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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笑了下,钟燕萍再次放眼望向满地的小白兔,觉得这男人的心地并没有外表那般冷漠,不然也不会在她失踪的五年间还为她养了这么多只兔子。她感觉心窝暖烘烘的,有种无法言喻的甜蜜感。
不过,龙震威没给她太多空档作幸福的梦,他抢过稚嫩的小白兔放回草地上,随即拖着她大步前往离他们不远的小溪。
呼,瞠,喘,哽惊,骇,惧,愕!
所有的恐惧再一次涌进四肢百骸,她死瞪着大眼瞪视前方的小溪,身躯频频颤抖,小巧的螓首也被她摇得都快断了。
“不──不要去那里!那”霎时间,一幕景象从她脑中窜过,令她吓得花容失色“啊──那条小溪好恐怖!我不要去!放开我!你快放开我!呜”她尖锐凄厉的哭喊声在领地上不断的回响。
“别怕!有我在,别怕。”龙震威轻拍着她的背,倏地扛起她,施展轻功来到了小溪前,硬逼她凝视眼前的一切。
“啊──啊──”她的头好痛!
片片段段的不堪记忆闯进她深锁的心扉,扰得她心神俱裂,面无血色
“燕萍!你怎么了?”龙震威被她尖声狂吼的模样惊得慌了手脚,一时之间手足无措,所有的冷静全离他而去。
“啊──小山!小山的死状好恐怖、好恐怖!不!不要再砍他了!不要!啊──”又是一阵头疼,令她受不住的倒在地上打滚。
“燕萍!燕萍!”慌乱之余,他只能举掌将她劈昏。
“震威,这到底怎么回事?”宋雅莲轻抚钟燕萍细嫩的娇颜,心疼极了。
怎么一个活蹦乱跳的人被他扛着出去,傍晚便不省人事的被他扛着回来,若不是陈大夫看诊后说燕萍并无大碍,她绝不原谅他!
沉默了下,他才回道:“我带她到领地。”
“你你怎么可以把她带到那里去?!你明知道她之前极害怕──”
龙震威截断母亲的话,理直气壮地说:“陈大夫交代过,不管燕萍喜欢或不喜欢的地方都得带她去,如此一来才能激出她较深刻的记忆,不是吗?”
“话是没错,可是陈大夫事后又补充说:我们必须一步一步慢慢来,循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否则运气不好的话,会造成反效果的。”难道这句你就没听”啊!他确实没听到,因为那时他已经扛着燕萍走出去了!
龙震威脚步踉跄了下,惊愕得无法言语。
此时,绿儿端着一碗热腾腾的人参鸡汤进来,她小心翼翼的吹凉,免得烫着了钟燕萍,丝毫没注意到房内僵凝的气氛。
“嗯”钟燕萍缓缓清醒过来。
宋雅莲及龙震威摒住气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就怕会有什么反效果。
“燕萍,你清醒啦?”绿儿惊喜地叫着。
“嗯绿儿,我我的头不知怎地有点痛耶。”她揉着太阳穴低语。
大伙一听见她喊出绿儿的名字,当下全愣住了。下一刻,他们纷纷高兴的大喊:“燕萍!你恢复记忆了?!太好了!”
“你们到底怎么了嘛?干嘛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啊!杀、杀人魔!杀人魔!啊──不要过来!老夫人、绿儿,救我!快救我”
钟燕萍原本笑容满面的娇颜在瞥见龙震威时,顿时惨白不已,除了放声尖叫之外,更吓得拉起被褥将自己盖住,浑身抖个不停。
她是恢复了大半的记忆,可是对于龙震威的印象却只停留在他杀戮小山时的血腥画面,至于失忆前和失忆后再次相遇的种种,全因在领地上受到的可怕冲击而被她封锁住──对他,她只剩下满满的恐惧感,视他如洪水猛兽。
乍闻她喊出“杀人魔”的那一瞬间,龙震威的心裂了、碎了。
“不,不可能!燕萍我是你深爱的男人啊,你没道理记不起我的!”
他冲上前从被窝里揪出她,发狂似的摇晃着她“你会记起我的,对不对?对不对?”
“啊──不要碰我!你杀人魔杀人魔!不、不要碰我──爸!妈!你们快来啊!杀人魔把我抓住了!呜我好怕!快来救我啊”她慌乱地对龙震威拳打脚踢,哭得涕泪涟。
另外两人都被这幕情景震慑得傻了眼,所幸宋雅莲反应较快,连忙拉住儿子劝阻道:“震威!别这样,冷静点,别再刺激燕萍了!”
“少爷!冷静点、冷静点啊!燕萍被你吓坏了!”绿儿回神后也大着胆子拉住龙震威,极力阻拦他粗暴的举动。
被她们一提醒,他才放开吓得脸色发青的钟燕萍,她立刻抱着绿儿痛哭了起来,直嚷嚷着她好害怕。
宋雅莲将儿子拉出厢房外,凄苦的说:“看情形,你这阵子最好别再让燕萍看见你,待她情绪比较平稳,而且也愿意见你后,你再过来吧。”
别过脸,他避开了母亲关爱的目光,不让她发现他眼中布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气,透露出他所受的伤。
“我知道了。”撂下这么一句话后,龙震威转身离开。
宋雅莲看着他的背影,不禁落下了老泪。她心疼儿子在孤寂了三十年后,总算有个姑娘进驻他冷悍的心,愿与他相偕白首,岂料老天捉弄人啊!
儿子是她生的,她当然清楚他的个性在他冷血无情的心未注入一丝丝感情前,他可以冷冽到连她这个母亲都杀得下手;可是当他一旦软化了、有了感情,他的心就如同陶瓷般易碎、易损伤
虽然这五年来府中的下人们都说他更加的冷峻没人性,可是她知道,那层寒霜只是他用来掩饰彷徨与无助的面具他带有情感的心是脆弱的啊!
自那天起,龙震威便不再与钟燕萍碰面,总是暗地里观察着她,以解相思之苦。
而钟燕萍在宋雅莲与绿儿的陪伴照料下,情绪也渐渐好转了起来,不再那么恐惧害怕,只是
“燕萍,震威是残暴了点没错,可是自从和你相爱后,他的性情确实有了很大的──”
钟燕萍倏然打断宋雅莲的话“不!我不相信我会爱上那么残忍嗜血的人。老夫人,我们别再提到他了好不好?我求您!”她仍是对龙震威反弹得很,只要听到他的名字就让她不寒而栗。
“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就是了,你别激动!”宋雅莲见她眸中又浮现害怕的神情,赶忙应道。
“老夫人,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实在无法接受你们告诉我的事实,对不起!”说着,她掩面跑了出去,让宋雅莲只能看着她的背影心酸落泪。
钟燕萍一路哭着跑到中庭的鱼池才缓下步伐,泪水仍不住地流滴着。
“呜为什么我要来到这个世界,为什么?!”
她举起纤手胡乱拍打着身旁的树藤,完全不顾丫杈是否会刮伤她的皮肤,没多久,一道道大小不一的血痕便浮现在白玉柔夷上,看得躲在不远处的龙震威既心痛又恼火,正当他快看不过去地冲上前制止她时──
“姑娘,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何以这般伤害自己呢?”
钟燕萍含泪的眸光转至抓住她两手的少年身上“你少管闲事,放手!本姑娘的事不用你管!”
少年看着她,嘴角浮现一抹别具深意的笑容“要我放手可以,除非你答应我不再做伤害自己的事,否则我不放。”
龙震威看着唐信宏紧抓住钟燕萍的手,心中不禁泛起一股酸意,恨不得一刀砍下他的手!虽说这小子帮他阻止了燕萍自残的行为,可他就是忍不住扁火起来。
他是一年半前在外地寻找燕萍时,遇上了身受土匪暗算而瘫在路边苟延残喘的唐信宏,几经挣扎后,他才将唐信宏救回龙府。若不是感染上燕萍泛滥的“同情心”他才懒得理这家伙,管他死了、烂了都不关他的事。
谁知唐信宏在伤势痊愈后,竟厚着脸皮说:“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我决定要留下来为你效犬马之劳,请你成全我。”
最后,在他死皮赖脸的纠缠下,加上又发现他有不错的功夫底子,他才勉强让唐信宏留下来当护镖时的助手。
“你”见到少年坚决的神情,钟燕萍只好妥协了。“好,我答应你。”
唐信宏依言放开她,一脸兴味地问:“有什么心事吗?说出来,也许我可以帮你喔。”
“就算你有通天的本领也帮不了我。”垂下头,她神色哀凄地说。她想回到原来的世界,他帮得了吗?
精灵仙子给她唯一的愿望她已经用了,她再也回不去原来的世界了!
失忆之前,她为什么不要求精灵仙子让她回去原有的世界呢?她那时到底和他发生了什么事,何以让她为了他留下?
难道真如老夫人与绿儿所言,她和杀人魔之前是相爱的不!她不信!她才不会爱上那个如撒旦般的男人,她才不会!
可是文萱的存在又令她无法否认,女儿的父亲确实是
老天!她好想逃开这一切,偏偏事实又让她无法逃避
“此话怎讲?”他又问。
“因啐,反正你就是帮不了啦!跟你说也是多费唇舌。抱歉,请让路,我要回房了。”
“不让。除非你陪我聊聊天、讲讲话,不然免谈。”他顽劣地睨着她,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你”可恶!在她心情恶劣到极点的时候竟然冒出个厚颜无耻的混蛋来──哼,皮痒!“去死啦!”
“哎哟喂呀──痛痛痛!痛死了!”唐信宏单脚跳了起来,不停哀叫着。
这女人好凶!竟然使劲往他脚趾头一踩,疼得他眼泪都快滚下来了!
她该不会把他当成登徒子了吧?冤枉啊,他只是见她心情不好想逗逗她,让她开心一点而已,谁知却被她误会了。真倒霉!
待钟燕萍离开后,龙震威这才从暗处走了出来,冷冷啐道:“活该!”
“痛龙大哥,你怎么这么说啊?好冷血、好无情喔。”他仍是一副欠揍的无赖样。
“警告你,以后若让我发现你刻意吃她豆腐的话,我会不由分说的砍下你的手。听到没?”现在他心里仍吃味得很呢。
“呃你所谓的“她”是指方才那位姑娘?”看他好似吃了一大缸醋的模样,唐信宏忍不住问道:“那姑娘是你的谁啊?”
“妻子。”
唐信宏惊愕不已。“天呀!地呀!老天可以证明我方才只是为了阻止她自残,并无任何轻挑之意。你千万别误会了!”他退后一大步,将手缩到背后,他这双手还要用上好几十年呢。
“我知道。方才的事我看得清清楚楚,不然你的手早在地上吃土了。”睨了他一眼,龙震威冷冷的说明“我只是提醒”你若敢打她歪主意的下场。”
“噢,不不不!我对她一点意思都没有。”唐信宏连忙举双手澄清。
“最好是这样。”语毕,龙震威甩头就走。
“文萱,乖,快点把饭吃完,不然娘不让你和绿儿阿姨玩哦。”钟燕萍哄着女儿吃饭。
“对呀,文萱要快点把小肚肚填饱,这样才有精力和阿姨玩。”绿儿也在一旁劝道,对于这个聪明伶俐的小娃儿,她可是疼得很呢。
“好。阿姨,您要说话算话喔,若文萱吃完了饭,您就要陪文萱玩躲猫猫喔。”童稚嫩嗓欣喜地响了起来,十分悦耳。
“好好好,阿姨绝不骗你,快吃吧。”绿儿宠溺地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尖。
正当钟燕萍欲将碗中的饭喂完时,文萱却突然问出令她浑身僵硬的话语。
“娘,文萱好想爹爹,为什么这些天都不见爹爹来看文萱呢?”
绿儿见钟燕萍倏地蹙起了秀眉,知道她即将发飙了,连忙插话道:“文萱乖,你爹爹这几天为了镖局的事忙得不可开交,没有时间来看你,再过几天,等你爹爹将所有事务都处理得差不多了,就会来看你。”
文萱晶灿的眸子蓦地一黯,好一会儿才嗫嚅地开口“真的吗?”她举起稍胖的小手一一扳着小指头,有些哽咽地说:“可可是阿姨昨天的昨天,再昨天也是这么告诉文萱的,怎么今天的话和上次的一模一样?呜阿姨在骗文萱对不对?”
天,小孩子太聪明也是一种麻烦!
没想到她这么大的人了还被四岁的小娃儿“抓包”真丢面子。
“呃文萱乖,不哭不哭喔。”绿儿帮她擦掉眼泪。“阿姨没有骗你呀,只因为你爹爹这几天实在太忙了,所以从前天忙到现在都还不得闲。文萱这么可爱,阿姨怎么舍得骗你呢,对不对?”
她哭得抽抽噎噎“爹爹爹真有那么忙吗?连连来看一下文萱的时时间都没有?”
钟燕萍实在听不下去了,气得正欲对女儿吼骂时,却被绿儿扯了下衣裳,提醒她别吓坏孩子。
她努力压下脾气轻柔地道:“文萱乖,你爹爹前天护镖出去时,遇到坏人抢劫,不幸被乱刀砍死了。所以你已经没有爹爹了,往后不要再吵着要见爹爹好不好?不然娘听得好伤心,假如娘也因为伤心过度死翘翘了,那文萱就连娘都没了,会很可怜很可怜的。所以别再提起爹爹让娘伤心了,知不知道?”
哈,她真聪明!这么说女儿就不会三不五时直嚷嚷着要见杀人魔吧?
啥?!绿儿听了差点吐血,而立于屋顶上的男人则是险些跌了下去,他气得睚眦欲裂,有那么一瞬间真想宰了她!
文萱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呜娘跟阿姨说得怎么完全不一样?哇爹爹到底是活蹦蹦、还是死翘翘啊?呜呜”
“死翘翘!”
“活蹦蹦!呃”在瞥见钟燕萍怒发冲冠的模样时,绿儿顿时被口水呛了下,语调转得极不自然“原先还活蹦蹦,之后便被砍得死翘翘了;文萱乖,阿姨就是怕你伤心才撒谎骗你,说你爹爹很忙现在喝!少爷!”她惊叫一声,头皮开始发麻。
文萱循着绿儿的视线向外望去,果真见到父亲铁青着脸伫立在门外,她欣喜地朝他狂奔而去,抱住他粗壮的腿。
“呜爹爹!文萱好想你好想你喔。呜为什么娘和阿姨都骗文萱爹爹死翘翘了呢?害文萱以为再也见不到爹爹了”
蹲下身,龙震威怜爱的抱起哭得涕泪纵横的女儿,方才的怒火瞬间被她的泪水浇得无影无踪。
他看着女儿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温和“乖,别哭,爹是活着的。”
倒抽一口气,钟燕萍回过神来大叫:“你快把文萱还给我!”
龙震威盈满幽伤的黑瞳直望着她,彷佛有千言万语想倾诉,可是他最后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亲了亲女儿的脸颊就放下她,旋身离开因为他从钟燕萍眼中读到了“怕”的讯息。
“龙大哥,你这样不觉得辛苦吗?怎么不直接上前和她们讲话呢?”看着隐在暗处观察妻子和女儿的龙震威,唐信宏深感不解。
“谁准许你跟过来的?找死啊?”
“呃我是关心你嘛。”他学他隐在一棵榕树后,不怕死地又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你!”龙震威狠捏住他的咽喉,冷冷的开口:“看来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好,我成全你。”
唐信宏在他铁掌欲劈上自个儿的天灵盖时,大着胆子硬是以手掌侧挡了下来,虽然痛得皱了下眉头,可他仍嘻皮笑脸地道:“你不回答就算了,火气不要这么大嘛,很恐怖耶。”
“哼!”其实他只用了五分之一的气力吓吓他,不然他早死在他的掌下了。
“龙大哥,你有什么难处吗?需不需要我帮忙?”唐信宏好心问道,偏偏人家不领情。
“闭嘴!你再出声我就打断你的腿!”
唐信宏连忙捂住嘴,什么话都不敢讲了。
龙震威跟着钟燕萍来到后院的凉亭,发现严钦正等着她,顿时一肚子火。
该死!这两人该不会背着他有一腿吧?
咦?他瞥见前方草丛后,绿儿竟和他一样暗中观察亭子里的情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龙震威悄悄上前,从后方捂住了绿儿的口。
“说!他们是不是背着我通奸?”他阴寒的嗓音在绿儿头顶上响起,吓得她想尖叫却叫不出口。“别乱叫,老买回答我,否则让你死无全尸。”
“嗯嗯嗯!”她用力点点头,他才放开手。“少少爷,你千万别误会!燕萍是好心想将奴婢和严公子凑成一对,绝对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真的?”
“真的,奴婢不敢欺骗少爷。”绿儿颤抖地回道。
“既然如此,你干嘛躲在这里偷看?”
“因、因为奴婢害羞。”她脸红的说。
噗!在龙震威后面的唐信宏忍不住笑了出来“都老处女了还害什么羞?”
“唐信宏!你欠打是不是?”绿儿扑了过去。
冷哼一声,龙震威见事情并不是他想得那样就放心离开了,理都不理在他身后打闹起来的两个人。
深夜里,龙震威因睡不着觉而独自在外漫步,走着走着,隐约听见了一声又一声直揪他心肺的啜泣声,令他循声前往。
不久,他看到了,看到他心爱的人儿正蹲于河梁的另一端伤心泪落,他朝她走了过去,但不敢太过靠近,怕骇着了她。
深吸口气,他极轻极温柔地开口询问:“你怎么了?”
钟燕萍一听闻龙震威的声音,差点整个人弹跳起来,她-然跌坐在地,缓缓移动自己的身躯,想和他再隔远一点的距离,这反射性的举动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你不要过来!”她吼叫。
“你别怕!我就站在这,不会靠近你的。”他受了伤的神色被漆黑的夜幕掩盖住。
“你走开!我不想看见你!你走!”她再次咆哮。
“要我走可以,不过你得告诉我,为什么你这么晚了还不睡觉,一个人在这”
“不用你管!杀人魔!”晶莹的泪水再次滑落,她恼恨地向他丢了颗约莫手掌大小的石头。
以龙震威的功夫,只要侧个身便可闪过,但他却没闪开,硬是让那颗石头重重袭上他的额,鲜血肆流。
闭上眼,他静默地感受着头上的伤、还是已被她伤得体无完肤的心比较痛;睁开眼,他掌心所抚触的地方是那颗脆弱受伤的心
“你你为什么不躲?你躲得过的不是吗?”她咆吼的声音变小了。
此时此刻,她感觉自己的呼吸慌张、急促,一颗心随着他不住流滴的血液纠结绞扭,她的心正为了他的伤口而流着泪、窜着痛──不!怎么会这样?不该是这样的!
她怕他、骇他、惧他,对他不是只有惶恐吗?但为何又会为他感到心疼呢?她不懂!她真的不懂自己的心了!
龙震天沉默了,颓然丧气地跌躺在地。
“你”看着他对自己的伤势毫不关心,钟燕萍无端着急了起来。“你的伤口不赶快处理,躺在那想等死啊?”
他额头上的伤说大不太,说小不小,方才又流了不少血,再这么放着不管,失血过多可是会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