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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青繁也不在意,“那么现在,该说正事了。”
尽管早有准备,听到这句话,深酒的心还是猛地一颤。
指尖掐进掌心,深酒深吸了口气,等着。
但薄青繁的手机却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薄青繁看了一眼号码,起身到书房去接了撄。
十几分钟后她再回来,脸色较比之前阴沉了不少。
薄书砚看她在主位上坐下的郁闷样子,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唇偿。
餐桌上安静了良久。
薄青繁抿唇笑了笑,这才开口,“小傅,上次在这张餐桌上发生的事情,还记得吗?”
深酒默了下,抬眸浅笑,“您说的是薄书砚先生给我剥虾的事情吗?”
薄青繁一愣,不意她会这么回答。
薄书砚深看了眼傅深酒,挑唇笑了。
这姑娘……
“如果您说的是那件事情,我当然记得。”傅深酒抿唇弯眉,朝薄青繁甜甜一笑。
深酒觉得自己已经有破罐子破摔的节奏了,不想再仰薄青繁的鼻息。
薄青繁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深酒,却意外没有发怒。
她只拧眉说了一句,“小傅,你这态度我可不喜欢。”
薄书砚屈指轻叩了叩桌面,将薄青繁的视线引过去后,他笑,“我老婆这态度,我倒是挺喜欢的。”
我老婆……
深酒的心脏莫名一记猛跳,抬眸去看薄书砚。
薄书砚微眯着眸子朝她笑,颠倒众生。
深酒飞快地错开视线,耳根子莫名就热了起来,再也不敢让自己的视线飘过去。
薄青繁咬着牙根吐了口气,但再次转向傅深酒的时候循循善诱般地笑,“小傅,你可别认为我儿子这是在袒护你。这孩子对我有些误会,但凡我不喜欢的,纵然他自己实则是讨厌的,也会装作喜欢。”
深酒垂眸,点头回答的时候声音低了些,“我懂,我没有‘薄先生是喜欢我的’这种想法。”
“你懂就好。当初我选你,就是看重你懂事聪明。”薄青繁亲热地握住傅深酒的手,“现在有件事情,我需要你帮我做,事成之后我不会亏待你。”
深酒表情一凝。
难道今晚薄青繁过来,不是要谈叫她从薄家滚蛋的事情么?
居然还要她帮忙?
薄青繁不按常理出牌。
“薄董,您请说。”深酒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薄青繁拿起傅深酒放在桌上的手机,递给傅深酒,“联系你父亲。”
“薄董,有些事情我自己就可以做决定的,不需要通知我父亲。”深酒没有接手机。
傅至庭那边处境艰难,还有一个傅玄野要他时刻焦心,她不想再让他多操一份心。
再加上,因为有薄奶奶在场,深酒遣词造句都尽量避免提到会让老人家操心的词。
“你现在就联系他。”薄青繁的笑容淡下来,吩咐。
深酒凝眸想了下,总觉得自己的父亲和薄青繁之间一定是有点什么的。
否则当年,想要嫁进薄家的千金那么多,薄青繁为什么偏偏就选中了傅家的她呢?
或者,她的父亲和薄青繁,也有交易?
现在薄青繁突然要求联系傅至庭,是因为交易条件出现变化,还是傅至庭做了什么让薄青繁觉得不放心的事情?
或者说,真的单纯只是要休了她傅深酒,礼貌性地告知她父亲一声?
但,那又何必大费周章要找傅至庭。明明,容怀音就在雁城萧家……
想到容怀音,深酒只觉得脸颊隐隐作痛,收了思绪。
……
傅深酒接过手机,拨了傅至庭的号码,结果不出所料,仍然是冰冷的机械女声。
松了口气,深酒握着手机,“不好意思,薄董,我爸爸关机了。”
薄青繁眯眸,沉默了下嘲讽地笑起来,“他倒是挺厉害的。”
这句话有些莫名其妙,深酒也不好多问,只沉默着。
倒是薄书砚,后靠进座椅里,一只手横搭在椅背上,慵懒而漫不经心,“看来刚才那通电话,对薄青繁女士的影响着实不小。不如跟我们讲讲,对方到底说了什么,才让一直处变不惊的薄女士临时改变了策略?”
那通电话让薄青繁改变了策略?
听到这话,傅深酒也抬眸去看薄青繁。
桌上其他人,也都看着她。
“工作电话而已。”薄青繁眯眸笑看了傅深酒一眼,抬手去摁眉心,“我累了,大家也都散了吧。”
“……”深酒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是该庆幸还是继续担心。
……
薄奶奶双手撑着桌子站起来,别有深意地看了眼傅深酒,然后朝薄书砚使了个眼色。
薄书砚便站起身,跟着薄奶奶走开了。
深酒环视了一圈,饭厅里,陡然就剩下了她一个人。
不过,薄奶奶神神秘秘的,这是拉着薄书砚干嘛去了?
她的视线不自觉地就追随着薄书砚和薄奶奶离开的方向而去。
薄奶奶和薄书砚最后停在了阳台上,刚好和深酒隔了一个客厅的距离,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深酒就那么定定地看着他俩,想通过他们的神态表情看出点什么。
薄奶奶刚才看她那一眼,让她生出一种他们是在谈论她的感觉。
哪知道,薄书砚却突然回过头朝她盯了过来。
深酒猝不及防,愣了一下慌乱地移开视线,连身体也不自然地动了动。
过了那么几秒,深酒忍不住又朝那个方向盯了一眼,哪知道……薄书砚还看着她!
又被抓了个现行,深酒不淡定了,尴尬得浑身都不自然了。
这一慌乱,她随手端起面前的杯子,想以喝水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哪知道喝得太急,却被呛到了!
“咳咳咳……”深酒喉间一阵刺痛,用手压着胸口咳了起来。
一张小脸通红,也不知道是因为咳嗽引起的,还是因为想偷窥别人而被抓了现行而羞的。
薄书砚也真是的,和奶奶聊天就好好聊么,干什么要看着她?
还怕她偷东西不成。
不过,她确实是想偷……听来着。
……
“孙子,奶奶虽然老了可还没傻!你妈存的什么心你以为我不知道?”薄奶奶气哼哼地。
薄书砚从傅深酒那边收回视线,噙着笑,有些心不在焉,“她存的什么心?”
“你瞧你多糊涂!”薄奶奶猛一拍薄书砚的大腿,恨铁不成钢似得。
薄书砚的神思一下子就被凝聚了,眉尾轻抽,“奶奶,您这好动手的习惯可得改改。”
薄奶奶嘿嘿一笑,随即正色道,“你妈上次弄了一姑娘回来,让厨房给做了好大一桌菜,她还亲自招待。我瞧那姑娘的年岁,估摸着是想配给你!”
“我已经有傅深酒了。”话落,薄书砚垂眸,总觉得这句话似曾相识。
他曾经说过?
薄奶奶欣慰地笑,“咱不管她,只要你对我小酒好啊,别的我都不担心。现在要紧的是,你和我小酒赶紧生个娃娃,断了你妈的念头。”
薄书砚眯着眸看着别墅外面的院子,没表态。
……
深酒在餐桌上等了老半天,实在坐不住了,但又不好起身到客厅去,显得她真的多想知道他们俩在说什么似得。
好吧,她是真的想知道……
别的人说什么她倒不在乎,可薄奶奶拉着薄书砚这样说悄悄话,总让她觉得有点……别扭。
她也更不能直接走掉,那也太没礼教。
等了半天,偷瞄了半天,终于看见薄奶奶和薄书砚走进了客厅。
“小酒,今晚和砚砚,就在这里睡。”薄奶奶朝深酒走过来。
深酒急忙起身迎向她,但对她的要求有些为难。
薄奶奶板起脸,“你多长时间没来看奶奶了?奶奶还能活几天?你能来一次,我就多见你一次……”
“奶奶,别说这些!”深酒挽住奶奶的手臂,眼圈都涩了,“我答应您,今晚在这里睡。而且我保证,以后会经常过来看您的!”
薄奶奶努嘴,摩挲着腕上深酒送的镯子,“你要是给我生个重孙,一家三口来看我,我才高兴呢…”
深酒清瞳一闪,21岁的姑娘面对这个话题很是不好意思,沉默着没做声。
……
在薄奶奶的要求之下,傅深酒仍然睡上次同住的那个房间。
傅深酒本质上是不想的,可没理由拒绝,只期盼着薄书砚能提出反对意见。
可薄书砚姿态闲适地坐在沙发里抽烟,根本不表态。
薄奶奶满意地笑了笑,盯了一眼楼上的方向,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我儿媳妇儿不在家的时候,我专程找风水先生看过了,那个房间是整栋别墅风水最好的。”
深酒抿唇笑了笑,被老太太的样子逗乐了,“好在哪里?”
薄奶奶嗨了一声,一本正经,“先生说了,夫妻两个住进那间房,感情是会蹭蹭地往上涨的哦。”
深酒没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奶奶佯装生气,“你还别不信!先生还说了,只要在那个房间住上几晚,我很快就能抱上曾孙!你和砚砚可得加把劲儿!”
“……”深酒耳根一热,垂下眸子。
“要不是为了留给你俩,前几天弘慈那丫头回来要住进那个房间,我怎么会死活不让!”
弘慈?那个拿钱让她离开薄书砚的沈弘慈吗?
“她准备在家里长住吗?”深酒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薄奶奶点头,“是长住。也好,家里多个人陪我这个老太婆……”
深酒深吸了口气,没再说话。
……
傅深酒在薄奶奶的房间里磨蹭了好久,才慢吞吞地回了她和薄书砚的房间。
原本以为薄书砚已经洗漱睡下了,却不想他正坐在沙发里看书,深酒瞟了一眼,发现是全英文的经济类书籍。
可他只开了一盏灯,光线朦胧。
这样对视线影响太大。
深酒微微蹙眉,走过去将房间里的大灯打开了。
光线陡然变亮,薄书砚翻书的动作一顿。
“奶奶睡下了?”他头也没抬,在翻书的间隙问了这么一句。
深酒点头,从包包里摸出一根黑色的橡皮圈,边扎头发边回,“奶奶最近有头疼的毛病,好不容易才睡着的。”
薄书砚将书放在交叠的长腿上,视线凝在深酒那已经成形的丸子头上,“你对奶奶倒是上心。”
“那当然。”说到这个话题,深酒一点也不谦逊,“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知恩图报,奶奶对我好,我自然是要涌泉相报的。”
平日里,深酒的长发总是垂顺地披在身后,让她整个人显得娇柔而温婉。
现在她将头发扎起来,漂亮精致的脸蛋和立体的五官全部显现出来,青春明丽自不用说,倒是增了些英气的清傲感。
很意外地,没有因为丸子头而使她看起来显得可爱。
薄书砚被她微仰着下巴的小傲娇模样取悦了。
他笑,“你还懂知恩图报?”
深酒清瞳铮亮,皱着鼻子点了点头,“当然。”
薄书砚垂眸,噙着笑意点头,“那……你准备怎么报答我?”
“……”深酒一时没听明白。
他这几天又没为她做什么,她做什么要报答他?
奇怪。
她可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
深酒干脆不吭声,沉默着在包包里翻东西。
薄书砚的视线转到她露出一截的细白腕子上,那上面还残存了一圈浅浅的印记。
“手腕还痛不痛?”薄书砚站起身,不过一两步的动作就到了傅深酒身旁。
看着自己被他捉住的手腕,深酒一愣。
他居然还惦记这么一件小事,她往后缩了缩,“小伤,早没事了,谢薄先生关心。”
细嫩的皮肉擦过略略有些粗粝的掌心,摩擦出一股子细微的电流,让深酒的心莫名一跳。
她错开视线、绕过薄书砚,“我先去洗漱了。”
薄书砚微眯眸子,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动作略显慌乱的姑娘。
深酒只觉得如芒在背,浑身都不自在。
上次在郦城两人不欢而散,现在薄书砚却突然变得这么平易近人,她只觉胆战心惊。
见傅深酒找出睡衣往卫生间去,薄书砚身子一侧就挡住她的去路,让她堪堪撞进自己的胸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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