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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蓝山。”夏小舟有点不悦,点了咖啡后毫不客气看向那侍者,“你们店里的礼仪就是这样不礼貌的盯着客人看吗?”
侍者有些狼狈:“对不起,对不起。”欠了欠身,急匆匆去了。
等侍者走远了,夏小舟才放柔了声音对司徒翩翩说道:“其实他们并没有恶意的,你别理他们就好。”
司徒翩翩倒是不以为意,作为司徒家的千金,从小到大这样的目光她见得多了。她优的啜了一口咖啡,才看向夏小舟,有些冷淡有些别扭的说道:“你不要以为我昨晚上叫了你一声‘大嫂’,你就真以我大嫂自居了,我只是看在我大哥的面子上,看在大局为重的份上,才那样叫你的,其实在心里,我依然没有承认你,你不要得意得太早!”
夏小舟看出了她的别扭,明白她心里其实已经不像之前那么抵触自己,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接受了自己,如释重负之余,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好好,你『爱』怎么叫我都可以,我不得意。”林枫说得对,司徒翩翩真的是一个很单纯的人,有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何怎么也讨厌不起她来了。
她明显是包容的语气,听得司徒翩翩很是不爽,就好像她是个善解人意的大姐姐,而自己只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女』孩儿一样,于是没好气说道:“不要用这种哄小孩子的语气跟我说话,很讨厌!”见夏小舟只是望着自己笑,禁不住越发气恼,“你这个『女』人知不知道自己很讨厌?既不漂亮也没有气质就算了,还一天到晚装出一副宽容大度的样子,真的是好讨厌,大哥他真是瞎了眼,才会找上你……”
说着刚才那个侍者端着夏小舟点的咖啡过来了,她不待人家把咖啡放下,就有些语气不善的问道:“你说是我漂亮,还是她漂亮?”
侍者之前被夏小舟斥责了,这会儿仍心有余悸,瞟了一眼夏小舟,见她脸上满满都是笑意,才小声说道:“两位小姐都很漂亮……”
话音未落,已被司徒翩翩不耐烦的打断:“我要的答案是两个之中选一个,不是你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
侍者的目光在她脸上转了转,又在夏小舟脸上转了转,犹豫了一下,才看向她小心翼翼说道:“当然是小姐你漂亮……”这个时候,就算是夏小舟真比她漂亮,他也不敢说啊,幸好,她才是漂亮的那一个!
“很好,你可以走了。”司徒翩翩一下子笑了起来,打发了侍者,才看向夏小舟冷哼:“看吧,是个人都知道我比你漂亮,也就大哥瞎了眼,才会拿你当个宝。算了,既然他都是瞎子了,我也懒得跟他计较了,就让他这个瞎子,跟你这个明显差我差得多的人去过一辈子吧,反正错过了我,将来后悔的人只会是他,不会是我!”
夏小舟啼笑皆非,但又忍不住觉得这样臭『屁』的她其实很可『爱』,抿了一口咖啡,才问道:“对了,你说有事找我,是什么事啊?”
司徒翩翩仰起头,一副高傲得不得了的样子:“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我大哥他,是真打算跟林枫哥绝『交』了吗?算了,估计你也不知道,我还是自己找大哥问去。”
见她支起了耳朵,分明很在意,夏小舟笑了起来,故意逗她,“这件事嘛,你别说我还真……”有意顿了一下,见她越发紧张了,才缓缓说道,“知道。”
“知道什么?你快说啊!”司徒翩翩忙不迭问道,端着咖啡杯的指关节都有些泛白了,显然是真很紧张这个问题,或者说,是真很紧**枫。
夏小舟了然的笑了一下,不答反问:“你这么关心这个问题干什么?就算要关心,好像你也应该多关心司徒玺一点吧?毕竟他才是你大哥,林枫却不过一个外人而已……”
“谁说林枫哥只是一个外人而已!”话没说完,已被司徒翩翩没好气打断,“你才是外人呢!”声音忽然低了几度,“说到底,林枫哥是为了我,才会……做下了那件错事的,我不帮他,岂不是太不近『情』理了?你要说就说,不说我问大哥去了。”
夏小舟越发肯定她心里其实是在乎林枫的了,决定不再逗她:“你大哥呢,确实已不打算再跟林枫做兄弟了!”迎上她一脸的紧张,“不过他说,并没打算不让他做妹夫。”
司徒翩翩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一下子涨红了脸,有些恼羞成怒:“谁说我喜欢林枫哥了,我喜欢的是……”说着忽然发现自己再也没办法像以前那样理直气壮的说自己喜欢的是司徒玺了,眼前浮过的也不再是司徒玺的脸,而是林枫满含宠溺和疼『爱』的眼,不由有些慌张的低垂下了头去。
夏小舟看在眼里,一时间也不好说得太多以免逼她太紧,想了想说道:“我公司还有事,要不我叫车先送你回去,或者你打电话让司机过来接你?”也不知道林枫到底有没有向她表白过,这种事『情』,还是点到为止,留给他们两个当事人自己解决的好。
“我、我暂时还不想回去,对,我还要去逛街呢……”司徒翩翩霍地站起身来,抓起包包就往外走去。夏小舟见状,忙招呼侍者结了帐,跟了出去。
司徒翩翩已经走到马路对面去了,夏小舟正要穿过马路跟上去,耳朵里忽然传来一阵急刹车时轮胎和地面摩擦的尖利声音。只是一瞬间,眼前已多了一辆黑『色』的商务车,车子门迅速打开,然后又被迅速关上,眨眼间已呼啸而去,只是对面,已再没了司徒翩翩的身影!
【85】冰释
夏小舟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司徒翩翩是被刚才那辆车上的人绑架了。她的心跳瞬间加快,浑身的血液也直往脑门上冲,第一反应就是拔腿追了上去。
一边追,一边还不忘拿出手机打给司徒玺:“司徒系,翩翩被绑架了,在时代广场……我正在追,车牌号码你等一下,啊,车牌号码被遮住了……”眼见那辆车越开越远,她也顾不得再细说,又拔腿猛追起来,大有不追上就决不停下来的趋势,嘴里还上气不接下气的喊着:“救命啊,绑架啊,前面那辆车绑架啊……”连手机不小心掉到地上也顾不得去理会了。
夏小舟追得头昏眼花,呼吸困难,眼看就要支撑不住时,那辆车却忽然退了回来,车子门被迅速打开,然后伸出几只手臂,大概五秒都没有,她就已经在车上了。她的包包也被很粗鲁的扯掉,搜了一圈,发现没有手机之类的通讯工具,才将其扔到了一旁,与司徒翩翩的小手袋一块儿。
就见司徒翩翩侧躺在最后一排车座上,双手被反绑着,嘴上被贴了透明胶布,眼睛里满满都是慌乱和害怕,看见她也被抓了进来,先是惊喜,然后是生气和恼怒,再然后则是慢慢红了眼圈。
夏小舟以为她是害怕,一上车就大口喘息着安慰她:“翩翩不要怕,我已经给司徒玺打过电话了,他很快就会来救我们的。”说完又稳住呼吸,故作镇静的看向车上的四个绑匪,故作内行的说道:“要是我没记错的话,这片儿应该是海泽的地界,几位在这儿混生意,跟司徒老大打过招呼了吗?”
话音刚落,双手已被两个男人反剪到身后绑住,其中一个男人还狞笑着说道:“少他妈拿司徒玺吓唬人,老子们不怕他!”
夏小舟心里一紧,刚才她还抱着一丝残存的希望,或许这群绑匪并不知道司徒翩翩的身份,所以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只要她抬出司徒玺,没准儿他们就放了她们呢?没想到,他们竟然不怕司徒玺,显然是有预谋而来的!
她想了想,仍然故作镇静的说道:“你们是不是不知道我们两个的身份?我告诉你们,我们一个是司徒玺的妹妹,一个是他的未婚妻,你们若是识相,就赶紧放了我们,那样我们还可能让他不追究你们,否则,他的手段你们也知道,到时候别怪我没有事先警告你们……”
“臭娘们,废话真多!”话未说完,脸上已着了一巴掌,嘴上也多了一张透明胶布,然后被狠狠扔到了后排座跟司徒翩翩一起。
头被狠狠撞在车座上,夏小舟有片刻的眩晕,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就看见司徒翩翩正狠狠瞪着她,瞪着瞪着,眼里竟然有了泪花。
又听得另一个绑匪压低了声音骂道:“爪子你他妈的想死吗,你忘记三哥的吩咐了?这『女』人可是司徒玺的『女』人,等待会儿这『女』人可就是老大的嫂子了,是你他妈的打得的吗?等司徒玺找来,可有你受的!”
那个叫爪子的听他这么一说,有些后怕起来,咬牙低骂:“他妈的还不是你让倒回来把这个『女』人一块儿绑了的!”
“她一直跟在后面跑,又大叫大嚷的,不把她抓起来,难道等她带人追上来?”另一个绑匪没好气,“把她抓了,司徒玺那里也能少点线索,也能迟点再找上门来,到时候生米也已经煮成熟饭了,他们海泽就算是不愿意跟咱们威达结亲,也不可能了!”
威达?夏小舟耳朵尖,已经从两个绑匪的话里听出他们是冯蠡远的人了,想起施若素说的冯蠡远其人既不要脸更不要命,心又凉了一半,只是,冯蠡远是什么时候看上翩翩了的?所谓的‘生米煮成熟饭’,又到底是单纯为了翩翩这个人,还是另有目的?只希望司徒玺能尽快找到她们!
再看司徒翩翩,本来就已经惨白的脸,此时也越发惨白了,夏小舟强迫自己镇静下来,慢慢坐起,挪过去靠着她,从背后挣扎着,艰难的握住了她同样被反绑在后面的手。
她是手心里,满满都是汗水,夏小舟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又冲她坚定的点了点头,无声的给予她力量。
这条路开了很久,车子内装着厚厚的窗帘,什么都看不到。夏小舟的手臂被扭曲在后面,又一直握着司徒翩翩的手,已经有点发麻了,整个人也因被困在狭**仄的空间里,让她觉得头脑有些发胀,人也变得晕晕的。
司徒翩翩也没好到哪里去,呼吸有些急促,额头上满满都是汗珠,分不清是热的,还是吓的。
就在这个时候,车子停了,车门被拉开,一幢别墅出现在了两人的视线以内。
四个绑匪先下了车,然后把她们两个拉下车,拉着她们的胳膊就往里面走。
天『色』不知何时变得有些灰暗起来,虽然还有一点光,能见度却很低。夏小舟一边走,一边留意打量四周的环境,却见左右两边都是别墅,四周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她只得打消了趁机向人求救的念头。
怔忡间,她们已经被推进了别墅里,门在她们身后轻轻被关上,她们又被迫与外界隔绝了。
换了另外两个男人上前拉着她们的手臂,将她们拉到了二楼一个房间里。
整间房子装修的很豪华,只是一切都是非常单调的银『色』和黑『色』,让整个空间显得生『硬』又冰冷。
一个长得五大三粗,面相很凶恶的男人坐在椅子上,看见她们被推进来,立刻站了起来,吩咐后面的人:“松开她们。”
身后的人依言将她们的手松开,夏小舟立刻抬手撕掉嘴上的透明胶布,皮肤好像撕裂了一样,却让她变得更清醒。她看着面前凶恶的男人,尽量镇静的说道:“不是说是冯总要见我们吗?”同时将司徒翩翩护在身后。
凶恶男人笑了起来:“我们老大不是要见你们,是要见她!”目光越过夏小舟,落在了她身后的司徒翩翩身上,见她满脸都是害怕,额际的汗水甚至把头发打湿了,以为是手底下的人做了什么,回头就骂道:“他妈的不是告诉你们,过了今天司徒小姐就是咱们的大嫂了吗,你们见了大嫂,也不知道放尊重一点?”
身后的人忙喏喏的认错:“三哥,我们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司徒翩翩掌心的汗水越发多了,她看向那位‘三哥’,愤怒至极又不屑至极的叫道:“闭上你的臭嘴,谁是你们大嫂!”
三哥倒是一点不生气,他稍显放肆的上下打量了她一遍,笑得邪肆而张狂,“当然是司徒小姐你啊,除了你,整个c城也没别的『女』人配得上我们大哥不是?”命令身后的人,“把夏小姐带到隔壁,好生招待着。至于大嫂这里,留两个人看着,其余的人都跟我一块儿去楼下迎大哥,跟大哥道喜去。”
就有两个人上前反剪住夏小舟的双手,要推她出去。
一瞬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让夏小舟挣『脱』了那两个人的箍制。她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仰着头看向那位三哥:“你们这么多人,我们就两个弱『女』子,难道你还怕我们呆在一起会跑了不成?我跟冯总也见过几次,勉强算得上熟人,而且我好歹是司徒小姐未来的嫂子,如果冯总真对我们翩翩有心,是不是该先过我这个当嫂子的意见啊?三哥你也不想把彼此的关系弄得太僵不是?我也没别的要求,只希望在见到冯总之前,你能让我们姑嫂待在一起。”
三哥愣了一下,像是没想到夏小舟居然不怕他,居然还敢跟谈条件一样。他想了想,才一挥手,“好吧,就让你们待在一起。”指了两个人守在门外,自己领着其他人都下楼去了。
等到所有人都出去了,房间的双开门也当着她们的面合上,屋里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时,夏小舟才松懈下来,这才发现自己的双脚软得都快支撑不住自身的重量了,后背也是一阵发凉,显然早已汗湿了。
她深吸一口气,强作镇静的回头看向身后的司徒翩翩,拍了拍她的肩膀,挤出一抹笑意:“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你,不会让他们对你怎么样的!”
司徒翩翩却并不领她的『情』,一把摔开她的手臂,没好气道:“谁让你跟来的,我又不是你的谁,你也不是我的谁,我的死活好坏,与你有什么关系?谁让你跟来的,你是傻瓜,不知道很危险吗……”说到最后,声音里已明显带着一丝哭腔了。
她忽然被人抓上车,心里正害怕紧张得无以复加时,忽然听见前面的绑匪说:“靠,那个『女』人是不是疯了,竟然妄想凭两条腿,来追咱们四个轮子的车子?”
另一个绑匪看了看后视镜,也骂道:“他妈的跑得还挺快,快加快速度甩掉她!”
车速一下子加快了许多,她强忍着眩晕抬起头看了一眼后视镜,却见里面的那个『女』人,仍然在拼了命一般追着,一边追,一边还大声喊叫着什么。
她的心里一下子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她很想骂那个『女』人蠢死了的,遇到这种『情』况,不是该先打电话报警或是求助吗?有谁见过像她这么愚蠢,竟然『独』自一个人追着车子跑的?难道她以为凭她就能救出她不成?
可是随之而来的,却是一阵莫可名状的温暖和感动。她想起了小时候父亲告诉过她的话,‘看一个人待你是真心还是假意,只需要看他在紧要关头时的表现就能看得出来,譬如我是你爸爸,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什么危险,我的第一反应肯定是自己冲上去,哪怕会将自己也陷入危险之中,哪怕明明有更适合救你的人或是方法,我还是会不顾一切的自己冲上去!’她第一次觉得,原来夏小舟这个『女』人,挺可『爱』!
虽然司徒翩翩的语气很不好,夏小舟还是从中听到了她的担心和关心,忽然就觉得,自己之前就算是跑断了腿,跑断了气,也是值得的!
她抬手给她拭去眼角的泪,拉着她坐到一旁的沙发上,才轻声说道:“你之前已经给司徒玺打过电话了,你放心,他一定会很快来救我们的,说不定,他这会儿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她料得不错,司徒玺这会儿确实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了。他本来正忙着开会,忽然就接到夏小舟的电话,说司徒翩翩在时代广场被绑架了。
迎着会议室内众人惊愕的目光,他猛地站起,正要让她站在原地别动,他马上就过去,电话那边就嘟嘟嘟一阵忙音,再也没了夏小舟的声音。他忙打了过去,那边却再也没人接。他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忙命令大家散会,然后召齐高宣等人将『情』况说了一遍,部署了一番,吩咐大家立刻分头行动。
不想就在驱车赶往时代的路上,他却接到了一个电话,然后便命司机掉头,赶往了夏小舟和司徒翩翩被困的别墅,只不过彼时两个人并不知道罢了。
司徒翩翩听完夏小舟的话,白着脸一直没有说话,屋子里显得很安静。
夏小舟坐了一会儿,终究坐不住,于是轻手轻脚走到窗边,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可趁之机。才将窗户推开一条缝,就看见下面几米一个,站了差不多十来个黑衣人,显然想要逃跑,是根本不可能的。
她只得沮丧的退坐回了沙发上,暗自在心里祈祷,司徒玺你一定要快点来啊!
耳边忽然传来司徒翩翩低低的声音:“其实那天我……一开始并没想要割腕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回到家中后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输给你……简直就是巨大的耻辱,我更怕大哥以后都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关心『爱』护我了……我去卫生间洗澡,不小心将盥洗台上的花瓶撞到地上,摔了个粉碎,我看着那些碎片,忽然就鬼使神差割了下去……我其实从小就怕疼,我爸爸逼了我好多次让我练点防身术,我都因为怕疼没有练下去,我也不知道那天自己是怎么搞的,真就割了下去……”她越说越语无伦次,头也越垂越低,最后更是直接深埋进腿间,好半天都没有再抬起来。
这样的时刻,夏小舟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于是什么也没说,只是靠过去,将她的头轻轻搬起来,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又听得她说道:“其实割下去那一刻,我就已经后悔了,我想起自己还没正儿八经谈过一场恋『爱』呢,我想起我爸爸临终前放心不下我,一定要我答应他以后要活得开心快乐,我想起了我还有很多事『情』想要做,我甚至想到为了一个你,白白赔上我自己的『性』命,简直是愚蠢至极……我什么都想到了,惟『独』没有想到大哥,那一刻,我才发现他说得对,其实我根本就不是真的喜欢他,只是喜欢的我心目中那个完美的影子罢了,刚好他跟我最亲近,所以我就自然而然把这个影子的框架套到了他身上……我终于知道,自己其实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输给明明就比我差得多的你而已……”
“当然,我现在不这样想了,你其实……真的很好……”她的声音低低的,闷闷的,带着鼻音,说的话也有些颠三倒四,没有章法,“这些话,其实我早就想告诉大哥了,可是一对上他,我就不知道该怎么说起,我怕他笑话我,又怕他觉得我善变。我、我也不知道该把这话说给谁听,我没有一个朋友,也没有一个可以说心里话的人……就算是对上林枫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起……我很想改变自己,我买了与之前风格迥异的衣服,可是我不知道好不好看,我从小就没有妈妈,爸爸又忙得整天看不见人影,没有人告诉我该怎么打扮,也没有人教过我该怎么去『爱』,什么才是真正的『爱』……”
夏小舟的心忽然酸得厉害,旁人看着司徒翩翩是海泽的千金大小姐,从小到大受尽万千宠『爱』,可是又有谁知道她其实只是一个渴望被『爱』,渴望倾诉的可怜『女』孩儿呢?在今天之前,她自己不也这样觉得呢?所以对上她时,总是带着一丝自以为是的宽容,待她只是客气,只是想要跟她保持距离!
带着一丝心酸,一丝愧疚,还有一丝说不清的感觉,她抬起双手,轻轻环住了她的身『体』,抿了抿唇,才轻轻说道:“以后,就让我来当你的朋友,就让我来听你倾诉,就让我来告诉你,你穿什么衣服好看,穿什么不好看,好吗?”
司徒翩翩没有再说下去,她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犹犹豫豫的伸出手,反抱住了夏小舟。
这样的温馨时刻并没能持续多久,门忽然被推开,一阵脚步声过后,一身银灰『色』西装的冯蠡远,被人簇拥着进来了。
夏小舟忙松开司徒翩翩,又拍了拍她的肩膀,才猛地站起身来,挡在她前面,看向冯蠡远不卑不亢的说道:“冯总您好,我们又见面了,只是您这样……请我们来,实在有点不符合待客之道吧!”
冯蠡远没有错过她眼底的恐慌和身『体』的轻颤,看出她其实是很害怕的,只是为了保护她身后的司徒翩翩,所以才强装出一副镇静的样子跟他打招呼,忽然就觉得,司徒玺看上眼前这个『女』人,不是没有道理的!他深深看了她一眼,才勾唇笑道:“抱歉夏小姐,今天只是误会一场,手底下的人瞒着我请了您二位来,我事先确实一点不知『情』。我已经通知司徒总裁过来接人了,想来他很快就该到了,两位不如跟我一块儿到楼下等他?”
夏小舟分不清他的话到底是真还是假,于是只是怀疑的看着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冯蠡远像是看出了他的怀疑,一拍手,刚才那位三哥就进来了,只是眼角乌青,嘴角还有血迹,一看就知道才被人揍了一顿。
他看也不看他,只是冷冷说道:“还不快给夏小姐和司徒小姐道歉!”
“是,大哥!”后者应了一声,上前半步冲着夏小舟和司徒翩翩鞠了个躬,才说道:“对不起夏小姐,对不起司徒小姐!”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演双簧!夏小舟暗自腹诽一声,面上并不表露出来,仍然看向冯蠡远客气而冷淡的说道:“既然只是误会一场,说开了也就算了,那我们就先告辞了!”拉起司徒翩翩就往楼下走。
走到楼下,冯蠡远却长腿一伸,挡在了她们的前面,“司徒总裁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两位还是再等等吧。”不等司徒玺亲自过来,当面把误会解开,海泽和威达的梁子,可就真是结大了!
夏小舟一刻也不想再在这里多待,但见门口堵着一堵厚厚的人墙,知道『硬』闯是不可能的,只得看向冯蠡远,有些恼怒的说了一句:“希望冯总所言句句属实!”拉着司徒翩翩坐到了当中的沙发上。
冯蠡远让人给了她们一人一杯水,才慵懒的靠到沙发上,似笑非笑定定看着她说道:“夏小姐放心,冯某从不对『女』士说假话,尤其是夏小姐这样的『女』士。”
夏小舟被他看得有些光火,但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只得恼怒的低下了头去。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急促刹车声,接着有人跑进来:“大哥,海泽的人来了。”
冯蠡远闻言,站起身来,整了整身上的西装,正要举步接出去,门口忽然飞进来一个人,还伴随着一阵闷哼。紧接着,一个人气势汹汹闯了进来,不是别人,正是林枫!
再然后,才是司徒玺被高宣和谷盛伟并十来个海泽的兄弟们簇拥着走了进来。
林枫一进来,就微眯着双眼焦急的四下里张望,及至到看见司徒翩翩安然无恙的坐在当中的沙发上,才算是松了一口气,然后便几步上前,一把扯起她,抱进了怀里:“对不起,翩翩,林枫哥来迟了,让你担惊受怕了!”就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般。
相比之下,司徒玺就淡定多了。他只是拥了拥一看见他进来,就起身跑了上去的夏小舟的肩膀,将她拉到自己身后,随即对上冯蠡远的眼,狭长的凤眸里瞬间充满了狠意和戾气,冷冷的嗤笑:“冯总看起来挺闲嘛,竟然还有心『情』跟我开这样的玩笑,看来冯总以为自己手上有了威达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我就奈何不了你了?”
冯蠡远却像是一点也没感受到他冷冷的杀气,毫不躲闪的与他对视:“司徒总裁,虽然您收集小股东手里的股份是对我造成了一定的威胁,但我还是要感谢您,若不是有您布局,我也不能趁此机会将计就计将祝老头几个的势力也从威达剪除掉,我是真的很感谢您!至于今天的事,完全是一场误会,我也不怕告诉您,正是因为手底下的人见您来势汹汹,以为我即将招架不住,所以才会使出了这样下三流的招数,是我管教不严,我在此诚恳的向您道歉!请司徒总裁看在我的诚意上,不要再追究这件事了!”
“你说不追究,就不追究了?”话音刚落,站在司徒玺身后的谷盛伟就上前一步,怪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