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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十余年的迅猛展,生民商行在魏晋两国己有数万间商铺,几乎每个城市的繁华街道,都会有生民商行的产业,这些产业,随时可以成为商羊舞的触角,了解毎一座城市的任何信息。≥≧
从成立商行的那一天起,商羊舞就开始策划自已若干年后的南晋复仇之行,而石头城,是这个计划中极重要的一点。
仁德街有个茶楼,大而奢华的茶楼,是官绅士子神官常来的地方。老板是个曾经落第的士子,云游数年后,回到石头城,就开下了这个茶庄。
商羊舞和惜年就坐在这个茶庄二楼的一个雅间里,商羊舞靠着窗口,正可以看到在仁德街乞讨的温如玉。经过几天的适应,温如玉的乞怜声己经有几分职业的熟练。
许多跟在茶楼老板后面,推门而入,茶楼老板转身掩上门,这才十分恭敬地走到商羊舞面前,揖手道:“少东家,因为温如玉临街乞食,说你有辱斯文的,是白石书院的学生,据说,他们中间有不少人写了诗,讥讽少东家,还听说有人在石头城内寻找少东家,说是要看看轲山圣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莽夫。”
原来,这个茶楼还是生民商行的产业。
白泽化成猫伏在窗台上,正兴致勃勃看着仁德街的热闹,听到有人对商羊舞的莽夫评价,白泽仰头,无声地抖了几下,猫,当然不宜出笑声,于是白泽就只好演了一全套仰天狂笑的动作。
身为有辱斯文的莽夫,商羊舞极不合时宜地打开折扇,轻轻摇了几摇,然后轻轻击打了几下仰天抖动的那只白猫,笑着对茶楼老板道:“你去,让小二到门口偷窥几下,然后把我与惜姑娘在这里喝茶的消息放出去,一帮蠢学生可以不见,来到石头城,怎能不见一见横山先生。”
茶楼老板心领神会,领命而去。
许多这才禀告道:“所有已暴露的力量己撤出石头城,分散前往少东家指定的地点。”
商羊舞微微颔。见许多欲言又止的样子,商羊舞笑道:“有什么话直接说,我还没莽夫到杀谏士的份上。”
许多赶紧趋前两步,弯下腰,道:“按少东家的吩咐,温如玉现在几乎敢拖住人乞食了,因而,毎天多派了五个饭团给他,这样下去,哪里还饿得死他,他今天还向我讨酒喝了,说只要给他一小杯酒,他还可以当街唱几段莲花落。”
商羊舞哈哈大笑起来,道:“给他!”
许多小声道:“我觉得温如玉用心不良。”
“唔,他越丑化自己,官绅士子就会越坚信是我在用武力,欺凌羞辱他们这个集团,就越会对我产生反感。哈哈,我辈行事,岂可因这帮蛆蝇的看法而畏足不前。”
“只是,如果温如玉不死,等少东家走后,他会不会在石头城卷土重来?”
“人,永远不可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见许多迷惑不解,商羊舞复又笑道:“石头城的人已经起了变化,温如玉再也掌控不到这座城了。而且,温如玉活不了!”
一听温如玉活不了,许多以为商羊舞另有安排,这才放下心来,躬身退出了茶室。
惜年对窗外的热闹毫不关心,也根本不想听什么许多,茶行老板说话,只盘腿坐在茶几旁傻傻地出神。商羊舞习惯性地摸了摸惜年的头,然后在她面前倒了一杯茶。
惜年这才回过神来,对于商羊舞亲眤的抚摸,居然生出了羞意,粉白的脸上便添了几丝极好看的浅红,如春风拂上了静美的潭水,商羊舞鬼使神差地,把手掌慢慢移到惜年的脸上。惜年从心里生出极欢喜的笑意,伸出手,捉住盖在自已脸上的手掌,痴痴地对望。
白泽生出一阵鄙意,心道,都当我瞎了吗?日日夜夜相对,怎么还吃了极乐丹似的,真真是有辱斯文。于是冷哼一声,跳上屋顶,欣赏温如玉抑扬顿挫的莲花落唱功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商羊舞才移开目光。因为一个极有威仪的老者,不请而至,皓方巾,因为生气,一对眉毛有些抖动,清瞿的脸上写满了愤怒与鄙视。老者的身后跟了有数十个方巾少年,看到屋内的情形,都圆瞪了双眼,有讶异,有艳慕,更有一脉相承的愤怒与鄙视。
那女人太美,那男人又太肆无忌惮的无耻,因为这么多人围观,他依然把手放在那女人脸上,若不是有太多人见过这对男女,谁能想到他们竟然会是轲山圣侠?!
商羊舞又把目光移到惜年脸上,笑道:“你昨夜又要我写诗给你,现在这堆厌物来了,我才突然有了灵感,‘相看两不厌,唯有俏惜年’如何?哈哈哈…….”
“昨夜”二字,又让那帮少年呼吸加重了许多,这两个字,再加上这样惊心动魄的美人,不得不令人产生遐想,然后忌妒得狂。于是怒气加重,双目赤红,宛如一群四蹄蹬进地里,准备顶翻对手的斗牛。
那老者自己找个座位,抖了抖长衫,坐成一副我是你祖宗的模样,面沉如霜,冷哼道:“我原以为,你不过有辱斯文,现在看来还是个轻浮之极的小淫贼。”
商羊舞压住惜年的手,打开折扇,更加轻浮而风骚地轻摇了几下,笑道:“此屋有门否?”
老者不答,身后站出一书生,道:“有又如何?”
“非请而入,可谓不知礼,经书有云‘非礼勿视’,可谓不知趣,这间雅室是我花钱包下的,目然就成了我的私密空间,它就好比我的一条裤子,你们强行钻进我的裤子里,居然还跟老子谈什么斯文,到底是你们妈妈把你们生蠢了,还是被你们狗屁不通的老师教蠢了?!”
老者万料不到这小贼言辞如此锋利,实在不想同他纠缠裤子问题,还是只有端坐,抵死作祖宗相。
少年们被激出血性,哪里还会想到这位原是个杀人如麻的。于是呱噪一片。
商羊舞却是显出了风度,极闲雅地又耍起了那把道具折扇,悠然微笑道:“你们是过来讲理的,还是想过来打架的。”
屋内顿时一静,打架二字犹如一瓢至冰凉的冷水,兜头淋在众书生的头上,让他们想起残酷的现实-----坐在茶几旁的少年,原是打架界的至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