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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盛宴尚未等到第二天，就已经在大肆发酵，不论是娱乐版块还是财经版块，而方秦的过去再一次被挖出，人们总是这样，喜欢追根溯源，好像一个人的成功佐上一段凄惨的往事会更让人容易接受一点。《
而方秦这些年迅速积累的财富也让众人眼热的同时脑洞大开，某江如春天的小笋般冒出了大批的同人文，就连报纸上的标题也都是《一个开挂的人生——最年轻的财富榜成员》，而谢云的年末大戏也是未播先红，搭上这条大船的许雨更是水涨船高。
如果说这些都是意料之中的，那么上了社会新闻的林琳就更令人惊奇了，不仅如此，她所罗列的一串串数据更是在各大网站转载，而一些动物保护组织也为之咂舌，这种为了发泄内心的暴虐，比为了谋取利益更能看见的人心的丑恶。
然而有夸赞的地方必然就有诋毁，特别是那些数目庞大却活在人们不知的小角落的人们，这与身份无关，与地位无关，甚至某些人保持着表面的体面，与人为善，笑脸迎人，但内心的空洞好像寒风中破烂的老屋，摇摇欲坠。
刘东就是这繁华都市知名企业的主管，薪资可观，家庭美满，但谁的奋斗不掺杂着失败与沮丧，初始，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大都市，他养了一缸鱼，疲惫的时候看着它们游来游去，不失为一种放松。
但渐渐地，连天的加班，精心准备的企划案署上了别人的名字，自己的却憋屈的缩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此时那悠闲的鱼在又一个失眠的夜里也仿佛在嘲讽他的做白工，鬼使神差的，刘东红着眼，一边喃喃嘟囔，一边将鱼儿从缸里捞起，看着它在手心里不再跳动，似乎心里有什么随之消失。
但这一夜他睡的很香，第二天就算面对着那抢了他企划案的上司也可以一如往常的尊重，渐渐地，一尾尾没有声音，没有表情的鱼儿已经不足以他的发泄，他开始购买小型的宠物，然而，这些人生中只有基本生存繁衍本能的小东西带给他的新鲜感并没有那么多，偶尔没注意甚至还弄伤了他，简直可恶，白白花了不少大洋去打针，最后，狗出现在他的面前。
多么可爱的狗啊，只要你是它的主人，就算你再怎么伤害它，都不会将尖利的牙齿和爪子挥像主人，而那种可怜的，乞求的□□，绝望的垂死挣扎的表情，都让刘东感到无比的快意。
于是大家都知道，十七楼的刘先生运气总是那么不好，明明那么喜爱宠物，却总是丢失，或者在遛狗的时候不小心走脱。
偶尔他也会去找流浪的动物，手段大概与那个舞台剧里差不了多少。
今天的他面色阴沉，事实上从几天前全程看了那个直播后，他就觉得妻儿的眼里都充满了怀疑，看着远远的躲在桌底下的狗，如果不是已经不早了，只想出去再“遛”它一圈，努力压抑住内心的暴怒，他走进卧室，只见妻子正背对着他，坐在梳妆镜前敷面膜，听见声响的她转头，刚想说话，就见刘东惊恐万状的脸，随即就是刘东恼羞成怒的大喝：“你脸上敷的是什么鬼东西，赶紧给我洗掉！”
刘太太看向镜子，脸上的面膜是新出的动物面具的模样，像极自己养的第一条小狗，又看了眼身边的手机，距离面膜上脸才过去了七分钟。
强忍着笑意，避免刺激胆小的丈夫，她尽量保持着面部不动，说道：“快了，快了，还有几分钟
啊。”
刘东似乎看见曾经的自己也是这么对着血泊里的小东西这么说，也是这样充满爱怜的口吻，他有点失控，“赶紧揭下来，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做狗吗？你说说你成日里不干正事，就知道照顾这张脸，有意思啊！”
刘太太柳眉倒竖，刷的一下扯掉脸上的面膜，“刘东，我每天上班累死累活，晚上敷个面膜怎么了，而且什么叫人不做做狗，有的人还不如狗。”
几乎就是理所当然的，刘东自动带入了那个不如狗的人之中，这些天无法释放的压力，连自己都不知道对自己的厌恶，虐待动物好像被曝光的羞耻全涌了上去，看见妻子还在喋喋不休的嘴，刘东一步上前，“啪!”
这一晚，对于十七楼是不平静的一晚。
如果说刘东尚且还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错误的，那么在网上新发布的视频就不是这样的了，就在方秦开发的视频网，首页还是关于林琳表演的视频节选，这是视频硬生生凭借热度被顶上了第一，名字简单直接《像“爱狗人士”的致敬》。
数名男男女女，快活的活剥了一只萨摩耶的皮，一旁的狗牌被随意的踢来踢去，最后，在他们的哄笑声中，一个男人正对着镜头，笑眯眯的说：“这是我家的小白，因为它，最近总是被村里人指指点点，所以我决定不养狗啦，不仅如此，我的朋友们也决定不养狗了，我们打算每天弄死一条。”
说完他接过摄像器材，四处扫了一圈“对了，我们特意好好搜了，自己家狗怎么着都不关你们的事啊。”
镜头扫过之处是嬉笑的男女，献血早已酿成暗红的斑块，他们身边是呜咽着的宠物，即使双股战战在主人的呵斥下，也半步不敢离开。
而视频底下的评论更是让人惊叹，似乎这一群体找到了组织，在网络的掩盖下，一个个点赞与夸奖蜂拥而至。
“干得漂亮，狗就是狗，有些人对狗比对自己爹妈还好，就虐了，能奈我何？”
“大兄弟，你要挺住，目测有一大批圣母婊和爱狗人士在飞奔而来的道路上，我比较怂，要不留
个邮箱呗，我把视频录好寄给你，你这手法太粗暴单调了。”
而当大批量的动物爱好者涌进进行骂战后，就像沸水里倒进了油，这个事件加速发酵起来，以往并非没有类似的视频出现，但是热度却从来没有这么广。
自打直播结束后，网站暴增的流量见见趋于平缓，此时突然猛涨的数据再次引发工作人员的侧目，很快这个事件就被送上了方秦的桌案前，只草草看了一眼，方秦立刻就做出了决定，撤下视频，降低热度。
许经理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总裁，这不合适吧，我们借助这个事件，完全可以乘势把知名度在打出去一波。”
方秦却意外的坚定，即使没有看见评论中已经又开始波及林琳的言论，他也无法借这样的事情去炒作。
“许经理，作为一个媒体人，你知道这个视频会带来什么吧？如果不记得，我想提醒你一下前几年轮番发生的“入校伤人事件”。”
“总裁，这怎么能比呢？这个视频只是狗啊？”
“真的不能比吗？”
许经理张了张嘴，沉默了，前几年媒体曝光了一中年男子闯入小学校园，用刀子砍死两名，砍伤三名学生加上该班班主任，其中砍伤的三名孩子中有一个失去生殖器，事后调查，该男子因发现自己的孩子非亲生子而精神失控。
随着事件的曝光，全国各地接二连三屡屡发生类似的时间，而且作案地点不是小学就是幼儿园，原因不外乎过得太苦了。
直到后期媒体全部封口，所有学校加强安保，才渐渐没了声响。
但他们业内人士知道，没有声响，并不是没有类似事件发生，而是这个报道启发了太多有心理障碍的人，他们自觉或者受苦，想拉些垫背，而当媒体封口后，事件才慢慢平息下来。
许经理想说当然没法比，一个是生命才刚刚开始孩子，一个是随处可见的牲畜，怎么比？
他不喜欢宠物，毛总是乱飞，除了会撒娇卖乖，啥都不会做，有些甚至还傲的奇怪，他也吃狗肉，至于他而言，这只是饭桌上的一道菜，偶尔看到报纸上爱狗人士又是拦车又是强行救狗的行为还会默默骂上一句，这是对别人财产的侵犯，更关键的是你有本事救，却没有本事养。
话未出口，他却想起了刚得知这一视频，并看了一遍的感受：很不舒服，恶心极了。
无关爱不爱狗，这纯粹为生命感到悲哀，要知道在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可以脱离生命而存在的。
但是这样的不舒服却在肉眼可见的利益下被淡忘了，许经理可以预见，如果按照他的想法，默默将这个视频顶上首位，在加以操作，比如多让水军多提一提林琳，那么娱乐圈的粉丝也会进来一波，然后再邀请视频里的人上个节目，讲述一下心路历程。
当然，视频的跟风之作也会增多，之前稍稍起了些波澜的爱护动物的风头也会被瞬间打没。
要知道除了保护动物，虐不虐狗纯粹是道德问题，除了谴责，毫无方法。
“总裁，就算我现在就去封了这个id，其他已经转载的视频网站也不会删除。我们流量暴增不过是占了首发的优势”
是的，利益当前，谁管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