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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凉国双王并治一事很快传遍了草原诸部,不少与沙陀部落交恶的部落简直笑得合不拢嘴,朱邪赤心到处为自己女婿拉拢支持者,最终竟然冒出了个原配贞国王后摘了他朱邪家的果子,哈哈哈哈!恐怕朱邪赤心现在想杀人的心都有了吧!
朱邪赤心的确想杀人,且已经在与手下心腹在讨论如何对付临朝的东宫王后。
穆勒作为薛平贵离开沙陀部落后新上任的军师,提议道:“酋长与宫中的玳瓒公主联系,她如今掌管宫廷大权,可以做手脚的地方很多。我们身在宫外,太难从其它方面触及贞国王后。”
“我相信我的女儿她自有决断,我们该在外为她助阵。”朱邪赤心背手在屋内转着圈,他想了半晌,道,“你去请与我们同盟的诸部首领前来共议此事。”
草原诸部的动静并未引起薛平贵的注意,他现在全身心都在躲青青,晚间躲进自个的宫殿‘忙公务’,白日里若没有朝会要么躲起来批奏折,要么带一双儿女玩耍读书,偶尔与玳瓒一道用膳说说提及话,单单瞧着,完全是个顾家好男人、勤政好国王,连后宫中的管事们都在怀疑贞国王后是否当真非常不讨国王喜欢,因为国王陛下只在她那儿宿了一次,往后几乎不再见贞国王后。
宫廷大总管于烈暗中观察了许久,实在琢磨不透,她不敢确定国王陛下是否真的不喜欢贞国王后,因为她见过在下朝回来的贞国王后本人,那样美丽的人儿,即使她作为女子都不能无动于衷,国王陛下怎么可能不喜欢?可事实国王如今的确避东宫如避蛇蝎。
私底下也有传言,仿佛国王陛下在东宫里被贞国王后狠狠殴打了一顿,这才不敢再去找她,于烈嗤之以鼻,这样的假消息她都懒得呈给玳瓒公主看,毫无逻辑可言。贞国王后那副娇弱模样,像是能动手打人的吗?恐怕还没动手就先晕倒了罢。
跟在大总管身后一路踱步到宫廷膳房前的女史小心上前推开门,膳房内的厨师们正热火朝天为几位主子烹制各种食材,于烈转了一圈,来到了汤品熬制区,看着火的伙计殷勤地凑上来,低声问道:“总管大人,您可是来检查东宫王后的补品?”说着他左右瞧了瞧,垫脚凑在于烈耳边,“大人,您吩咐的药粉小人每日都放了,绝没有一日漏下!”
“每日都放了…”于烈不知为何想起了遥遥见到的贞国王后本人,那般柔弱无依,冬日里出门必须端手炉披着厚实的大氅,放了木龙草的补品吃些日子,大约很快就会‘病逝’,思及此,于烈心中生出些不该有的怜惜,拍拍伙计的肩,转身离开了。
伙计挠挠头,求助地望向女史,女史从怀中掏出个银锭子扔给他,“好生为主人们熬汤!”
“哎!哎!”伙计高高兴兴藏起银锭子,扭头继续去盯着东宫的补汤罐子。
“大总管,咱们这就回去禀报王后殿下?”女史小跑跟上了于烈,她们这些日子顶要紧的事就是盯着东宫服用补汤,如今十多日过去,该是时候回禀玳瓒王后殿下成果的时候了。
玳瓒听闻东宫王后已经顺利服用了十多日补汤,心中滋味难明,王宝钏即使带了护卫队来,即使临朝听政,在后宫中的吃穿用度依旧得由她来调度,想做手脚太简单了。她也想不到那人竟然单纯得很,对后宫中的危险毫无所觉,将她送去的补汤都受用了。
薛宝怡在一旁心不在焉玩刺绣,闻言十分不高兴,“阿娘,何必给她吃好东西,一个病秧子叫她自个病死不就好了,省的烦人!”玳瓒戳了把薛宝怡的脑门,笑着斥她说胡话,“她是你父亲的原配妻子,不论如何,咱们都要好好对她。你说的对,贞国王后的身子很不好,回头咱们一道去探望,别叫下面人觉得咱们待她不好。”一旁练字的薛宝仁笔尖的墨汁滴落,他较宝怡成熟不少,大总管日日来汇报东宫准时服用补汤一事显然并不平常,如今冷脸许多日的母亲终于松快起来,他想,贞国王后应当很快就不是他们一家子的威胁。
青青窝在被子里,白着张小脸,可怜极了,“秦朝,我的话梅呢?快快拿来让我藏在被窝里吃,待会儿探病的人就来了。”
秦朝僵着脸,从怀里掏出半包话梅干,递到被窝里伸出的白嫩手心里。
“哎,就是这个表情,挺好的,继续保持。”青青含着话梅干,对秦朝笑眯着眼,“每天都要上朝实在累人得很,实际上西凉国根本没多少国事要处理,整日在朝堂上说些谁家丢了牛羊,谁家在抢草场的事,无聊极了。小小装一下生病,休息几天多甚好。”
“姐姐难道不是……”不是想借此引那薛平贵过来关心吗?秦朝咽下了口中的话,憋屈着。人家总归是夫妻,他才是外来者,不可以嫉妒,不可以嫉妒!秦朝在心中狠狠告诫自己。
回宫至今,正巧十七天,在原本的命运里,明日就是她的死期,青青一时兴趣大起,准备给那一家人表演个垂死病中惊坐起医学奇迹。若药量足的话,兴许明日还能有其他乐子可瞧。这么想着,殿外已经传来喧闹声,花宜端着药碗哭哭啼啼地进来,身后跟着玳瓒与她的儿女。
“宝钏姐姐!怎么好好的病得起不来了,我带了萨满医师过来,快叫他瞧瞧怎么回事。”玳瓒满脸担忧地来到床前,也不知是不是青青的错觉,好像玳瓒比第一次见时沧桑了许多,似乎当王后十分费神耗力。穿着奇异羽毛长袍的萨满蹲到床前查看她的手指和面容,当见到一张美丽不可方物的脸颊时微微一愣,转头瞧了下玳瓒,似在犹豫。玳瓒余光斜睨了萨满一眼,作为她沙陀部落供奉了十多年的萨满,该听话的时候就得好好听主人的话。
美丽的女子面容苍白,嘴唇与手指都泛着微弱的紫,这是中毒的征兆,不过萨满没提这个,他手搭在纤弱似乎一折就断的小臂上,装模作样地道:“贞国王后的身体亏空很严重,好像个装水的容器现在千疮百孔,等里面的水漏完了,人也撑不下去了。现下看起来,容器已经坏到了极致,应当就是这几天的事了。”
“啊!你的意思是宝钏姐姐她不行了吗?!”玳瓒震惊,不敢相信宝钏姐姐刚回王宫享福没几天,竟然就要病逝了。
秦朝原本在一旁听这萨满胡说八道面色难看至极,闻言上来揪住萨满的脖子按到地上,“你胡说!竟敢诅咒贞国王后!”萨满被红衣青年掐得喘不过气来,连连摇头表示自己没胡说没撒谎。秦朝更气了,青青她明明在装病,这巫医竟然直接诅咒她死。
青青在床上从被子里伸出瘦弱的手臂,十分无力地朝自己的护卫招手,似乎连说话都费劲,微微喘着气:“秦朝,不要为难大夫,我这身子不是早就诊断过了,过去十多年亏损太严重,如今活不下去也是天意。”
秦朝瞧青青努力演戏的模样愣了愣,冷静下来,松开萨满医师,来到她的床边守着。她想耍这些人玩,他该好好陪着她尽兴。
“哎,天意弄人。”玳瓒擦擦眼角,很是同情这个只享受十多天就要病逝的原配发妻,对自己的一双儿女招招,叫他们到近前来见礼,她对病入膏肓的女子介绍道,“宝钏姐姐,这是我与平贵的孩子,宝仁、宝怡。”说着转头对儿女道,“还不快些过来拜见贞国王后!”
薛宝仁站在原地没动,薛宝怡倒是愣着眼神来到近前,偎依到自己母亲怀里,她好奇又不解地盯着床上她连做梦都没见过的绝世美丽的女子,被玳瓒点了点额头提醒,才小小喊了声,“贞国王后安好。”说完仰头瞧自己的娘亲,她很奇怪,想问娘亲,父亲的发妻不是个三十五六的老女人吗?为什么看着没多大的年纪?而且一点也不丑,父亲为何会抛弃这个女人十八年?
“夫君的孩子们啊,”青青用手帕捂着嘴咳嗽起来,整个人几乎缩进被子里,实际往嘴里塞了颗超酸的梅肉,酸得脸都皱在一起,眼角泪珠隐约闪烁。她一定心痛极了!围观的众人除了秦朝以外全都如斯想道,花宜虽不知为何自己出门端个药膳的功夫,小姐就病得下不来床了,却不妨碍她见此情景愤怒又心疼,扑上前抱住自家小姐的床铺哭喊,“小姐,你未来也会有自己的孩子,只要好起来,只要好起来呜呜呜呜——”
薛平贵便在此时冲进了寝殿里,听见哭嚎声浑身一震,难道,难道宝钏她已经死了?!
“宝钏!!!”薛平贵拨开众人,冲到床前,见到手帕捂脸还活着的青青,松了口气,扭头见玳瓒带了这许多人过来,问道,“究竟发生何事?宝钏她为何会突然病重?!”前些日子还龙精虎猛将他抽打的浑身是伤,吓得他一直不敢再来啊。
萨满伏在地上,按照公主给的讯息编起了台词:“贞国王后过去十八年熬坏了身子,如今乍然放松心神,已经是回光返照。请大王早做打算。”
“怪不得,怪不得我只是吹吹风便觉得头晕起不来床,”青青咳嗽着,神情绝望,“想不到苦等了十八年,终于心想事成了,我却要死了。”
薛平贵见美人儿妻子伤心欲绝病入膏肓的模样,目眦欲裂,猛然一脚踹在伏地萨满身上,“你胡说八道!宝钏她怎么会死!怎么能死!你这个居心叵测的巫医,本王要砍了你!”
玳瓒见他发狂,上前拉住他正要劝慰,正当此时,却见薛平贵涨红了脸好似憋了气,猛然张嘴呕吐出一团血污来。“平贵!!?”玳瓒这回是真的着急了,连忙抱住吐血倒地的薛平贵,她喊着“萨满!萨满!”,薛宝仁与薛宝怡也担忧地围拢过来,“父亲怎样了?”
萨满连滚带爬过来查看薛平贵抽搐的身体,嘴唇发紫,手指甲也发紫,萨满额头冷汗瞬时流下,他左顾右盼一番,被玳瓒怒斥了才小心凑到她耳边,不敢置信地道:“公主,陛下他中毒了,木龙草!”
“……你,说什么?”玳瓒浑身颤抖,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木龙草,那不是……
“夫君生了什么病?”
柔软动听的声音从旁边响起,病入膏肓回光返照的贞国王后不知何时下床来与众人蹲在了一起,她小脸苍白,嘴唇也微微透着紫,身上莫名带来了股甜香味。的确一副病容模样,只是瞧着手脚麻利并没有被病痛折磨得病入膏肓似的。
“你,你不是病重了吗!?”玳瓒终于忍不住惊叫出声,周围人皆目光惊异并着惊艳望向这位贞国王后。青青秀眉微蹙,扶着额头道:“是啊,昨夜不小心忘了关窗,今日头晕得很,的确下不来床。这不是见夫君呕血,突然又有力气起床了。”
“……你,你,”玳瓒指着她说不出话来,怀中的薛平贵再次呕出一口黑血,薛宝怡被吓得尖,薛宝仁也面色惨白,众人连忙合力将薛平贵抬着往外跑。
萨满跟在后面满头大汗,木龙草是草原上的很稀有的药物,极少量服用对身体有滋补作用,用多了却会冲坏肾脏,令人看起来是五内衰竭病弱而亡。他想不通,明明是下给贞国王后吃的木龙草,如何进了国王陛下的肚子?
地毯上洇红一片,散发出弄弄的血腥与死亡气息,青青略有些嫌弃地绕开这块地儿,叫花宜快去库房找块新的地毯来换掉,从怀里摸了颗话梅肉嚼着,她淡淡道:“真可怜,吐了这样多的血,回头将今日份的补汤再给陛下送过去吧。多补补说不定能将吐出去的血补回来。”
秦朝皱眉,想到这些日子膳房送来的补汤青青一口没喝,全送到了薛平贵屋里,所以有人想对青青下毒,反而害了薛平贵?
“王宫当中有人想对你不利,薛平贵应当是喝了你送去的补汤才成了这副模样。”他拉住要往外走的青青,回身从衣架上取来狐裘给她披好,“我去彻查此事,你小心些。”
青青收了收狐裘上的系带,“我知道是谁做的。”
秦朝:“我也知道。”
“不要闹得太难看了,西凉国,我还没玩腻。”
狐裘从秦朝身侧划过,带着果香味朝王宫主殿而去,纤弱美丽如洛神下凡一般的女子边走边捧着果脯嚼着,无害单纯极了。
党项前往西凉的队伍在草原上行进了整个冬天,如今终于见着西凉都城大门,拓跋彦跳下马鞍,令身后的下属们都停下整理仪容行囊。他自个从路边捧了把干净的冬雪洗了把脸,仰头看着西凉国度的大门,心说也不知那人在西凉过得如何。
“少族长,沙陀部落派人来接洽,问我们要不要到朱邪氏府上暂住。”前往守门处沟通的党项族人很快回来问他。
“不去。”拓跋彦甩甩马鞭,长时间赶路被晒得有些发红的俊脸上咧出个笑,“朱邪赤心若知晓我们来西凉的目的,说不定想拔刀来砍我,哪里能送到他家里去。”
没错,作为沙陀的盟友,他带领党项族人前来却是要支持他们现在的敌人——贞国王后。
“有什么办法呢?谁叫我欠她个人情。”拓跋彦笑嘻嘻着,对马上要与沙陀决裂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