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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上次天凉寺遇见的玉哥,还有他那大嗓门的随侍小武。
此刻主仆二人蔫头耷脑的靠在湖心亭的栏杆前,望着眼前的一湖碧水,愁眉苦脸。
第147章遇见
见着亭内二人,忆起初次见面的情景,未免那一瞧就知道脸皮定然挺薄的玉哥尴尬,项瑜脚步顿了顿,有心想避开。不料茁茁从未见过这么大的湖,别说里头还有铺了半湖面的荷叶,翠绿翠绿,分外养眼。
“鱼鱼,花。”
茁茁一激动,挣扎着从项瑜手里溜下来,迈着小短腿,蹬蹬蹬跑上亭子,趴在栏杆上朝湖里瞧。
“有鱼!瑜哥,有鱼。”
他这么一喊,亭子里的玉哥儿诧异的望过来,微张嘴巴,颇有些呆气的应了一声:“哎,是有鱼,好多呢!”
可怜的茁茁有些懵,转头瞧瞧玉哥儿,又掉头瞧瞧瑜哥,眨巴下眼睛,小语气弱弱的再叫一声:“瑜哥?”
“哎,是我呀!”
这是还没搞懂状况又接话的玉哥儿。
“嗯,我在。”
这是心内了然所以十分淡定外加恶趣味的项瑜。
两人声音一道发出。
玉哥儿惊诧的望过来,最初仍有些许茫然,很快,在瞧见茁茁朝项瑜跑去,嘴里还破大声的告状:“瑜哥,坏人,冒充。”
触及项瑜含笑的温和面容,反应过来的玉哥儿霎时满面通红,恨不得找条地缝叫自己钻进去。
项瑜瞧着面前人红若胭脂的白皙面容,心微微一动。
一手抱起茁茁,安抚的拍拍他的背,项瑜笑着开口道:“家弟误解,还望小哥儿不要介意。”
“不,不,是我误解才对。”
玉哥儿心底内牛满面,面上却还不得不死撑,不然掩面羞愤离开,这更尴尬。
项瑜面上笑容更盛,轻言解释:“不怪小哥儿,着实因我俩的名字极相近,惹人疑虑很正常。”微微停顿一息,项瑜清清喉咙,道:“在下姓项,单名一个瑜字,家弟惯常唤我做瑜哥,这便与小哥儿的名字相合了。”
玉哥儿面上红晕还未褪去,闻听这番解释,不知为何,就是觉得有些羞赧,那红晕,不知觉间又深一层。
忍着羞赧望过去,只见项瑜眉眼弯弯,身姿挺拔的立在那里,怎么瞧都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玉哥儿忽的升起一股失落,勉强弯弯嘴角,可面上红晕却褪得一干二净。
“如此,到叫我没那么不自在。小公子是想瞧锦鲤吧,这湖里的确养了好些个,不过若说锦鲤最多的地,还是那头柳荫之下,不仅鱼多,且个头也大,颜色鲜亮,最好瞧不过的。”
项瑜展目望去,见玉哥儿说的地就在亭子东侧,下了栈桥,沿岸边垂柳路过去,停了一艘大船地方就是。
“多谢小哥儿相告。”
玉哥儿笑着摆摆手,微微欠身,便带着随侍错过项瑜,沿原路朝观内走去。
项瑜带着茁茁瞧了好半日的鱼,等小家伙心满意足,便照旧抱着他回观内师父处。
待回到项家暂时歇脚的地方,就瞧见师父正满面严肃的考校壮壮学识。接收到壮壮暗中递过来的哀怨眼神,项瑜不厚道的双手一摊,表示无能为力。项安珏气鼓鼓的瞪大眼睛,立时头顶被轻拍一下,自家爹爹柔和的嗓音问着根本就是超纲的问题:“诚者自成也,而道自道也。何解?”
项安珏苦着脸,拼命回忆日前自己私下做的功课,一面战战兢兢答,一面心底对那两个故意引诱他的所谓好友恨的咬牙切齿。
不过,这俩人把他项安珏当成傻子糊弄,他若是不回敬一二,岂不日后是个阿猫阿狗的都敢凑过来?
这头项安珏在摩拳擦掌怎么教训那两人,却不知一墙之隔,胡天琅和曾樊这会子已然被自家亲爹训成狗。
“你真当你爹我官做得大,能由着你横?混帐玩意,四六不懂,书都读狗肚子去了?人家项安珏的爹是什么品级,你爹是什么品级?我告诉你,若项侍郎真个计较,你爹这点子微末小官,都不够人家一指头捏的!”
胡天琅畏畏缩缩的站在他爹跟前,瞅他爹歇口气的功夫,立时嘟嘟囔囔抱怨:“又不是儿子真个四六不懂闲得慌才这么干,若不是瑜和亲王府的公子爷找过来,说是要为早前枉死的姐姐出口气,硬逼着我和曾樊这么干,谁愿意做这缺德事!一个不好被夫子发现,我俩的书还读不读?担了多大风险呢!”
胡少卿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这孽障,这个混帐玩意,这是被他祖母宠成什么德行了,觉得自个顶顶聪明,沾沾自喜不说,干了糊涂事还一嘴大道理,真想抽死算了!
那瑜和亲王府早前跟在承恩公府后头,结果白白搭进去唯一一个庶女不说,还惹得圣人厌烦,最后在承恩公府那也不遭待见,赔了夫人又折兵都不够形容这个家子的糟心。更绝的是,据说后来瑜和亲王府和后宫生了二皇子的王妃母家搭上线,一时还挺能蹦跶,可惜,圣人一纸出继旨意,打破的可不仅是瑜和亲王府这样半途靠上去的期望。
他们这些官职低微的,哪日不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自个卷进什么要命的争斗。结果呢,他这头殚精竭虑,恨不得熬白头,这不成器的混账,居然给他捅这么大个篓子!
真想打死算了。
胡家和曾家都在训儿子,只不过训得方向不太一样。
头前这是胡家老子在训子,是这般说辞,而在隔壁房内,曾家老子的训子,又是另一番模样。
“你给我站住!老子花着大把银钱叫你去书院读书,你居然给老子干这种缺德冒烟、丢人现眼的事儿!啥也别说,谁也别劝,今个我非打折他一条腿不可!”
曾指挥的正室乃是书香门第出身,向来最看不上自个丈夫这样非打即骂的训子方式,闻言,坐着也不起身,只凉凉道:“嗯,老爷说得对,打死才省事。免得过会还得去给项侍郎赔礼致歉,樊儿还得给项二公子弯腰低头,着实够委屈,不如打死。”
曾指挥高洋着举着自家老母亲木头拐杖的手臂僵住,随后颓然垂下。大力瞪一眼抱头鼠窜的儿子,重重冷哼一声,回身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的确,今个当面叫项侍郎点破,几人又同在太极观内,若不赶紧过去致歉,说不得人家会误解他们要偏袒儿子。既打算待那败家玩意去致歉,就不能这会子把他打成猪头,不然到项侍郎面前,你是想叫人家开口劝呢还是劝呢还是劝呢?这不是有些存心逼迫的意思嘛。
见曾指挥歇了火,曾太太这才冲曾樊招招手。
头前被老子追得满地跑的曾樊,说实话心底还真不怎么怕,他爹向来雷声大雨点小。可这会子自家娘亲招手,曾樊却心底直打怵,没法子,他怕啊。自家娘亲从来说一不二,看着柔弱弱弱,实际比他爹还能狠下心。
半个时辰后,蔫头耷脑的胡天琅和曾樊随从父母从屋内出来,迎面碰上,对视一眼,颇有些难兄难弟的意思。
其实头前两人虽打的不是好主意,可暗地里说起,到是很一致的都对项安珏挺有好感,如不是被瑜和亲王府逼迫,他们二人还真想同项安珏交个朋友。只是,如今瞧来,那人怕是要把他二人当做仇人。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