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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玉玲拿着他遗下的剑道:“殿下,刚才跟赵大侠说要赔偿揖桨,不过是一句戏言,尊剑请取走吧。”’朱英龙却笑着将衣襟掀开,解下剑鞘,把剑归鞘后,又说道;“在下初登宝舟,无为为送,这一柄划虽非上品,却有些年月了,而且剑谱上也勉强列名,红粉可赠佳人,宝剑当赠英雌,就请姑娘笑纳。”
一面说,一面把剑柄上的里绸解开了,上面居然铅着青冥,两个小篆字。燕玉玲着了一怔道:“这不是东吴孙权大帝的故物吗?”
朱英龙笑道:“姑娘好见认,这的确是东吴孙仲谋的佩剑,质地紧硬,肉试可断牛马,金试则裂铁石燕王玲接过来,再度出剑来,发觉剑身轻身轻了很多,而且也薄乐一点,但光芒更盛,寒影贬肌,不禁愕然道;“它怎么不一样了?”
朱英龙道:“此剑锋芒太利,发必伤人,在下局于深宫,无以得逞其凶戾之性,所以命巧匠铸了一具剑套,包在剑外,使它没沉了许多,佩在身边,作为防身之用,所以看不出它的特微,现在把它赠给燕姑娘,仗之行侠江湖,诛恶除奸,既不掩其锋芒,也可以用其所长。”燕王玲道:“殿下心请不仁术,(不知道作者表达的是啥意思)正该何有此剑朱英龙笑道:“那剑套是一口薄薄的精钢套子,另外有个卡簧在剑封上,如果是普通使用,按下卡簧拔剑,连了套子出鞘,它只是一柄普通的长剑,在紧急时候不按卡簧,本剑出鞘,威势大增,我跟人动手的机会不多,大部份是带着套子使用的,与其如此,倒不如佩支普通钢剑算了,又何必埋没了一只宝剑呢。”
燕玉玲刚要推辞,朱英龙笑道:“燕姑娘,敝人再举一个例子好了,八骏都有一头日行千里之良驹,因而为盟,人得驹雄,驹以人传,相得益彰,假如他们八位都弃神驹不用,每个人都驾一辆车子,即使仍以八骏马套上了车子,是暴珍天物了。”
朱英龙笑道:“人贵自知,真到要我出手时,那已经是糟得不可再糟,就是有好刻也不管用了,何况一支名剑在我手里,反而会坏事,要是遇上龙大侠那样的高手,几个照面把剑夺了去,反而会增加圣上的危险,我先前不敢用本刻也是这个道理,因为我遇上了较差的对手,一样也把握不住分寸,容易伤人,遇上了高手,不堪为敌,反倒是给人送礼去,宝物神剑,唯有德者居之,必须还要技精者居之,才不辜负该剑。”
他的话很有道理,态度也很诚恳,燕玉玲倒是不便再拒收了,接下来笑道:“殿下怎知道妾身配拥有此剑呢?”
朱英龙一笑,道:“天涯孤燕之名,敝人刚才听了,自是十分钦佩,而八骏侠盛名及侠义高风,敝人更是闻之已久,可恨的是那些家伙,先前没告诉我,才致多不得罪,八骏侠既然能在姑娘舫上作客,想必姑娘不是庸俗脂粉,因人而知人,敝人相信不会错到那里。”
燕王玲笑道:“这么说来,妾身得有此剑,还是沾了八骏侠之光了。”
朱英龙笑道:“可以说是的,因为敝人对姑娘还不太熟,对八骏侠却是闻之久矣。剑只有一柄,分赠八位不够,又不能专偏那一位,只有送给姑娘最适合了。”
裴玉霜笑道:“殿下还是偏心了,我们燕家妹子刚才已接了楚兄弟的求姻,成为如意坊的女东家了,所以这一剑之赠,楚兄弟也有了份。”
朱英龙道:“真的!那太好厂,二位珠联壁合,配成人间侠侣,抱歉的是朱某事先不知,诸多失仪。”
燕王玲红了脸道:“殿下宝剑之赠,受礼已多,不敢再拜受恩赐了。”
龙千里笑笑道:“珠玉奇珍,即大内所有,也不一定能比得过如意坊,吾辈以义气相交,是敬殿下的为人,不是为殿下的身份,因此愚意那些俗礼都不必了,我们也都是两肩扛一口,到时去吃一顿,殿下如果不弃,到时也请光顾就行了。”
朱英龙笑道:“一定来!一定来!不知道吉期,最好是等我回京之后,那样才有空。”
龙千里道;“这可得问问楚兄弟。”
楚平道:“我们江湖儿女,也不拘什么形式,大概是明年这个时候吧,地点在那里却很难决定。因为我们楚家娶亲都没在家乡,湘乡如意园中,全是些不如意的寡妇。”
龙千里道:“那乾脆像我跟无双一样,明年中秋之夕,八骏园中为二位成就嘉礼吧。”
朱英龙道:“行!要是说定了,我乾跪请准了圣驾,在外面玩玩,到时候我就可以抽身前去了。”
龙千里道:“一年之期,官家在外在不回朝吗?”
朱英龙道:“应该是可以的。圣上也准备这一次在外多呆些时日,到各处去多看看,回宫后就安心理政,不再出来了,假此一年的光阴,预计也是要到洞庭邢阳二湖,看看水利,然后入蜀一游三峡胜境,再取道北返,所以也不会担误行程,那我们就说定了。”
他再次拱手告别,拾步登岸,楚平跟龙千里两人同时道:“我们送殿下回船。”
朱英龙笑道:“送是不敢当,二位如果有兴,我们逛逛,醒醒酒好了,今天是我喝得最多的一次,也是酒量最大的一次,平时有一半的酒下肚,我已醉得不能动了,今天连尽了几个杯,居然才只五六分酒意。”
燕王玲笑道:“那一定是妾身所备的酒太薄了。”
朱英龙笑道:“姑娘别客气了敝人虽不善饮,却最善品,姑娘今天所列出来的是四十年以上的女儿好,既醇且冽,皇宫大内,也不见得能有如有佳酿。”
他倒是真有点醉了,上岸时的步伐有点摇摆,楚平与龙千里两人忙陪他上岸,一左一右挟着他,慢慢向大船边走去,且行且谈,十分融洽,走到一半时,忽然河畔哗然一阵水响,冒出了两条人影,全身黑衣,脱水后一纵腾空,好同两头夜鹤似的,直向朱英龙罩去,两人都是使分水峨嵋刺,势子很凶。
龙千里与楚平都是惯经江湖风波的好手,那两名刺客刚离水面,他们已有了警觉,连忙一人一个,龙千里长剑急发,挡住一个,楚平连剑都没得及拔,徒手抡掌,一下子就劈开了另一个的突袭。
事起乍变。这边四人才交上手,大船上射出两点人影,却正是赵三相与裘中平,孤烟门的轻功身法卓绝,两人隔了二卜多丈,却不过两个起落就来到朱英龙面前。
朱英龙却从容地道:“你们出来干什么,还不快回到船上护驾去,那边要是再来了几个,你们怎么办?”
袭中行道:“圣上身边有四护卫,圣上不放心殿下,才命里下等来接应的。”
朱英龙笑道:‘你们真是不长眼睛,八骏俠中两匹天马在此,岂容宵小得逞,快回去吧,贼人是从水中来的,谨防他们在水里还另外有人。”
赵三相说道:“师弟,你就先回去吧,让我来掏掏这两位的底,看看他们到底是那一路上的朋友!”
袭中行答应着去了,那两个黑衣人连头带脸都被黑绸子紧紧地蒙住,只有双眼处开了两个洞。身子颇为敏捷,一个跟龙千里战得不相上下,另一个踉楚平相搏,似乎还占了点上风,因为楚平是徒手相对,黑衣人的峨嵋刻则紧逼如风,不让他有拔剑的余暇。
朱英龙十分关心,对赵三相道:“赵老,楚公子太大意了,手中没有兵刃,恐怕会不是对方的敌手。”
赵三相微微一笑低声道:“殿下,如意坊楚家的武学最博,楚公子的长剑在腰,随时都能出鞘,他故意用徒手相搏,就证明游刃有余,根本没有拔剑的必要。”
“那他为什么要节节后退呢?”
“以短搏长,必须蹈隙而进,楚公子深得个中三昧,他是以后退为进,使对方一招都必须用老,然后才可以乘隙夺刃制敌,这是一种很高明的战法。”
朱英龙轻累一叹道:“看来我的阅历太差。”
赵三相困惑摇摇头:“老朽虽然不是江湖通,可是历练江湖也有几十年了,各地的名家高手路子,五六个照面后,就能看出数了,可是这两个人的路数竟是难以捉摸,不知道是那一家的。”
这时紫燕膀上的群侠也都下来了,燕玉玲口手执扎手一点,这个家伙技艺平平,经不起你两剑的,我到现在为止不拔剑,就是怕~下子就宰了他。”
燕王玲果然;向龙千里一躬身道:“龙大哥请准小妹试剑。”
龙千里一剑横推,把对方震退两步道:“好吧!不过要小心~点,千万留下个活口。”
燕玉玲娇躯一纵,已经上去接上,人笑道:“龙大哥放心好了,小妹理会得的。”
她展开了青冥剑的攻势,刻发有一片寒光,铮铮连响中,那人手中的峨嵋刺寸寸断落,七八个照面后,手中只剩下四五寸长的一段秃柄,那人见光景不对,猛力掷出了手中的短柄,滚身向河边退去了。
燕玉玲一剑将掷来的铁柄磕开,凌空一翻,身若彩风飘起,居然落在那人的前面,那人离河边不过丈许,没想到燕王玲的身法如此快速,竟然超越前面来了,扬手就是一把银星油出,这一把银星打得很妙,离地丈许形成一条横线,向前疾推,身子也跟着滚到。
这黑衣人显然遇道今天所遇的对手无一易与,这一把暗器目的不在伤人,所以才用这个方式打出。
在横线的推退之下,燕王玲势必再度纵起躲避,而他就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滚到河里逃生。
那知道今天他运气太糟,偏偏遇上了燕王玲,她的一对腿是木制的,根本不在乎,所以也没有跳起来闪躲,听任那一片寒星扫过来。
仆仆声中,至少有五六支天狼钉射在她的小腿面骨上,燕玉玲长剑连挑,一招四式,分别刺中厂那黑衣人的肩窝及大腿,她下手很有分寸,既不足致命,也不会使对方残废,但是却令对方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跟楚平对博的那个人一见同伴光景,就想杀人以灭口。
但楚平的动作却比他更快,从后如飞似的跟进,举起右臂一托,使他的尖刺戳空,左手跟着一掌切出,砍在那人的后头上,打得他往下一扑,倒地昏绝过去。
朱英龙鼓掌叫道:“好功夫,分花拂剑,连云月掌,恭喜楚公子夫妇双捷,朱某今天大饱眼福了。”
楚平回头一笑道:“殿下好眼光。”
朱英龙笑道:“在下虽然手下稀松,但眼光却不会太差,那双掌一剑,都下得干净例落,炉火纯青,轻灵飘逸滞洒,不带一点烟火气,艺能至此,可谓极矣。”
燕王玲也笑笑道:‘这多仗殿下利剑之威。”
朱英龙笑道:“姑娘腿上中了五支暗器,看看是否淬毒,那可不能开玩笑。”
燕王玲笑道:“多谢殿下关怀,不管那暗器是否淬毒,都伤不了妾身的,否则妾身怎会硬挺着挨呢?”
朱英龙微笑道:“原来姑娘是胸有成竹,只是朱某看那些暗器劲力很强,似乎都入肉寸许,姑娘纵有软甲为护,恐怕也难免会受点轻伤,还是先看看的好。”
燕玉玲笑道:“妾身丝毫未伤,至于如何能不受伤,这是一个小秘密,请恕妾身未使奉告。”
龙千里也笑笑道:“殿下,楚兄弟一点都不着急,可见燕姑娘是真的没关系,我们就不必为她操心闻。”
朱英龙笑笑道:“正是,正是,要操心也轮不到在下,不知道两位朋友是何方来路。”
说着上前要揭开面罩,但赵三相却抢光一步,揭开了被楚平而昏的那一个,看了不禁倒退步,因为这人的脸上疤痕密布,形如魔鬼,十分可怖。
燕玉玲要去挑开另一个人的面巾,楚平道:“不必,他也~定跟那人一样,经过毁容的,已经认不出本来面目,而且他们本来是用剑的,此刻为了掩护身份,才换了兵器,根本看不出是什么人了。”
那人四肢受伤,以嘶哑的喉咙道;“不错!你们别想知道我们是谁,更别想问出我们是什么来路,够交情的就给我们~刀,技不如人,死了也不会怨人,否则就行凭你们如何消遣好了,爷们都认了,哼一声的就不是好汉。”
赵三相望望朱英龙道:“殿下,看样子很难问出口拱来,除非交给敝师弟,或许还能挖出几句话来。”
朱英龙立刻道:“赵老,人是楚公子与燕姑娘截下的,我们无权处置。”
赵三相当面对这位殿下非常客气,连忙说道:“是,是,老臣失言了,这理应由八俊侠处置的。”
朱英龙又朝楚平道:“楚公子,在下虽非江湖中人,但对江湖朋友的脾气倒还很清楚,个个都是宁折不屈的硬骨头,即使严刑逼问,如他们横定厂习,还是问不出一个字的,因此在下想为这两个讨个情。”
楚平笑道:“殿下是要放厂他们?”
朱英龙说道:“他们既然毁容易兵,可见存了必死之心而来,杀了他们,除了使仇怨加深外,于事无补,各位当然不在乎,可是在下身负重任,总希望越少给怨越好。”
楚平道:‘殿下不想知道他们的主使人吗?”
朱英龙笑笑道:“不想,他们如果决心不说,何必杀死他们,我想总有办法知道的。”
楚平想想道:“殿下既然这么说,在下自然遵命了。”
上前在昏倒的那个汉子身上戳厂一下,把他弄醒过来,淡然地道:“二位这次运气不好,请吧。”
那汉子倒是莫名其妙,楚平道:“朋友还赖在这儿干吗、贵友身上的伤要赶紧调治,还是快走吧,这次你们换了兵器不太顺手,下次还是带着剑来,我们再好好较量一下,于刺客杀手,必须要志在必得,一二位居然舍己所长,实在太不聪明。”
那汉子也不理他的讥嘲,扶起受伤的同伴,踏着夜色走了。楚平笑向朱英龙道:“这两个家伙还会再来的。”
朱英龙一淡然道:“假如是这种刺客,在下自信还应付得了,再来也没关系。”
赵三相这时才道:“殿下就这么放他们走了实在太可惜,江湖上叫人说实话的方法很多,不一定要用刑求的。”
朱英龙一叹道:“赵老,江湖阅历我不如你,但对于朝廷的事我比你清楚一点,我也知道很多方法可以叫他们说出真话,但这两人并非主谋,只是受唆使而走险,反倒不易收拾,圣上这次出来,就是想了解一下那些人有不臣之心,暗中调查确实了,回京后准备妥当,再来清除贰臣,可不是现在把他们逼反了。”
赵三相脸上现出了钦色道:“殿下高明,老朽不如。”
朱英龙笑了一笑拱手道:“今夜多承各位援手,夜深不敢多扰,就此别过,不知各位下一程是到那儿?”
楚平笑道:“我们没有定向,也是四下逛逛,走到那里是那里,说不定还有相见的时候。”
朱英龙笑道:“好,反正明年中秋,二位的佳期,在下是一定到贺的,再见。”
彼此再度拱手,他就跟赵三相一起上船去了,他们一上船,那艘画肪也就缓缓启动,荡向河心而行。”
大家回到紫燕膀上,龙千里笑道:“这个姓朱的很不错,胸襟气度,没有一点富贵气。”
楚平笑道:“真正的富贵中人,倒不一定有富贵气,可惜的还是那些骤然得势的小人。”
大家都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今上武宗皇帝为太子时就跟内监交好,在他们的包容之下,经常私自出宫嫁游,及至先孝宗皇帝驾崩,改元正德,当年事奉他的八个内监都当权干政,刘谨、马水成、谷大用、高凤、罗样、魏彬、邱聚、张永等人各据要津,其中尤以刘谨掌司礼监,马永成、谷大用分掌东西两厂,最为擅权跋扈。
正德三年,刘谨在东西两厂之外,又自设内厂,用以刺探外事,权夺东西两厂,私下互为倾轧,表面上还是合作的,因此他们挤来挤去,遭殃的还是老百姓。
龙千里沉思片刻后才叹道:“从朱英龙的口中听来,这位皇帝似乎不算糊涂,但又怎么放任阉宦胡闹呢?”
楚平微笑道:“如果宠信一个人是昏庸,皇帝放纵八虎横行,倒是比较聪明的,从永乐靖难三度夺政以来,皇帝虽领四海,权限并不太高,亲室藩王太多,燕王能以一领之军逼走皇帝,其他的藩室又何尝不可,燕王是靠内监为应而得手的,欲保君权,就必须讨好他们,讨好一个,其余的不免心生怨恨,变乱又生,所以这位皇帝虽然在外表上好玩喜游,却是绝顶聪服、他把自己置于几大势力中,反而得以安全了”
可是这样一来老百姓就苦了!
“奸宦弄权只在京师,外地老百姓还不会太受荼毒。”
“地方官员为了迎合权贵,自然拼命搜刮。以娱贪官着之恋,老百姓是间接吃苦!”
楚平一笑道:一个人所费有限,搜归搜,等到一个人刮够的时后,皇上一动手,资货充公入库,何尝落到外人手中,永乐帝是个聪明的皇帝,想出这个传之子前绝招,所以永乐之反,宦官一直在掌握大权。却没有一个得以善终的,过~段时间,来一次大快人心之举,既收民心,又裕国库,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太祖平民出身,知道民心之所向,税赋太重,老百姓恨的是官家,贪吏苛金,老百姓恨的是官,只要杀了那个官儿,自然一下太平,大明立朝后,自永我十八年设东厂以宦官任事以来,迄今将近百年,朝廷从没有大治过,变乱不止,但都发生在京都之内,大下其他地方没人造反,何尝不是任用宦官弃权的成果。”
这番理论是大家从来没听过的,但经常楚平一分析,还确实有道理,瘦伯乐韩大江笑道:“穷人家养了口猪,全家掉衣节食,自己吃不饱都不敢饿了猪,弄得人人都恨透了这头猪,等到把猪养肥了,操刀一割,大部分卖掉,自己留付猎头。煮了全家饱餐一顿,皆大欢喜,把平时为猪儿挨饿的怨气都发泄了,就跟这个是一样道理。炒!妙!楚兄弟你是怎么想到的。”
楚平叹道:“如意坊楚家在英宗时为宦官王振所陷,楚家子孙很死了太多,多少年来,一直在跟他们排对,直到先父时,才研究也其中奥妙,所以我不再去理那些事了。”
裴玉霜笑道:“太祖幼时会为人牧猎,这一套养肥了猪再宰的理国妙策,恐拍还是他们老祖宗想出来的。”
大家又是一阵哄笑。楚平这才道:”这些话我们只能在这里说说,如果传到官方耳中。
这大不敬罪可不轻,再说那些理论也是先父研盼而得。到底是不是还很难说。”
燕玉玲道:“我想不会差到那里去,因为百年来,没有一个当权的宦官能长久下去,每次帝位传禅,总是宦官间接操纵,过了~段时间,总是被另一股势力起而代之,然而代起者也一定是宦官,这么帝王难道不知道定它弄权之害吗?可是他们仍然行之若素,必然有道理的。”
楚平道:“如果这道理是真的,我们更应该守口如瓶,如果让那些权宦知道了天下又将多事矣。”
龙千里笑笑道:“不过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从古到今宦官弄权的事屡见不鲜,却没有一个太监当上皇帝的可见,自知非人,不足以掌神器,这也是官家要重用太监的理由,因为充其量,他们也不过是到此为止,不会再进一步了。”
裴玉霜笑道:“为什么太监里没有当皇帝的?”’这倒是很有趣的问题,却也是没有人能回答的问题,刘笑亭笑笑道:“玉娘,这一问好极了,因为我们没有一个是太监,所以无法回答,不过我想最大的原因是他们不敢当皇帝,是第一无以立后,第上是及身而止。这种绝代君王没什么混头,第三是皇宫之内他不敢住。”
裴玉霜道:为什么?”
刘笑亭道:“当了皇帝后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再加上无数的宫娥才女,只有一个皇帝,不能雨露均施,多少能望梅止渴,轮不到还有想头,假若来个太监当皇帝,不必人家推他入室,后宫的那些女人就会活活地咬死他。
这一说使大家都笑了,裴玉双咬着牙道:“该死的胖子,你简直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还有几个女孩子在,你的粗话就往外乱冒。’刘笑亭一笑道:“我的话可一点都不粗,这些姑娘们如果听懂应当脸红,听不懂的也不会脸红燕玉玲红着脸着笑笑,道:“刘大哥,嘴可真使人受不了,幸亏小妹的这些女孩子都是在外面闯惯了,什么人什么话都听过了,不会太在乎,否则不等你当皇帝,她们就会活活的把你掐死!。”
大家又是一阵哄笑,刘笑亭想了半一天,才会过意来,原来燕玉玲转着圈子骂他是太监了。张果老哈哈大笑道:“我们这几个人只有刘胖子够资格当太监,燕姑娘倒是说对了,因为每个太监都是胖呼呼的,脸色红红的,四五十岁还没有一根胡子,咱们结盟这前没验验身,说不定胖小子真是个寺人呢?”
众人越发笑了起来,刘胖子恨恨地道:“死老头子,半截身子都入土了,说话还是那么尖酸刻薄,惹火了我,那天使个坏,把你那条赛驴的眼睛弄睛一只,看不活活越摔死你这老胚子”
楚平笑道:“刘大哥的活每~句都要请朱子来注一注,才能听得懂的,把驴眼弄瞎了一只,怎么能摔得着张老呢?”
刘笑亭道:”这老杀胚明明是个凡夫俗子,却偏要学八仙中的张国老,不但把名字改了,而且还装模作样,倒骑着驴子走路,我弄睛那有畜生一只眼,走路时,只瞧得见一边,一脚踏过路过的水渠里不就摔死他了。
裴玉霜笑道:‘死胖子,什么缺德事儿都想出了,为什么你不干脆把两只眼睛弄瞎,不是更好吗?。
刘笑亭道:“两只眼睛都弄睹了,那头驴赖着不肯动了,张老儿也不敢倒着骑驴了,反而摔不着他了,整人必须要趁人粗心大意的时候。”
龙千里道:“刘兄虽说笑话,却有至理在,我们八骏聚盟以业,一直都太顺利了;所以大家才疏于警觉,欧阳兄之死就是一个警告,幸亏他有楚弟兄弟为补,才没使八骏失缺,找们今后可要特别小心。”
提到欧阳善,使欢愉的气氛为之一扫,每个人的神色都凝重起来,楚平道:‘刚才那两个刺客。蒙面毁容求一击,可见主使者已有慎密的布置,也下了决心。”
华无双道:“那两个家伙既是出来行刺,目标应该是船卜皇帝才对,他们怎么对朱英龙下手呢?”
这个问题使得大家都为之一怔,楚平道:“是啊!不是大嫂提起我也没想到,他们这么做,的用意何在?”
龙千里想想道;“或许他们知道皇帝身边一定有高手护卫,却又不清楚是引进什么人,所以才遣两个从朱英龙身上试试手,想把皇帝身边的护卫好手引出来。”
楚平道:“另一个解释则是他们知道朱英龙在官家面前报得宠,而且也很有见地,所以才想除他,使官家陷于孤立而便控制。”
华无双点头道:“平兄弟的解释较为合理,因此我推想那主使者一定是东西两厂或是内广的人,他们的目的不在除去官家,而在除去官家身边的人。”
楚平道:“假如真是如此,我们倒是该对朱英龙多加保护才对,这个人很不错,心胸正直。在皇帝面前又很有影响力,能够保全这样一个人,比保全官家更为有利于天下。”
华无双笑笑道:“平兄弟这个想法很正确,我们是江湖人,不为名利,不图富贵,完全是为了天下老百姓而跑这一趟的,谁当皇帝都没关系,只要是个好皇帝就行了,朱英龙能够使做个好皇帝,保全他也就是保全个好皇帝。”
燕玉玲道:“他们的船走了,我们是否也要追上去。”
楚平道:“那倒不必,他们不一定会在船上过夜,只是找个地方登岸而已,跟上也没用的,船上的欢聚也该结束了,我们也可以散了休息了。”
燕玉玲道:“何必另外找地方歇宿呢,我这船上虽不宽敞,但空舱房还有五六间,大家挤挤也就成了。”
楚平笑道:“秦淮风月,未必全在书舱止,书寓风光尤其堪谈,既然来了,总不能徒虚此行,小弟想代龙大哥向大娘告个假,邀他逛逛!
裴玉露笑道:“你好大的胆子,刚踉燕妹定了亲,居然又想去荒唐了。”
楚平但笑不语华无双笑道:“平兄弟真厉害,他这么一说,我要是不答应,岂不成了个醋娘子了。”
龙千里笑笑道:“无双,男人不出去跑跑,不去比较一下,怎知道你的德慧无双呢.你们各位如何?”
秦汉忙道:‘不行,我见了女的就会抖。”
胖弥陀刘笑亭踉着笑道:‘“我恰好相反,女人见了我人发抖,还是你们自己风骚去吧。”
张果者也道:‘老汉上了年纪临老人花业,未免会被人笑作老而不羞,韩大江丧偶以来,一直为他的黄脸婆子守着心丧,你们去吧。”
龙千里笑笑跟楚平下了船,低声道:“刘胖子口没遮拦,这一顿治罪够他受了。
活才说完,果然听见裴玉霜道:“胖了,我们见了你也没发抖呀,秦大个儿,你见我们也没发抖,你们这两个趁早给我个道理来。”
刘笑亭道:“各位姑奶奶,你们可不是女人。”
“什么?我们不是女人是什么?”
“是救苦救难的观世菩萨,是渡世救人的女神君,是行侠仗义的女剑仙,把你们看做女人不是太冒昧了。”
楚平一笑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刘大哥倒是会说话的,把裴大姊哄得气平怒消了。”
龙千里笑道:“刘笑亭游戏风尘,一张嘴汪腔滑调,倒是最适合于行快的,他走到那儿都不现眼,不像其他的人都太突出了,二十年来,我们多少都遇上小麻烦,不管行得多少小心,总会有几个仇家找上门来寻仇,只有胖子一直平平稳稳,他只要下了他的五花驹,没有人能认出他是八骏友中人,谁都不会以为他这一身肥肉能干出什么来,其实目前八人中,内们便利为以他最深,杀人也是他最多。”
楚子一证道:“这个小弟倒没看出来。”
龙千里迢。“别说你看不出来我跟他相交多年,也是最近一两年来才真正认识他的火候,你再也想不到他最擅长的功夫那一种。”
楚平道:“莫非是轻功?”
龙千里愕然遭:“你怎么知道的?”
楚子笑道:“小弟根本不知道的?”只是龙兄说他最擅长的功夫是人所想不到的,以他那种体报最难练致的就是轻身功夫,所以小弟就往这上面去请了。”
千里叹道:“但是你还没想到他的轻功能妙到什么程度,去年把目标放在长安恶霸恶殃神姜奎的身上,此贼一身艺业修为已臻化境,刘笑亭自告奋勇,要独力去对付他,我不放心,跟无双暗中潜往接应,他约了姜奎在大雁塔上决斗,却没有署名,姜奎至期邀了无数好手前往,他早已坐在大雁塔的顶屋,弥勒怫龛中等候,而且把佛像移开了,姜奎上得大雁塔,他以端坐的姿势平空升起,一把菩提子以天女散花的手法发出,全部嵌进了姜奎穴道里,然后原式不动,后塔顶徐徐飘降落地,扬长而去,吓得那些助拳的高手以为真是弥勒现圣,没一个敢去追他的。”
楚平惊道:“这不是轻功是最高的莲座升空身法?只有少林几位有数的高僧才能达到那种境界。”
龙千里笑道:“是啊,但他就是练成了,事后有人也以为是少林的那一位长老前来除害,姜奎的那些朋友都是素行不良之辈,不但惹不起少林,还怕少林会继续找他们,一个个都躲了起来不敢再露面了。”
楚平哈哈大笑道:“有意思,有意思,真没想到这位刘兄的本事还真不小,几次打开,他都不露出来,可也是够稳的。”
龙千里道:“五风堡中一战根本就无须出全力,我相信每人都藏了两手,这倒不足为奇,闯荡江湖;藏拙王分,才是自保之道,高人都不喜欢出名,八骏友中以欧阳善锋芒最露,所以才成为人家第一个下手的对象。”一楚平不禁心神~震道:“龙大哥莫非以为小弟的锋芒也露得太多了?”
龙千里点点头道:“是的,大家都为你担心你不但在武功上表现得太突出,在机智上表现得更为不凡,很可能又会成为别人下手的对象,我们都不想再失去你。”
楚平很感动这些老友关心:‘我会注意的。”
‘兄弟,我说句不入耳的话,我或许以为你的能为可以应付一切的突变,但敌人是在暗中下手,会令你防不胜,我再告诉你一个事实,八骏友中,秦汉是个没成算的人,玉霜胸无城府,我们另外五个人,论机智心眼儿,都不逊于病书生,我负责策划主持行动,无双也很少露成,我们很少受人注意,其余四个人中,也是以欧阳善表现最特出,操心以他多才会遭到了不幸”
楚平笑笑道:“大哥的好意我非常,而且我也明白树大招风是江湖之大忌,不过我不会像欧阳兄那样的,我最沾光的还是具有如意坊楚家少东的身份,任何一个要算计我的人,都要把如意坊的实力也估计在内的。”
龙千里一笑,道:“这倒也是,你大嫂也想到这个,所以这次集体行动,要让你来负责主动,主要的也是借重你如意坊的力量,使敌人对我们不敢轻易冒犯。”
顿了一顿又道:“看来官家到金陵已经证实了,而各路江湖人马拥集金陵,有所图谋也是事实,兄弟,我们俩出来干什么,你不会真是约我上书寓去风流吧?”
楚平道:“当然不是,金陵书寓主人的身价很高,架子也很大,白天去千金为赞,也不见得就能成为入幕之宾,何况是半夜前去呢。”
“那我上那儿去呢?”
“上一家书寓去,主人芳名薛小涛,是金陵名列花魁中首的女才子,貌似天人,才高道温,更兼擅真词,风流蕴藉,不逊清照,取自号又安居士,自许易安再世。”
龙千里道:“兄弟,别开玩笑,你刚才说”
“如果到一般的书寓去,必然会招致白眼相加,可是薛小涛不同,凭你我二人的名刺,她一定会倒履想迎。”
“问题是我们去做什么?”
‘我们到金陵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呢?”
楚平这个以问为答的方式倒是使龙千里立刻明白了,哦了一声道:“兄弟是说官家一定会在那儿?“那倒不一定,但官家如果有意涉足花业,小薛书寓是必到之处,薛小涛也是必见之人。”
‘但现在官家未必会在那儿呀。”
楚平笑道:“是的,不过我们走一趟。就可以知道官家走后,有那些人去问过,还有我要证实一件事。”
“那位薛小涛姑娘知道有那些江湖人去过吗?”
“自来使女出风尘,薛小涛落籍三年,艳名文才,世所无双,张帜三年而能守身如玉,这不是偶然的。”(瞎说,谁知道真的还是假的,她总不会告诉楚平一声我不是处女了!)“她会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