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1.340、臆测赌局,失了开端(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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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书房的人在宁默沣开了口后散去,虽然欧阳晨枫等人不知道欧阳景轩和宁默沣这葫芦里卖了什么药,可显然气氛缓和不少。{

    出了御书房,欧阳玉琮好奇心大,就去挽了宁默沣的胳膊想要打听,顿时让所有侍卫和宫人纷纷侧目到了他们身上……这西苍虽然男风不大,可达官贵人之间有养男宠的也不是什么太大的秘密。可这两位,一个王爷一个丞相,如此勾勾搭搭的,还真是让所有人都忘记了反应。

    “宁相,你和三哥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你那嫂子是有什么能耐?好像三哥稀罕的紧啊……”欧阳玉琮本就玩心大,对新奇的东西又极为的好奇,何况如今关乎到西苍和欧阳景轩,他自然更加上心了几分。

    宁默沣冷着脸抽回了胳膊,眼神更是冰冻三尺的警告的看着欧阳玉琮,冷冷撂下一句“无可奉告”后,大步流星的离开。

    落下欧阳玉琮直跳脚,嚷嚷着宁默沣竟然比他一个王爷的架子还大,回头定要找了错处公报私仇……自然,这些都是玩笑话。如今处处气氛凝重,谁也明白,此乃多事之秋。

    离墨在众人离开后,犹如鬼魅一般进了御书房……欧阳景轩见到他,眼睛先是一亮,见他点头,顿时心中大石微微落下。

    福东海不需要欧阳景轩,已然退了出去,顺势关了御书房的门。

    “什么时候带她出宫?”欧阳景轩问道。

    离墨微微蹙眉,心里有了思量的道:“在等等吧,现在也不知道身体如何……”他担忧的要比欧阳景轩担忧的多。经过这一次,鬼纵然被镇住,可怕后面的麻烦不。最主要的是,他耗损太多,未必能够保的玲珑万全。

    “你来是……”欧阳景轩开口,却又欲言又止。

    离墨沉吟了下,方才继而道:“你的想法,也许可行。”

    欧阳景轩瞬间蹙了剑眉,一双凤眸微凛的看着离墨……他知道,离墨这人不会谎,也不会妄自菲薄。正因为如此,他这步退让,到底将他心里最后的一丝奢望也打碎了。

    沉默,成了两个曾经呼风唤雨,自傲睥睨的两个男子此刻唯一能做的事情。谁也没有再开口,谁也明白对方心中的沉重和无奈。

    空气仿佛被凝结成了冰块,纵然有暖炉也丝毫没有热气,就仿佛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会无法抵抗的侵袭而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时光停滞,岁月无痕……离墨方才轻叹一声,墨瞳幽幽的看向始终垂眸看着御案上那只竹笛的欧阳景轩,问道:“不过去看看她吗?”

    欧阳景轩不曾东,视线落在那笛身上的簪花楷上,轻启薄唇淡淡道:“不了……”

    离墨微微蹙眉,仿若不解。

    欧阳景轩收敛了视线看向离墨,缓缓道:“先拖一拖吧……等默沣回来再。”

    离墨方才就在外面,虽然里面的话没有听的真切,可欧阳玉琮纠缠宁默沣时的言语他倒是听了,前后合计,也是了解了个大概,“怕宁默元未必肯。”

    “关乎天下苍生,如今倒也不仅仅是私人的事情……他会考虑。”欧阳景轩的声音依旧淡淡的,听着仿佛胸有成竹,可脸色却过于平静。

    离墨也不多言语,只是微微颔首了后起身,什么话也没有的离开了御书房。

    岁月静好,只是暗涌却让人不及欣赏。

    风玲珑醒来已然过去半月,这寒风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变得刺骨起来。她身子本就因为养了鬼而发寒,好在如今居住在凤鸾宫里,了地龙,倒也不甚难过。

    只是,凤鸾宫空置这许久,如今突然了地龙,宫内外臆测纷纷。虽然如今多多少少有人知道,那赌局里的女子,估摸着就是风玲珑……纵然没有人明白,为何那殁了的人会突然复活。可这天下间的奇闻异事不少,自然也不外乎多一件。

    可还有人不知道的……后宫如今如同虚设,就算有心想要问问欧阳景轩,但也得能得见圣颜才行。至于朝堂上,有那酸腐的老臣自然会觐见言语,无外乎中宫空置多年,皇上纵然有心,也应该昭告天下,不能私藏了女子在内,辱没了列祖列宗云云……

    可欧阳景轩这人一向邪魅不羁,他要做的事情自然不管你是谁,也是无法反驳。

    最后,后宫有嫔妃不甘心,又对凤鸾宫里的人实在是好奇,一个个借由着去太后寝宫问安的档儿,状似不经意的旁敲侧击,纷纷将那心里的不愿和不甘,借着谈话吐了出来。

    苏婉仪是什么人,那是在先帝继位后,数十载屹立不倒的后宫之主。听的这些人的言语,她哪里会猜不到她们想什么?无外乎想要她为她们做主,去看看那凤鸾宫里的人是谁……

    但是,经过欧阳若琪一事,苏婉仪收敛了性情是真的。若琪的死对她打击甚大,何况后来欧阳景轩的恭孝也却是打动了她……就如欧阳晨枫所言,与其老死不相往来,何不母慈子孝?!

    这事儿来也蹊跷,她没有问,自然白芷也没有多什么……此刻听众嫔妃在这里挑唆,白芷心里着急,生怕苏婉仪会当众应承了,后面为着这事儿,皇上和太后又闹的不愉快,那便不好了。

    “哀家已经不管后宫的事情好些年了,”苏婉仪声音平静而有些疏离,“皇上如今这般,哀家也是劝过的……可当年皇后殁殇了,皇上悲恸欲绝,哀家倒也不好真的逼迫了什么去。”微微一滞,她放下手中杯盏的接着道,“你们身为后宫女子,本该为皇上解忧,可如今皇上也多不去后宫,难道……你们自己就没有责任吗?”

    嫔妃们没有想到苏婉仪突然转了话题,甚至冷了声音,一个个竟是忘记了应对,只是都反射性的垂了眸。

    苏婉仪凤目微凛的滑过嫔妃,继续道:“皇上这么多年来不近女色,难道……如今不管那凤鸾宫里的女子是谁,倒也让皇上上了心思。如此,继而对大家也是有好处的,不是吗?”她着话,声音又柔和了几分,见几个嫔妃已经看向了她,她浅笑着道,“嗯,你们也是聪明之人……如果这个女子真能让皇上有所属,以后雨露均沾的事情……怕也是能求得的。”

    这样的话一落,谁不高兴?!

    这里的女子,自从进宫后,除了那为数不多的几个女子得见圣颜,到宫中坐,却又哪个人上过龙榻,伺候过那俊逸的当今天子?

    如果这女子真的能让皇上放开对先皇后的爱宠,某种方面,倒也是一件好事。

    白芷暗暗吁了口气,对于苏婉仪不显山露水的就将这些嫔妃的心思给打发了,心里也不免生了佩服。到底是在后宫城府了这些年的,纵然先皇当年爱梅妃,却也不曾撼动过太后昔日地位,没有些许手段,怕是如今不在此了。

    请安问好后,嫔妃们也就纷纷退了出去……苏婉仪适时淡淡开口:“白芷啊,那凤鸾宫里的女子给哀家听听。”

    白芷心惊,自然知道这事儿瞒不住太后,可若是那人便本就是皇后,不知道……

    苏婉仪起了身往外走着,这阴郁了几天的天气,今儿个阳光大好,无风,却是暖和的紧。

    白芷默默的跟在后面,不知道要从何起……却听苏婉仪淡淡开了口。

    “以前,我和梅妃争,如今想来……最后不过浮华一世。她走了,先皇也走了,只落下哀家孤身一人。”苏婉仪悠悠着,白芷不解她为何到这个,却也不曾插话。

    “先前想不明白,经过若琪那丫头的事情后,哀家倒是明白了……这女子,怕是穷极一生,那荣华富贵不过都是空虚,唯独一心,那是实在的。”苏婉仪笑笑,看着墙头那新移过来的梅树,眉眼间倒是有了几分释然,“皇上是梅妃之子,虽然以前风流,可哀家知道这人的心不动……唯独后来冷宫事后,哀家才知道,皇上爱那淡雅聪慧的女子太深。试问,一个愿意抛开家国,只愿意以身相随的爱……又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对一个女子上心?还是住在了凤鸾宫……那可是他一直留给那个女子的啊!”

    白芷默然了,到底事情瞒不住太后:“太后猜到了……”

    苏婉仪莞尔一笑,纵然年逾近半百,可依旧风韵犹存,容颜让人看不出到底的年岁。

    “想来也是觉得奇怪,是有这样想,可听你这般一,到是证实了……”苏婉仪眉眼间有着几分错愕,最后却都被笑容取代,“既然故人依旧,哀家自是要去看看的……也好了了那些嫔妃的念想。”

    白芷明白苏婉仪的意思,可却又怕皇上不愿,明显的有几分迟疑……

    “你这丫头!”苏婉仪见白芷样子,不由得被气笑了,“嘚,哀家倒也不着急,你去寻了你那主子问问,哀家再去不迟。”

    白芷被戳穿了心思,不由得脸一红,却依旧福身应了。

    苏婉仪看着白芷匆匆离去,轻轻一叹,暗暗忖道:若是那人还活着,这天下倒也好了……也便不要在生了事端才好。

    风玲珑没有想到,一顿晚膳,昔日故人都到了……还有曾经的皇后,如今的太后苏婉仪。她本想见礼,可如今身份确实尴尬,一时间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苏婉仪来前也听白芷大致了些情况,虽然心里对风玲珑跟着离墨不愿,可到底因为失了记忆,也只能作罢,“林姑娘不必多礼……今儿个听的皇上弄了个宴,哀家也许久不曾出了那宫门,就贴着脸过来聚聚。”

    “太后严重……”风玲珑星眸微垂的一福。

    “无关地位,大家就坐吧。”苏婉仪不好多,径自坐下,只是眸光落在风玲珑身上数眼,心生道:这女子越发成迷,让人心生了好奇了。

    宴是名副其实的宴,白芷等几个亲近的人亲自在凤鸾宫里的厨做的晚膳,大家吃喝也到舒心开怀。

    苏婉仪不知道欧阳景轩计划的事情,欧阳晨枫等人又是掩藏的个中好手,自然这宴上,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有聊。

    膳后,众人告退,欧阳景轩没有走……只是吩咐了豆子带着不情不愿的欧阳沅回了东宫。

    月光如水,晚上的气温凉薄了许多。不用欧阳景轩吩咐,福东海已经径自去将地龙的火弄的更加旺了些……

    “身体好些了吗?”欧阳景轩淡淡开口。

    风玲珑浅笑的点了下头,因为在此封住鬼,她之前的记忆又浅淡了些……虽然对于如今的状况以及揣测出和欧阳景轩的种种不曾忘记。

    微微沉默了下,欧阳景轩亲自煨了手炉给风玲珑,“再有两天,默沣就要回来了……”

    风玲珑心不由得突然沉了下,不出是为什么,就好似不愿意宁默沣回来……却又只能期盼着事情落幕。

    欧阳景轩亲手煮了茶,继而道:“如果有解决之法,那就还按照之前的做……如果没有,便只能改。”微微一顿,他视线停滞在茶盏上,“如果改,不管任何决定,我也只希冀一点……你好好的活着。”

    风玲珑微微颦蹙了秀眉,星眸不解的看着欧阳景轩。总觉得他最近心事重重,她在宫中,倒是却不常见他……至少,养伤的这些日子,加上这次,她统共见了他三次。倒是沅儿每天都过来陪她。

    不出有什么事情发生,却觉得好似是一种离别的伤……

    “你是想要和楚凌两败俱伤?”风玲珑轻咦的问道,目光灼灼其华,星眸深处有着什么东西溢了出来。

    欧阳景轩微微蹙眉了下,转身之际已然隐藏了所有情绪,只是淡淡开口道:“不会。”他回答的很轻,却也很坚定,就在风玲珑疑惑中透着不信的思绪的时候,接着道,“很多事情我还没有做,也必须要去做……怎么会想着和他同归于尽?那不傻吗?”

    风玲珑没有回答,只是心下越发的沉。欧阳景轩她了解多少,亦或者应该了解多少……她现在理不清楚,也只是知道,如今这般的日子她觉得闷,仿佛有什么想要溢出,却又被堵塞着。

    梅子对过去的事情不愿意多谈,到底横着一个丫头和一个冬雪,彼此到也只是念着在尧乎尔的时候……纵马恣意,谈笑人间。

    “陪我到外面走走吧……”风玲珑着,已然起身。

    欧阳景轩显然不愿,皱了下眉道:“外面风寒……”

    “没事,多披个大氅便好。”风玲珑浅浅一笑,“你的,离墨送过来的……都是千年狐裘,暖和的紧。”

    欧阳景轩看着风玲珑嘴角的笑,一时间怔愣的忘记了所有,只听得她又问了一句“出去走走可好”,他便忘记了所有,点了头。

    可是,到了外面后,欧阳景轩就后悔了……不该一时迷了心窍就应承了她。外面起了风,就和刀子一样划过肌肤,他怕她经受不住。

    想了想,欧阳景轩还是去拉了风玲珑的手,随即用自身的内力去续了她的体温……

    风玲珑本想挣脱,可那暖意袭来的时候,她忘记了所有动作,只是停下脚步看向那人……温润俊逸的脸庞,狭长的凤眸,菲薄的唇……每一样,都好似记忆深处,却又遗忘沧海的。就这样被他牵着手,她竟是心悸难当,片刻有那想要依偎在他怀里的冲动。

    “在想什么?”欧阳景轩柔和的声音传来,眸光炙热的就好似着了火。这人就在跟前,许是最后阴阳相隔,这一微微的碰触,也能让他腹热难当。

    风玲珑垂眸,“在想……过去,还有未来!”

    “嗯……”欧阳景轩应了声后,在没有多问。他怕问,继而奢望,又怕多问了,再也放不开,“想去哪里走走?”

    “就在这里吧,”风玲珑也微微收敛了心思,“不想覆面纱了……”虽然,很大程度已经是多此一举。

    欧阳景轩心里欢喜,他也想多看看她……这些天,他很少来这里,可是,这人却又哪里知道,他其实每晚都有来。

    在她睡后,他就在榻前一站一宿。又是忍不住了,也会上了凤榻,将她睡穴点了,随后将她拥入怀里,佯装这人是自愿的……也有时候忍不住,也会在她唇间脖颈里唇舌流连忘返,却不敢用了大力气,生怕在这人身上留下痕迹,惹恼了她……

    暗暗轻叹一声,欧阳景轩就这样肆无忌惮的牵着风玲珑的手,漫步在凤鸾宫里。有水的九曲桥不敢去,那边儿水汽冰凉,他怕她身体承受不了……倒是偌大的宫殿里,也没有多少地方可去。

    纵然如此,他心里也是快活的……

    “景轩……”风玲珑突然开口。

    “嗯?”欧阳景轩轻咦,就和当初二人方才相知一般。可是,心里却酸涩难当,一句呼唤,已经让他思绪瞬间就要崩塌。

    风玲珑轻抿了下娇唇,星眸偏移的看向一侧,那人俊逸的侧颜映入的同时,她缓缓道:“如果可以,在你管辖下,让尧乎尔的事情不要在发生,可以吗?”

    “好!”欧阳景轩想也不想的应了,凤眸也深深的凝上了风玲珑。

    风玲珑接着道:“如果可以……能让我看到一个太平盛世吗?”

    欧阳景轩没有立即回答,她言语里的意思他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人用简单的言语,在告诉他……这天下不得无君,而君更不可去做那两败俱伤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