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三笑的提议

玉师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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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习习不愧是金牌大厨的孙子,厨艺杠杠的,他为了在王三笑面前邀功,特意做了几个苏帮菜,特别是那道蟹粉豆腐羹,用新鲜的童子蟹蒸熟后剥出的蟹肉和着蟹黄同炖,然后加入嫩豆腐,用生粉勾芡,盛在甜白釉的圆盘中,嫩黄色的羹汁如同金丝玉一般,鲜软的蟹粉和豆腐相互融合,每一口都是味觉与视觉的双重盛宴。

    王三笑食指大动,赞不绝口:“你小子……”他仔细品味着,口腔中是爆炸一般的鲜嫩爽口,爽快地竖起大拇指,“你小子前途无量!”

    穆习习笑得见牙不见眼,将松鼠桂鱼拖到他的面前:“还有这个,我学了好久,做造型好麻烦的,笑哥你尝尝。”

    王三笑夹起一块鱼肉,香酥酸甜,汤汁浓郁,忍不住又吃一口,赞道:“你别上学了,来给我当厨子,想要多少钱随便开!”

    “我不要钱,”穆习习眼睛一亮,趴在桌子上给王三笑倒一杯酒,“我就一直跟着你,每天给你做饭,我还会做川菜、粤菜和鲁菜。”

    王三笑喝一口酒,微微眯起眼睛,脑补了一下每天都吃满汉全席的幸福生活,顿时眉开眼笑,简直开心到要飞起来:“好!就这么定了!我明天要带雇主去掏个老宅子,你一起去长长见识吧。”

    “好咧!”

    穆习习厨艺满满的小厨子,王三笑是个根正苗红的大吃货,两人相见恨晚,立即蜜里调油,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

    吃完饭王三笑握着拐杖溜达到客厅,躺在大沙发上一边看电影一边吃着零食养膘,穆习习跟只勤劳能干的小耗子似地进进出出收拾餐厅和厨房。

    收拾好房间,穆习习走到客厅的沙发前,扭着手指满脸谄笑:“笑哥,你今晚别走了呗,留下来陪陪我。”

    王三笑拎着一瓶啤酒正要喝,闻言放下酒瓶,笑道:“难道你晚上睡觉还害怕吗?”

    “是啊,”穆习习满脸真诚地说,“我怕黑,又怕鬼,”他看王三笑还是一脸似笑非笑,狠了狠心,一俯身扑到了他的身上,抱着他的胳膊小声道,“最主要的是,我怕孤单,笑哥,我爸妈一直都在国外,七爷爷虽然对我好,但他工作那么忙,平时都没人陪我……”

    少年轻柔的声音如同江南六月的碧水白桥、轻烟细雨,让王三笑忍不住心头柔软,抬手摸摸他的头发:“你是不是还想笑哥给你暖暖被窝?”

    穆习习像只被主人摸头的小狗,吐了吐舌头:“现在是夏天,暖被窝就免了吧。”

    王三笑轻轻拍了一巴掌,将他的脸推开:“小样儿,得了便宜还挺会卖乖啊。”

    穆习习锲而不舍地贴过来,小脸儿红扑扑的,一双眼睛在水晶灯下熠熠生辉,凑到王三笑的脸边,笑道,“嘿,笑哥,你别喜欢我七爷爷了,考虑一下我吧。”

    王三笑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嗤道:“就你这小样儿?你跟了我只能当0。”

    “我无所谓啊,”穆习习眉飞色舞,“我觉得我身材还不错,可1可0。”

    王三笑抬手对着电视一比划:“那你看她身材怎么样?”

    屏幕里末日版的硝烟中,寡姐穿着紧身黑衣翻滚跳跃,穆习习盯着她的大胸看了半天,认真地告诉王三笑:“特性感!”

    王三笑一巴掌把他从沙发上糊了下去:“那你个傻逼还来喜欢我?”

    穆习习爬起来扑向他:“我就不能双性恋吗?我觉得她性感,就不能喜欢你了吗?我七爷爷还和杨小姐联姻呢!”

    “是啊,魏琮那个傻逼还能娶女人呢,”王三笑仰躺在沙发上,抬手挡住扑过来的穆习习,颐指气使,“别闹,站这儿,跳个脱衣舞我看。”

    “好咧!”穆习习一骨碌爬起来,扯着身上的小t恤就开始风骚地扭腰,“来,伴奏,music!”

    王三笑拍着巴掌打节拍,咿咿呀呀地哼哼:“大姑娘美的那个大姑娘浪~~大姑娘走进了青纱帐~~我东瞅瞅~我西望望~~咋就不见情哥哥我滴郎~~~”

    穆习习踩着节拍扭得更加卖力,一边扭腰一边狂抛媚眼。

    王三笑拍着沙发哈哈大笑。

    门铃突然响了起来,穆习习置若罔闻,扭得浑身小肉肉都在颤抖,王三笑揪起一个荔枝扔过去:“有人在摁门铃,开门去!”

    穆习习跳起来叼住荔枝,舌头灵活地一转,吐出一个完整的荔枝皮,抖着屁股走去玄关,打开门,和门外的魏琮大眼瞪小眼。

    两秒钟后,他猛地关上了房门,一脸淡定地扭回客厅。

    王三笑见他淡定地回来了,惊讶:“谁啊?”

    “送快递的,走错门儿了。”

    话音刚落,就听房门自己响了一声,然后魏琮黑着脸走了进来。

    王三笑吃了一惊,坐直了身子,看看魏琮,再看看穆习习,啧了一声:“乖乖,这是你说的那个送快递的啊?长得挺英俊嘛,很有几分霸道总裁的长相啊。”

    魏琮横了穆习习一眼,淡淡道:“不错,我就是那个送快递的。”

    穆习习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醉醺醺地将脑袋搭在王三笑的膝盖,回头看着魏琮笑道:“你送啥快递?山西老陈醋吗?”

    魏琮被他气笑,随意地坐进旁边单人沙发中,扯了扯一丝不苟的领带,懒洋洋道:“少罗嗦,去给我榨杯果汁,解解酒。”

    “自己不会用榨汁机吗,一来就指使我干活!”穆习习郁闷地起身走进厨房,碎碎念,“明明有钥匙还非要按门铃……”

    客厅里只剩两个人,王三笑手臂撑在沙发扶手上,支撑着醉醺醺的脑袋,抬起眼皮看着他笑:“爷孙两个怎么了?不是狼狈为奸的吗,怎么个把月不见就反目成仇了?”

    “青春期的小孩子脾气古怪,不用管他,”魏琮理直气壮地将过错全推到大孙子身上,看向对面的男人,微微皱了下眉头,“怎么喝酒了?”

    “魏总说这话忒没有立场了吧,”王三笑似笑非笑,“最起码也要先把自己的酒醒了再说。”

    魏琮苦笑:“我刚下酒场,想着习习高考完,过来看看的,没想到你也在这里,再说,我只喝了几杯红酒,还谈不上醉,你这状态一看就是喝了不少,习习太不懂事了。”

    王三笑抬手从茶几上抓过酒瓶,仰脸灌了两口,笑起来:“你知道我的酒量,再来三个穆习习也灌不醉我。”

    他醉眼迷离,点漆般的眸子在灯光辉映下泛着流光溢彩的水光,让魏琮不由得看得痴了,再次相逢,王三笑总是悠然从容、游刃有余,从未流露过这般的醉意风流。

    他忍不住起身,一步跨到他的面前,在沙发前单膝跪下,双手按住他的膝盖,抬起头来,王三笑抬手揪住他的头发。

    电视里依然在上演着无休无止的喧嚣打斗,厨房里传来榨汁机轰鸣的声音,两人一坐一跪,在这一隅寂静的空间里,相互对视着,一言不发,眸子中是怨恨与残忍、是渴//求与不甘,是忧伤与绝望……

    片刻之后,魏琮突然直起上身,仰脸吻住王三笑的嘴唇,温热的舌尖碰到那片柔软,尘封的记忆刹那间全部复活,这片柔软曾经让他甘之如饴,时隔多年的甜蜜让他浑身颤抖,激动得血管几乎炸裂。

    火一样的激情瞬间燃烧,王三笑猛地双手扣住他的后脑,将人拖向沙发,两人缠吻着从沙发上滚下来,躺在地毯上狠狠地渴//求着对方。

    一吻终了,魏琮的下唇被咬破,渗出嫣红的血珠,他心魂动荡地捧起王三笑的脸,看着他眸子中自己的倒影,低声道:“回来,三笑,回到我这里来。”

    王三笑呼吸急促,他定定地看着魏琮,缓慢而坚定地摇了摇头。

    魏琮的心迅速低沉下去。

    王三笑却猛地搂住他,再次吻住他的嘴唇,两人纠缠着跪坐在地毯上,迷乱地吻着对方,对彼此的身体都有着令人颤栗的渴望。

    半晌,王三笑突然推开他,吃吃地笑道:“魏琮,从没有任何一个人的滋味能比得上我吧?”

    魏琮搂住他,亲吻着他的脖颈,喃喃道:“无人能比,三笑,你是独一无二的,你的嘴、你的皮肤、你的身体……我做梦都想着你的滋味……”

    “我不想再爱你,”王三笑低沉的声音里没有一丝一毫的魅惑,却仿佛有某种魔力可以让魏琮心魂动荡,他手指钻进衬衫抚摸着魏琮胸口的肌肉,轻声笑道,“可是我很喜欢你的身体。”

    魏琮蓦地一僵,他不敢相信地看过去,颤声:“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王三笑唇角挂着猎人一般游刃有余的坏笑,“看样子,魏总不太赏脸啊?”

    魏琮痛苦地摇了摇头:“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这个。”

    “你想要什么那是你的事儿,”王三笑推开他,握住拐杖挪到沙发上,斜倚着靠枕,低头点燃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口青烟,笑道,“我想给什么你也管不着。”

    魏琮看着他从容不迫的笑脸,心中有如钝刀子割肉一般缓慢抽搐的疼痛,他急道:“我知道你恨我当年骗你,我现在非常后悔,当年我为什么要自作聪明。”

    “是啊,”王三笑凉凉道,“当年你为什么要自作聪明?你真以为你能瞒得住我?婚姻这种事,你能瞒得住我一天,你能瞒得住我一辈子吗?”

    “我知道瞒不住,我也没想瞒你一辈子,”魏琮沉声道,“我想着只要瞒过那段时间,我就不用再怕什么gay不gay,什么同性恋异性恋的传闻,等我大权在握,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再可以威胁我,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现在阳光下,可我万万没想到你会得到消息,那些照片……”

    “那些亲热照片是合成的,我知道,”王三笑眼神木然地说,“但你的联姻是真的。”

    魏琮叹一声气:“对不起。”

    “我听够了你的对不起,”王三笑吸了口烟,慢慢吐出一个又一个浑圆的烟圈,轻声道,“话说起来,那个杨小姐还挺漂亮,是百川杨家的千金?”

    魏琮没想到他会突然跳到杨小姐身上,苦笑一声,点头:“是啊。”

    “你上次说她有孩子了?”王三笑思索片刻,“我好像没得到过她大婚的消息,杨家一子一女都是大龄青年,如果哪天有喜讯了,杨老爷子不得嚷嚷得全天下都知道?”

    “她……情况比较特殊,”魏琮语焉不详地一句带过,“孩子的事是个秘辛,连杨家内部也不知道。”

    王三笑点点头,“豪门的丑闻嘛,哎,你这绿帽子戴得也忒冤了。”

    魏琮笑道:“我倒是并不在意这个。”

    穆习习端着一个茶盘走进客厅的时候,就见王三笑歪在长沙发里,魏琮坐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两人气氛十分和谐地谈论该如何处理那块从大凉山带回来的南红原石。

    “笑哥,喝点果汁,”穆习习笑眯眯地端了一杯奇异果汁递给王三笑,然后将一杯掺了很多果渣的端给魏琮,恶声恶气,“你的果汁……”

    声音戛然而止,他眼尖地发现魏琮的嘴唇破了一块,有些狐疑地扭头看向王三笑,只见他一派淡然地喝了口果汁,抬手敲了一下他的茶盘,赞道:“鸡翅木的,好东西,看着见老。”

    “这是我在琉璃厂淘的,”穆习习露出得意的笑容,“才花了八十块钱。”

    “唉哟,捡着大漏了,”王三笑夸奖,“现在的古玩市场捡漏可不容易,你小子,有几分运气。”

    穆习习瞥一眼含笑看着他们的魏琮,哼哼:“真正的大漏我还没捡着呢,有个破落户拦得忒紧!”

    “既然是有主的,你还瞎惦记什么,”魏琮十分斯文地端起果汁,优雅地饮了一口,突然嘶了一声,舔了下嘴唇,对二人笑道:“啧……我嘴唇上这伤口,沾了猕猴桃汁还挺疼。”

    穆习习心惊肉跳地问:“你这伤……”

    “有一朵玫瑰花儿,”魏琮笑道,“开得婀娜又妖冶,我一时没忍住,结果被扎得满嘴血。”

    穆习习没听懂他这乱七八糟的指代,但直觉认为不是什么好话,木然地敷衍一声:“哦,好一朵带刺儿的玫瑰花。”

    “哦,玫瑰花,”王三笑也跟着敷衍了一声,面无表情地看向魏琮,轻声道:“怎么没扎死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