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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文帝本就对两个儿子疼爱非常,可这两个嫡亲的兄弟六皇子处却总是和太子不合。
此次派太子出巡,六皇子悄悄尾随,宣文帝想着这可能是两个儿子修复关系的契机。加上强迫了儿子娶了未见面的女子为妻,心下内疚,也就对六皇子带着一个‘男宠’出远门的事,装作看不见了。甚至在大臣疑惑上奏时帮着周旋了一二。
皇帝虽然会在大臣身边安插探子,但后院里却不多,尤其是顾卿母子失宠多年。若不是这一出,估计母子二人早被遗忘到角落了。
之后有六皇子插手,皇帝至今不知道自己下旨,六皇子十里红妆正大光明娶回来的是个男子,还是个颜色上佳的男子。
因着是去处理灾事,仪仗也是从简,途径各地也是只在驿站稍作休息便继续出发。不过纵使如此,交通不便加上大笔例银需要看护还是花了大半月才到。
六皇子一行人一路游玩,也只早到了一两天,在六皇子江浙的一所别院住下。
太子一行人在两天后到达,江浙地区阴雨不息,这也是灾情之大前所未有的原因之一。
顾卿进门时只看到六皇子执酒杯立于书房窗侧,看着窗外的绵绵的阴雨,神色晦暗不明,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香。
听到声音,六皇子转身嘴角勾起,“阿卿来了。”
“殿下”顾卿躬身请安。
六皇子说着放下窗子,走到顾卿身边,将他拉着入怀中,触手冰凉,不觉眉头皱起,赶忙唤人添些暖炉。
“殿下!”顾卿连忙阻止了,“现如今正直夏日,虽阴雨连绵却还不到用着暖炉的时候。”
六皇子面露不赞同之意,顾卿继续说道“殿下也知道,顾卿幼时落水大病了一场,落下了体寒的毛病,却是没有什么大碍的。”
六皇子见怀中少年眸色清澈坚定,并无半分欺瞒,只好应了,转而让人灌了热水塞到顾卿怀里,把他拉到软榻前就这这个姿势坐到榻上,将他整个人抱在怀里用薄毯裹住。
灼热的气息将顾卿拢住,这半个多月来两人同寝同食,这种亲密的举动也不少,现在虽然不至于红脸,还是有几分尴尬的。
六皇子像没有察觉到顾卿的不适,径自环着他,将他紧紧的压在怀里,顾卿无奈只好让他抱着。两人之间虽无言语,却有一股淡淡的温馨萦绕其间,彷佛融为一体。
熟悉的怀抱让顾卿心中一颤,垂下眼不说话。六皇子见状,凑到他耳边低声询问,“怎么了?阿卿不高兴?”
顾卿仍是垂眼,“只这一路走来,看灾民面色肌黄、骨瘦如柴,易子而食现象层出不穷,心里有些难受。”
六皇子低笑出声,下颚在顾卿脖间蹭了蹭,吐出一圈热气“天灾*本身自然,阿卿不必挂心。”顿了顿,继续道,“况且灾前朝廷早有预料,提前播出灾银,灾后更是不少。只可恨贪官自私,层层剥削,如今灾民才食不果腹无家可归,阿卿不必挂心。”
顾卿微微点头,转而说道“听闻太子殿下今日已到江浙,殿下可有打算。”
“我早已恢复安插在江浙地区的人手暗中护着大哥了,且万一有要事发生自有人来告诉我。”六皇子拍了拍顾卿的头,言语中几丝不赞同之意,“你身体不好,这些东西自有该管的人管,你不要想太多。”
顾卿皱眉,就是这样他才担心。他既然站了六皇子的队伍,如果这次依旧被四皇子得手了,自然是一损俱损,邱氏的下场自然也不会改到哪里去。最重要的是,他不想让六皇子出事,哪怕只是为了那丝熟悉感。
六皇子见顾卿皱眉也只以为他是误会了自己在责怪他连忙解释道,“我不是责怪你的意思,江浙知府是我母家的人,大哥在江浙的一切事宜都是由他负责,若有事他必然会通知我的。此事除我亲信只有阿卿你知晓,阿卿可千万为我保守这个秘密。”六皇子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开口道。
他不知道为何会把这种机密告知怀中的人,只是看着他就想抱着他,抚摸他,看他皱眉便想帮他抹平。他想让他知晓自己的一切,同时也想知晓他的一切。六皇子抱着顾卿的手紧了紧。
顾卿没有察觉到六皇子的状态,他正在想江浙知府的事。
前世四皇子登基后,虽然流放了元后所生的大皇子、六皇子,可大皇子六皇子外家祝氏却只是意思意思的削了几层官职。
而在祝氏旁支一人登上家主后,很快又爬了回来。因为此事,四皇子在一众拥护大皇子、六皇子的老臣中赢得了不少人心。
“这人难道是,祝元?”
“确是他。”听到其他男人的名字从顾卿口中传出,六皇子有点不高兴,“管他作甚,此人才能只是一般,除此之外并无大用,阿卿不要说他。”说着还将头埋进顾卿颈窝蹭了蹭。
温热的鼻息喷洒在他颈侧,激的顾卿皮肤一阵颤栗。顾卿轻咳一声遮住微抽的嘴角,“殿下多虑了,我只听他人闲谈提过这人几句。我只知此人多年前就已出任江浙知府,且多年来官职未升半分,此人确真可信?”
六皇子闻言皱眉,“祝元多年来也曾多次传密信于我,都无差错,且他是我外家岂不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顾卿斗胆,可虎毒焉能食子,且你们已经没了元后这层联系,终究是隔了一层血缘,若有人加以利诱......”前世祝元在四皇子即位后得了家主之位,又层层晋升,这其中没有四皇子的原因谁信。
且看六皇子对祝元的信任,因为祝元的背叛而没能帮到太子殿下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听到顾卿的话六皇子陷入了沉思,片刻后招来暗卫吩咐了几句,暗卫随即闪身离开。
看到怀中一脸忐忑而又坚定看着自己的少年,六皇子心中一软,控制不住的在他脸侧印下一吻,看着他苍白的脸上染上血色,手下又紧了紧。
“多亏阿卿提醒,我也曾多次想到这点,却总被自己绕了过去,如今阿卿一言可如醍醐灌顶,只盼阿卿能常伴我左右。”
顾卿没有回答,身处古代他要考虑的事情就多了。原身的愿望是和母亲邱氏一生平安顺遂,他虽然对六皇子有好感,六皇子貌似也是一样。但六皇子身份尊贵,且盛传他好男色,说不准只是一时兴起,他日若是没了兴趣,自己的下场也......
没有得到顾卿的回答,六皇子心中有些失落,却不再追问,只要阿卿在他身边,他总会让阿卿答应永远陪着他。不过......六皇子的眼神转而变得阴晴不定。
宣文帝对元后感情深厚,因着朝中大臣后宫妃嫔虽然不若前朝,也是不少的。六皇子长在宫里,身为元后嫡子,虽然上面有个大哥顶着,想治他于死地的嫔妃也是不少。这后院阴私,他是知道不少的,阿卿的落水定然不是偶然,看来得派人好好查查。
用完午膳,六皇子去处理探子送来的密报。本想邀顾卿一起,可顾卿以身体虚弱须得消食为由拒绝了,在院中四处走动闲逛。
忽得他想到六皇子说的那句“多亏阿卿提醒,我也曾多次想到这点,却总被自己绕了过去,如今阿卿一言可如醍醐灌顶......”
“系统,这是怎么回事。”相处多日,六皇子才智如何顾卿也是亲眼见到的。祝元此人莫说不是祝家嫡系,六皇子多年来竟然如此信任他,对他毫无怀疑本就是一件值得怀疑的事。能造成这种情况的,只有蛊或者催眠。
“宿主你想太多了。四皇子作为世界主角,世界一切当然以他为主,创造者想怎么控制就怎么控制,哪怕让反派吃个饭噎死也是有可能的,何况让六皇子忽视那个祝元是个反派这一客观事实。”
“至于为什么六皇子忽然就想通了,那就是宿主您的原因了。”
“我?”顾卿双眼微眯,系统忽然低下去的声音让他想起了心虚二字。
“自然是您!宿主您是系统安□□这个世界的,目的就是破坏事件发展,自有一股力量护着你,让你不受原世界发展影响,而您和六皇子相处亲密,自然六皇子也受到系统力量的影响......”
系统声音由小到大,越说越起劲,最后直接开始吹嘘系统有多厉害,颇有永无止境之感。顾卿赶紧出声打断他的自吹自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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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能坐稳太子之位这么多年,除了宣文帝的疼爱,自然和他的才能脱不了关系,不然大臣们早就折子一摞摞的递上去了。
到达江浙地区后,太子直接拒了知府安排的席宴,派人加固河堤、分发灾银粮食,且命江浙地区官员尽快腾出干净的房子给生病的灾民暂居,与百姓同吃同住,一切井井有条,和记忆中因为被爆出贪图享乐,骄奢淫逸被江浙巡抚参了上去,最终被宣文帝放弃了的太子简直是两个人。
五日后,六皇子收到暗卫传来的密信,顿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