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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婚姻,他们都变了
允儿不知道怎么样了,莫里安回新加坡后,一直也没有消息,他在新加坡的项目快要结束了吧?
“子夕,我给莫里安打个电话。”许诺边拨号码边说道。
“你在这里等我,我拿了车再过来。”顾子夕点了点头,把她安顿在停车场出口的树荫处。
“你……”许诺不禁吃惊的看着他。
“我过去了。”顾子夕轻扯嘴角,微微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后,大步往停车场里面走去。
看着他大步远去的背影,许诺的眸光微微闪动,嘴角噙起一丝淡淡的苦笑——在这一段婚姻里,他们两人,都已改变得太多。
*
“许诺?有事?”电话刚响了一声,莫里安便接了起来。
“怎么?我打电话就一定是有事吗?”许诺轻笑。
“差不多。”听见她轻松的语气,莫里安的语气也放松了下来。
“莫里安,你最近有与国内联系吗?”许诺问道。
“你是指哪方面?”莫里安似是停下了手中的事情,安静下来听她讲电话。
“我刚在医院碰到邬倩倩的妈妈了,邬倩倩的死刑是定下来了,她爸爸也被双开了,听说秦蓝现在又盯上了市里的PE能源项目,不知道会不会对允儿有什么影响。”许诺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
电话那边,莫里安似乎有着短暂的沉默,许诺安静的等着,也没有催他。
“Eric,我去中国的行程定下来了。”电话那边突然穿来严若兮的声音,听起来似乎还有些伤感,与她印象中那个天生乐天派的小姑娘,似乎变了很多。
“你去煮两杯咖啡进来,一会儿我再和你说。”莫里安话筒移开一些,对严若兮说道。
“她的电话?”严若兮的声音低低的,一片无力的感觉。
“莫里安,要不一会儿再打给你。”许诺再迟钝,也听出这小姑娘对莫里安的意思了——只是,不是他学长的未婚妻吗?
“我还没问你,去医院干什么?”莫里安沉声问道。
“那个……”许诺轻咬下唇,总不能说被顾梓诺的狗给咬了吧。
“你一个人?顾子夕没有陪你?”莫里安的声音一片低沉。
“他去停车场拿车了。”许诺轻声说道:“不说我了吧,就是一点小事。对了,你的项目什么时候结束?”
“若兮会来中国做一段时间的古建筑项目,应该就这几天就过来了。我大约还要一个多月才回国。”莫里安轻声说道:“秦蓝那边,你不用担心,允儿这个人,一件事情在未做决定前,会犹豫矛盾,在做了决定后,便决不会回头。”
“加上邬家的事,她对秦蓝会非常小心。我前天和允宁通电话,因为邬家的事情现在还没有尘埃落定,所以秦蓝也不敢有太多的动作。允儿爸爸现在是一边想办法拖住邬家的案子、一边加快竟标的进度,以拖住秦蓝的精力,让他没余力在PE的项目上打主意。”
“既然这样,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了,允儿爸爸是几十年的老政客,对付秦蓝这样的人,想来应该是绰绰有余的。”
“恩,你最近怎么样?项目接近尾声,还需要去B市吗?”
“需要啊,我明天就过去,音乐和片子的配合还要再确认一次;剪辑方面,王导剪了两个方案,有点儿拿不准,也要找市里开会讨论一下。毕竟片子主要不是为了表现创意和技术,而是为了展现城市特色,同时又代表国家,所以我们创意组妥协的会多一些。”
“不错,有进步。片子上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随时给我电话,我手上的项目现在是推进阶段,所以时间会比较自由一些。”
“好。若兮的行程你发给我一下,她一个外国人,过来也有许多不方便的地方。”
“她是个麻烦精,我已经警告她过去没事不许找你。你就不用管她了。”莫里安看了端着咖啡进来的严若兮一眼,淡淡说道:“她的国籍是中国,不过是在新加坡长大罢了,算不上外国人。”
“好吧,反正是你朋友,有需要你知会我就行。”许诺笑了笑,轻轻挂掉了电话。
只是想起莫里安的语气,心里却微微一动——他或许连自己都不知道,在说起严若兮的时候,他俨然已经把她当做了自己人;似乎,可以帮她做一切的决定。
或许是因为严若兮那样的个性,让他不得不如此;也或许是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习惯了她在他生活中自然的存在。
这样,很好。
严若兮,一个混身充满了阳光和快乐的女孩子,该能让你感觉到温暖吧——至少,能将我给你带去的伤,抚平一些。
第二节:允儿,不会是爱人
【新加坡,莫里安办公室】
“咖啡给你。”严若兮将手中的咖啡递给他,乖巧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我这次要去一年,你不可以因为这个原因,推迟回国的时间。反正,我在B市,你在S市,你不想见我,我不去找你就是了。”
“我的行程都有既定的安排,不会因为什么人随意的改变。”莫里安轻啜了一口咖啡,从容的在她对面的高椅上坐下来,看着她说道。
“那就好。”严若兮轻轻低下头,沉默半晌才又说道:“晚上一起吃饭吧,算是为我送行,我也约了伯安和雅丽。”
莫里安的眸光微微转了一下,看着她柔软说道:“你这翻心思,伯安当是明白,只是你这次独立出行,若能平安回来,或许他才能放心。”
“平安回来肯定是没问题的,所以我不想让他在我身上继续浪费时间。”严若兮捧着咖啡杯,慢慢的转动着,又是沉默半晌,才低声说道:“你知道不知道,有另一个男人向雅丽姐求婚了。”
“雅丽姐今年31岁了,急着想出嫁,也是正常的。”严若兮抬头看着莫里安,眸子里闪烁着一片决心:“Eric,你帮我。”
“我帮你也没有用,你知道的。”莫里安轻轻摇了摇头。
“不是说这个。”从刚进办公室都显得忧郁与沉默的严若兮,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目光里竟闪烁出兴奋的情绪来。
“那你是说什么?”莫里安沉声问道。
严若兮捧着咖啡站起来,绕着莫里安转了两圈,然后将咖啡杯放下,轻轻的趴在他的肩膀上,眸光发光的说道:“我是说,今天晚上,我们帮伯安搞定雅丽姐。”
“胡闹。”莫里安伸手挥开趴在自己肩膀上的严若兮,看着她一脸精灵古怪的样子,只觉头疼。
“才没有胡闹呢,那就这么定了。”严若兮对他象拨灰尘一样把自己拨开毫不介意,弯腰端起咖啡,抬头一饮而尽后,看着莫里安豪气的说道:“反正晚上你什么都不做也行,但是我做什么,你不可以阻止。”
莫里安轻挑了下眉梢,正待说话,
严若兮弯腰将脸矗在他的面前,调皮的笑容里似乎带着一丝他从未见过的伤感:“Eric,有情人总要成眷属的才好,反正,反正我可能是会失意的了。”
莫里安盯着她带着忧郁的大眼睛半晌,终于应了她:“你先去准备吧,晚上的事,我依你。”
“谢谢Eric,这是你依我的第一件事。”严若兮看着他温润的眸子,突然有点儿不敢相信起来——他说依她?
呵呵,虽然是别人的事,可这三个字,听起来真让人心动呵。
“还不走?我要工作了。”莫里安皱眉看着她有些发傻的样子,心里不由得微微一动,看着严若兮柔声说道:“若兮,你是个好女孩,会有很多人喜欢你的,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再多人的喜欢,也比不上你。”严若兮直起身体,垂眸看着莫里安,轻松的笑了笑:“Eric,我喜欢你,我就是要追你,除非你有别的喜欢的人了。”
“不不不,许诺不算,因为她已经嫁人了。”严若兮迅速的更正着自己的话,转身从沙发里拿起自己的背包,快步往外走去:“Eric,我喜欢你,我会坚持到底的。”
“这个疯丫头,大脑的构造真是异于常人。”莫里安苦笑着摇了摇头,起身回到办公桌前继续自己的工作。
只是,眼前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严若兮那张调皮的脸——一向简单的眸子里,隐隐的伤感,让人觉得莫明的压抑。
“被她缠得久了,都快和她一样神经质了。”莫里安摇了摇头,不想强迫自己继续处理工作,当下便拿了电话给林允宁打了过去。
秦蓝以一人之力,将邬倩倩推入死刑、将邬父送进监狱,不说他能量有多大,而是当一个人被利益推动着去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力量将会非常的可怕。
虽然他是利用了邬倩倩的性格缺陷、利用了邬父对金钱权利的贪婪,但手段,却足够的狠辣。
“秦蓝那边最近有什么动作?”
“暗中在找省能源办公厅的人,给我爸施加压力。”
“他的目的只是拿到项目赚钱吗?”
“当然,他向来不就是如此吗。”
“伯父顶得住吗?”
“目前来看还没问题,必竟市里的行政权利是独立的。”
“允宁,你提醒伯父亲,凡是与项目有关的沟通、材料,全部要留下记录。比如说:通话录音、往来文件条子影印件、邮件备份、沟通备忘录、见面时间地点人物记录等。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
“既然他能找到相关的人,并通过非法手段打通关节,谁也说不定这个项目最后会有什么变化,小心为上。”
“我知道了,今天晚上我就回家和我爸说这事。”
“允宁,我很抱歉,因为和允儿的婚事,惹来这么多的麻烦。”
“莫里安,我问你一句心里话,你老实回我:那丫头现在已经结婚了,你和允儿就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
“莫里安,你向来稳重,这次因为许诺,突然脱轨了这一把,爱也爱了、散了散了,人生也该回归正轨了。生活终究不只是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平平淡淡的相处,才能更加长久。”
“允宁,对不起。对于允儿我有很多的抱歉,但如果是随便找一个没有爱情的人结婚,我们都不适合再找对方——如果注定不能爱上,便注定了我们在一起的生活不会平淡。”
“……”
“允宁,我先挂了,你那边、伯父那边,有任何事情,我都义不容辞,允儿是一方面,我们是兄弟,这个任何时候都不会改变。”
“我知道了,只是苦了这个傻丫头,还想着许诺结婚了你伤心一阵,也就淡了去。”
“我是为她好。”
“我知道,好了,我只和你提这一次,以后再不和你提这事了。”
“……”
“我队里有事先挂了,我这边有情况会给你电话。对了,你什么时候回国?”
“还有一个半月。”
“好,到时候咱哥儿俩再聚聚。”
*
“允儿?”莫里安轻轻摇了摇头。
或许每个人都以为,他爱上许诺,只是与允儿八年感情,平淡之下的寻求刺激;刺激过后,就该回归平淡,与身边的人重新过起老夫老妻的生活。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从来没有不甘于与允儿的平淡相处,只是到后来才弄明白,爱情无关乎平淡或刺激——只是那个人,爱了便爱了。
允儿、若兮,都会成为生命中重要的人,却不会是爱人。
第三节:若兮,可爱的红娘
晚上,KTV。
莫里安过去的时候,伯安、雅丽和若兮都已经到了。若兮坐在电脑前,正在研究歌谱。伯安习惯的坐在主坐上,手里拿着酒瓶在研究着什么,眼睛却一直盯着严若兮的后脑勺。
而雅丽却将整个身体都窝在旁边的沙发里,借着变幻的灯色,沉沉的看着蓝伯安,一语不发。
莫里安一进门,严若兮便快速的跳了起来:“Eric,你来了!”
“你们开始了吗?”莫里安笑笑,一直往里走去。
“你来晚了,要罚酒。”严若兮笑着,从桌上拿起一瓶酒,一下子就倒满了一杯递给莫里安:“迟到罚三杯,一会儿我们点歌,唱得最差的也要罚。”
说着扭头看向蓝伯安,调皮的说道:“伯安,你说话算数哦,今天给我送行,一切规矩听我的。”
“不要太放肆。”蓝伯安瞪了她一眼,抬眼看着莫里安,淡淡说道:“别听他的,你看着喝就行了。”
“那怎么行,今天给若兮送行呢。就听她一回吧。”莫里安端着酒杯一饮而尽后,将空杯递给严若兮,自己则在蓝伯安的对面坐了下来。
“就是就是,Eric答应我的,今天一切听我的。”严若兮一看莫里安向着她,心情大好,在倒酒时也手下留情的只倒了四分之三杯。
莫里安接过后,又是仰头一饮而尽。
“Eric喝酒的样子最帅,来,最后一杯。”严若兮将手中的酒递给莫里安后,顺势挤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
方雅丽歪着头看了看莫里安,又看了看严若兮,小心的问道:“若兮,你不是故意想灌醉Eric吧?”
严若兮暗挑眉梢,眼珠子骨溜溜转了好几圈,然后斜眼看着莫里安连连摇头:“哪里呀,当然不会啦,Eric今天可是主动要陪我喝的。”
说着伸手在莫里安肩膀上拍了拍,接着便厚着脸皮将头靠在了莫里安的肩头,笑咪咪的问道:“Eric,你说是不是?”
“我的酒量,也不是那么容易被灌醉的。”莫里安放下酒杯,温润笑笑。知道严若兮要演这出戏,倒也没有当着蓝伯安的面把她推开。
“那是那是,只有傻子才会想到要灌醉你呢,我可是说过的,要光明正大的追你。”严若兮哈哈干笑了两声,朝着方雅丽挤了挤眼睛,暗示她别再说话,免得破坏了自己的计划。
莫里安余光轻瞥,倒也觉得有趣——一个看起来没什么脑子的丫头,倒也知道用声东击西这一招。
*
“Eric,我们接下来是喝酒呢?还是玩真心话大冒险?或者,划拳?”严若兮开心的倚在莫里安的身边,调皮的问道——即便此情此景,是为了眼前的另一对人,她也为他能这样安静的让自己依在身边而开心着。
“掷色子吧,谁输了谁喝酒。女士的酒,可以由男士代喝。”莫里安将酒杯分放在几个人的面前,眸光看着蓝伯安,淡淡的笑着。
“就划拳吧,你那些个什么东西,都是小孩子玩的游戏。”蓝伯安点了点头,拿了酒将每个酒杯倒满后,转头看着方雅丽轻轻点了点头。
“好呀。”方雅丽扯唇轻笑,微眯的眸子看着严若兮与莫里安,似乎在判断两人之间的真假。
“女士优先、女士优先,我们先来。”严若兮抱过色子,将桌面的中间清空后,便呼里哗拉的摇了起来。
“四、二、零、一、一,八点,雅丽姐,你来。”严若兮大叫着,将色子推到方雅丽的面前。
“那我开始了。”方雅丽微微笑了笑,轻轻的摇着色筒的动作,比严若兮要优雅得太多。
“开!”
“呀,九点,我输了,我喝。”严若兮豪气万分的端起酒杯就喝。莫里安只是微微笑着,从容的帮她们将色子重新打散。
而蓝伯安看着她,却是眸色阴沉一片——这个傻丫头,就算Eric不喜欢你,这个时候也是能让他代酒的呀。
“我们接着来。”严若兮毫无形象的伸手擦了下嘴角,抱起色子又开始摇。
两人你来我往,倒是严若兮输多赢少。只是,严若兮一直自己喝酒,反而蓝伯安也不便舍若兮而帮方雅丽,只得由着她自己喝。
没多大功夫,两人都喝得晕沉一片——严若兮从小就被蓝伯安死死的管着,开酒戒还是今年的事情,酒量自然不会太好。
方雅丽是蓝伯安的秘书,陪他应酬的时候也不少,但因为蓝伯安对她有感情,大多数时候也没让她怎么喝,所以她的酒量,大约只比严若兮好了一点点。
只是不知道是心情的原因,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喝得比类若兮少,看起来却比严若兮醉得历害。
“玩够了没有?不能再喝了。”蓝伯安伸手握住严若兮抱着酒瓶的手,沉声说道。
“她不把这些酒喝完,哪里肯走,我们两个继续吧。”莫里安伸手扯下了蓝伯安的手,转头对严若兮说道:“还玩不玩?”
“恩,玩。”严若兮用力的点着头。
“好,你玩,酒我喝。”莫里安微微笑了笑,从她手里接过酒瓶,将色子推到了她面前。
“你喝?”严若兮打了个酒嗝,有些怕怕的样子:“那我是不是不能输得太惨?”
“尽力就好。”莫里安淡淡笑了笑。
“可是你自愿的,我输了,你明天可不能骂我,也不能以这个为借口,不让我去找你。”严若兮捧着色筒,小心冀冀的向他讨要着保证。
“当然。”莫里安淡淡的点了点头。
“那我就放心了。”严若兮用力的点了点头,抱着色筒摇了好一会儿才停下,然后用力的揭开,凑近去看那点数,不由得惊叫起来:“啊——20点(五颗的那种),20点。”
说着便将色子摇散了推到方雅丽的面前:“快快快,到你了。”
方雅丽边接过色筒,边下意识的看了蓝伯安一眼,却什么话也没说。
“你摇吧,酒我喝。”蓝伯安淡淡说道。
“这个……。也不用的。”方雅丽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速度,手上慌张的摇了两下便停了下来。
“开、开、开!”严若兮好不容易摇到一个大点数,这下子更是得意的叫嚣起来。
方丽雅轻轻揭开盖子,看见那点数后,不禁泄气的叹了口气,主动伸手去拿酒喝——刚才明明是赢多输少的,蓝伯安才说要代喝,她便摇了个8点出来,当真是让人难堪。
只是,杯中的酒刚倒满,蓝伯安便伸手接了过去,淡淡说道:“我来。”接着便仰头一饮而尽。
“雅丽姐你放心,伯安的酒量好得很,千杯不醉,你尽管输。我的Eric可不行,以前喝酒胃出血的,所以你一定要手下留情。”严若兮贼兮兮的看着方雅丽,将头依在莫里安的肩窝,笑得一脸的灿烂。
“哼,白疼你二十几年了。”蓝伯安将酒杯重重的放了下去,瞪着厚脸皮的她,不悦的说道。
“怎么是白疼呢,我这么勇敢而有毅力的追求自己喜欢的人,可不是你教育的成果,你该高兴才是。”严若兮笑着,斜着眼睛偷偷看了下莫里安,见他脸上没有出现厌恶的表情,心里才稍稍的安了下来。拉着方雅丽继续摇起来。
接下来倒也是奇怪,现在居然是方雅丽输多赢少,加上严若兮每次倒酒,都会给蓝伯安倒满,给莫里安倒的时候就留点余地,所以几轮下来,蓝伯安已经有些迷糊了。
“若兮,你刚才不是说要去卫生间?”莫里安突然说道。
“我哪有……哦,要的要的,我现在就去。”严若兮后知后觉的站了起来,略略摇晃了一下,莫里安伸手将她扶住后,对蓝伯安说道:“我送她过去,你们继续。”
“帮我,照顾她。”蓝伯安站起来,有些担心的看着严若兮。
“还是操心你身边那位吧。”莫里安轻扬双眉,用力拽着严若兮的胳膊转身往外走去。
第四节:莫里安,寂寞之罪
“喂,我没说要去卫生间啊。”走到外面,严若兮看着莫里安紧张兮兮的问道。
“伯安已经喝得差不多了,我看行了。”莫里安扯着她在旁边的休息区坐下,看着她淡淡的说道。
“还没喝醉呢,你看刚才,还知道要你看着我。”严若兮探头看向包间的门口,没看到什么动静便又缩回了头来。
“你想他们生米煮成熟饭?”莫里安奇怪的看着她。
“恩,否则我们俩儿今天就白牺牲了。”严若兮用力的点了点头。
“这样就行了,再醉就成不了了。”莫里安点了点头,淡淡说道。
“不行吧?”严若兮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伯安这个人,控制力太强了、太冷静太理智了,不把他给灌醉,不行的。”
莫里安抬腕看了看时间,对严若兮说道:“我们等十分钟再进去,如果不行,我和他直接喝。”
“是不是啊。”严若兮用手撑着下巴,眯着眼睛看着他:“Eric,原来你也喜欢做红娘啊。”
“失恋的人,大约都希望别人不会失恋,以让自己相信,世界上还有爱情;以让自己还敢重新相信爱情吧。”莫里安淡淡说道,从口袋里摸出烟来,点然后,轻轻吐着烟圈。
…………
“Eric,这是哪里带来的小土妞?”
“未来的创意界新星,你们最好从现在开始好好儿拍她马屁,以后让她亲身负责你们的品牌。”
“你对我这么有信心?”
“当然,难道你没有?”
“当然,我怎么会让你失望。”
…………
这是第一次带许诺回公司的时候,那时候的许诺,其实算不上土吧,只不过对于他们这些有着明显优越感的外企人来说,没有大牌傍身,也就算是土的了。
一转眼,都三年过去了。
当年那个小土妞,现在比任何外企人更象外企人,在经历过这次国际城市宣传的项目后,即便在国际上,也再无人敢小觑她。
只是,那个全心信任和依赖他的小土妞,在变成国际创意精英之后,却再也不会回到他的身边。
许诺,既然给梦想装上了翅膀,就去飞吧,千万不要停下来。缘份让我们做不了情人,好歹,让你的成就也给我一些安慰——这个国际舞台上闪耀的星星,曾经是我的小土妞。
…………
看着莫里安嘴角含笑,眸底却一片苦涩的样子,严若兮知道他又想起了许诺——那个散步在月光下时,美得不真实的女子;那个被悬空在失事的飞机里,又坚强得如男人的女子。
“你又在想她吗?”严若兮轻声问道。
“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幸福。”莫里安声音悠远的说道——他说的是许诺:若不知道顾子夕就是协议的那个男人、若不知道顾梓诺就是亲生儿子,他们的婚姻,会不会更幸福一些?
严若兮想到的是自己——如果不知道那样的爱着那样一个女人,她会不会感觉更幸福?
“我不觉得,过去始终是过去,从不影响我对未来的决心。我爱你,也爱你曾经那样深爱的一种感情。”严若兮看着他定定的说道。
莫里安低下头来看她:“说什么呢?”
“我说,正因为知道了过去,所以我对自己的眼光很骄傲。”严若兮抬头看着他,眼底一片坚决与倔强。
“小丫头,懂得什么。”莫里安轻轻叹了口气,扔掉手里的烟蒂后,伸手用力的揉了揉她的头,半晌之后,才对她说道:“别管他们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行啊,目标没达成怎么能走呢。”严若兮摇了摇头,看着莫里安眼底懒懒的神色,笑着说道:“Eric,我告诉你一下秘密,从小到大,我的目标没有一个没实现。”
在看见莫里安眼底的诧异后,严若兮笑着站了起来,弯腰凑在她的耳边,轻声却笃定的说道:“所以,我一定能追到你的。”
说完,便笑着往包房那边跑去。
“一定?”
莫里安笑着摇了摇头,心里只是笑着——这个在蜜罐里长大的千金小姐,怕是不知道得不到的意义吧。
“若兮,其实希望你一直保持这种简单的快乐,其实希望不要有什么人、什么事能够伤害到你;只是,这次恐怕只能对你说对不起了。”
莫里安拿出电话,给严若兮发了信息过去——若兮,我先走了,记得打车回家,到家后给我个信息。
发完信息后,莫里安便去前台结了帐,然后慢慢往外走去——借着酒意,在这陌和的街头,慢慢的走着:任酒意上涌、任晚风拂面……
*
你会不会忽然的出现
在街角的咖啡店
我会带着笑脸挥手寒喧
和你坐着聊聊天
我多么想和你见一面
看看你最近改变
不再去说从前只是寒喧
对你说一句只是说一句
好久不见
……
“Eric!”
严若兮收到信息后,快速的追了出来,却只看见他萧瑟而落寞的背影——这样的莫里安,任她如何的厚脸皮、如何的调皮,她也不敢、不忍去打扰他。
静静的跟在他的身后,感受着他每一步走过后的心情,生平第一次,有了忧伤的感觉——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前面这个忧伤的男人。
“Eric,如果她能让你幸福,我想我会祝福你们。可是,偏偏她嫁人了啊,为什么不再给自己一次机会?为什么不肯给我一次机会?”
暖暖的晚风轻吹过脸庞,几分酒意、几分伤感,严若兮的眼圈,竟微微的发红。
*
就这样跟在他的后面,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被红灯阻在马路的这一边,眼看他就要消失在眼前——似乎这一消失,她就再也见不着他了。
严若兮大声喊了起来:“Eric,等我——”
已经走到马路另一边的莫里安,慢慢的停下脚步、慢慢的转过身来,沉眸看着斑马线对面莫明哭泣的严若兮,定定的站在那里,居然没有转身就走。
严若兮也只是安静的看着他、看着红灯的数字一个个变小,却不敢再出声喊他——她怕,她的声音,会将他心里拒绝的意识给惊醒,而转身走掉。
直到红灯终于跳跃到1的数字,红色终于变成绿色,严若兮伸手抹了一把眼泪,快速的冲了过去。
“Eric,谢谢你!”严若兮在莫里安的面前踉跄的停下脚步,看着他哽咽着说道。
“谢我什么?”莫里安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谢谢你没有转身走掉、谢谢你在这里等我、谢谢你让我觉得自己还有那么那么一点点的希望。”严若兮哭着说道。
“你怎么这么傻。”莫里安轻轻摇头,伸手帮她拭去脸上的眼泪,看着她轻轻说道:“你还年轻,有些事情你不懂,所以,别再追着我跑了。去找个年龄相当的男孩子,好好谈一场恋爱,恩?”
“Eric,你这是被我追烦了,要赶我走了吗?”严若兮双手拽住他的胳膊,伤心的问道。
不待莫里安回答,只感觉天空斗大的雨滴打了下来,倾刻间便将两人淋得透湿。
“Eric,别赶我走,让我安静的呆在你的身边,好不好?”严若兮见莫里安不说话,只是着急的看着他——任雨自头上打下,将她彻头彻尾的淋了个透湿。
“若兮……”莫里安微微皱了皱眉头,伸手将她被雨贴在额前的发掠开。
“是真的,Eric,我说到做到,绝对不烦你。而且,我马上就要走了,不会……”严若兮还在着急的保证着,声音却被堵在了一个柔软却带着凉意的唇里——Eric吻她了!
严若兮睁大眼睛看着莫里安,眼睛里尽是惊喜——其实是惊吓好吧,幸福来得太突然,让她不知道怎么反应才好。
“你要一直这样睁着眼睛看着我吗?”莫里安轻轻松开她,声音嘶哑的问道。
“恩~”严若兮忙闭上了眼睛,连连摇头。
莫里安用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唇角,轻俯下头,和着雨水沉沉的吻住了她——他想,大概是他太寂寞了,又或是他拒绝她拒绝得太累了,所以在看到她站在马路对面焦急的样子、听见她嘶喊的声音里满透着害怕时,他不想再拒绝了。
在雨中,就这样轻拥她入怀,怀里的温暖与柔软,似乎,也能慢慢堵住他心里那处思念的空洞——似乎,那因思念而生的寂寞,就这样被她的追逐所填满……
*
许久之后,莫里安轻轻松开了她,看着她低声说道:“我送你回家。”
“好。”严若兮点了点头,双手却紧紧的圈着他的背,怎么也不肯松开——似乎,她不敢相信他这一刻的温柔是真的;似乎,她想用这样的紧拥,让这份甜蜜与温柔停留得更久一些。
“走吧,再淋下去得感冒了。”莫里安搂着她,延着刚才走来的方向回到KTV的停车场,取了车,载着她往公寓方向开去。
而严若兮则前所未有的、安静而温顺的坐在副驾驶,一声也不出——只有她脸上久不褪去的红色,出卖了她的羞涩与喜悦。
*
“上去换身衣服再走吧,这样回去准会感冒。”到了停车场,严若兮有些别扭的邀请着莫里安。
莫里安坐在驾驶室里,沉眸看着她,沉默着,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做为一个成年男人,他太清楚,这样的被雨淋过的夜晚,他若上去,会发生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