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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那个上幅图露了一片衣角的人整个出现在图画中,那眉眼,分明是淙子自个。只见画中男子毫不避讳的站在醉酒男子身前,半跪着倾身向前,一手在男子腰带处,一手托住男子面庞,竟是,竟是在亲吻。
赵慎看到此,面皮就烧起来,此刻再瞧画中那眉眼和自己相似的被画中淙子亲吻的男人,没来由的,浑身燥热起来。
项渊察言观色,也不吭声,只笑眯眯的打开第三幅图。
这一幅只打眼一瞧,赵慎便涨红了脸飞速移开视线,犹豫片刻,偏又忍不住转回来再瞧,瞧了心又砰砰砰直乱跳,便又快速移开视线,可不过一息,眼睛就像不归自个管似的,仍旧转回来。
画中的淙子已然把男子衣衫半褪,散乱的衣物只略略遮住私密位置,其余全都露在外面,一条线条优美的腿,被分开挂在罗汉床靠背上,另一条垂在地上,脚趾微微蜷曲。画中男子衣衫半褪,可画中的淙子,从背影瞧,却衣物完整,只抽了腰带,背对着赏画人,伏在男子身上,两只手分别抓着男子手按在男子头顶,微微错开面颊,神情十分专注的亲吻身下人。而最为羞耻的是,两人的下、身,竟是连在一起!鬼都知道是在干什么!
赵慎觉得自个喉咙冒烟,口干舌燥,面上滚烫滚烫,浑身燥热难耐,更恼人的是,下、腹热流涌动,那处早抬了头。
可项渊竟还没完,看完这三幅,居然又另外打开另几幅,相比之前三幅的含蓄,之后那几幅画,简直有伤风化!青天白日、荒郊野外、外头人声鼎沸的密闭茶室,各种撩人场景、各式异想天开的姿势,赵慎竟不知这郭伦之乐,还有如此多的方式!
谁能想到,谁能想到,堂堂正三品左侍郎项大人,画得一手好画一度被誉为意趣写实派领头人的项渊项淙子,居然私底下会画那种画!画了不说,还非要拉着他一同参详。
赵慎想到那几幅欲语还休、欲遮不遮、衣衫半褪掩盖下动作朦胧的XX图,面上红晕未褪,心也跟着砰砰直乱跳。
“媳妇,昨晚那几个动作不是挺好?”
还说!
就知道淙子没安好心。明着拉他参详,实际却动手动脚,嘴巴抹蜜似的哄他一同试验图上动作。赵慎看图看得心浮气躁,没忍住,被拉进帐内,胡天胡地闹一通,末了他腰酸腿软的,项淙子却跟吃饱了的猫似的,惬意的不得了。略想一想,赵慎就想咬人!
“好不容易得闲出来逛逛,咱可要各处都瞧瞧。”
项渊深谙见好就收的道理,眼见媳妇恼羞成怒的架势越发明显,忙转移话题。
二人沿着青砖路,走入内城,城内店铺林立,行人熙攘,生机勃勃。
走这么久的路,加之天气炎热,项渊便拉着赵慎找一处买冰水的地儿坐下,一人要一份冰水加龟苓膏。
赵慎一面慢慢用勺子舀着吃,一面打量四周。
他随项渊赴任,走过很多地方,如通平府那样穷困的,也有如河间江南那样富饶奢靡的,可所有地方,都不及京城给人的感觉既繁华又庄重,整个城内,透着股岁月沉淀的安宁与厚重,贩夫走卒、酒馆茶肆,无论做哪行的,面上都能轻易叫人瞧出京城人独有的自得。
这是太平富足的日子,给了身在京城的人们,无以伦比的底气。
吃过冰水,二人便换了路线往回折返,路过专卖金银翡翠玉石饰品的街道,赵慎突的拉住项渊,指着不远处一家人来人往的首饰铺子,问道:“淙子可知那是谁家铺子?”
项渊瞧着铺子外头挂着的绣有锦饰字样的幌子,笑道:“自然是锦言的,这个我是晓得的。”
赵慎又示意他看锦饰对面的两家同样是做首饰生意的铺子,略带得意问:“那淙子可知街对面这两家是属哪家的?”
项渊摇摇头。
赵慎一抬下巴,得意道:“左边是王家的,右边却是秦家的。头前我这店未开,就属这两家铺子生意最好,不相伯仲,可等我这铺子开起来,如今,却是我一家铺子,压倒他们两家。”
“媳妇真厉害!”
项渊由衷夸赞。
赵慎得意洋洋:“叫他们欺负咱们!日后我要把他们生意全抢过来,叫他们看咱们眉眼高低,出出恶气。”
项渊大笑。
“好,我可等着媳妇给出气啦。”
第150章芸哥儿
六月底,李氏跟着项礼,带着项安玖,一路风尘仆仆到达京城。项渊和赵慎带着项瑜、项安珏、项安璟一同到城外迎接。
李氏见项渊一家子都迎到城外,连二岁多的茁茁也不例外,登时笑开眼,一手搂着一个,连声道好。
项礼和项渊叙旧,项安玖便跟在项瑜身边,轻声问些日常起居,赵慎含笑立在李氏边上,视线晃一圈,突地看到一个全身素衣的陌生小哥儿被自个随侍扶着从马车上下来,笑意盈盈的几步走到李氏跟前,满面羞涩道:“芸哥儿贪睡过了时辰,劳老太太久等,给各位添麻烦了。”
赵慎看向李氏。
李氏此时已放开项安珏,只还抱着项安璟不撒手,闻言乐呵呵道:“不打紧,你身子弱,这一路又晕得很,多歇歇倒是能养养精神。”又瞧赵慎在跟前,连忙给作介绍:“锦言啊,这是芸哥儿,可怜见的,半路差点被骗了去。我和你大哥遇见,搭了把手救下,这一路便跟着我们到了京城。芸哥儿,这是我那二儿媳,你要唤赵正君的。”
芸哥儿便转到赵慎跟前,声音柔柔道:“芸哥儿见过赵正君,给赵正君问好。芸哥儿一路劳老太太照顾,总听老太太念叨赵正君是个孝顺重情的,对赵正君夸了又夸,那些个话芸哥儿都能背下了。”
一席话不仅嗓音柔和动听,话语也净是捡好听顺耳的讲,的确容易叫人生出好感。
赵慎只笑笑,略微谦逊几句。
芸哥儿见赵慎态度冷淡,也不尴尬,只低眉顺眼的立在李氏跟前。
项渊早在芸哥儿下了马车站到赵慎跟前去时便已留意,私下问项礼是怎么一回事。
项礼觑那头不注意,便悄声和项渊把芸哥儿来历讲一番。
原来这芸哥儿丧了父母,只身从寄身的娘舅家回祖母处祭奠,不过两家路途遥远,芸哥儿又是个从未出过远门的小哥儿,经验不足,加之年岁尚小,容貌清丽,虽一路遮掩,到底惹了那拐子在后头盯上。若不是恰巧和项礼他们住进一家客栈,被他们瞧出端倪,只怕这会子芸哥儿主仆两个,还不知要被拐到何处去。
“既然祖母尚在,亲娘舅也在,这两处任凭回去哪都使得,怎的却反倒跟着你们一同来了京城?”
项礼叹口气,觑芸哥儿似乎没在意,越发压低声音道:“说起来也是个可怜的。据他私底下和娘说,早年他爹是过继出去的,赌气多年,和自家父兄那头便疏离冷漠的很,他娘亲母家如今是舅舅当家,他娘亲和舅母不和,加之住得远,双方多年未走动,关系也极疏淡。只京城有个老舅舅,据说和他娘亲关系极好,便打算来京城投靠。娘是个热心肠的,一听这身世,立时便同意带着一起上路,我却不好再说什么。”
项渊眯眼打量芸哥儿,见他虽容貌娇怯,却胜在神情沉稳,举止有度,打眼一瞧,到看不出有什么问题来。
那头芸哥儿瞧项渊项礼望过来,虽神色未动,可眼底眸光却倏地一亮,活似瞧见什么宝贝。
项渊微微皱眉。
李氏见项渊和项礼说完话,便热情的介绍芸哥儿,还道一路舟车劳顿,不如便先安置芸哥儿在项渊宅子住下,待整顿一番后,他们好人做到底,亲送芸哥儿去投亲。
李氏发了话,几人都没反驳,于是一家子呼啦啦回到项府。李氏、项礼和项安玖的住处早已安排妥当,如今多出个芸哥儿来,又是个没成亲的,未免外人闲话,坏了项府公子和他的名声,赵慎和李氏商议后,便在李氏的院子里寻一处偏房,把芸哥儿安置下来。
只是芸哥儿的投亲路很不顺当,到京城一打听才知道他老舅舅搬了家,左邻右舍又一时说不清到底搬去哪里,芸哥儿没寻到新住处,便只得暂时在项府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