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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展扬的车子停在凝香坊楼下。
一个星期了!这一个星期他睡不好吃不好。
第一天,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再遇上那个他曾经负过、逃过的女子。
第二天,他开始想自己当初为什么丢下这个女人不管?但是没有答案。
第三天,他疯狂地想再见她一面,却是苦无对策。
第四天,他想到沈悠琪或许能给他一些线索,没想到她却说;
“我不会出卖我的朋友的!我只负责公事,其它的事我不会告诉你,也不能告诉你!”沈悠琪摆明了全知情,但她什么也不想说,她可是站在浅月那边的。
纪展扬叹口气。江浅月,他只想起她的名字、跟她见过两次面,这是四天以来的进展,但是,他略略有些明白自己当年为什么会逃她躲她不想理她,当初母亲的干涉是一回事,但他有心逃避是事实,所以他选择遗忘,选择相信她是会为了钱而把孩子拿掉的女人
所以,他想再见她,想确定自己究竟对她是存着什么感情,是内疚?是自责?
第五天,他在展程给他的资料里发现了“江浅月”这个名字,好死不死,这个女人竟然是那个小女孩的妈!他再看小嫣然的资料时,冷汗直冒——天啊!这个被他集团员工挟持的小女孩,不会刚巧就是他的
第六天,他有一堆的疑问想问她,但这个女人像是算准了他会去找她,没有留地址、也没有留电话,只留个信箱号码
第七天,他一夜不成眠,对着天花板,想着她脚上的伤不知好了没?那天她临走也忘了带走那瓶药酒
然后,他决定来到浅月所留的那个信箱地址——凝香坊?他想起那天在凝香坊的楼下见过她
天底下的事还真不是一个“巧”字了得!这间凝香坊的老板娘正巧是展程的老婆开的。但是他知道他堂嫂的脾气,周以娟一向把家庭跟工作分得很开,不希望太多人知道她是日源集团的儿媳妇;再者,他跟周以娟一向不太合,尤其他老喜欢嘲笑他那个有如“妻奴”般的堂哥,老早就惹得周以娟不给他什么好脸色看!
总归两个字——报应!活生生的现世报就在他眼前,他现在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等,等那个让他吃不下饭、睡不好觉的女人出现。
时针指着十一点,他坐在车子里,他已经等了两个钟头了。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这七天来他就是这么烦躁,一开始怕见到她,可是到后来却疯狂地想见她。
终于,一袭身影从凝香坊下来了。他如果猜得没错,她应该就是那个李若雅常提到的芳疗师。
他急急地下了车,走到咖啡厅前拦下了她:“嗨!”
浅月再次见到他,反而没有前几次那样不自然了。她听悠琪说了,他正在打听她的下落,他知道她不是沈悠琪了,也想起她是谁了
他知道了,不知为何,她反而不似先前那般神经兮兮了。就像一个秘密,在还是秘密时会想小心翼翼地护着它,可是一旦它被揭穿了,却反而像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
她微微一笑,望着有些憔悴的他。”这么巧?”
巧?他只差没托征信社寻人了,明明她就在他身边,可是他就是不知道她的下落,天天都这么擦身而过!
他会常常遇见她,不是缘份,而是她就在他身边;天天跟他身边的人共事或认识,只是他老是没发现她的存在,两个人感觉上是绕了一大圈。
“你脚上的伤好些了吗?”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沙哑。
浅月看起来很平静。”不碍事了。”
她没事了,或许是理智回来了,或许是身分被揭穿反而自然.她想得很清楚了,她跟他再也不可能。他是别人的未婚夫——那个“别人”还是她的客户。她想起李若雅,李若雅待她很好的,即使李若雅曾说她并不爱纪展扬,那也是李若雅的事,但她不该趟这浑水,她跟他的关系,愈简单愈好。
反倒是他浅月一双清亮的眼睛盯着他。怎么一个星期不见,他的脸色似乎不太好看?
纪展扬点点头。他的心有些失落,现在的她待他像对待一个普通人,她不恨他曾丢下她不管了吗?她不再像上次那样气他了吗?难道她当他是陌路人?
他觉得有些闷闷的。不知道为什么,他无法忍受她的平静,她怎么能在他知道一切之后若无其事?他情愿她像之前的态度一样处处针对他、讨厌他。
他再度深深吐出一口气,来平抚他失落窒闷的心。
“你女儿还好吗?”面对平静的她,不平静的他艰难地吐出这句话。
浅月仍旧微笑:“她很好。”
“呃”纪展扬艰难地开了口,他小心翼翼地问:“我可以见见她吗?”
浅月了解地望向他,想了很久才说:“其实,你大可不必这么做的我们过得很好。”看来,他已经知道了不少,那她也没必要瞒他什么,反正,他本来就是小嫣然的生父。
“我知道!”不知为何,这种将他置身事外的态度令他觉得难受,好象他对她们母女来说,只是一个不相关的人。”可是那天我在片场答应过她,要去看她的。”
浅月犹疑了一下。她从没想过让小嫣然见见纪展扬,小嫣然还太小了,小到还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爸爸;在小嫣然的世界里,只有外公跟妈妈是她最亲近的人。
现在要怎么跟小嫣然解释纪展扬跟她的关系?该当他是外人吗?
“我”浅月皱皱眉。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你放心,我不是要拿走你的女儿”他急急地向她解释。”我我只是想看看她!”
“呃”浅月眉上轻轻浮上一层疑惑。”你别急,我还没有拒绝你。”从没看他这么急切过,为什么?
他苦笑。连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知道了一切之后会这么激动,但有一点是很确定的,他对她很有好感,甚至有些心动,从六年前他第一次见到她时就是如此,只是当时的他吓坏了,对她的心动是他想逃的原因,他不想付出什么,也怕别人要他付出什么。
可是他逃得了上次,却逃不掉这次,他发现她身上有股魔力,一股让他移不开视线的魔力,在人群里,他就是第一眼会注意到她!
“你先回去吧,我考虑一下再答复你。”其实,她知道,她很应该一口回绝他的,跟他纠缠不清,并没有好处,只是,望着他急切又略显憔悴的脸,她怎么也狠不下这个心来拒绝他
“那”他从皮夹里掏出一张名片。”我把我的电话留绐你.你考虑清楚了再答复我。”
第一次,他尝到那种生杀大权掌握在别人手上的感觉
她点点头,然后目送着他开车离去。
“什么?见面?当然不行!”沈悠琪是授反对票的第一个人。”现在跟你说不跟你抢孩子,可是天晓得以后会不会啊?”
“纪展扬?那个当年不负责任的家伙?”姑姑罗太太皱起眉头。”你干什么还理他呢?”
“我的好表妹,你别又被人骗了。”表哥罗子淮也不赞成。”这些有钱人很没心肝的!”
然而,浅月最重视的,还是父亲的意见。只见她的父亲江明达低头不语,什么都不说。浅月心里明白,父亲也不赞成。
可是她想起纪展扬那张急切的脸,登时心又软了下来,但
这几天,浅月就在两难中犹疑不决,最后,还是理智战胜了情感,她决定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或许对彼此会比较好。
他要她给个消息,可是,她望着电话号码,脑海中却浮现那天他眼中的渴望与急切,于是,她只好将那张名片,丢进了深深的抽屉中。
是的,只好不去想、不去理这个她还不知如何处理的难题
只是,最近她那个大学学长林立生倒是常常打电话给她,看来似乎对她颇有好感,频频要约她出去,只是之前约不到一个比较适合的时间,直到今天,两个人晚上都有空。本来,爸爸今晚刚好有事,放小嫣然一个人在家她不放心,是姑姑自告奋勇要帮她带小嫣然,她才出得来。
那天,她扭伤了脚,对林立生不告而别,其实满不礼貌的,她向他随意编了个理由,说她临时不舒服先走了,但是这么一说,心里总觉得怪怪的,好象欺骗了人家,所以,她一直也想约他出来赔个不是。
每个人都鼓励她,要好好把握住这次的机会,毕责,现在带着个孩子找第二春是件不容易的事,难得林立生也不嫌弃她带着孩子,大家都赞成她应该试试,看两人是不是有发展的空间。
下了班之后,浅月换了件衣服,林立生便开车来接她到一间意大利餐厅吃饭。
一边用餐,林立生约略谈了一下他的近况。他的前妻走了,留下一个小男孩,他很忙,小男孩没有人照顾
“你呢?”林立生看着她。”你什么时候结的婚啊?”自从大学毕业后,他就没有她的消息了。
“我?”浅月尴尬地笑笑。除了几个亲友,没几个人知道她未婚生子,就连凝香坊的工作伙伴们,也一直以为她是结了婚后又离婚的。
面对他,她不知道怎么开口。难道可以坦白说是自己一时糊涂,一个不小心就有了孩子?
她摇摇头。”那时候太年轻了,做什么都没想太多”她不愿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幸好林立生没听出什么弦外之音,他以为浅月不过是感怀自己的早婚早嫁,说到这个,他也有所感触啊!想当初要不是自己一时冲动选择了前妻,也不至于弄成规在这个样子。
“是啊,当年我们都太年轻了。”不过。这次林立生倒是决定了,无论如何他要把浅月再追到手,至少她能帮他照顾他的儿子。他其实不介意她带着女儿,他相信浅月不会亏待他儿子的。
浅月勉强地笑了笑。这么多年了,其实林立生变了不少,记得从前的他总是热情开朗,而今或许是年纪大了吧,眼神中带着些许的冷漠与愤世嫉俗,让浅月有一点点的感慨。
“年轻的时候,以为什么都能改变,现在啊有钱才能改变一切!”他有些愤愤地说。这句话倒是有感而发,他的前妻现在正为了赡养费而跟他打官司,为了钱,夫妻俩几乎反目。
浅月只是听着,心里虽然不太认同,却也不想反驳,但是一颗心却飞得老远
她想起了他。不知道这六年来他的改变有多少呢?她最记得六年前跟他摊牌的那个下午,他处处看不起她,当她是想要捞好处的女人,她知道,那时的他是天之骄子,怕是突来的意外让他措手不及吧!
可是,为什么在他将她彻底遗忘了之后,现在竟然又处处讨好起她来了?甚至于那眼神流露出的温柔,让她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浅月?浅月?”林立生轻敲桌面,将失神的浅月从神游中唤了回来。
“啊?”浅月觉得不好意思,她连忙抱歉地:“对不起,我”
道歉的话还未出口,一个声音却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这么巧?来约会啊?”纪展扬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桌边,他向林立生打了个招呼:“嗨!”
“喔!纪先生!”林立生站了起来,向他打招呼。对他来说,纪展扬算是他的老板,因为他在大陆投资的食品业,纪展扬也有股份。
浅月瞪大了眼,她没料到他会在这儿出现,不知为何。他锐利的眼神让她觉得不甚自在。
“纪先生,这是江小姐”林立生向他介绍
只见纪展扬潇洒而自信地一笑说:“江浅月。我们见过了!”
浅月再度尴尬地笑笑,完全不知道怎么解释他跟她的关系。说是朋友,似乎太奇怪,他跟她是不同圈子的人,照理说纪展扬应该不会认识她
“哦?你们认识啊?”
“是!”纪展扬答。
“不是!”浅月答。
两个人同时回答,异口也不同声,气氛更是尴尬。
林立生看着这两个人,好象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喔,是这样的,若雅常去江小姐的店里,我常去哪里找她,所以常常见到江小姐,不过嘛”纪展扬别有深意的眼光在浅月的身上停留了会一想躲他?想假装不认识他?”江小姐可能不记得我了!”
“原来是这样。”林立生说。
“对了,我听说你的事了,最近办离婚办得如何?你太太答应了吗?”纪展扬关心似的问。
“啊?这”林立生有点不知道如何回答。纪展扬是无心的,还是故意的?在他约会的女伴面前提这种问题?摆明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更何况,他并没有向浅月仔细地交代他跟前妻之间的纠葛。只是说他们已经离婚。
浅月再度瞪大了眼。”你不是已经离婚了吗?”
“呃其实呢,我跟妻子还有些手续上的问题没办妥。”林立生回答得含含糊糊的。
浅月深吸了口气,但是心里知道,她得对林立生刚才所说的话要打点折扣才行了,可是她又有什么资格怪他?毕竟她也没勇气向他说出她的一切
正好,林立生的手机响了起来,解除了尴尬的气氛,然后,听完了电话,林立生向浅月与纪展扬说:”不好意思,纪先生,我有点事,要先走了。浅月你”他本想问浅月要不要跟他一道走,但纪展扬却打断了他的话:
“我有点事找江小姐,你放心好了,我会送她回去。”纪展扬笑得优雅又迷人。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林立生不可能执意再坚持送浅月回家,再者,刚才让浅月发现了他离婚的事根本还没办妥,一时之间,他也不晓得怎么跟浅月解释,若她真的跟他一起走,待会反而尴尬。
浅月也明白,她知道,她跟林立生再也不可能了
老实说,她是没有很难过,只是有点生气!这个纪展扬怎么搞的?怎么可以当场傍别人难堪?就算就算林立生没有完全对她坦白,他也没资格来插手吧!
林立生离座后,纪展杨坐在林立生的位置上,他的笑容迅速被铁青的脸色给淹没。
“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他含怒地问。
“我该给你什么解释?”简直莫名其妙嘛!他干嘛管她的事?
“他对你不老实!你知不知道他跟他前妻有一堆问题都还没解决?”他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就算他对我不坦白,你也不能当着人家的面这样让人下不了台!”浅月也没好气。她跟林立生怎么说也是旧识。纪展扬在她面前这样揭林立生的底,教他以后怎么再见她?不但她跟林立生再也没有进一步交往的可能,说不定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那你又让我下得了台了?你情愿跟他出来吃饭也不愿打通电话给我?还故意假装不认识我?”纪展扬简直快气炸了!这些日子他等她电话都快等疯了,而她竟然还跟别的男人风花雪月想到这里,他就觉得无法忍受!”更何况,不只他没有对你坦白、你对他又坦白了几分?你敢告诉他,我跟你之间的事吗?你们这样算什么?”
他一语道破这两个人根本不可能在一起的事实。连互吐心事都做不到,怎么会有在一起的可能?
“你——你管不着!我”浅月正想开口辩解,却发现他说的句句成理。
“为什么躲我?你到底在逃避什么?”不给他电话、不给他消息,她可知他等得有多心急?
“我没有”她略略心虚地望着他,面对他,她下意识地想逃。
她站起身,不理餐厅里众人异样的眼光,夺门而出。
“我送你回家!”他追上她的脚步,并反拉住她。
“不必了!”浅月没好气地,然后努力地想将自己的手挣脱出他的掌心。”你放手啊!”她生气,但更大的成份是心慌,因为她发现他可以轻易地就看穿她跟林立生之间的不可能。其实这也是明摆着的事实,只是,她想借着林立生,来让她逃避他
说穿了,林立生不过是她逃避的借口而已,只是连这逃避的借口,他都要来戳破,让她一时之间觉得更难堪
一台车子停在浅月的面前,车窗卷了下来,浅月一看,竟是在大学教书的姑丈。
“姑丈?”浅月看见姑丈,像是慌乱中找到一点安定。
“呃”罗云青见这一男一女在门外拉拉扯扯似乎有段时间了。”需要我载你回去吗?”
“好啊!”然后,浅月快速地坐上姑丈的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纪展扬望着远去的车子,然后,他再度叹了口气。这几天以来他所叹的气是他活了三十二年来的两倍!
唉!他也实在太大意了,明知道这个女人死心眼又固执,他的确不该当场拆穿林立生还没离婚的事实,也不该让她知道她跟林立生是不可能的,那只会让她更躲着他。
是他一时失策!
凝香坊的治疗室里,袅袅清香不断往外飘来
调来调去,她就是调不出那种”幸福“的感觉!浅月在失败了无数次之后,呆坐在摆放着瓶瓶罐罐的木桌前
周以娟从门口走了进来,吹灭了浅月桌前用来烧精油的小蜡烛,看浅月无视于她的存在,她只好出声:
“喂!小姐!你不会想一把火烧了我这里吧?”
浅月这时才回神,望着已经烧干了的精油,连忙把瓶瓶罐罐给收拾好。
“怎么?又在调新的复方?”周以娟问。
浅月有些无精打采地点点头,然后,又想起昨晚难堪的经历
她摇头,然后叹气,而这一切都看在周以娟的眼里。
“怎么?昨天的约会不顺利?”
“我没事。”她无精打采地说。
“喂!我听说纪展扬”
以娟正试着要探探浅月的口风时,只见浅月捂起耳朵。哀求地:”求求你啦!别再提他了!”
自从知道以娟原来是纪展程的老婆之后,一开始很尴尬,幸好以娟似乎不怎么喜欢纪展扬,只是,以纪展程跟纪展扬的交情看来,以娟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我可是警告你,那家伙是个花心大萝卜,你信神信鬼就是别信他!”周以娟不屑地说。
只见浅月又深深地叹了口气。”唉,连你都这么说。”
不只以娟,连姑姑、沈悠琪,一听到纪展扬老缠着她,甚至还破坏她交男朋友的机会,个个都替她愤慨。
“我想他可能也是好意吧。”浅月说。昨天纪展扬的一番话也点醒了她,她是在逃避没错,明明跟林立生就没可能,干嘛还要给别人机会呢?
“好意?我看他是见不得你好吧!不然六年前干嘛不负责任,不要你跟小嫣然?”要是纪展程敢给她上演这么一出”薄情记“,她不给他好看才怪。
浅月笑了笑。看来以娟比她更生气呢!怎么身边的人个个都这样?听到她的遭遇,都恨不得把纪展扬大卸八块似的,叫她不要理他!
如果她的感情也能跟着身边的人的意见走,那该有多好啊!只可惜
一阵敲门声响起,门外伫立了个人影。
“纪展扬?你来干嘛?”周以娟叉着腰,摆上一副晚娘脸。
“我来找她。”纪展扬实在佩服自己的勇气。他平时不太和周以娟打照面的,因为在纪家,除了他的母亲,这个周以娟绝对也名列难缠名单之上的。
“我凝香坊岂是你说来就来的?你走吧!”周以娟下逐客令。她可是很保护浅月的,深怕她又受到纪展扬的欺负。然后,她走出门口,推了纪展扬一把。
“我我只想跟她说句话不是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吧?”他抗议地喊。
“有什么好说的?去去去!”
“算了,以娟,你先下楼去吧。”浅月站起身叫住他们。
以娟望了她一眼,然后摇摇头:”好啦!不管你们了!”
算了算了,这两个人的糊涂帐,她还是少理为妙!
唉!浅月再度叹气,然后走到门口,没好气地道:”你有什么话仪说吧!”
“我”他望着她的盈眸,到了嘴边的话却又不知怎么启口。
他想见她、想看她,没有原因、没有理由,就是想看她,想知道她还生气吗?想知道她是不是好好的?
“没什么事我走了!”无聊!说什么有事找她,找她找着玩的吗?
可是,为什么她心里却觉得甜甜的呢?她喜欢他看她的眼神,很温柔、很醉人她的唇边不禁浮上一丝笑意。
他将她拉近,握着她的手,她软软的身躯轻轻撞上他的胸膛,在那一刹那,他听不见外面的声音,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给我个面子吧,先别去找那个巫婆了。”他低低的嗓音在她耳边回荡着。
她笑出声。”我不准你这样说以娟,她好歹是你嫂子。”
面对他灼热的目光,她不敢直视,低下头,却发现一颗心按捺不住地狂跳。她在渴望什么吗?
他望着她美丽的脸,一股欲望在他体内燃起,不是只想上床的那股欲望,好象还有更多,想一直看着她;想时时刻刻在她身边;想从她的眼睛里,能看到自己
他的脸凑近她的,然后轻轻贴上她的唇
一阵吵闹的声音将浅月拉回了现实,她离开他暖暖的唇,她的心好乱她怎么可以让他吻她?她推开了他。
纪展扬喘了口气,他的混乱也没比她好多少,他跟她之间的情况已经愈来愈难以控制,他其实也很害怕。
“我下楼看看发隼什么事了!”然后,她像逃难似的奔下搂,连回头望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浅月一下楼,才发现这阵仗可真不小!
“你们凝香坊欺负人啊!看看我身上的红肿,就是在你们这里做芳疗才过敏的!我要江小姐负责!”
是王太太,还有另外两个人。她其实不算凝香坊的常客。是最近这个月才来的客户。
“怎么会呢?我们的精油是不会引起过敏的。”周以娟好言地劝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呢?”
“哼!我不管!今天江小姐不给我个交代,我是不会走的!”王太太叉着腰,一见浅月,便上前去,示出自己红肿的手臂跟脸。”江小姐!你说,这怎么办?”
“怎么会这样?”浅月看着王太太的脸跟手臂。这红肿的确很像精油过敏的症状没错,可是可是她昨天明明替她做了过敏的测试了啊!
“你的芳疗步骤根本不对!我要揭穿你!”王太太唤了身边的两个记者,她指着浅月,对记者说:”就是她!她骗我花大把大把的钱买精油,结果害得我过敏!”
“王太太!要不这样好吗?你把你检验的单子给我,我看看你是不是过敏性的体质,如果是,我一定负责到底!”她想弄清楚王太太到底为什么会过敏。
“我不管,江浅月,你根本没资格成为一个芳疗师!要不是仗着你跟纪展扬的关系,你能在这吗?”王太太刻薄地说。
“你”浅月被气得说不出话来。”王太太!我希望你理性一点!”但她仍是希望双方能有说清楚的机会。
“你说她骗你?请问证据呢?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她害你的皮肤过敏的?”一个声音铿锵有力地响起,是纪展扬。
以娟向展扬使了个眼色,要他别多事。他刚才难道没听到吗?浅月跟纪展扬的关系已经被人拿来做文章了,还有报社的人在这里,要不想落人口实,纪展扬最好忍住不出声。
只是,纪展扬像没看见周以娟的眼色。
“哼!江小姐,你可真是厉害,连纪家少爷都替你讲请!”她转向两个记者.”你们看看,这间凝香坊是不是仗着有势力欺负人哪”
纪展扬气极,这个女人根本是来乱的,摆明了要找浅月的麻烦。”你拿不出证据就少在这里撒野,知不知道我也可以找证据告你诽谤!”
浅月一把拉住纪展扬.“纪展扬,够了!你别把事情闹大!”做生意嘛,她也不是没遇过找麻烦的客人,这种事要低调处理,最忌双方愈吵愈凶。
“她欺负你啊!”他替她不满地喊。
“什么?你说我欺负她?”王太太又叫又哭的。”这什么世界啊?有钱了不起啊?我要让全台湾的人都知道,你江浅月这个狐狸精欺负人”
“欺负?现在是谁欺负谁?”他就是看不惯这个女人处处针对浅月。
“总之,你们不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我就要告你们!”王太太喊。
“你”纪展扬气得青筋都暴起了,正想再教训教训这侧不讲理的女人时
“好了,”浅月大喊。然后她望向王太太:“王太太,这件事情我负责,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要你离开凝香坊,表示对这件事情的负责,否则我就告你们!”
浅月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里噙着泪水。
“好!我走!这件事跟凝香坊没关系,全是我的不对!”
纪展扬阻止她:“你疯了?这件事跟你又没关系!”
“是跟我没关系!”浅月又气又难过地看着他。”问问你自己吧!我到底什么时候成了别人眼中的狐狸精?”
纪展扬傻住!
她不是不明白自己是冤枉的,她也早知道别人是来中伤她
只是,一切都是因他而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