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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哥……”
在确定教导主任真的走了之后,邱余转头看向了封燃。
他十分想知道，现在退货来还不来得及。
“你变了。”
封燃淡淡地瞥了邱余一眼，唇角勾起：“哪里变了？”
小邱说不上来,只是随口答了句：“哪都变了。”
“嗯。”让他没想到的是，封燃答应得非常干脆,“确实跟之前不大一样,我在追你。”
邱余被这一句话逗得脸上更烧了，他的呼吸停顿了一瞬,瞬间换了话题：“我觉得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好。”
封燃没有什么异议,抬腿跟在了邱余身后。
邱余蔫头巴脑地回了教室，就在道别前,封燃忽然说：“邱余,你脸红了。”
他的声音略微有些低沉，直接惹得邱余要爆炸了，他逃避似的直接伸手推上封燃：“好了，马上就上课了封哥你先回去吧,拜拜拜拜！”
封燃这下是真的笑出了声，他也没有继续为难邱余，转身离开了。
……
因为被教导主任耽误了一阵，有关模拟测试成绩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班级。
一回去,邱余就收获了整个班级炽热的目光。
“卧槽,邱哥回来了！！！”
坐在教室门口的同学前一秒还在玩手机，后一秒就惊喜地大喊道。
“邱余邱余！”后面的同学大声嗷嗷叫，“你刚刚看到成绩了吗！我的天,邱哥,永远的神！！”
“那邱哥是不是可以去高年级了呀？还怪舍不得的呢。”
“谁都不能阻拦邱哥去追求美好人生！邱哥只要不把我们忘了就行！”
教室里的声浪高得要把天花板都顶起来似的。
“好家伙。”
邱余瞬间从那种仓皇的状态中找回了自信,此时他脸上的热度已经消退了下去,少年随意地扒拉了一下头发，做作地露出了一个惊恐的表情：“我不就是准备从低年级升到高年级去吗，现在被你们说得像是马上就要从军校滚蛋了一样。”
离邱余最近的同学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郑重：“好家伙，邱哥可是我们低年级团宠，我看谁敢把邱哥送走！”
几个声音附和了起来：“可不是！”
“以后我就把邱哥的脸印在衬衫上，日日膜拜夜夜温习，也好以邱哥为榜样，考上第一名！”
“yue，”邱余夸张地做出一个呕吐的表情，“小邱不提供肖像权，请您好自为之！”
“哈哈哈哈哈。”
教室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结果就在这时，一个人忽然小声道：“才刚练习了几天，邱哥就拿了这么好的成绩，那以后认真起来，还不直接顶替了封燃的位置？”
“是哦！邱哥给我们争点气，直接把封燃踹下去！”
想起封燃，邱余又瞬间回想起了刚刚的画面，他诡异地沉默了一下，没说话。
而这时候，一个本来一直在角落里补作业的磕学家忽然抬起头说了句：“胡说，邱哥以后是要跟封哥携手，共同走上人生巅峰的。”
他的声音非常镇定，简直就像是陈述某个事实一样，说完，他半点都没有留恋，继续低下头写自己的作业。
但尽管如此，每个人还是把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哈哈哈哈哈。”
教室里的笑声瞬间压过了方才的声浪。
“好家伙，刘瑞这人平时不声不响的，关键时刻说起话是真他娘的有道理啊！”
“我靠笑死我了，让邱哥这么爱叭叭的人跟那个面瘫在一起？饶了我吧，画面太美，我不敢想象。”
“但是封哥好A啊，呜呜呜呜我竟然觉得有点配。”
当事人邱余尤其尴尬，他几乎怀疑同学们已经洞见了自己跟封燃的那些接触，以至于如此信誓旦旦。
当代鬼故事！
他眨了眨眼睛，颀长的身体斜靠在桌子上，胳膊向后撑着，一条长腿曲起，搭在桌子腿上。
“好啦，这些不存在的事情就不要说了，”像是担心觉得的分量不够，邱余直接把封燃也搬了出来，“要是让封哥知道了，他会生气的，嗯？”
语气里有点威胁的意思在，但更多的则是服软。
邱余自觉反应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敏锐的磕学家们却发现了不对劲。
于是今晚放学之后——
属于邱余跟封燃的那栋高楼里，奇怪的内容又增加了。
“今天把封哥跟邱余拉郎配的时候，邱余竟然没有生气诶。”
“对对对，他当时没说话，但是我离得近，发现他脸红了！我偷拍了一张！[图片]”
即使是随手那么一拍，少年仍然好看得让人窒息，如果放大调高亮度，就能发现他薄薄的耳朵尖上渗出了一点血色。
可爱得不行。
封燃看着正趴在地毯上看书的邱余，神色冷淡，随手把手机抽了出来。
他略微皱着眉头，像是在思考什么学术问题一样，但手却翻着军校论坛的收藏夹，轻而易举地把这栋cp楼从里面找了出来。
自从得知了这cp楼的存在之后，这已经是他每天都要打卡的一个活动了，为此他还学会了催更的正确方式。
默默追更.jpg
习惯性翻到最后看有没有新的内容，封燃的眼睛直接在无数声音中定格上了这张照片，他的手指停下，思忖了片刻之后长按图片，把它保存了下来。
相册里又多了新的东西。
今晚cp楼里像是过年了一样，非常热闹，短短几分钟，这照片底下已经跟了无数的回复。
“我日我日我日，是真的诶！”
“好家伙，原本我还不太相信邱余跟封燃能凑一对的，但是现在……好像还有点香。”
“我是民政局，我把翘屁股放在这了，谁都别想搬走呜呜呜呜！”
“偷偷捏一把楼上屁股.jpg”
而另一边，趴在地毯上的邱余忽然感觉右眼剧烈地跳动了几下，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情发生了。
“封哥，你在干嘛？”
学习不进去的小邱侧头，发现封燃竟罕见地在玩手机，唇角还挂上了一抹微笑，于是奇怪地问道。
“刷论坛。”
封燃很高冷。
“嗯？有好玩的吗？”
一边说着，邱余一边打开了论坛，结果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飘红在首页的帖子。
“卧槽？？？它都翻了几千页了？？？”
邱余清楚地记得，上次他看到翻了几千页的帖子，还是他们校长开会的时候偷看著名少女向小黄.漫，被摄像机刚好抓拍，发进了学校对外宣传的公众号里面。
打开那帖子，邱余随手翻了几页就渐渐失去耐心。
自从烤鱼cp火了之后，他们的楼里就涌入了许多新鲜血液，军校论坛里面的太太都好会，画画的画画写文的写文，他跟封燃一会去打虫族一会回古地球当皇帝，两人忙碌得很。
太太们甚至还创造出了一种开车的新方式，大体是意识流流派的，第一眼邱余还奇怪为什么前脚两个人还在啵嘴，后一秒就变成了花花草草天气风景无所不用其极。
说到底，都是在军校论坛严格的尺度上来回蹦迪。
如果不是自己跟封燃的cp楼，说不准他真的能产生几分兴趣。
但是……
邱余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火速找起了注册小号的方法，没过半分钟就给自己整了一个。
他在“花蕊被狂风摧折了，枝枝蔓蔓都缠上了那人，细弱地发着抖……”这段话底下回了一句：“我觉得你们想多了，邱余不是这种人。”
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也不是风雨中的小玫瑰花。”
末尾都非常高冷地带上了句号。
“？？？”
他本以为自己说得隐晦，谁知道刚一放出去，那层楼底下瞬间刷起了问号。
“我靠我靠，本尊出现了？”
“啊啊啊邱哥，你快去看看我给你们写的同人文！”
“我火速带着同人图赶来！小邱看看我！[猫耳邱余.jpg]”
邱余：？？？
他略微有些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退出去一看，接着就觉得眼前一黑——
“论坛要求实名制，会自动关联您的账号并且在主页显示出来，所以请各位同学发帖的时候注意规则哟。可爱.jpg”
“卧槽？”
邱余感觉自己要爆炸了。
他尴尬得几乎当场给封燃盖出一栋梦幻芭比别墅来，本着掩耳盗铃的精神，他连忙退出了那层楼，把手机关掉再也不敢看。
“咻”的一声，他变成了小鸟崽，翅膀紧紧捂着脑袋，小绒毛从羽毛中间支棱了出来，微微发着抖。
太尴尬了太尴尬了。
小邱社死现场。
“怎么了？”
封燃还什么都不知道似的，抬起眼睛看着地毯上的白色小圆团。
“啾——”
邱余并不想回答他，并且转而露给他一个柔弱的白色小屁股。
……
邱余是个相当信守承诺的人，所以即使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也还是把封燃见缝插针地放在了自己的演讲稿里面。
第二天，升旗台上。
“多亏了封同学舍己为人、大公无私的帮助，我才能夜以继日、点灯熬油地学习，最终取得第一名的好成绩。”
还是第一次站在这么多人面前，邱余的眼睛紧紧盯着稿子，姿态虽然仍是好看的，但尾音却泄露出了一点紧张。
在他第一百次念到封燃的时候，前排的同学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抬起头来，眼睛看着邱余。
小邱好像确实有点不自在？
是因为封燃吗！
他偷偷摸摸地拿出手机，在cp楼里留了一句言。
他本来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顶风作案，没想到在他这句话刚发出去，身后的同学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仿佛一石激起千层浪。
顿时，所有人都哄笑了起来，不知道状况的同学也在被科普了几句之后恍然大悟，开始起哄。
邱余茫然地从演讲稿里面抬起头来，用话筒说：“你们在笑什么？”
教导主任正在一边站着。
他在岗位上待了这么多年，对同学们的小心思早就了如指掌，再加上他前两天才刚刚看到邱余跟封燃勾勾搭搭。
于是，他一忍再忍，最终——
“噗嗤。”
在全校面前，戴着麦克风的教导主任也瞬间笑出声。
有领导带头，全校的笑声就更加放肆了，邱余站着也不是，走也不是，转头看着教导主任，疑惑地问：“主任，您在笑什么？”
“你自己不知道？”
主任侧头看着邱余。
邱余摇头，眼神茫然。
他瞬间换上了一副高深的表情，摇着头道：“佛曰，不可说。”
“哈哈哈哈哈哈……”
大部分同学都笑得直不起腰来，还有人偷偷观察封燃神色的。
他此时手插着兜，动作懒散地站在高年级队伍的最后排，在察觉到舒讯之的目光之后，他随意地瞥过去，声音清凉：“笑什么？”
舒讯之被冻得一哆嗦：“没，没什么。”
大概是错觉吧。
他怎么一晃神看到封燃也在笑？
看来得等哪天去看看眼睛了！太恐怖了！
舒讯之抽了抽鼻子，茫然地想。
……
从升旗台上下来之后，邱余就直接回教室了，所以他是第一个到的。
没想到推门进去，邱余竟看到他们的班主任已经站在了讲台上，他此时一脸严肃：“邱余，你等等。”
“嗯？”
邱余步调懒散地走到班主任面前。
班主任皱了皱眉头：“你跟我来办公室一趟。”
说完，他就率先走了。
邱余跟在他身后，心里还想着难道是打赌输了，让他恼羞成怒，打算杀人灭口？
恐怖。
办公室里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邱余露出了一个有些防备的表情，鸦翅一般黑的眼睛看向班主任：“老师，您叫我来这里，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说吗？”
刚刚他还想着有没有可能是升到高年级办手续的事，但是此时看到那班主任冷峻严肃的表情，就算是再傻，邱余也不可能觉得有好事了。
果不其然，班主任走到了桌子面前坐下，翘起二郎腿，手端着旁边的一杯茶，摆出了训话的架势：“邱余，我知道你这人心高气傲，再加上之前跟我打赌不想输。”
邱余的神色冷淡了下来，杂糅了不耐烦，少年秾丽的眉眼微微抬起，就连声音都含着几分怠惰：“所以呢，您到底想说什么？”
他对冷淡自己的人向来没什么耐心，更不懂得“忍”字怎么写，十足的小公子气势。
“但是你也不能作弊。”
那老师重重地把后半句话补充上去：“让你拿第一，是教导主任给你们邱家面子，难道还真的以为那点小心思能逃过我们的眼睛？”
邱余心里的火“腾”地一下冒了出来。
一时间，他也懒得管什么尊师重道了，语气很冲地对老师说：“怎么，您有我作弊的证据？”
那班主任像是看傻子一样看了邱余一眼：“期中考核全程都是保密的，连录像都没有，我上哪去给你找证据。”
邱余几乎被他的理直气壮逗笑了。
在这之前，他只以为自己的班主任最多算是不喜欢差学生，但总归还算是个合格的老师。
现在他改变了主意。
邱余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头，神色冷到了极点：“我之前虽然成绩不好小错误也多，但总归行得正坐得直，绝对不会犯这种原则上的问题。”
似乎是没想到邱余竟然这么坚持，班主任皱起了眉头：“你……”
邱余直接开口打断了他，声音愈发沉了：“您的主观猜测对我造成了非常不好的影响。”
“所以呢？你想干嘛？”班主任眯起眼睛，一脸不屑，“我还不知道你们这群纨绔子弟，刚刚有了点精神力，连练习都没有过，就想拿期中测试的第一名，简直就是在搞笑！”
邱余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他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
这班主任之前并不怎么管事情，邱余之前很少才能见到他一次，就算真有人作弊他估计也就是看一眼完事，所以邱余不觉得他会突然积极起来。
至于原因……
邱余有了一点思绪。
气到了极点，他反而冷静下来：“所以呢，我要做些什么，您才相信我？”
“简直死不悔改！”
班主任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眼珠子一转：“这样吧，既然你真的认定了你自己没有犯错，那就再跟切文和胡塞特比一次！”
在这次的模拟测试中，切文和胡塞特确实是被抱了最大希望的两个军校生。
本来胡塞特是要略微领先一些的，但是因为在最后一场机甲测试中，邱余协助星盗一方取得了最终的胜利，所以切文的积分追了上来。
以十积分之差，切文第二，胡塞特第三。
“行啊。”
邱余嘴角噙着笑，吊儿郎当地点点头。
那班主任似乎是没有想到他竟然答应得这么干脆，拿着杯子的手顿了一下：“你真的敢？”
“当然。”
邱余冷笑了一声：“之前考试的时候我拿了离开这个学校作为筹码，那这次，老师要不要再跟我赌一次呢？”
班主任没有想到邱余会威胁他，
他冷哼一声：“你想拿你那小流氓的方法来对付老师？错了就是错了，早点认错兴许还能减轻处罚，我才不吃你这一套。”
这一次，邱余并没有那么轻易地被班主任惹得生气，只觉得他可笑。
“这样，如果我拿不了第一名就从学校里离开，如果拿了第一名，您就公开道歉，怎么样？”
他还是非常平和的，有商有量的模样，但话语里的意思却步步紧逼，不容得班主任丝毫后退。
“如果您不答应……”
邱余想了想，加重筹码：“那是不是代表您对自己的感受没什么信心呢？”
“咚！”
这话说得直接让班主任重重地把水杯放在桌子上：“你这是在说什么胡话？我会无凭无据冤枉你？”
邱余黑色的眼睛定定地看着班主任，丝毫不退让：“所以您同意了？”
他的尾音略微扬高。
“你这学生到底怎么回事，敢在老师办公室里作威作福？”那班主任简直都要气疯了，“行，同意就同意！你难道还以为我会真的怕你不成？”
“行。”
邱余笑了一下，露出自己的手环：“我也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为了给我们双方增加一个保障，老师，您可千万别为我的莽撞生气啊。”
说着，邱余摁开了手环的启动按钮，里面传来了两个人的声音。
他竟然把刚刚两个人的对话都录了下来！
班主任的脸当场就青了：“邱余，你这是什么意思？”
少年挑起下巴：“您刚刚也录音了吧，这事情很公平的。”
因为这一句话，班主任的声音阴沉了下来：“你到底在说什么？”
他没猜错。
邱余嘲讽地想，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
他体贴地微笑了一下，嗓音温和：“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切文的父亲，大概是联邦军方管理军校的一个重要人员吧。”
“这跟咱们说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那班主任抿了抿唇，故作镇定地说道。
“没有关系吗？”邱余挑了一下眉头，“如果他……用什么手段，让老师您同意了什么小要求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已经非常客气了，并没有丝毫不留情面地点出他们的交易。
邱家虽然厉害，但是只涉足于商界，在军方没有什么势力。
如今军方严防死守，自成体系，更何况邱家为人正直，从不屑于搞什么歪门邪道，所以这班主任根本没有办法从他身上得到利益。
但是切文就不同了。
他家里是直系军方的，尤其是在军校管控的这个方面，非常说得上话，体系内的大部分人员都可以任由他调遣。
所以说他对这老师可以有直接帮助。
这班主任平时就非常喜欢切文，这些邱余都看在眼里，但觉得是人之常情，并不怎么在意。
果不其然，小患最终升腾发酵，这老师估计是跟切文一家人臭味相投，找到了什么合作的“机遇”。
那老师的表情愈发难看：“说够了吗？”
邱余嗤笑一声，愈发嘲讽：“公道自在人心。”
“说够了就给我滚！”那班主任深吸了一口气，“今天下午就安排你们的机甲比赛，如果输了……你就等着从军校里面滚蛋吧！”
“行啊，我希望老师也能践行您的承诺，毕竟手下败将就是手下败将，我看他从战术到技巧——”
“这么说吧，”少年勾起唇角，露出了一个恶劣的微笑，“在机甲控制器的键盘上撒一把小黄米，鸡都比他会玩。”
“滚，你给我滚！”
班主任堪称暴怒，如果眼神有实质，估计邱余已经被他刀了几百次了。
没有半分留恋的，邱余转身，径直离开了这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