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常耀宗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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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可以走得很远,却永远走不出母亲心灵的广场”诗人的诗句道出了天下母亲对儿女的牵挂不舍和大爱无疆。

    就说我的母亲吧,现今,她即便住到了北京,仍念念不忘远在故乡的我。那次,她让大哥老远给我捎回马应龙痔疮膏,电话告诉我这药应该是真的,要我按时涂搽上。当下我照做了,就为母亲的“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回想我的痔疮病每发作时,母亲床前床后忙,并四处找偏方,督促我治疗,叮咛我注意事项,那不只是为了减少我的疼痛,更给了我莫大的精神寄托。现在想起,我的心头依旧暖洋洋的。

    由一己而推及全局,我们弟兄就是在这种心切切意绵绵的母爱中成长的。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我家还是半农户,种着地。因有二大爷和哥几个帮种,母亲从不让我们弟兄下地干活儿。种了几年地,我们甚至不知自家地在哪里。面对邻居“你们咋不让孩子干活儿?”的提问,母亲每每以“孩子们还小”为由答之。实际上,我们知道,母亲说这话的背后付出了更多的劳作。锄割地,别人两垄,她三垄。起山药,人家捡两筐,她四筐。打谷场上,村人多用畜力,她人工。由此可见,母亲的“护犊“之情一斑。

    多年后,我们家搬进了城镇。为了供我们上学,为了补贴家用,母亲作为集资工在玻璃厂上班,什么捡玻璃、打炭、磨原料等活儿她都干过。那年头,剩余劳力多,工人工资低,纵如此,母亲总说挣一个是一个,走着就比站着强。这一干就是十几年。遇上头晕、感冒、亲人来家之类的情况,她也从不请假休息,再加上干活儿勤快、实在,母亲在玻璃厂落了个好名声。每天中午回家吃完饭,她倒在炕上一会儿便睡着了,睡得那个香分明显现出她那是累得呀!睡起后,她清理饭场、打扫屋子,继而又默默无闻、无怨无悔地上班了。在那个家庭生活困难的年代,母亲以她的吃苦耐劳给孩子们撑起一片晴空,给家撑起半边天。

    母亲是个闲不住的人,退休后常东家串西家走。去年,为照料有孕在身的弟媳,她到北京走了两个月。回来后,她说那个地方没法呆,太憋闷了,再也不想去了。谁料,几月后,弟弟一个电话让母亲去照顾已出生的孩子,紧要关头,她又体谅起远在北京的弟弟无亲无故,作为孩子的奶奶她应责无旁贷地挑起这个重担,于是母亲再一次将她特有的耐性发挥出来,准备二三年给弟弟带孩子,无疑,母亲又把她特别的爱给了特别的弟弟一家。

    我们走了四个地方,搬了四次家,每到一处,母亲与左邻右舍的关系处得十分融洽,这既源于母亲善良,又源于母亲会教育我们。记得,在大土城居住时,我们与沈叔为邻。因邻家婶子不善做针线活儿,每到冬天,母亲总得帮她为其子建军缝制棉衣,一连几天忙乎,当崭新的棉衣穿在建军身上时,他乐呵着念叨:“还是大娘做的衣服好穿!”听着建军的话,母亲欣慰地笑笑。事实上,母亲的针线活儿不是最好的,但她稍比邻家婶子强就敢于、乐于助人,我想这不仅仅体现了一种勇气,还有别的成分在里面吧。

    每每与建军玩耍,只要我俩一打架,母亲第一个批评的总是我,不管我对错与否。之后她再好言安慰建军,直至他转怒为喜。对此,我很不服气,常埋怨母亲胳膊肘往外拐。而今,当我成家立业方明白,对自家孩子严格,对他人宽容,如此人生路才能越走越宽。唉,身为人母的良苦用心啊,昭昭!

    也许是深受识字不多的危害,母亲供我们读书,向来没说过“真麻烦、别念了”之类的话。她对我们念书的态度,一直是只要你念,我砸锅卖铁供你。就这样,我们有的读完大专、有的读完研究生。

    母亲爱我们但不溺爱。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因人而异地鼓励我哥出外工作,叫我进国企上班。无论是外出还是在本地,她都告诫我们干事业要专心致志,切不可越轨。我们遵照执行,皆拥有了自己的一番事业。外人称赞说:“某某家那几个孩子都不错”其实,我们深知,这不错与母亲的管教是分不开的。

    在母亲的观念里,别人的东西再好也是别人的,自己的东西再坏也是自己的。见好不起偷人之心,见坏不起嫌弃之意。凡是想要的东西,必由自己的付出去换取。任何时候,都应老老实实做人,堂堂正正办事。秉承母亲的教诲,我端得正,走得直,步入社会十几年,仍然不善见风使舵,不会投机取巧,有时正直、实在得近于呆板、迂腐。不过我不后悔,某个角度上此乃母亲大人所赐,我得把这个优良传统继承下去,不然人人都深诣世事、老奸巨猾,那这个社会还如何发展下去?

    母亲还是个在大是大非面前很有主见的人。幼时,我因一场感冒接连在乡下看了几个医生,导致药物中毒,昏迷不醒。就在大家对我的生命不抱多大希望时,母亲坚决提出到大医院看看,做最后一搏,结果我奇迹般地醒了过来。父亲进青艺团当团长前,母亲持反对意见,声称那地方不适合父亲工作,父亲不听劝,最后以调离别单位而告终。在我们成家上,母亲也是左把关右权衡,到如今,我们弟兄的家庭皆幸福和睦事例无需多举,事实早已证明:一个好家庭背后必有一个伟大的女性。具体到我们家,这个伟大的女性当属我们的母亲。母亲--天下第一亲,母亲爱我们,我们当爱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