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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根廷的法国餐馆很多,因为这里大部分都是欧洲的后裔。这里的法国菜秉承了老祖宗正宗的血统。大凡吃过法国菜的人一定不反对法国菜是用心做出来的说法,事实上全世界人都这么认为,但我觉得还不够,在我的感觉里吃法国菜更重要的,是用一种环境,营造一种心境。
几乎所有的阿根廷法国餐厅,都很注重环境的设计。由于近年经济的萧条,业者都会在店堂装修上下心思。餐馆的投资,环境装修占着重大比例,和欧洲那些著名城市的法国餐馆相比,阿根廷以简约的风格代替了法国餐馆一贯的尊显华贵。屏弃了传统的木质装修结构,采用石膏或压缩板为主要材料,突出颜色的搭配和空间的点缀。
灯光是阿根廷法国餐馆的一大特色,整个店堂就算在白天,从外面看进去一样辉煌通明,但一点都不刺眼。投射在墙壁上柔和的灯光衬映得整个大堂明暗有致,层次彰显。格调简洁中跳跃着色彩的张扬,但却能让人心境平和宁静,与传统法国餐馆相比,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充满智慧的设计理念,虽然少了那种厚重的文化特色,但高大明净的落地玻璃,从你走到门口的那一刹那,就开始紧紧地牵动着你的视线。鲜花、烛光,和潺潺如溪流的钢琴,足以让你忘记眼前的那瓶红葡萄酒,得花上你整整半个月的工资,无怪乎连头带尾不到400年的时间,法国菜从一个部落,征服了全世界人的胃口。
在阿根廷首都的圣达菲大道,布满了大大小小不同档次的法国餐厅。由于地处城市中心,夜幕还没完全笼罩之时,各餐厅就开始忙碌。通常在档次比较高的法国餐馆,不管生意如何,都要提前预定位子。可以询问当日的特价菜单和想要定的菜。特别是周末,一般好的餐厅在上午就已经订完了位子,晚定或定不到位子的客人要在餐馆门外取签排队。刚来阿根廷的时候我根本无法相信,在冬季的寒夜里那些在门口排着长队等上数个小时的人们,竟然是为了吃一顿饭,每到周末夜晚,到处都可以看到等着吃饭的队伍,我想这也是阿根廷的一大特色。
阿根廷人用餐和中国人有一个很明显的区别,他们不会在餐厅里劝酒和高声谈话,也没有象我们中国人且吃且唱的那种激昂豪迈,所以在阿根廷你找不到带有包厢或卡拉ok的餐厅。他们喜欢在一个宽敞的大厅里坐上三两个小时,边吃边低声聊天,似乎要把一天的生活,在那些刀叉盘碟里做一个总结。当你在街上透过明亮的落地玻璃窗,和里面的某一个人刚好视线相对时,他们一定会给你一个充满友善的笑意。见过很多次当我们同胞问起是否有包间服务时,餐厅的大堂经理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们说,你们喜欢把自己关在一个小房间里吃饭?
如果不喝陈年红葡萄酒的话,在阿根廷吃法国菜真的不算很贵,两个人吃一餐正宗的普罗旺斯式海鲜法国菜,全套包括礼品和单独音乐演奏的豪华情侣套餐,大约才100美金左右,比中国大陆情人节时不土不洋的法国情侣套餐还便宜,但我很少去,哪怕是帐单女朋友可以拿去报公帐。因为我受不了那些礼节。
在阿根廷你到处都可以看到穿着破牛仔开名贵房车的人,但在法国餐馆一样遵循传统的礼节,对我这样的人来说,能够穿上西装,打上领带,皮鞋再擦得贼亮贼亮,已经是没有天理的妥协了,再让我不能用力擦嘴,再让我闭着嘴闷嚼,再让我连靠在椅背上都不行,再让我。得,干脆用这根领带勒死我算了。
每当在法国餐厅吃炸虾片时,我都会没来由的想起小时候妈妈做的猪油炸糕。记得我总是蹲在灶下嘴里吃一块,手里还拿着一块,就怕给哥哥抢了去,也不用怕吃了嘴没地方擦,反正袖子上都是鼻涕,多一点油也没多大关系。
在女朋友回来的日子里,自己下厨做三两小菜,大不了也买几支蜡烛回来浪漫一下,虽然是租来的公寓,倒也温馨幸福。饭后在凉风习习的阳台上,一起仰望星空,吹起悠缓的口琴。看着她靠在肩膀上沉沉睡去,脸上还带着微微的笑意,比对面街角的那家法国餐厅的灯火,不知灿烂了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