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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与殷商、贾润完全无视辛焱的存在,他们在一旁计议了半天。终于,贾润看了一眼辛焱,说道:“此子体内诸力纠结,经脉闭塞,需想个法子化解方好。”
冷月略微沉呤了一下,说道:“眼下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能用剑意帮他疏通经脉了。”
殷商点头道:“用剑意疏通经脉风险是大了点,不过,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一切都拜托师妹了。”
冷月叹了口气,说道:“谁叫这小子拜在我门下呢!这事我不管,又谁来管?”说着她转过脸来,对辛焱说道:“明日一早,你来天月峰找我。”
辛焱自是凛然领命。从天剑峰回来的路上,辛焱不禁感慨命运无常,他曾经苦修灵宵九剑,想通过修剑来改变自己的命运,却受辱于符工司的一个杂役师兄,最终放弃了剑道,专修符阵。
谁知当他完全弃绝了修剑的心思之时,命运却和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现在的他必须只有修出剑意,才能疏通经脉,化解郁结在周身要穴的诸力。
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殷商师伯和师傅他们居然说他的灵宵九剑练得不练,修剑资质卓绝,是灵宵剑诀的传剑之人。
可是灵宵剑诀不是失传了吗?自从八百年前的大战之后,灵宵派高手损折殆尽,后辈精英弟子们也没几个能活下来,连灵宵剑诀也就此失传。
灵宵剑诀失传的事,一直都是掌门南宫无极和诸位金丹长老心中的一块心病,也是灵宵派最为人所耻笑的地方。
别派的弟子也经常拿这事来取笑灵宵派的弟子,你们连灵宵剑诀都失传了,还叫灵宵派做什么,干脆叫做明月剑派好了,或者叫天心剑派。
“唉,管他呢!能过一关是一关。”
辛焱摇摇头,刚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赶了出去,静下心来,开始打坐,回味刚才用剑的心得体会。最后,他还用提起飞剑,在院中演练起灵宵九剑来,越练他眼中的精光越盛。
“奇正相生,正反相合。”
这是灵宵剑诀总纲中的一句话,之前他一直都未能理解其中的深意,直到刚才在殷商的指点下,才终于有所领悟。
……
辛焱离开之后,殷商和贾润、冷月却还留在天剑峰,商议辛焱的事。
殷商道:“辛焱的事,须及时禀报掌门。另外此事干系甚大,在云岛除珊儿之外,绝不能向外人透露,以免节外生枝。”
贾润点了点头,说道:“嗯,一会儿我亲自施法,用飞剑传书之法,向掌门禀报此事。”
冷月却道:“这小子身体异变之后,一遇攻击,对危险的反应奇快,除非我们几个或是珊儿出手,方能避得开他的攻击。但我们几个的剑意又太过凌厉,他还承受不了;而珊儿又刚刚出关,还需要静心修养。”
贾润想了想,顿时有了主意,他对殷商道:“师兄上次不是从怒海深处得了一块深海寒铁吗?加上我手中的九宫三十六颗九宫玄珠,正好可以炼制一副九宫寒铁链甲!”
“好!还是师兄脑子灵光。”殷商点头道:“深海寒铁和九宫玄珠俱是奇重无比,这小子就算再强悍,穿上这样的重甲之后,也崩达不起来。”
……
第二日一早,辛焱就来到了天月峰后山,而冷月和柳青儿早就在前厅等着他了。
“你把这个穿上!”
待辛焱参拜完了之后,冷月取出一副黑沉沉的链甲,交到了辛焱的手上。
“好沉的战甲!”
战甲甫一入手,辛焱顿觉奇重无比。他费了好半天的工夫才穿到了身上。他穿上才发现,这副链甲与一般的战甲根本不一样,它只是护住了心腹等要害,对其它的地方根本就没有防护的作用。
而且,这副链甲其重无比,他穿上之后,身上像压了一座山一样,连走着都费劲,更不要说崩哒了。
冷月道:“柳青儿,你下去陪他练练。”
“弟子遵命。”柳青儿点头应道,说道她对辛焱一拱手道:“师弟连诛群丑,威震水南,做师姐的早就想领教你的高招了。”
辛焱脸上一红,说道:“师姐取笑了,一会儿可要手下留情。”
柳青儿笑道:“你可别让着我,也让我见识一下小师弟的本事。”话音未落,却连人带剑化为一道流光,向辛焱疾袭而去。
柳青儿的剑势才动,辛焱的身体就有了反应,他双足不由自主地一登,就要冲天而起,但几乎就在同时,他身上的九宫寒铁链甲却是光芒一闪,辛焱顿觉身上一沉,想蹦也蹦不起来了。
“原来这件九宫寒铁链甲就是为了克制我体内不受控制的力量。”
辛焱这才明白过来,这就是冷月让他着上九宫寒铁链甲的真正原因。
眼见柳青儿的剑气就要袭体,他不及多想,身形一动,便向右踏出一步,手上无名重剑轻轻一荡,然后又是顺势一带,连消带打,竟是化解了柳青儿的这招剑势。
“嗯,这一剑使得不错。”
冷月也不禁点头称赞道。
辛焱这一剑看似平常,其实却将灵宵九剑中的荡剑势和带剑势揉合在了一起,威力比及这两个剑势单独使用何止大了数倍。
“这是灵宵九剑!”
柳青儿见辛焱居然用灵宵九剑中最简单的两个剑势就破去了自己的这一招,也不禁起了争胜之念。
“你这再试试这一招。
柳青儿深得冷月的真传,剑势不但凌厉,而且剑招变幻极快,她身形在空中一折一拧,手中长【柳月剑】一展,剑势【冷月霜清】已经成形,一道冰冷的剑意化为一轮刺目光华就直向辛焱疾袭而去。
辛焱身被重甲,不能奔走疾驰,他以静制动,手上无名重剑轻轻一挑,卸去柳青儿的剑上的力道,然后又是一缠,重剑犹如风中的细丝一般,将柳青儿柳月剑死死缠住。
柳青儿修为极高,临战经验也很丰富,她知道辛焱的用意是缠住她,然后欺身近战,以力破巧。
“哼!没这么容易!”
柳青儿手中【柳月剑】轻轻一抖,便挣脱了辛焱的剑意束缚,她手中长剑上下挥动,剑势如虹,快如闪电,剑意的始终锁定着辛焱,根本就不给辛焱近身。
辛焱身披重甲,身法纵跃之间受到了极大的限制,他对柳青儿拉开距离的打法毫无办法,只能打起精神,只守不攻。
不过,他的灵宵九剑习练虽然精熟,但是还是第一次用来临战对敌,经验尚有所欠缺。
而柳青儿身为冷月的大弟子,已尽得冷月真传,剑意修为境界极高,仅在南宫云珊之下,她身形快如鬼魅,剑光如电,迅疾无比,不出数招,辛焱就处处受制,狼狈不堪。
就在柳青儿要得手之际,冷月突然叫道:“停!”
柳青儿只得停下剑势,不满地嘟了长嘴,向冷月叫苦道:“师傅!我都快得手了,为什么要叫停?”
冷月扔给她一瓶回灵丹,说道:“你先服下,调理好气息。等会再打。”
柳青儿也确实累了,刚才的打斗中,辛焱来来去去都只有那几下,但偏偏他每一斩,每一击都威力奇大,妙用无穷,加上他那诡异的身法,并不好对付。
四品回灵丹的效果很好,不多时柳青儿就调息好了,身上灵力充盈,这让她又跃跃欲试。
那边辛焱也从入定中醒来,他眼中闪着清亮的光,似乎心有所悟,这让柳青儿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柳青儿,再上!”冷月又下了令。
经过刚才的交手,柳青儿对辛焱的打法也有所了解,知道他来来去去就是那几下子,所以动手之时,也比之前放得开了。
她满心以为不出数招就能制服辛焱,谁知辛焱竟变得比刚才更难缠了,出剑更加果断,剑招之间的衔接更加圆融。
最让柳青儿郁闷的是,这个家伙像是能算准自己下一招会用什么剑势一样,会提前作出反应,每一剑击出,都让她极为难受。
“哼哼!我让你得意。”
柳青儿眉头微蹙,【柳月剑】轻轻一挥,剑势突然一变,却是她最近自悟的一式剑势【月冷九洲】,剑势一出,漫天都是冷月的清辉,阴森寒冷的剑意笼罩着辛焱,他只觉得全身气息一窒,身形几要停住。
冷月看得直点头,柳青儿这些日子剑诀没白练,凭着这招剑势,柳青儿就能迈进凝脉期一流高手之列。
眼看着辛焱无论如何挣扎,也摆脱不了柳青儿的一招剑势时,她正要叫停。
谁知辛焱却定定地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袭来的剑意,突然他一声暴喝,全力举起无名重剑,猛地朝前方轰出一剑。
“斩剑势!”
一道凝实的金色剑芒迎着柳青儿的剑意重重轰去。
“轰”
一声巨响远近可闻,辛焱的剑芒片刻间就被柳青儿的剑意所粉碎,他也被剑意扫中,剑意打在他的身体上,发出金属般地响声。
不过,辛焱却不退反进,他迎着柳青儿的剑意,向前猛冲过去。
“哼哼!来得好!”
柳青儿全身灵力全速运转,双手持剑,整个人和「柳月剑」合为一体,剑意大盛,她正要顺势挥出一剑,袭向正向她飞来的辛焱。
“停!”冷月又叫住了她。
“唉!”辛焱一声轻叹,差一点就成功了,没想到柳青儿居然到了身剑合一的境界了,还是不能小看天下英雄啊。
他盘膝坐下,一边调息灵力,一边思索,通过和柳青儿的对练,他脑海中的那道灵光的影子越来越清晰。
“师姐,再来!”还不待冷月下令,辛焱却主动向柳青儿挑战了。
他刚才入定时,心里又有了很多想法,急切地想试一试。
柳青儿眉头一皱,但还是提着【柳月剑】走了出来,嘴上口气却很硬:“来就来,谁怕谁?”
柳青儿觉得郁闷至极。她刚才又服下了一颗回气丹,灵力还没有完全回复,但辛焱连打两场,略一调息,马上就生龙活虎的,根本就不用服丹药。
让她不由心生感叹,这个家伙真是个变态得可怕的怪物。
柳青儿这回真的没有留手,剑势一起就是绝招【霜冷九洲】,一剑就把辛焱给弄得手忙脚乱的,柳青儿得势不饶人,一剑紧似一剑,招招抢攻,根本就不给辛焱喘息的机会。
冷月在场边看着辛焱在柳青儿的攻势下左支右拙的狼狈样子,嘴边涌上了一丝笑意,这几场下来,柳青儿也长进了嘛。
剑修崇尚进攻,他们的剑意纯粹、凌厉无比,无坚不摧,爆发力、突击力举世无双,所以剑修的数量冠绝整个修真界,剑修在四境天中最大的昆仑境中占据着统治地位,在妖、魔、修三大种族所有流派中也是首屈一指的。
在剑修看来,本心如剑才是修剑之本,强调心意纯粹,不喜外物,也不注重灵力修为,所以重攻轻守,防御能力极差。
被对手缠住,陷入持久战的泥沼,是剑修感觉最痛苦的事。
柳青儿现在就陷入了这种痛苦当中。
刚才她动手就抢攻,为的就是尽快结束战斗。很快她就占据了绝对优势,战局看起来开始向她这边倾斜,她认为可以结束战斗了。
但她还是低估了辛焱的韧性,好多次她都险些要得手了,却被辛焱险而又险地化解了,他来来去去就是那么几下,偏偏难缠无比,她虽然攻势如潮,却总是拿不下对方,这让她郁闷无比。
柳青儿剑势凌厉,剑意纯粹,实战经验丰富,比起南宫云珊或有不如,但比起云岛上的其他剑修可要强多了。
辛焱不禁想道:“柳青儿看着千娇百媚的,没想到居然也这么能打,自己以后一定要养一大批美女,用来做保镖。”
几场下来,辛焱的进步极大,柳青儿也学会了把剑势折开来用,剑势更加变幻无方,让辛焱防不胜防,刚才好几道剑势他都差点扛不过去。
辛焱不知道的是,这全是拜他所赐。往往柳青儿的剑势准备发动,他就形如鬼魅般地欺身靠近,手上法诀又多又快,柳青儿很多剑势才使到一半,就会被生生打断,弄得柳青儿很是不爽。柳青儿也想出了应对之策,就是把剑势折开来用,看起来东一剑,西一剑的不成样子,实际上却是气度章法自成。
冷月在一旁看得不住地点头,这几场下来,柳青儿进步也很大嘛,若她这样练下去,触到剑心通明的境界也是完全有可能的。她生长于剑修门派,见识不凡,真正的剑修高手,出剑制敌从不拘泥于剑势、剑招。因为剑招、剑势是死的,而对手是活的,战场的情况更是瞬息万变。
一般而言,各派传承的剑诀最高都只有六品,七品以上的剑诀都是剑修高手们在前人的基础上自行创立的。
这种剑诀极难传承,就像一个人永远无法趟过同一条河流一样,你也永远找不到两个完全一样的人来传承同一种剑诀。
其实不止是剑诀,其他法诀也都是如此。
冷月正在感叹,场上的形式却又是一变,辛焱居然把局势给扳了回来,他全然不理会柳青儿剑招的攻击,他高举着飞剑,欺身逼近柳青儿,与她贴身近战。
“哼哼!近战?你不知道姐最擅长的就是近战吗?”
柳青儿嘴角现出一丝笑意,手中剑光一起,就破掉了辛焱的剑招,接着一剑挥出,剑意把辛焱笼罩起来。
“啊!”辛焱一声惨叫,直接被杀得抱头鼠窜,柳青儿哪肯放过这个好机会,数十道剑芒急袭而去,打得辛焱一阵哭天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