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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熙月再次被苍吉拉玛给森森震惊到,老首领哇,你的这个娃儿在外面不欺负别人就算是谢天谢地了,哪里有人敢来欺负他啊。
抹冷汗……,乞至为止,她就还没有见过可以欺负到大巫师的人存在。
萨莱已经是笑起来,“没有,没有人可以欺负到我。”他脸上的笑容明亮而轻快,完全不是在外面面对各大部落首领,族人时那种漫不经心的笑,握住老人干瘦却还有力的粗糙双手,关心问起,“阿妈爷好一点没有?我来了个巫医回来,她很厉害治好了上回我同你说的大肚子病。”
阿妈爷,吴熙月目光微动,这叫法……倒是跟藏族差不多,藏族叫奶奶就是阿妈爷或是阿爷,而爷爷则是叫阿米。
“阿米老了,你的阿妈也老了,再好也好不到哪里去了喽。”苍吉拉玛大笑着抬手拍了拍萨莱的后背,已是泛白的眉头挑起,如橘子皮一样依稀可以看年轻时风采的脸上尽是笑容,“你还带巫医,快,让阿米来看看;这可是你第一次带陌生人过来呢。”
阿米,阿妈爷,吴熙月完全可以确定大巫师跟这里的族人是真的很熟很熟,如同亲人一样。
如果刚才他不是提醒自己说这里的族人并不相信巫师,她还真以为这里是血巫族呢。
“巫医月,你过来一下。”大巫师连称呼都变了,直接把巫医改赤巫师,他的脸色一对上吴熙月就把轻快的笑容瞬间收好,精艳的眉宇是疏离不掩,“苍吉拉玛,古巴拉族的族长,他们是苍山山脉最古老的族人,外面那些部落是不能跟他们相比。”
古巴拉族,最古老的族人?是说苍山山脉中古巴拉族才是最原始的居民们?哪又怎么生活在这片……四周都是高晶峻岭,连野兽只怕都难已闯进来的山脉里呢?
吴熙月很快调整自己的心态,露了拿捏得很好的柔和微笑,“很高兴见到你,苍吉拉玛。”
不能太过热情,也不能太过冷漠,礼中有疏就是最好了。他看到大巫师担到“最古老的族人”这些陌生人包括大巫师的眼里都有种高人于一等的自豪感。这是一个有着矜持,有着自己信仰的族人。
苍吉拉玛早就注意那个站在太阳下,面容含笑脸上没有一丝害怕的女人,听了好,点点头连说了好几声“好好好”,才对大巫师慈爱道:“这个女人不错,比我们部落里的女人都要厉害。”
这话一说出来,吴熙月顿感有好几道不太善意的目光射过来……,她目光微离便看到中有三个女人眼神冰冷看着自己。
抚额,干毛用这种“你是情敌,你是小三”眼神秒杀她呢?她可以对天发誓,真跟你们瞧上的女人没有半毛钱关系!丫的!姐儿才不想跟他有关系呢。
抿抿嘴角,吴熙月笑微微道:“您这话说得让我都在惭愧了,我虽然是一名巫医,但怎么能跟最古巴族人相比呢。”眼角余光留意到三个女人冰冷冷的视线一下子柔了不少,吴熙月更为诚肯道:“我不过是跟着大……跟着大巫师去一个地方,顺便路过您的部落。”
这是她头一回在老人面前以“您”来尊敬,最古老的族人就跟最古老民族一样,他们有着自己独特的生活方式顽强保持着自己的文化传统,是以一个独立的民族形态生存着。
就像是天朝的羌族,甲骨文就是他们族人通用文字。
这是值得去尊敬,去敬仰的。因为他们坚持着自己的传统,往往会被孤立起来。而眼前这支最古老的古巴拉族人……生活在与世隔绝的地方,何偿不就被孤立呢。
她对他们的尊敬从话语,神色里便可以看出来,大巫师稍地惊讶了下,这女人……还真是有意思。都不用他怎么提醒就知道要好好尊敬古巴拉族人。
“萨莱,这个女巫医我很喜欢,比起你们外面那些各大部落女人看着顺眼多了。”苍吉拉玛哈哈笑了起来,他年纪虽然但身子骨很硬朗,笑起来中气十足,完全不像是一位已经年过半百的老人。
大巫师也是舒心笑起,看向吴熙月的眼神便柔了许多,艳色嘴唇弯起来,一道好看又极能媚惑人心的笑容噙在嘴角边,他笑悠悠道:“不好的话,我也不会带到古巴族来。阿米,这个女人有时候是很不温柔,但身上有本事,我让她看看可妈爷,希望是可以救好。”
吴熙月在心里直犯嘀咕,你丫的!说什么去血巫族见巫师族人,尼玛依她来看……其实是把她诓来给人治病吧。
提到自己的女人,苍吉拉玛一脸倦意,“不用看了,还看什么啊。她现在一发起狂来几个年轻男人都没有办法制住;到时候别把你带来的女巫医给咬伤。唉,我们古巴族就算是躲到这里……,也没有办法让族人好好活下去。”
“不,阿米,你要相信我,我既然能把她带过来一定是有办法可治好阿妈爷。”大巫师脸上尽是慌乱,他着急的说着是要证明带回来的女人一定是可以治好阿妈爷的病的。
“巫医月,你说你是不是可以治病?还治好了央罗的大肚子病?让他身体里的虫子全部排出来!还有,你是不是治好母巴族人们的病,只是吃了草药快要死的他们就全部活过来了。”
他神色焦急陷入自我恐慌中,吴熙月眸色暗沉下来,抿着嘴角道:“那是因为他们的病正好是我能治的,萨莱,你应该知道巫医并不是神灵,也是有许多病是没有办法医治好。你冷静点!现在的你根本不是以前的你!”
细目里的疯狂让吴熙月心里为之一颤,到了这里……大巫师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丫的,要不是她一直呆在他身边,真要以为是换人了。
苍吉拉玛跟大巫师说话,他们身边的男人,女人都是保持着沉默,具有高好的教养。
吴熙月说话的时候,他们也只是略地抬抬眼睛,看几眼又微微颔首不发表任何意见。
被她这么一说,大巫师惊觉自己刚才失态,侧头不着痕迹深呼吸口气,对吴熙月冷静道:“巫医月,只要你能医治好这里的族人,我哪怕是自己没有了命也会让你活着见到你的男人。”
曾用眼神刺过吴熙月的三个女人闻言,眼里一下子惊喜起来。看向吴熙月的目光里最后一点敌意已消失。
原来她已经有了男人啊……,这就好办法了。萨莱说过他是不会找一个有了男人的女人,这么来说,眼前的女巫医是根本不可能成为萨莱的女人呢。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在你把她带过来当在是要让她活着离开。”苍吉拉玛的神色一下子严厉了许多,直接指出萨莱的不对,“你这样做是不对,我看女巫医那样子好像都不知道是要过来治病。说,你是怎么她说的?骗她过来的?”
苍吉拉玛是个慈祥又严厉的老人,对犯了错的族人从来不会手下留情,只要有错误他会立马指出来,并要让族人清楚认识到自己是错的。双手按住萨莱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这个孩子啊,就是外面的人太有戒心了。你要是真把女巫医骗过来,我连阿妈爷都不让你见。”
吴熙月打了个怵,老人还真是位……严于律己的老者呢。
当着这么多的族人被指责……,吴熙月还在想这位大巫师的面子一定是挂不住了。
谁知道听到他说,“我没有骗过她,这次是要去血巫族,从暗河里我让黑豹经过这边。看看你们后明天就要回到暗河下面去,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很快就会离开。”
苍吉拉玛板起来的脸孔上微笑才重新露出来,“那就好,在外面可以不去做些事情,但是记住一定不能骗人。”
“阿米,都在太阳下面站了好久了,萨莱是不怕太阳晒,女巫医怕。你瞧,她脸上全是汗水,再站下去就她那瘦小样子估计会被太阳晒晕了。”一个五官深邃,鼻梁挺帅的男人笑哈哈开口,“萨莱,你也不护着她一点。”
女人们听到男人都开口说话,便笑嘻嘻从后面跑出来,“女巫医,我带你去我们的山洞里休息,萨莱就让男人们招待就行。”说着,非常热情地硬是把妹纸“拖”着走了。
吴熙月是哭笑不得,有些误会还是直接挑明说清楚好,“我在外面有三个男人,萨莱可是不我敢想的,你们几个有机会就快点搞定他;这样漂亮的男人太少见了,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长得漂亮。”
女人们手上的力气减少了,三个男人啊……,萨莱更加不可能会喜欢上她了。心里又舒坦许多的女人们开始笑起来,这回的笑比这先前的笑是和善了许多了。
有个女人好奇问道:“咦,你们也挺熟的怎么是今天才知道他长什么模样呢?”
毕竟是第一次跟人家见面,吴熙月是试探道:“你们知道萨莱在外面是做什么的吗?我看你们跟萨莱的关系很不错呢。”
试探中又带着点讨好,在很大程度上满足的女人们的虚荣感,同时扬起下巴,笑嘻嘻道:“那当然,萨莱……”她还没有说完就被另一个女人用手捅了下,只见她直接开口,“萨莱在外面是巫师呢,我们都知道,哈哈哈,是个很厉害的巫师。”
“他每次过来的都会告诉我们外面几个部落的首领都很怕他,他还说其实没有做过什么让他们害怕的事情,就是很奇怪的怕他。”
“巫医月,你跟萨莱是怎么认识的?你是他特意请过来给我们古巴拉的族人治病?”
大约是知道妹纸不可能成为她们的情敌,口气熟稔了许多,“唉,我们古巴拉族躲到这里还是没有办法安静下来,巫医月,你真能治好我们族人的病吗?”
……妹纸只能是囧脸,关于在给古巴拉族人治病的事情……,她也是前刻才知道。丫的!是什么病她都不清楚呢。
便道:“我虽然是巫医,但是有许多病我也没有办法医治好。等萨莱带我去看下生气的族人,我才知道能不能治。咦,刚才我们说到哪里?”吴熙月不着痕迹把话题转来,“你们刚才是我问怎么跟萨莱认识是吧?”
没有让她们接口,吴熙月已是自顾着说下去,“他是我们的大巫师,我也部落里的巫医,有时候也会碰面。后来为了领地的事情就跟他完全认识了。”
“唉,你们是不知道萨莱在外是什么模样,说出来我都是头痛呢。他在我心中就是一个很古怪的男人,很喜欢用一块大兽皮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她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三个女人,……她们对这些应该都是很清楚,脸上的笑容不减不增的,一幅“我早知道”的表情。
古巴拉族人是萨莱很亲近族人们,他在外面是干什么,跟各个部落的关系是怎么样他们全部知道。
女人已经笑起来,“你说那个大兽皮啊,哈哈哈……,萨莱每次过来都要在我们手上拿块大兽皮出去,他确实是不喜欢让陌生族人看到他长什么模样。”
吴熙月暗衬:应该是不想让陌生人看到他后背上的伤疤吧。哪怕是刚才,她也没有见过他的后背……。
后背……,吴熙月心里陡地一紧,也不知道他后背上有没有被蝙蝠咬伤。
女人们的山洞不大,还有许多东西堆着;一进山洞映入眼帘就是一块铺在树架上的大兽皮,女人们已经在道,“这块兽皮才缝制好,正好可以让萨莱披出去。巫师月,你想吃些什么东西?”
一个身材高大的女人已经从竹罐里倒出属于这个时代的零食,“这是坚果,这是我们自已晒的浆果,你别看它们颜色不好,吃上去很甜呢。”
“我把兽皮给萨莱去。”
“什么叫你去,兽皮我也缝了,我也要去……”
“吵什么!女巫医在这里给我安静一点。”招待吴熙月吃坚果的女人一下子吼起来,可以看出来她是这些女人中间的为首者,“都给我闭嘴!萨莱跟男人们说完事情自己过来拿!”
吴熙月看着这幕,脑门上的冷汗是刷刷往外冒。
长得帅的男人就是沾桃花,尼玛个个都是好有桃花运!擦,为毛姐儿就没有什么桃花运,一见钟情什么的……就没有在她身上出现过!
在这个以壮为美的原始社会,她曾经自豪的标准身材……其实是个废的!
争着要去送兽皮女人一吼,都羞愤着把兽皮放下来,咬着嘴唇道:“我们就是想多看看萨莱,每次都要离开我们很久才能见面,这回好不容易多见一回,我们怎么就不能多见她一会呢。”
吴熙月默默地吃着干果,……味道确实不错,甜酸甜酸的。
她们委屈地说着,她就默默的吃着。山洞外面传来小孩子们的笑声,“阿母,阿母,我们抓到小鸟了,你看,我们抓到小鸟。”
吴熙月以为小孩子们会到山洞里来,听到有女人笑道:“抓到只小鸟就这么高兴了?快点长大,长大后你们就可以跟阿父,阿库他们一起去打猎了呢。”
“很快了可是先跟男人们一起去学着狩猎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吃到孩子们打回来猎物。”
外面又是好几个女人们的笑容,吴熙月坐下来再继续吃着干果子。
“,苍吉拉玛让我们带巫医月过去,你们在里面吗?”
吴熙月抬眼,不得不说这里的女人是挺有礼貌,像纳雅她们才不会先问再进呢,直接是冲过来……哪怕别人正在努力xo中,她们也会视若无睹打断,然后噼里啪着说着自己的事情。
“在呢,我们准备把兽皮带给萨莱。”自己把兽皮收卷起来,对吴熙月笑道:“是阿妈爷醒来了,巫医月,我们可以过去了呢。”
吴熙月自然不会说她现在很累之类的话,尽管她是真的很累;走出山洞见到的几个女人是之前在树荫下缝制兽皮的女人们,身边是小孩们围绕着,纯真无邪的笑容在让她们的脸上也露出微笑。
“巫医月,萨莱让我们带你过去。”一个手里还抱着个大约半岁左右大小孩的女人微笑着看着吴熙月,眉间的疏离隐藏得很好,“需要跟你说一句,阿妈爷有些不舒服,呆会你见到她不要慌张,我们的族人会看住她的。”
这是在给吴熙月提前打剂强心针,点点头,同样是礼貌中透着疏离淡淡道:“请带路。”
不过是一个礼貌用语,便惹得抱小孩的女人频频则目;吴熙月才走几步,突然听到有男人在吼叫,“躲起来,快点躲起来!阿妈爷出来了,阿妈爷出来了!”
吴熙月还没有明白怎么一回事,一个女人立马扯住她就飞快跑起来,吴熙月只来急得到一个身影从一个缓坡上面跑下来,扯住她的女人紧张但不慌张道:“阿妈爷又犯病了,我们要躲起来等男人们制住她才能出来。”
……犯病?
反应过来的妹纸跑得更快,本是由女人拉着走的换成了由她拉着女人走。卧勒个去!犯什么病需要全族人严阵以待?
大家都是爬树高手,吴熙月三五几下就已经爬到树上,拉着她走的女人已经在树上坐好大口大口喘气了。等吴熙月上来她伸手还拉了一把,一脸后怕道:“阿妈爷的力气年轻时候就很大,本来老了后也没有多少力气,结果一犯起病来,神灵啊,力气是连年轻男人们也比不下。”
透过树叶吴熙月可以看到一位灰白头发很长老妇人尖吼着,她的速度确实很快,后面是几个年轻男人一起追过来,萨莱也在里面,他跑得很快没有一会儿就超过了其他几个男人。
“阿妈爷,阿妈爷,我是萨莱,你别害怕,我是萨莱。”大巫师的声音很沉,夹着淡淡的悲伤,藏身在树上的吴熙月听着……感觉到这个男人身上的悲伤非常非常的重,悲伤就像浓墨一将他抱拢着。
围追过来的男人见到萨莱不顾一切朝犯病的阿妈爷冲去,惊恐道:“萨莱,不要冲过去!阿妈爷现在咬人了!她现在咬人了!”
咬人?闻言,吴熙月脑海里一个念头划过,狂犬病?
吴熙月身边的女人也是重重叹口气:“可怜的萨莱,他再怎么做也没有办法让阿妈爷想起他了。”
“阿妈爷是什么时候开始犯病?以前是不是有被在蝙蝠咬伤过?”吴熙月有些急,尼玛能不急吗?这真有可能是狂犬病发作!吸血蝙蝠就生活在暗河下面,而竖洞就古巴拉族的前面不远,大夜上的有几只蝙蝠飞出来不很正常吗?
女人有些为难道:“有没有被蝙蝠咬伤过我不知道知道了,唉,这事情我们部落是最常见。前两天就有一个小孩犯病死去。巫医月,你不是巫医,你知道他们得的是什么病吗?”
“等他们把阿妈爷安抚住,我下去问清楚一点。也许,会是会是我以前见过的一种病状。”吴熙月声色沉敛了许多,眉间肃穆,“你告诉我古巴拉族现在有多少这样的病人?”
对这些事情是没有必要隐藏,更何方对方就萨莱请来治病的巫医,女人想了想便掰着手指头手,“有几个小孩,老人就是阿妈爷一个,还有两个女人,不过已经死了。男人们就没有。我听苍吉拉玛说以前也有男人们犯过病,后来又好了。”
好吧,吴熙月承认自己又想到了一件病例:家族性精神病系。
这样的精神神是有遗传性,有隔代遗传,也有代代遗传。
“这些小孩,老人跟阿妈爷有没有什么关系?比如说女人是阿妈爷的女儿……这类的亲密关系?”如果是有血缘关系,也许是家族性精神病系了。
女人摇头,“不是,阿妈爷的女人你已经见过了,就是那个抱着小孩子的女人,她叫措金花,跟萨莱的关系最好。”
发狂的阿妈爷于很快便制住,隐隐的吴熙月似乎听到大巫师的哭声……,那个铁定是听错了!**大巫师怎么可能会哭呢?所有人死光了,估摸他也不会掉滴眼泪。
“可以下去了,巫医月。”女人哧溜几下便下了树,在下招对吴熙月招手,“快下来,没事了呢。”
吴熙月再多看了一眼,确定是真被制止住才下来。还没有站稳,萨莱便跑了过来,“你快去看看,阿妈爷正好还在犯病,也许你能更清楚知道她得的是什么病。”
这男人是天使与恶魔的结合体吧,以外面各个部落族人的生命表现得非常冷漠,在这里……对一个行木将死的老人却是如此的仁慈。满是复杂的吴熙月看了眼拉住自己的手,很白皙,是几乎剔透的白。
太过透白反而显得不怎么健康了;这样的男人真的是很复杂,仁慈与冷漠的结合体,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冷漠,什么时候会仁慈。
几个男人一个是钳制住老妇人的双臂,两个是钳制住老妇人的左右腿,饶是如此,吴熙月还是看到三个男人的吃力;三个男人按住,老妇人还有力气尖叫,嘶吼不断挣扎。
吴熙月从她昏浑的看到了恐惧不安,表情时而高度奋兴,时而是极度恐怖,喉咙里发出单一的啊啊啊的尖叫声,脑袋不停的甩动着。
“你们拿快大一点的兽皮盖在她身上吧。”吴熙月心里已经有一个大概了,只是还不能确定,需要观察两到三天左右才能知道是不是狂犬病。
萨莱听她这么一说,猛地抬头细目里并出比太阳光还要亮的光芒,“你是不是可以治好她?是不是?”他咬着声音,是想在她嘴里得到希望。
“不,我还不能确定她得的是不是我所想的病,你们先去找一块大兽皮来,把她全身上下包住。”吴熙月凝视着大巫师,对他降与在她身上的希望一下子打破,“我需要提前说一句,如果真是我所想的病,萨莱,阿妈爷活不了太久,而已很快会死去。”
他眼里的悲伤太伤,稠如墨汁,吴熙月都有些不忍心说下去了,侧头,慢慢道:“不光是阿妈爷,你让我医治的族人如果还有得这些病的……也会很快死去,由其小孩他们一旦犯病过不了多久就会死去。”
细目里的光芒变成了镜子,镜面开始出现细碎裂纹,裂纹慢慢扩大……直到最后,整块镜面轰然塌裂碎了一天。
吴熙月心里一沉,在那么瞬间,她看到他眼里的黑暗一下子拢了起来,让整个人都笼罩着一股黑暗气息。听到他轻轻地薄笑一声,声色虽然但充满了悲凉。
“现在不是你伤心的时候,大巫师!”见他好像是灵魂都抽干,吴熙月心里又急又怒,尼玛的!外面的族人就不是族人了吗?在他们面前表现极度冷漠,在这里……你丫的当起来圣父是吧。
虽然她也没有怎么把各个部落的族人生命放在心上,但是……还没有到对所有生命抱着旁观的冷漠态度。
听她这么一说,大巫师勾了下嘴角,嗤笑道:“你说什么呢,巫师月,现在已经是我最伤心的时候了。”
“不,你会发现你现在根本不是最伤心时。”吴熙月深吸口气,过份地冷静道:“我可以告诉你,这只是一个开始,而且也不能一个结束。这要古巴拉族人还存在,僵梦会一直伴随着他们!”
女人们已经把大兽皮找来,吴熙月看清楚这是那块本应该给大巫师披的兽皮。
不停惊惧尖叫,挣扎着的阿妈爷被兽皮一笼罩,一会儿就变得安静许多,连尖叫与挣扎也弱了下来,三个男人可以很轻松制住她。
“啊,……一块兽皮就可以治好阿妈爷?”女人不可置信起来,怎么可能!这兽皮一罩就让阿妈爷安静许多。
吴熙月目光凝紧,摇头沉道:“没有,是因为得病的人会怕水,怕水,怕风,有的还会怕听到各种声音。兽皮把风,光,还有声音起了一定隔绝,所以阿妈爷才会安静一会。”
“你们现在把她抬到山洞里去,尽量不要让她听到各种声音,以勉又刺激到她。”吴熙月暗地叹口气,看来这是狂犬病了。
人狂犬通常是病兽以咬伤的方式传给人,人体才会受到感染。临床表现为特有的恐水,恐声,怕风,恐惧不安,咽肌痉挛,进行性瘫痪等病状。
阿妈爷就是恐声,恐水,怕风这类的病状了。
“苍吉拉玛,我想问问阿妈爷前段时间有没有被野兽咬伤过,或许说身上有些伤口。”等安静下来的阿妈爷抬走,吴熙月问起那个背脊挺得直直的老人,她想知道阿妈爷的病发期有多久。
狂犬病毒是有潜伏期,最长可达19年之久。
没有等到老人回答,留下来的男人,女人们就抢先说了,“阿妈爷年老后我们就不让她跟着女人一起做事情了,顶多就是看看小孩子。身上有没有伤我们还真没有留意过。小孩子玩的时候都有可能会受伤,……这还真不好说了。”
“对啊,对啊,身上有伤口确实是很正确,要说野兽咬伤么,应该是没有的。没有看到阿妈爷有大出血过,应该是没有被野兽咬伤过。”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抢先说着,把自己所知道的情况都一一告诉,吴熙月没有办法从中得到有用信息。
也对,在原始社会里,族人们受伤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遂是道:“带我去看看小孩子,你们不是说有小孩也犯病吗?”
萨莱已经把悲伤藏在心里,对吴熙月淡道:“我带你过去,这些小孩单独关在山洞里,山洞口还堵了块巨石头,你没有办法进去。”他又对几个女人道:“小孩子们最近有没有犯病?”
“犯了,犯了,以前是好几天一次,现在就是……一天都会犯一次。我们没有办法又在山洞口外面添了石头。上回离开,有个小孩子竟然是一个人把石头推开,要不是放哨的男人发现,……唉,我们这些大人都会被他们咬伤。”
男人们的无奈,女人们的抽泣,这就是原始部落时最常见的一幕,然后再无奈再悲伤日子也是继续要过下去,所以他们往往把泪水擦干,拍拍脸又坚强乐观的生活下去。
吴熙月还没有去看心里就已经抽痉起来,小孩子……,他们就是以这样野蛮方式对告等。
除了这样的方式,他们确实也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面对种种,吴熙月更是暗暗下决定,绝对不能让苍措,格里两个部落出现这样无奈又绝望的事情。绝对不能!
萨莱没有让其他古巴拉族人带着她过去,很自然地伸出手拉过她的手,压着嘴角问起:“他们是不是也没有治好的希望了?”
“没有,这种病一旦复发绝没有治愈的希望,不用想了大巫师。这是很难攻克的病,在我们那里……也是一个难题。”吴熙月瞄了眼被他牵住的手,这厮现在怎么喜欢动不动牵她了?
手抽了抽,很轻易抽离了手,假装并不在意继续道:“如果小孩也是阿妈爷这样的病状,我可以肯定说他们得的是同一种病情。萨莱,古巴拉族人得这样的病应该有很久了吧。”
“嗯,很久了,我小时候就是被一个发犯的女人救上来。”在没有算计下,萨莱突地说出他跟古巴拉族人之间的关系,“当时还是很年轻的阿妈爷是用自己的手臂挡住女人对我的嘶咬。我没有受伤,阿妈爷的手臂让女人咬到流了许多血。”
看来,阿妈爷就是救他的时候传染上了。吴熙月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么残酷的事实说出来,忍了忍还是没有说出来。
她是真觉得这个男人的精神其实已经到了崩溃边缘,只要再拿古巴拉族人的事情打击他,他的精神世界便是大厦倾扎,会让他陷入更深的黑渊里。
如果说,她跟他是站在一个敌对上面,丫的!她是真不介意临了狠狠打击他一番。
苦逼的是,她这小命跟他是牵扯在一起!他死她也活不成!
关住小孩的山洞也不是很久,萨莱一出现便有几个男人从树纷纷跳下来,他们眼里充满血丝,像是一夜未睡又像是刚刚哭过。
“你现近是不是很有空闲?来部落是越来越多了呢。”男人们同样是没有顾忌跟大巫师说笑起来,哥俩好似的又抱又捶的。目光会偶然地落在吴熙月身上,又很快离开。
萨莱笑道:“我带了个巫医回来,想看看她能不能把阿妈爷跟小孩子们的病治好。”他指了下吴熙月,“这是巫医月,医术很不错。”
男人们这才把目光大大方方落在她身上,短暂几句问候便把最外面的大石头推开,里面的还没有推开,小孩子们惊惧尖叫声就在山洞里传了出来。男人们脸色在变,立马把已经推开的石头重新堵上。
脸色惨白道:“又发病了,又发病了。神灵啊,你到底还要惩罚我们到什么时候啊!”他们的眼睛是绝望而灰暗,在他们身上你会感觉到无穷无尽的悲伤。
“不用进去了……,大巫师,我们回去吧。”身为医生,生死之事她是见多了,当真面对这些事情,吴熙月却是比大巫师还要冷漠。“没得治了,你让他们尽量准备准备,闭在里面的小孩用不了几天都会死去。”
她一说完,感觉有一股戾劲之气朝脸上攻来,吴熙月一个侧身抬手挡住大巫师的拳头,拳头是险险地擦着她鼻尖而过。
妹纸气纠,冷斥道:“你发什么疯!嫌我说话太难听了?我告诉你大巫师!我说得都是事实,你哪怕是百个不愿意接受,这也是事情,改变不了的事实!”
“你给我闭嘴!治不好就别在这里乱叫!”他显然是气极败坏了,妖艳近娆的面靥残暴尽露,细长修目里愤怒,“这里的小孩会很好活下去,古巴拉的族人会永远永远活下去。”
吴熙月看到失态的男人,娇唇微启,冷漠道:“你真可怜,大巫师!”
不接受事实,还不听完她下面要说的话;麻痹的!她要不说这只部落族人只要没有灭族,就永远都会有族人狂犬病发作!
“你给我站住!该死的!你把话说清楚!”愤怒到极点的大巫师冲上来,他眉目间是带了杀气,吴熙月没有等他冲到自己面前,直接飞抬起脚,一个侧转身修长的脚是狠狠踹在他胸口上。
吴熙月冷厉道:“现在的你不适合跟我说话,不想惹毛我最好闭嘴!否则,这里的人我一个也不救!”
如果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劫,那么,大巫师现在的劫就是古巴拉部落了。
大巫师现在就是一疲触动了须根的猛兽般转瞬是暴怒起来,他大吼一声朝吴熙月更快更猛扑杀而来。
是,这一刻,他是真想杀了她。
吴熙月目色寒,行!非得这样姐儿奉陪到底了!她也不是好拿捏的软柿子,一路走来正好是憋出一肚子气了!
今天是到了拼个你死我活的时候了。
进入反击状态的吴熙月神色森寒,眉目是只有在恶斗中才有的狠戾。
守着小孩子们的几个男人是傻了眼,刚才还好好说话的……怎么转眼间就开始打起来了?
“萨莱,你快住手,她是女人啊!你怎么可以打女人呢?”
“女巫医,你快跑!萨莱很厉害,你打不赢他的!”
“还站着吼,快过去把他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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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不起,旅游中也是万更走着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