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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无忧没有错过李世民那一瞬间的凝滞,看来他还是听到了,无忧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李世民究竟听进去了多少,但是无忧自认所说的话问心无愧,也没有什么大逆不道的地方,为了表示自己的坦然,无忧看向李世民的目光中一片澄清。
沉静无垢的眼神,那么的坦然,没有丝毫的慌乱
看着李世民靠过来,秋水极有眼色的朝一边退了两步,脸上挂着一丝丝的担忧,方才她只顾着同爱夏置气,所以并未注意到李世民不知在何时已经下马靠着马车慢慢的走着,所以无忧最后所说的那番话定是落入了李世民的耳中,现在看着李世民朝无忧走过来,秋云整个心都吊了起来:郎君会不会觉得娘子没用?会不会觉得娘子心里没有他?
站在马车旁的杨明月看到李世民缓缓地走到无忧身边,想着一会子无忧花容失色的样子,心里就觉得快意,得意的笑容爬上了眉梢,准备看一场好戏。
“无忧,”李世民站在无忧身前,遮住身后之人的打量,目光如水的看着她,俯□,压低声音附在无忧的耳边“方才听到那话,我应该觉得难过的,可是不知道为何,我的心里竟然觉得十分快乐。”
竟然没有预想中的不忿和责难?无忧诧异的看着李世民,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只是那笑容似乎慢慢地裂出了一条缝,露出来的竟然是些许欣慰,看着自己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情,这是怎么回事?
“我是真的很快乐。”看出无忧的疑惑,李世民又说了一遍,语气中的笑意轻轻地泄了出来。
他不止听到了无忧最后所说,应该说从杨明月对着无忧做宣言的时候,他就已经听到了。
原本李世民骑马而行,可是,渐渐到了人多的地方,骑马反而有些不便,于是,他便弃马而行,伴在马车旁边,就这么好巧不巧的听到了杨明月和无忧的对话。
方才听到无忧丝毫不在意杨明月的宣言,竟然还要杨明月去向自己表白的时候,李世民的心里是有些受伤的,原来自己同无忧相处了这么久,她还是没把自己放在心上,原来自己所以为的一切都是一厢情愿。虽说每个男子听到有女子喜欢自己,心里多少都会有些自得,可是再多的得意,也比不上自己喜欢之人的毫不在意。
正当他暗自伤神之际,就听到无忧淡淡的话语“他是自由的他的心在他的身上,不在我的手里,我没有任何的权利帮他做决定只是现在放在他心上的是我,而我也将他放在了心上,那就够了。”
听到无忧的话,李世民的心顿时又如同沉浸在温水般,舒服了起来。原来无忧是这么看自己的,原来自己所做的一切并不是白费啊,原来无忧终于将自己放在了心上
“嗯。”看得出李世民的确没有骗自己,无忧瞥开眼,低低的应了一声,想到方才自己最后的一句话,本来只是为了刺激杨明月而已,熟料竟然被李世民听去了,自己可是第一次如此大胆的说着这样的话,无忧白皙的脸庞爬上两朵红云。
看着无忧羞涩的模样,定是想到方才所说的话了,可是李世民的心里还是有些稍稍的不满,无忧是不是对自己太没有占有欲了?虽说她让自己没有束缚的感觉,但是,这么放纵自己,也会让人很有挫败感的好不好?
只是李世民抬起头看了看四周,眼下却不是可以好好说话的地方,先不说正处在大街上,就背后那两道灼热的视线,就在时刻提醒着他,今日他可是有任务在身啊
正想着,就听到背后传来了杨明月的声音“二哥哥,你同无忧妹妹在讲些什么呢?也说来让我们听听啊。”
杨明月方才在那里等着看好戏,结果,只见到李世民附耳在无忧耳边说了什么,无忧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丝羞赧,而李世民的脸上竟然也没有不虞之色,只温柔的看着无忧,这同她所想的完全不一样啊?难道方才无忧的声音太小,李世民离得远并未听清吗?这般想着,杨明月便快步走了过来,假装好奇的笑看着二人。
明明是一对夫妻,杨明月却一个二哥哥,一个无忧妹妹,叫的怪异,将二人生生的区别了开来,明眼人一看就晓得这里面存了别的心思。岳氏眼中快速的闪过了什么,别开头,假装没有听到杨明月这别扭的称呼。
李秀宁则微微的皱了皱眉头。
“九娘子还是莫要叫在下二哥了,”李世民婉言,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无忧,“九娘子不是在下的妹子,这般称呼有些不妥。”二哥可是只能由无忧叫的名字,岂能随意被别的女子叫了。
杨明月的笑容一滞,丝毫不在意一般“那,就叫世民哥哥吧。”
“好吧。”李世民本意是想杨明月能唤自己李二郎君,熟料杨明月竟然揣着明白装糊涂,再说下去也无意义,更何况自己还要刻意的同她亲近,若是闹僵了,也对自己不利不是么?
见李世民点头同意了,杨明月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主动上前挽着李世民的胳膊,指着街边一个小摊贩问道“世民哥哥,我是第一次来晋阳,你同我讲讲,这个卖的是什么啊?”边问边拉着李世民走了过去,完全将无忧同岳氏她们忘得干干净净。
“这是太谷饼”李世民有些无奈,又不能将杨明月推开,只好跟着杨明月的步伐走了过去,李路见状飞快的看了无忧等人一眼,默不作声的跟了上去。
“好吃吗?”杨明月看着那黄澄澄的饼子,面露疑惑:看上去似乎油腻腻的,可是似乎很好吃
“这位娘子,老朽这太谷饼可是传承了好几代的手艺,吃过的人都说好吃。”卖饼的老汉看到杨明月露出怀疑的表情,像是受到了极大地侮辱“若是娘子觉得不好吃,老朽分文不取。”
“小路子。”李世民开口唤道。
李路极有眼色的上前买了几块。
“唔?很好吃啊!”杨明月小心翼翼的将饼放进口中,露出惊喜,这饼子酥中带甜,入口甜而不腻,外皮又十分的酥软。
“老朽说的没错吧。”卖饼的老汉脸上露出了自豪的笑容。
“那边,那边”杨明月似乎又看到了别的好玩的,拉着李世民又往别处去了。
李世民不着痕迹的看了李路一眼。李路赶忙从老汉手中又买了几块饼子,送到了无忧那边。
“娘子,这个郎君让小人买来给三娘子和岳娘子尝尝的。”
“恩,晓得了。你赶紧跟着去吧。”无忧点了点头,方才杨明月同李世民的举动她们看的清清楚楚。李路得了令,赶忙跟了上去。
“无忧,你瞧,二弟还是记挂着咱们的。”李秀宁生怕无忧有所误会,赶忙解释道。
“三姐,我明白的。”无忧笑着点点头,将太谷饼举至跟前“三姐和大嫂都来尝尝。”
岳氏但笑不语。就这样李世民陪着杨明月在前四处看着,无忧等人跟在后面慢慢的闲逛着。
原本杨明月只是想着能拉着李世民早些离开无忧等人,反正今日在马车上,她已经同无忧撕破脸了,况且,她不相信李世民会没听到自己所说的话,现如今他毫不抗拒的跟着自己,陪着自己,岂不就是说明了其实他也是对自己有意的吗?至于岳氏和李秀宁,一个在玄武门之变中没了丈夫,一个又早年丧夫(受电视剧的影响,事实上,柴绍是活到了50岁的),根本就不足为惧。
这么一想,杨明月自然也没了顾虑,只管拉着李世民逛着街市。谁料,逛着逛着,杨明月竟然真的逛出了兴趣来,晋阳街上的每件东西都让她觉得新奇万分。
一日这么逛下来,直到回了驿站,杨明月看着大堆小堆的东西,才恍然醒悟,自己似乎忘记了要同李世民表明心迹了
“公主”爱夏小心翼翼的看着倚在榻上的杨明月,“奴婢打听到了。”
“恩,说罢。”杨明月有些气恼的看着自己的双脚,那日只不过是走了几步路而已,竟然就磨起来几个水泡,这副身子真的是太娇弱了,以前在宫里还不觉得,现在出了门走了几步路,就成了这幅德行。害自己这几日只能窝在床上,不能想法子同李世民亲近,总不能说自己闲的烦闷,想找李世民来陪自己吧,就要找人陪自己,也该是李秀宁、长孙无忧什么的,轮也轮不到李世民啊?
“奴婢打听到,过了两日,便是重阳节,晚上会有热闹的街市,不如”爱夏小心翼翼的看着杨明月的脸色。
“当真?”杨明月一咕噜的从榻上挺了起来,两眼放光,又有街市可以逛了,到时候,自己岂不是就又有机会同李世民表白了?
“千真万确。”爱夏用力的点头,
“重阳节啊”杨明月眼珠一转,眯着眼笑了起来。
转眼间,就到了九九重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