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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望月獠的安排下,高平涛与夕璃开始密集约会。
他们在派对上出双入对,足迹遍布台湾的高级俱乐部、会员制高尔夫球场、贵夫人的沙龙酒会、政商名流的私人招待所,他们的合影上了报章头版,记者绘声绘影说台湾第一黄金单身汉好事近了。
日沉西山,在最顶级道地的法国料理餐厅里,今晚的客人只有两人,高平涛献上花束,期待却也惶恐的凝望着夕璃。
“你爱我吗?”他深情款款地瞅着她,她丰姿绰约、神秘不凡,每一个笑容、每一个举动都迷惑得他心神荡漾。
“我当然爱你。”夕璃说着谎,却没有一丝罪恶感“那你呢?”她反问,目的只为确定她掌握他几分。
“不要怀疑我对你的真心。”他紧紧握住她的手“我爱你,夕璃。”
他说爱她,她却觉得冷。
一股恶寒,从身体很深很深的地方冒出,男人狂热的爱意、巨大的占有欲,只会让她觉得仿佛置身全世界最寒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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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榻的饭店中,一色聪矢轻敲夕璃的房门。
夕璃刚结束和高平涛无聊的例行性约会,独自伫立落地窗前,应声要他进来。
“左流魅将你这个月的解药送来了。”一色聪矢进门便说,
“搁着吧。”她没有回头,大楼底下车水马龙的街灯光影,在她美好轮廓上流窜,映出琉璃似的透明清冷。
“不行、”他坚持地将红色药丸递到她面前“义父每次都将时间算准才让左流魅送药来,迟个一分钟服下都不行。”
二个人体内的毒各不相同,服药的周期与药丸亦非一样,若是延误服下解药,就算是耶稣显神迹也是回天乏术。
夕璃看着他手心中的救命药丸,忽问:“一色,你跟着义父多久了?”
他愣了下“十八年了吧。”他略微思索后道:“其实我也不确定,从孩童时代开始左流魅就是我的导师,一直到成年我才见到义父。”与其说是见到,不如说是发现这个人的存在,影人戒司总是隐在竹帘后,透过变声器与所有人对话
“你不怀疑是义父杀了你双亲,然后叫左流魅训练扶养你长大?”她微笑着说出恐怖的猜测。
这是她首次问起他的身世,她与望月被影人戒司抚养时,皆已是懂事的年纪,对于彼此的过去亦略知一二,而他是后来加入的。
“或许吧,但我没有追究的意愿。”他耸耸肩“父母兄弟并不存在我记忆中,我也不想再挖出陈年往事让自己困扰。”比起有血亲的陌生人,伴他成长的左流魅还比较像家人。
听他这么说,夕璃怔忡片刻,喃喃道:“是这样吗?没有记忆也是一种幸福啊。”
“怎么了?你有家人吗?”那可好玩了,他还以为所有人都跟他一样无父无母,来历不明呢。
“有,但我不记得他们的模样了,连名字都不记得了。”她平静地说。她曾试图回忆,奈何脑中永远只有模糊的影子。
“为什么?”一色聪矢不懂“你太小了吗?”
“不,我被义父抚养时已经七岁了,医生说是因为创伤太深,所以脑部自主地封上了记忆。”她淡淡地说着,仿佛只是念出病历表上的解释。
“发生了什么事?”他瞠大眼,这还是他首次听见这种症状“你完全没印象了吗?”太诡异了,七岁已经是快上小学的年纪了吧。”我只记得我有个弟弟,不过大概也死了吧。:”她撩着长发浅笑。
“死了?是病死还是被人杀死的?”他单纯地往下追问,,
夕璃的答案是沉默,她拿起药丸服下,苦涩的药味在舌间蔓延,这样的口感她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一色聪矢见她语带保留,也就知趣的闭嘴,他们三人一向都是这样,合作无间却也很冷淡。
他换个话题,开心地计划起未来“等离开义父,我要到纽西兰买个大牧场,养牛、养羊、养大象,到时欢迎你跟望月来小住。”他是三人中最没心眼、最乐观的一个,一直认为义父会遵守承诺放了他们。
她支着下巴静静眺望远景,俯瞰这一片光影迷离,霓虹交错难辨,而她心思同样诡谲。
忽然,她开口问:“你觉得高浪凡这个人怎么样?”多日不见,她却频频无端想起他,他的吻、他的言语,莫名地困扰着她。
“不学无术、风流多情、性好美色,还有”他中肯地评论,像是想到什么,忽地微蹙起眉“他身手还不赖。”说着说着,连他也觉得奇怪。“我第一次出手时毫不留情,他居然只是摔倒,第二次就更不用说,我偷袭很少会失手,他看起来不像是反应这么快的人。”
“他知道义父的名字,可能连我们的来历他都一清二楚。”夕璃眼色深沉,说出那晚令人惊讶的发现。
“怎么可能?”一色聪矢不敢相信,但她从不开玩笑,邑她漠然的表情也不像在开玩笑,他直觉地问:“你把这件事告诉望月了吗?”
“没有。”她面不改色地说,身体微微僵硬了下。
他察觉了她的颤动却没有说破,那人三番两次占她的便宜,但她的反应却十分耐人寻味,甚至他可以感觉她情绪异常的波动,她向来冷漠,却在今夜询问起他身世,甚至谈到自己的过去。
“我去探探他。”仗着自己所向披靡的不败战绩,他冲动的提议“据资料显示,高浪凡晚上常常泡在他投资开设的倾城酒店,要说有什么秘密,八九不离十会藏在那里。”
“不好。”她皱起眉“要是你任意行动被望月或左流魅发现”
“我会在天亮前赶回来、”他自信满满的扬唇微笑“我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回,望月或流魅绝不会知道高浪凡这个人有蹊跷。”他揣测夕璃顾虑的不全然是他的安危,还包括那花心浪荡子。
果然,夕璃沉默了,她抿着唇,似乎也为自己的模糊心思困扰。
“我走了。”说行动就马上行动,——色聪矢急着回房准备。
“等等。”她叫住他,见他停下步伐转头挑眉地看着她,她避开他双眼,神色极不自然地说:“你自己小心一点。”
他愣了愣,随即露出一抹微笑“放心吧,这种小case对我而言易如反掌。”
她从不关心任何人,冷漠无心,一色聪矢曾见过被她利用后依然迷恋她的男人跪地苦苦哀求,她却视若无睹的走过那人面前,她比望月獠还无情,至少望月獠会出言讥诮让人死心。
可是今晚她太令他惊讶了,他不懂高浪凡有何魅力影响她,他等不及要亲自领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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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未央,意正浓,倾城酒店中有着倾城的热闹与迷幻,不夜城倾倒了一半的寂寞与美酒,搅和成令人流连忘返的倾城酒店。
一色聪矢轻而易举地潜入,循着暗道,他熟练地摸进一间无人密室,站在密室中央,他震撼得说不出话。
密室内遍布大小荧幕,传送来自各地的即时商业资讯,有视讯设备、卫星系统,以及许多先进的高科技传输设备。
“欢迎光临。”身后一声甜腻女声令他震惊转身。
“是你!”他惊讶地指着珍琦儿。
“是我,我们好有缘分,前几天才见过,今天又遇到。”她笑嘻嘻的,似乎对于两人再次重逢十分高兴,她娇滴滴地睇着他问:“倾城酒店美女如云,你干啥待在这冷冰枯燥的房间?”
“我”见她一派天真单纯,他一时语塞,总不能说他是来查探的吧?
“啊,我知道了,那些庸脂俗粉你一个也看不上眼,觉得她们俗不可耐是吧?”她猜测道
“呃”他不知该说是或不是,他转而问:“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跟高浪凡一起来的吗?”也许他可以从她身上套出话来。
“我在这里工作呀。”她笑得甜蜜蜜的,婀娜多姿地走到他身旁,搂住他臂弯,娇俏地眨眨眼“你看不上那些女人,那么我来陪你如何?上次你撞倒我,还没有向我赔罪呢。”
“你”他盯着缠住自己手臂的那双柔荑,整个人呆住,面红耳赤地急着想摆脱她“你快放开,我不用人陪。”
“你不用人陪,可我要”地噘起丰唇固执道:“我要你陪我”
“我不能陪你。”他伸手覆额哀嚎,噢!他怎会陷入这种红粉困境。
“为什么?”她嗔问、
“没为什么。”因为他是来探测敌情,不是来寻欢作乐的;“你放手!”一色聪矢瞪着她咬牙嚷着。
“不放。”珍琦儿缠得死紧。
“你已经有高浪凡了,干嘛要我陪?!”他有点恼了-
“高浪凡是我老板,陪他是我的工作,你会看不起我吗?我在酒店工作,所以你讨厌我了?”她楚楚可怜的望着他问。
“不,我没有那个意思。”他呐呐道,见她快哭了,整个人气势全消,神经紧绷.
“你不要我陪是因为你有女朋友厂吗?”她垂下头幽幽问,隐约可见她颤抖的浓密睫毛;
“不是。”他重重叹了声“我没有女朋友,”成天出任务.他连初恋都没机会谈。
她抬头目露喜色,望着他又问:“老婆呢?”
“还不知道在世界哪个角落呢。”他翻了个大白眼。
“总有暗恋的女人吧?”她再问,非要找出所有的假想敌。
“通通没有!”他大吼,摘什么呀,玩真心话大冒险吗?
“该不会你是gay?!”珍琦儿指着他惊问。
“我、不、是!”瞪着她的纤纤玉指,一色聪矢没好气地否认。“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干脆一次问完吧!”除了夕璃以外的女人都这么麻烦多话吗?
“没有了,不过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她很满意他的回答,笑容可掬地凝视着他,一字一字清楚地宣告“我喜欢你。”
像是被炸弹给炸到一般,他顿时表情僵凝住,瞠大眼瞪着她好半晌。
“你喜欢我?”他结结巴巴地说:“这这也太离谱子,我们才见过一次面耶!”而且还相处不到一分钟,
“你信不信一见钟情?”她眸光灵黠地凝望他。
“我不信真有天上掉下的礼物。”一色聪矢奇异地注视着这个与他性情截然不同的女子“况且我还打了你老板一拳,你实在没理由对我一见钟情。”
“所有员工都是痛恨老板的。”她大大的媚眼风情万种地瞅着他“听着,我是真的喜欢你、喜欢你、我喜欢你!”
“你”情况太诡异,他可没自大到认为自己是潘安再世,有颠倒众生的本领。
“珍琦儿,我的名字。”她柔柔一笑“我是认真的,一色聪矢。”
一听,他大为震慑“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她凝视着他说:“去年香港ka外贸公司遭窃,大笔客户订单资料外泄,奇怪的是,那些机密直到今日还没有流进市面。”
他脸色往户沉,那案子是他干的没错。他瞅着她,目光已不似方才单纯。
松开他的手,珍琦儿退了几步,缓缓说出只有盗贼才知道的原因“资料没有遭到利用,是因为被盗取的光碟根本无法读取,资料全部呈现乱码,任谁也无法破解。”
遭窃时,经理在视讯通话系统那头急得如热锅上蚂蚁,频频要求她得飞过去亲自处理,却没想到高浪凡早吩咐她做好万全准备,
“你到底是谁?”
他露出敌意地盯着她,摆出了防卫姿态。
她欲言又止,忽然,两人身旁墙上的大小荧幕裂出了道不规则缝隙,高浪凡微笑现身,耀眼的银十字耳环光芒闪烁,一色聪矢瞬间脸色大变。
“这个问题让我来为你解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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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璃一直等到深夜都不见一色聪矢归来,天方露白,她将长发束起,薄施淡妆,穿上一袭珊瑚色雪纺纱连身裙,将她衬得飘逸纤柔。
他不会无由失踪,一定是失手被逮了。
“这么早要去哪里?”饭店大厅中,左流魅忽地挡住她的去路。
“散步。”夕璃冷然看着他,虽然一色聪矢视他为家人,但地对这个十多年来容貌未有太大改变的男人,丝毫没有好感。
“我可不知道你有晨起散步的习惯。”望月獠缓缓从大门外走进,口吻含嘲带讽。
“我也是到今天才知道你居然会在出任务时晨归,”看着他一脸倦容,她同样唇舌不饶人“怎么,台北的夜店精彩吗?”
“夜里缺了你,很难精彩。”像是暗示什么,望月獠靠近她邪佞一笑,身上逸散出陌生女人的香水味。
“白天见你已经让我倒尽胃口,我可不想连晚上都因看见你而恶心得睡不着。”夕璃立即反唇相稽。
左流魅静静望着两人剑拔弩张的互动,忽地,唇边扬起高深莫测的微笑。
“你们有谁见到一色?我找他一夜了-”他打断两人你来我往的攻击。
望月獠冷冷摇头,夕璃则默不作声。
“没有吗?那算了。”
左流魅淡淡地说“如果见到了他,知会他一声,今天中午十二点以前来向我拿解药。”
解药!她浑身一震,原来一色聪矢也到了该服用解药的时候。
“哼!真可笑,我又不是他的保姆,还管他吃不吃药。”望月獠撂下这句话,径自搭电梯回房间。
望月獠离开后,左流魅注视着神情怔忡的夕璃“夕璃,你有心事?”
“我很好。”
她握紧右手,感觉手心中物品的冰凉直达心底,她倒退几步,转身快步走到饭店大门,朝敞开车门的黄色计程车而去。
“小姐,要上哪?”
司机问。
夕璃坐在后座,摊开手掌,火柴盒上写着偌大的倾城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