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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野经过三天的留院观察后,终于在医生的允许下办好出院手续,在“男人志”的工作同仁小杜和乔治的护送之下回到位在天母地区的住宅。
位在忠诚路二段的黄金地段,空气清新,视野良好。近六十坪的高级住宅,格局方正,大片玻璃帷幕将阳明山近郊的景致尽收眼底,且阳光可透入,洒落在楼木地板上。
阿野拄着拐杖,踏进家门后,赤脚踏在地板上,一拐一拐地走到沙发旁。清风送爽,少了刺鼻的药水味,心里也跟着舒坦不少。
小杜和乔治鱼贯地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了几瓶沁凉的饮料,准备解渴。
心琦扛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进门,娇小的身子差点被压垮。
“你们到底有没有人性啊?居然不帮我!”她娇声抗议。看着三个大男人居然坐在沙发上,跷着二郎腿,大口大口地喝啤酒,心里就觉得气闷。
“男人志”的员工根本就是一群一点儿都不懂得怜香惜玉的恶霸、低等公民!她真佩服堂姊,居然能在他们的“威权”下卖命。
“-的饮料。坐下来喘口气,歇一会儿。”阿野笑着指指对面空着的单人沙发,要她落坐。
“你怎么会突然对我这么好?”她看着手中的可乐,一脸狐疑。“你该不会在饮料里下了毒吧?”
心琦总觉得他前后态度差异甚大,尤其薄唇旁的笑容和蔼可亲到令人感到诡异,好像在打什么主意似的。
“心防不要这么重好不好?简直是拿小人之心在度君子之腹嘛!”阿野摇摇头。“毒死-对我有什么好处?还要毁尸灭迹、做伪证,很麻烦。”
“搞不好这样才能消你心头之恨。”心琦投以郁闷的瞥视。
“那我们是不是要当帮凶,配合分尸、运尸、毁尸、灭尸?”小杜唯恐天下不乱。
话毕,小杜和乔治两个跑来观戏的路人,为自己的幽默捧腹大笑,完全不理会心琦在一旁投以愤然的白眼。
“我是要-坐下来谈谈赔偿的问题。”
听到切身问题,她连忙坐下,却看到他递出一张纸。
她疑惑地读着上头的字。“女、佣、契、约?”
阿野听到这四个字,彷佛她念出的是乐透号码,与他彩券上的数字相同,笑得颇为得意。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签了它,我们之间的帐就一笔勾销。”阿野进一步地解说。“只要-来当我的女佣半年,五十万的赔偿金就免了。这份契约可是花了我一整个晚上的时间呢!”
心琦瞪了他一眼,神色益发不悦。怪不得昨晚他居然特赦,叫她不用留在医院照顾他,原来就是在搞这玩意儿。
“第一条、本人同意在合约期间内,担任陆野的专属女佣,同意二十四小时被任意差遣,执行雇主所交付的任务,而雇主得支付每月一万元的零用金。”
“哇!不仅不用还钱,还有钱可拿耶!”乔治调侃道。
“第二条、本人同意在雇佣期间内,专心一意为陆野效力,绝对服从,不得有任何异议,对于雇主所下达的旨意不得反抗,并且和颜悦色地彻底执行。”
“这条赞!”小杜拍掌叫好。
“第三条、不得违逆雇主。在受雇期间不得将私人情绪带入职场中,没有雇主的允许不得任意离开工作岗位,也不得任意请假,否则形同旷职论。”
“不愧是阿野,这种条文你也想得出来!”乔治附议。
心琦读到这里,脸色愈来愈难看,而阿野脸上的笑容则愈来愈愉悦。
“你这根本就是违反人身自由!”她娇声质问,捍卫人权。“还有这一条更夸张!什么叫在雇佣期间要尽力讨好雇主,雇主说的话绝对不能反驳,不得有以下犯上的行为,雇主说往东绝不能走西”
“我觉得很合理。”
“什么合理?这根本就是不平等合约!严苛程度不下马关条约,有违人身自由与公平交易原则,我拒绝签署!”她拉长俏脸,瞪视着在场幸灾乐祸的三人。
此刻心琦终于领悟到那堆密密麻麻条约下的深义了--就是整她。
野人先生既不要钞票,也不想告官,只是纯粹想将他个人的快乐建立在她的痛苦上,以报新仇旧恨罢了。
“-可以不签,我又没有拿刀架在-的脖子上。”阿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如果-不满意我的提议,我不介意跟-的家长商谈赔偿费用的问题。”
心琦-起水眸,恨不得将他万箭穿心。
她天不怕、地不怕,除了怕鬼就是怕书法家老爸,要是让他老人家知道她招惹上麻烦,不单会要她禁足三年,恐怕还会天天要她罚写“兰亭序”呢!
她对那枝软绵绵的笔就是没辙。
“算你狠!”她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
“小美人,半年的时间很快就到了,-牙一咬、眼一闭,忍一忍就过去了。”小杜发挥凑热闹的本事,持续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快签啊!”阿野催促着。
“不签的话,赔偿金要五十万吗?”心琦仍旧在作顽强的抵抗,倏地,她想到可以跟堂姊预借个几十万,再凑上自己的私房钱的话,也许就足够了。
“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已经浪费了十二分三十八秒,这就表示-未来将再与我多相处十余分钟,”
“让我先打一通电话。”她放下笔杆,拿起手机走到阳台,小声地与霍梅笙取得联系。
“喂,堂姊,快点救我”心琦压低嗓子,闪躲着他们三人投来的目光。
发生什么事了?梅笙故作惊讶状。
“借我一点钱,那只喷火暴龙跟我勒索五十万元,要不然就要我在他的yin威下做牛做马半年!堂姊,-不会见死不救吧?我们是好姊妹耶--”心琦娇软软的嗓音夹着浓厚的鼻音,只差眼角没淌出两行清泪了。
心琦,这事我听阿野说了。在办公室另一端的梅笙,早就受到阿野的告诫了,因此不得不做出胳臂向外弯的事。
“我自己手头上有几万元,剩下的-借我好不好?我一定会分期付款还-的!”
咳咳,梅笙要讲违心之论时,习惯性会先咳两声。心琦,阿野是我们男人志的精神领袖,才华洋溢、学识过人,-能在他的身边工作,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上帝,原谅我!梅笙在心里祷告。
总之,他宽宏大量的不跟-计较,-应该感谢他的大恩大德才是。再说,待在阿野的身边,-一定可以学到很多东西的--
这一刻,心琦清楚地知道一件事:他们全都是一丘之貉!
“霍梅笙,-这个叛徒!”她气冲冲地挂掉手机。
心琦踅回屋内后,愤恨地在契约书上签下自己的姓名,而后懊恼地垂着脸,恍若眼前几个贼笑的男人是土匪恶霸似的。
“别这么不情愿,难道-没听到梅笙在电话里是怎么歌功颂扬我的优点吗?”想也知道她是打电话向霍梅笙求救。阿野挑了挑眉,心满意足地收下契约书,免得这小妮子反悔了。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看见她白皙的玉肤因生气而染上一层红晕,黑白分明的眼眸更加灵动,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情就是特别的好。
心琦投给野人先生一记大白眼,撇过俏脸不答腔。
他耸耸肩。“听梅笙说-宿舍的租约要到期了,不如就搬进我家吧,我这里的空房间很多。”
心琦环视着屋内的装潢与摆设,象牙白的漆墙、挑高的天花扳、大萤幕的平面电视。再加上一组环绕音响,若能躺在那组法式沙发上看电影一定很舒服。
天母地区的高级地段,远离了人车拥挤的闹区,打开落地窗,青山绿景立即映入眼底,相形之下,她那间五坪大的小套房就显得很寒酸,唉。
“我不收-房租。”
“不要。”她还是有几分志气的。
“我记得合约里好像有注明-要二十四小时服侍我喔!”阿野坏坏地提醒。
“哼!”她嘴上虽然不领倩,但眼底却诚实地透露出一抹欣喜的神色。
“来吧!小女佣,让我带-去佣人房看看。”小杜强忍着笑意,凉讽道。
“佣人房”这三个字让心琦的额际登时多了三条斜线。
“看到-,我就有一股莫名的亲切感呢!”小杜说。
“为什么?”心琦好奇地-着眼看高她半颗头的小杜。
“因为我们同是哈比人家族啊!”小杜扬声大笑。可恶!居然拐着弯说她矮。
心琦拉长了俏脸。早该知道的“男人志”里的员工全都在毒嘴阿野的训练下工作,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好心肠嘛!
星期一,霍心琦正式上工的第一天。
她知道陆野绝对不会让她有好日子过的,但没想到他竟会如此恶劣!
“我不要!”她恼怒地别过脸,拒绝退让。
“-没有说不的权利。”阿野坚持着。
“我说不要就是不要!”
“-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我没多少闲工夫跟-鬼混!”
“哼!”她扬高傲然的鼻尖,没把他的威胁放在眼底。
“-要自己脱,还是我亲自动手?”阿野-起眼,冷冷地问道。
“你敢?!”她拉紧衣襟,面对他的凶悍,气势不禁弱了几分。
“咱们来试试看我敢不敢!”
“你--”
以她对这位野人先生初浅的认知,既然被冠为“野人”就表示除了缺乏国民生活礼仪外,劣行恶状更是不在话下,他一定会用尽镑种方式逼她就范的,必要时“使强”也是有可能的。
“我是老板、是雇主、是-的衣食父母、是可怜的受害者!”阿野一口气端出四个官威。
算你狠!她投以愤怅的眼神,认命地接过阿野递来的制服。
走回自己的房间换上乔治精心裁制的服装后,心琦再度回到客厅。
阿野、乔治和小杜三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她穿着一袭粉红色的圆裙,腰间系着一条白色的滚花边围裙,柔顺的长发扎成两条长长的发辫,头上系着同色系的发带,活脱脱就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人物,娇俏得教男上们鼓掌叫好。
她扭捏地拉着圆俏的短裙,试图遮掩住露出的白皙美腿。
“好可爱喔!”乔治忘情地大喊,只差没冲上前拥住她。
自从上一回替霍梅笙做了男装俪人和运动甜心的造型之后,乔治就一直深陷在造型的瓶颈之中。没想到霍心琦又令他激起了新的灵感。
好、好想死;心琦发窘地想着。
“好适合-喔!”小杜也爆出激赏声。要不是手上没有相机,他会忍不住按下快门,捕捉住这一刻的。
适合?难不成她天生是女佣命格吗?心琦翻了翻白眼。
阿野隔着镜片的黑眸,一瞬也不瞬地盯住模样俏丽的她。
身为“男人志”的总编,他天天物色着各式各样身材窈窕、美丽妖娆的女人登上封面,刺激销售量。有惹火冷艳的模特儿、有清丽脱俗的气质女星,但就是没看过可爱到令人想掬在手心上疼惜一番的女孩。
阿野坐在沙发上,打上石膏的左腿放在茶几上,抚着刚毅的下颚,欣赏她的娇俏模样。
厚实胸膛下的心脏莫名地为她而加速跳动。失去原有的平稳规律。
“这一套就当-的制服吧!”他忍不住逗弄她。
“我不要!”她大声抗议。
“要!”在场的三名男士异口同声地坚持着。
“你们当这是角色扮演吗?”她直挺挺的背脊泛起了怒颤,就算整人也该适可而止吧!
“我再帮-做一套电玩美少女的服装好不好?”她完全激发了乔治造型的灵感。
“要不要连伴游女郎的衣服也顺便裁一裁?”她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反讽回去。
阿野摇晃着修长的食指。“这样会让人误以为我诱拐未成年少女。”
“你们根本就是打压女性主义,违反个人衣着自由!”
乔治提出看法。“如果-想要彰显女权的话,我不介意替-裁一套伊莉莎白女王的礼服,就连皇冠和权杖都可以一并做好。”
“我愿意替-拍照留念。”小杜道。
“你们这些有沙文主义的大男人!企图物化女性、矮化女权,你们限制人身自由!”她气得快跳脚了。
该死!她究竟是走了什么霉运,怎么会惹到这种以整人为乐的粗蛮野人?
“来吧!小女佣,替我端杯人参茶来让我漱漱口。”阿野摆出大老爷的气势。
心琦怒到差点脑中风,可气归气,还是认命地进厨房准备泡茶,服侍三位大爷。
心琦哀怨地打扫着陆野六十坪大的房子,心里想着如果阿野不是“男人志”的总编,她真会怀疑他其实是干整人专家这一行的吧!
突地,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打断她的思维,她赶紧跑到客厅接起无线电话。
“陆公馆您好,请问您找哪位?”心琦拉开细柔的嗓音回答道。
陆公馆?对方吓了一跳。对不起,我打错电话了。
心琦瞪着被切断的电话,心里一阵低咒,踅回浴室认命地继续刷洗着马桶。
铃~~铃~~铃~~
蹬、蹬、蹬!心琦一阵小碎步,又跑回客厅,接起电话。
“陆公馆您好,请问您找哪位?”在阿野的训练下,心琦扬起礼貌又亲切的口吻。
这里是陆公馆?对方重复着。
“没错。”她点头。
抱歉,那我打错了。
电话第三次响起。
“这里是陆公馆,请问您找哪位?”心琦的嗓音隐含着怒气。
请问这里的电话是02-8659-4xxx吗?
“是的。”
请问你们那里有一个叫陆野的人吗?
“有的。”
请问-是他的女朋友吗?
“我没那么倒楣!”心琦没好气地回道。
对方扬起一阵轻笑。
“要我替您接陆先生吗?”
请问-是他的谁?
“员工。”虽然职业不分贵贱,但“女佣”这个名词令她开不了口,一切都是阿野强势威胁她就范的。
我记得男人志并没有聘请任何女性员工,请问-的职位是?!
显然对方与阿野十分熟稔,并且熟悉他的工作情况。
心琦心虚地轻咳两声。“我的职位学名叫个人全方位生活助手。”
“有没有俗名?
“俗名称之为佣仆。”
对方爆出一连串夸张的笑声。
心琦微微地胀红脸,导回正题。“请问需要我请陆先生听电话吗?”
对方笑到快岔气后,才惊觉太过失礼,连忙道歉。-这个小女佣好可爱,怪不得阿野会聘请。
“小姐,需要我请陆先生接电话吗?”
不需要,-只要帮我转告阿野,说我暑假时会回台湾度假,届时会回去看他。
“请问-贵姓?要留电话吗?”
我叫陆晴,是阿野的姊姊。再见了,小女佣,要多保重喔!陆晴愉快地挂上电话。
心琦怕电话再响起,索性将话筒拿至浴室里,放置在架上,将一篮脏衣服倒进洗衣机中,准备展开一天忙碌的工作。
铃铃铃~~电话又再度响起。
“陆公馆,请问您找哪位?”这个接电话的开场白让心琦非常懊恼。
野人先生明明是个缺乏礼仪素养的人,这段文谓谓的问候语是专门用来整治她,好让她对每个人“解释”她的职位与和他的关系的。
原来是心琦啊!早安。梅笙一大早便朝气十足,显然感情生活十分愉悦。
“找陆先生吗?我替-把电话转接给他,请稍候。”心琦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冷然地与她划清界线。
不要这么说嘛,我也可以找-啊--梅笙干笑道。
“那-找我有事吗?”面对“帮凶”心琦的口气算不上太好。
-现在在做什么?梅笙对迫于威胁出卖小堂妹一事,一直耿耿于怀。
“刷马桶。”她据实以告。
啊?梅笙愣了一会儿。
“就算阿野天纵英明、学识渊博、身为男人志的精神领袖,是现今男性杂志刊物的领导者,用尽全天下的词汇依然不能具体形容出他的多才多艺,但、是,他放的屁不是香的,拉出来的屎还是臭的,依然要请个佣仆服侍他!”
心琦毫不客气地将上回梅笙歌颂他的那一段话,原封不动地奉还回去。
呃面对心琦的伶牙俐齿,她完全没有反驳的余地。
“-找陆先生有事吗?”心琦导回正题。
显然小堂妹余怒未消,梅笙挫折地摸摸鼻子,替自己找台阶下。
我刚请小杜把企划案送过去,如果有问题的话再请他跟我联络。
“好的。”她收线,捏着鼻子把阿野的脏内裤、臭衣服,统统丢进洗衣机中。
心琦知道不该迁怒堂姊,但是只要一想到阿野的恶形恶状,她就一肚子气。
什么她必须负担医药费?结果野人先生有医疗保险,扫除掉保险不给付的部分俊,总共才缴了三千多块大洋罢了!
要她负担野人先生的心理谘商费用,重建他一再饱受伤害的脆弱心灵,结果呢?,她沦为他的“玩物”兼“奴隶”穿着一身物化女性的俏女佣装,惹来大伙儿的讪笑!
还有,他小腿裹上石膏,行动不便,不能工作,她必须负担他的薪水,可拜现代科技所赐,他根本把整个办公室都移至书房了,传真机一天到晚传不停,小杜和乔治也几乎都在这里做事,完全没有影响到“男人志”的工作进度!
思及此,她有一种被恶整的感觉。
做完浴厕清洁和洗衣服的工作后,地看了墙上的钟一眼,十点半,她很准时地走到玄关前,门铃响起,小杜和乔治提着两袋食材和一迭企划案站在门口。
“早安,小女佣!”小杜一见到她俏丽的女佣装,心情就格外的雀跃飞扬。
“早安。”她拉长俏脸。
“阿野起床没?我们拿企划案来了。”乔治换上室内拖鞋,径自走入客厅。
暖暖的春阳透过玻璃帷幕轻轻洒落一室,阿野身着水蓝色的棉质上衣,配上宽松的海滩裤,安然舒适地坐在欧式沙发上,手边正捧着一杯浓郁香醇的黑咖啡。
裹上石膏的左腿搁置在小椅凳上。桌上散落着几帧照片和卷宗。
心琦跟在他们身后走进客厅,她不讳言阿野戴上眼镜专心工作时,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潇洒自如的气息,让人很难忽视他的存在,甚至会不自觉地将目光流连在他的身上。
但这一切的好感,都仅限于他尚未开口之际。
“小女佣,替我拿块软垫过来。”野人先生开口。
“是的。”心琦认命地拿着一块垫子,卑躬屈膝地蹲在他的跟前,小心翼翼地抬起他沉重的左腿,把软垫放在小椅凳上。
“我也好想有一个体贴入微的小女佣来服侍我喔!”小杜一脸欣羡。
心琦毫不客气地送给小杜一记白眼。
“小女佣,我替-买来了鲑鱼、柠檬、芹菜、南瓜--”乔治念出一长串食材的名称。
“午餐我们可以做香煎鲑鱼、辣炒空心菜--”阿野将准备好的食谱递给她。
“就照我上面的步骤做,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是的。”她毕恭毕敬地接过菜单,水眸里却闪过一丝怒意。
他们还以为自己是在五星级餐厅吗?三餐绝不重复的菜色,烹饪讲究技巧与火候,用餐时还得配合轻音乐伴奏!
好几次她都想用“加料”的美食来骗他,偏偏野人先生的味蕾又特别灵敏,稍稍有异他马上能分辨出来。
不过跟在他身边的确可以学到许多品尝以及烹煮美食的技巧,害得她在不知不觉中,舌头也被养刁了。
阿野欣赏着她敢怒不能言的表情,白皙的颊畔晕起两朵红云,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模样真是俏丽极了。
心琦阴沈着俏脸,置若罔闻,走到吧台旁倒了两杯刚煮好的咖啡放在茶几上。
小杜接过咖啡,轻啜一口。“这咖啡煮得又香又浓,简直就像是在园子里植满巴西的咖啡树。”
“是不错。”阿野瞟了她一眼,就见她得意地扬高俏脸。
才半个月不到的时间,她从对咖啡毫无概念,到现在学会使用滴滤式研磨咖啡机,懂得如何控制火候,煮出一手让大家颊畔生津、齿唇留香的好咖啡。
当然,这全都得归功于野人先生的调教。
“阿野,你简直可以开一家好媳妇全能职前训练班了!小女佣让你训练得多成功啊!”乔治道。
闻言,她的得意维持不到三秒钟。眸仁喷出两道怒火。
“阿野,我们有这个荣幸可以一起分享你的爱妻全餐吗?”乔治暧昧地眨眨眼。
她熟谙一个巴掌拍不响的道理,只要不加理会,他们就没戏唱了。
带着漫天怒焰,她卷进厨房里。野人先生不准她口头上反抗,但可没规定地不能“使用不慎”地将锅碗瓢盆摔落一地,制造出大量的声响!
发泄过后,她听见客厅里扬起一长串男人的爽朗笑声。
她无语地望着玻璃窗外的一小片蓝天。到底要怎么做,她才可以脱离野人先生的魔掌,逃离他的荼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