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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一定是喜欢上你了…
“…浮萍…”呢喃了这么一个名字,混沌的一丝自我终于不胜酒力,醉死过去。
浮萍?
身下被点了穴的某人瞳孔猛地一缩,脑海中瞬间像是应这一声轻唤炸开一记响雷!
一瞬间不知道是从哪里翻卷出的记忆,有个声音重叠在她脑海:
“浮萍!!”
谁?这个撕心裂肺的喊声,一寸寸的刀割着她的心…
“原来是浮萍呐。”
是谁?让她如此眷念这份温润的熟悉感…
“浮萍?你哭了…”
这份无奈的怅然里,是浓到化不开的温柔。
“浮萍,你凝结的神体内流淌着本尊的血脉,怎敢叫下神轻之贱之?挺起腰杆,谁欺负了你,就翻倍的还回去…”
一遍遍被的唤着的,这个名字…
“浮萍…”
…是我?
她想起记忆的源头,主神曾对她说过,她是第十四个前来执行任务的人,所以她叫十四,十四只是一个编号,只是一个没有名字没有过去的执行者,除非顺利完成任务,她才能实现自己的愿望,并找回属于她的过去。
而这一刻,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没错,你就是浮萍!
一段模糊到支离破碎的记忆勉强拼凑了起来:
第一幕,有九轮炙热的太阳辣毒地烘烤着大地,龟裂的泥沼地,四处燃烧着的枯木,最后一滩稀泥水里那奄奄一息的一捧浮萍,炙烤之下焦灼的颜色已然分辨不清,曾几何时这捧水植的本来颜色。
一个怎么也看不清模样的人,他的衣裳无风自飘,浑身散发着说不出的清凉静好,明明不是甘泉雨露,当他靠近时,仿佛整个人都从炙热的烈焰中挣脱,被月华所笼罩。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弯下腰,将那一捧浮萍拢到手心,似乎说了什么,可支离破碎的记忆没有他的声音,画面就此散去。
第二幕,如容纳了亿万星辰,浓缩后化为的星海中央,皎洁如同月辉之光的片片粼粼中,有一片浮萍孤零零地盛开在银光的表面,本该是世间俗物的浮萍,本该在那场凡间浩劫中散尽生机的植被,就这么不合时宜的静静躺在星海怀抱。
绿色萍植中央有一点星红之辉,那红的剔透如水钻般的色泽更像是在孕育着新的生命,是真正鲜活的生命!
第三幕,浮萍的绿色褪尽,紫色且剔透如宝石般的叶片盛开出不一样的美景,在星河的映辉下,熠熠闪烁着,如同稀世珍宝。
仔细,你能看到剔透的浅紫叶片上,会随着星光闪烁的节奏,极缓慢的有紫色的微弱光能,在叶片、在叶茎中流动。
第四幕,还是同样的位置,可已经看不到那璀璨如稀世珍宝的浮萍,只能看到星河里头隐隐蜷缩着一个人,深紫的长发末端轻飘微浮在星河河面上。
而不远处,那个曾出现过,怎么也看不清面庞的人,同样的衣裳,宛若皎洁的皓月般,踏在星河中央,似乎对水中的人说了什么。
似乎灵魂为了唤醒这一片支离破碎的记忆耗尽了气力,十四只觉整个灵魂瞬间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勒紧,痛甚至来不及传递,便陷入一片黑暗中……
梨白是下午醒来的,醒来时只觉头痛欲裂。
或许这是他头一回喝个大醉,极其不适应醒来时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他尝试着睁开眼,却传来眼部的一片酸痛,可能是睡得不好?
还没来得及想点别的,这才猛地一震,盯着身下闫如玉紧锁眉头,近在咫尺的睡颜,彼时,那睡颜下的闫如玉眼帘动了动,明显是也恰巧要醒来了,惊得梨白直接从床上一蹦,狼狈的跌到了床下来!
嘭地一声,吓醒了睡在床脚的肉团滚球瘦,一对豆眼傻愣愣的望着它的主人发呆,似乎在思考什么深奥的哲学问题,比方说,主人为什么要睡在木有软垫垫的地板上呀?
十四睁开了眼,那一瞬的眼神极其复杂,是极罕有的情绪尽露!可惜跌下去的某人无缘得见。
“醒了?”她躺在床上,似乎没有起身的打算,一双望着天花板的眼眸,忽明忽暗。
“唉,醒了。昨晚好像喝太多,呵呵。”敷衍的笑声僵硬的像是鹦鹉学舌,说不出的不自然。
“你是挺能喝的。”从语气倒听不出什么来,她那一双眼眸所露出的情绪,自我调节的极好,几个呼吸间,已逐渐沉淀了下来,慢慢掩藏在平静之下。
又是那不自然的笑声打哈哈,足见此刻笑声的主人是有多尴尬。
梨白再怎么回想,都只记得自己在喝酒,就没有然后了。
孤男寡女躺在一张床上已经够荒唐的了,可他刚刚分明醒在了闫如玉的身上!
头痛欲裂!怎么就是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去找小二给你端一碗醒酒汤。”一个翻身,从地板的不雅跌姿中,他站起身来,随手拍了拍后背的衣裳,两眼不知该往哪里放,只尴尬的望向侧面的窗户,闻着一屋子还散不尽的酒味,胃里那翻江倒海折腾的他更难受了,可现在不是关心他难受不难受的问题!
现在的问题是,他喝醉了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话音刚落,闫如玉起身了,因梨白立场尴尬并未回头,也不知道闫如玉有没有看他,又或是有什么异样的表情,只听到她说:
“我去端吧。你收拾一下,未免夜长梦多,今夜我们就动身。”
其实他倒是想说点什么,不止如此,想说的足有一箩筐之多,可醒来的时机与场景也太不对劲了,尴尬到快被脑海中越来越荒唐的假想‘发生了什么’所淹没,唯有僵硬的保持着望窗的角度,“恩”了一声,直到听着动静是闫如玉出了屋下了楼,这才抿着唇朝自给脑袋狠狠地扣了几记手锤:“喝!喝!喝!喝的什么也不记得,怎不喝死你!?”
梨白不记得醉后的事,自然也不记得那一声低喃‘浮萍’,他不问,她也不提,两个人乘夜上路,似乎还像是从前,可两人都清楚,有些东西在心底,不一样了。
比如说,他似乎下意识的不愿意再一口一个大姐的称呼闫如玉,有些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情愫掺在了里头,他或许比以前停留在她身上的关注更多了起来,也才发现,她对他的态度也有了明显的改变。
这一处改变体现在,她的毒舌再不会再用在他身上,一如她温文的语气,也不会像过去半年那样理所应当的单方面受他照顾,一如初相遇时她我行我素般的独立性,明明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却似乎又比过去任何时候还要护着他,更近了一点?矛盾得很。
两人上路的第二天,碰上了一个押镖的车队,为了一路的通行顺畅,十四带着他混在了车队里,跟着镖局的车队,一路上成功避开了好几拨来寻她二人的侠客,只是委屈了滚球瘦,当了半月见不得光的‘包袱’。
一连半个多月的赶路,车队终于舍得在城里整顿休息那么一两天。
“进城大伙都好好休息,两天后咱们再继续赶路。”镖局的总镖头亲自押镖,这一趟不仅总镖头坐镇,连他将来要继承镖局的长子、情如手足的副镖头、还有个不懂世事养在深闺的两个女儿,都一并出动了。
借口打着副镖头的旗号,说是押运一般官家的货物,而总镖头带着家眷出游,正好顺路跟镖队走一段。
其实在十四看来,这行为也不过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为,明明坐镇的就是总镖头,他两个女儿不过是迷烟外人的幌子,哪有养在深闺的大家小姐气息沉稳,一连赶路半个多月从不见有甚不适的?明明轿车里坐着的是两个有功夫底子的女侠客!
当然,这镖局押运什么了不得的贵重品,这般画蛇添足的费尽心思,十四不关心,她也不过是个做顺风车的路人甲乙丙,管它押着甚么东西。
镖队停整,捂得跟粽子似的闺秀马车也跟着停下,帘子被掀开,从上面走下来两位婀娜多姿的美人儿,巧笑倩兮,有说有笑的先一众粗汉之前,进了客栈,跟在后头的还有总镖头与他大儿子。
副镖头这才吆喝一声:“除了轮值的人,其余人都先进客栈洗一洗,睡一觉。要买什么东西的,三人一组,记好了。”
这个镖局的规矩,出镖的人三个人组成一组了才能暂时离开镖队,无论你是野外方便还是城中购物或是别的,但凡你想离开镖队停留的范围,就必须组队,凑够三人才能去。
十四还寻思着该拉谁来搭队,出去转一趟,先前去了客栈的两位亭亭玉立的少女们便走了出来,手指随意照着她的人头一点,“你”再随手点了两三人,当中竟巧合的连带了换了副新皮囊相的白小子,娇滴滴地命令道:“我与姐姐要去买几身衣裳,你们随来。”
如此巧合!
被怀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