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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邀请发过去,手机震动约莫三四秒,那头便接通了。
乔漾有些意外。
她以为第一遍时,沈鹤行会拒绝。
她以为他会是在被自己缠得没得办法时,才被迫接了视频。
视频接通后,熟悉的俊脸出现在了屏幕里。
“表哥。”
乔漾轻快地叫了他。
声音透过网线,有些失真,但依旧泛着一股甜糯味。
刚结束例会回来,沈鹤行身上穿的是衬衣西裤,衬衣袖口处有湖蓝色的绣纹,愈发地衬着他清隽出尘,克己自持。
不过,令乔漾惊讶的是,他今天竟然戴了一副眼睛。
还是金丝边框的。
镜框架在挺直的鼻梁上,显得眼窝更加深邃,一双深眸被掩藏在镜片下,锋芒显露。
这样倒是多了几分世俗贵公子气度。
乔漾心跳加快了些,“表哥,你戴眼镜真好看。”
沈鹤行:“……”
乔漾又想起白天舒蜜给自己的那张照片——
十八岁的沈鹤行,没有头发,穿着藏青色的僧袍,眉眼出尘如画,像是归隐于山水间的隐客。
他俊俏清冷,平时说话时虽然温柔从和,但却透着一股极难亲近的距离感。
而现在二十五岁的他,蓄起了头发,穿着衬衣西裤,脱掉那身清冷外衣,多了人世间的矜贵。
乔漾真怕他回归临台寺后,又变成了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云鹤。
所以说,她得把他拉下凡尘。
听了乔漾的话,沈鹤行忙取了下眼镜,放到一边。
乔漾:“……”
她小声嘟囔,“真小气。”
时间来不及了,沈鹤行只是洗了手,他匆匆开口,像是要转移话题似的。
“开始吧。”
乔漾没应。
今天沈鹤行没去公寓,她的话就莫名的多了起来,答非所问道:“表哥,你近视吗?”
沈鹤行:“还好。”
他平时并不带眼镜的,但今天例会是全校的,他怕看不清才戴上的。
乔漾像模像样地说:“那表哥还是经常戴上吧。”
话音刚落,她意识到——
如果他经常戴眼镜,那岂不是来蹭课的女生、学校的单身女老师都会被他蛊惑?
不行!
乔漾坚决否定。
她沉了下,又说:“还是别戴了,戴多了会越来越近视。”
沈鹤行看着视频里表情多变的乔漾:“……”
他没有回应她的话,“开始吧。”
乔漾:“表哥,今天嫂子回来了,你知道吗?”
沈鹤行:“……知道。”
乔漾:“那她有给你带小礼物吗?”
沈鹤行:“带了。”
乔漾:“好久不见嫂子,我们找个机会……”
“聚一聚”三字还没说出来,就被沈鹤行打断了:“六点五分了。”
离晚课时间,晚了五分钟。
乔漾:“……”
她悻悻道:“好吧,既然表哥不喜欢,那我就不说了,当个哑巴好了。”
沈鹤行视线落到屏幕上。
手机那端,乔漾垂着头,像只被教训了小猫崽子。
又乖巧又委屈的。
她肯定是在演戏。
沈鹤行抿了下唇,“晚课结束再说。”
乔漾眨眨眼,委屈之色荡然无存,“好噢。”
沈鹤行:“……”
她果然是在演戏。
…
接下来的晚课时间,乔漾表现得很乖,不吵不闹地跟着沈鹤行念完了经。
结束之后,乔漾重复了刚才的那个问题。
沈鹤行直接回答:“不用。”
回临台寺前,他会回舒家看看的。
他即将剃度,也不宜沾染太多俗世的感情。
这样的情况就很好。
即便是他离开了家,舒家人也不用为他担心。
乔漾有些失望,“那你就不想看看嫂子过得好不好?”
沈鹤行稍稍抬了下眼睑,“乔靖是个很好的人。”
乔漾顿时哑口无言。
他这话说的,就像是她在怀疑她亲哥出轨一样。
话都说到了这里,乔漾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
“那、我挂了啊。”
沈鹤行嗯了声。
乔漾:“……”
她小声嘟囔着,“答应的这么干脆。”
“……”
沈鹤行听见了她的腹诽声。
乔漾盯着他看,一双桃花眼充满了期待,“那表哥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沈鹤行:“说什么?”
乔漾:“……”
沈鹤行稍顿,脑海里不自觉地就闪过她让自己说晚安的画面。
他唇角抿成了一条线,最终妥协地开口了。
“早点休息,晚安。”
乔漾:“……”
这才七点啊。
她唇角弯了弯,也不在意,“晚安。”
沈鹤行:“嗯。”
乔漾这才挂了视频。
沈鹤行看着黑掉了的手机屏幕,他自己都可能没察觉:他唇角漾开了一圈极小到毫不起眼的涟漪。
沈鹤行翻开放在桌上的佛经。
——刚好是那天从她家带回来的《心经》。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她翻开经书念着,声音洋洋盈耳。
-
伤筋动骨一百天,乔漾扭脚伤到了韧带,休养了半个多月才渐渐好转。
伤好后,她及时返回了学校。
离毕业也只有一个多月了,她除了那支《圣僧和妖女》外,还有毕业班的集体舞。
乔漾的生活重归于忙碌,去沈鹤行那里听经,也变成了三天一次。
令乔漾暗自生气的是,她跟沈鹤行说可能去不了了,他却一句安慰的话都没说,只淡淡发来了一个“嗯”字。
“……”
气得乔漾三天没理他。
《桃夭》的排练已经提上日程,乔漾缺席了半个月,只能加倍补上。
正练着舞,迎曼突然过来把她叫了出来。
“乔乔,你出来一下。”
乔漾停下动作,走出练舞室,“迎老师,你叫我?”
迎曼嗯了声,严肃道:“上次让你给我交的申请表呢?”
乔漾恍然。
本来申请表是该月初就给迎曼的。
结果她因扭伤了脚,缠着沈鹤行,就把这事给忘了。
“对不起,迎老师。”
迎曼见她这样,提醒道:“晚饭之前记得给我。”
乔漾没着急答应,她看向迎曼,试探性地问:“迎老师,我非得出国吗?”
“怎么了?”
迎曼皱了下眉,“舍不得男朋友?”
乔漾:“……”
她确实舍不得沈鹤行。
迎曼语重心长道:“出国深造的机会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这一届这么多的学生,适合的学生没几个,你的机会很大,别让老师失望。”
曾经周舒云也是天赋极佳的,但她现在进了娱乐圈,断然不可能为了出国而放弃名利的。
这也是迎曼看重乔漾的原因之一。
乔漾闷闷道:“我知道了。”
迎曼拍了拍她的肩膀,“去练舞吧。”
乔漾应了声:“好。”
一整个下午乔漾都有些怏怏,连动作都错了好几个。练舞结束后,她打开电脑,将自己之前填写的申请表找了出来。
学校那么多学生,不一定能轮到她。
这并不是件绝对的事。
想到此,乔漾心头一松,将申请表给迎曼发了过去。
…
训练了一周后,乔漾终于得了一天的休息时间。
段其羽知道后,一大早便过来找她了。
这些天乔漾忙着训练,不仅沈鹤行那里去的少,和段其羽出去逛街的时间都是少之又少。
为此,段其羽还颇为抱怨。
“你最近不是找工作吗?怎么有空来我这了?”
乔漾一边化妆,一边问道。
“还有一个月毕业,我这两天忙着毕业设计呢。”
段其羽说:“等毕业后再找。”
段其羽私下里虽然叛逆,但能力还是有的。
乔漾哦了声。
段其羽忽而想起什么来,凑了上来,八卦地问道:“你最近跟沈表哥怎么样?”
提起这个,乔漾便自信地挺了挺胸,“快成了。”
她眨眨眼,眼波流转,“到时候请你吃饭。”
见她像只开了屏的孔雀,段其羽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你咋不说请我吃喜酒?”
乔漾一双美目瞪大,“别吧,我还小,还想玩两年再结婚的。”
段其羽:“……”
“你想的还真够远的,这八字都还没一撇呐。”
乔漾:“我自己添上一撇不就得了?”
段其羽一阵哑然。
她忽而想到了什么,神色顿时严肃起来,“迎曼老师不是让你填出国申请表了吗?要是你们真在一起了,那你出国的事怎么办?”
总不能刚在一起就异国恋吧?
乔漾:“申请的人多,也不一定轮到我。”
舞蹈学院也不止古典舞这一科。
段其羽:“万一呢?”
“舞蹈和爱情,你要哪个?”
乔漾一愣,她倒是没想那么多。
思忖了片刻,她眼睛眯了眯,五指握紧成拳,“那我全都要。”
段其羽:“……”
乔漾也不跟她闲扯了,快速化完妆。
今天不是周末,逛商场的人并不多。
两人漫无目的地走了一圈,便寻了个咖啡馆坐下来休息。
正喝着咖啡,段其羽便瞧见乔漾朝着一个方向紧看着。
“看什么呢?”
乔漾抬了抬下巴示意。
段其羽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是一家调香店。
下一秒,乔漾便起身,去了咖啡馆对面的调香店。
段其羽见此,也紧跟其后。
这家调香店装修得古韵雅致,里间外间都有山水屏风阻隔。
乔漾刚一踏进去,就有穿旗袍的服务员小姐姐迎了上去,“两位想买点什么?”
乔漾:“有檀香吗?”
服务员:“有,您跟我来。”
服务员将乔漾带到了里间,从柜台里取出了三款檀香,介绍道:“这三款是我们店里卖得最好的,您看看。”
乔漾挨个闻了闻。
虽说檀香的味道都差不多,但细闻起来还是有差别的。再三闻过后,乔漾找到了那款跟沈鹤行一样味道的檀香。
服务员又道:“如果这些您都不满意,我们可以为您定制。”
乔漾眼睛陡然一亮,“定制?”
“对。”服务员解释:“只要您写下自己的要求即可。”
乔漾心下自然是欣喜不已,她放下了手中的檀香,拍下商品,道:“那就要定制款的。”
随后,乔漾便在客单上写了自己的要求,临走时,还豪气地办了会员。
这调香店本就是中高档消费店,见对方还这么好爽地办会员,服务员脸都快笑成了花儿。
果然,这世上有钱人还是多啊。
出了调香店,段其羽忍不住问起:“你买檀香干什么?”
她记得她喜欢用茉莉香。
乔漾也不含蓄:“当然是送给表哥的。”
段其羽:“……”
“我看你是为美色昏了头。”
说到这里,段其羽忽而想起乔漾开始追沈鹤行时,说过的话——
润物细无声。
潜移默化地让沈表哥习惯她,直到某日,她抽身离开,他却无法自拔。
段其羽再三确定道:“你以前真的没谈过恋爱?”
怎么这么熟练?
乔漾白了她一眼,“我谈没谈过你不清楚?”
段其羽百思不得其解,“那你为什么这么会?”
乔漾勾了勾唇,“要是你遇到你喜欢的人,自然也就会了。”
“那些什么直男直女,只是不够喜欢而已。”
段其羽听此,不由地竖起了大拇指:“恋爱大师。”
…
两人没逛多久,段其羽就被家里的电话叫了回去,乔漾一个人也没什么好逛的,便去了C大。
下午沈鹤行有两节课,乔漾去的时候,课程还没开始,她打算去办公室找他。
虽说乔漾因沈鹤行来过不少次C大,但每次来,她要么去的是授课教室,要么去的是职工宿舍,办公室还不曾去过。
正打算找人问问路,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道男声。
Hela
“表妹?”
乔漾一时没想到身后的男声是在叫她,就没回头。
等随后的几声“表妹”由远及近后,她才发现叫住她的人是周予霖。
“周老师。”
乔漾客客气气地道了声招呼。
周予霖:“来找沈老师的?”
乔漾点头,一点儿也没避讳,“不知道去办公室的路。”
周予霖拍拍胸脯,“正好我回去放课件,你跟我一起吧。”
“好。”
乔漾甜甜一笑,“谢谢周老师。”
“客气。”
周予霖这会儿也刚下课,正打算往办公室走,谁知就碰上了乔漾。
虽然不知道乔漾是沈鹤行的真表妹还是假表妹,他都愿意做这个顺水人情。
走了几分钟,路过音乐系时,陶晴画正好挽着朋友的手从大楼里出来,四人冷不丁地打了个照面。
安静三秒。
周予霖率先打了招呼,“陶老师下课了?”
陶晴画嗯了声,“你们这是去哪里?”
周予霖说:“沈老师的表妹来找他,但不知道办公室在哪里,我顺路就带她过去了。”
陶晴画点头,随后,目光又落到了乔漾身上。
她今天穿了泡泡袖衬衣,淡青色的格子短裙,露出一双纤细白嫩的长腿。
跳过舞的腿,并非是那种干瘦形,反而更加的圆.润饱.满。
这样的美人,她见着都喜欢。
想到这里,陶晴画心思突然难以平复起来。
乔漾很漂亮,五官浓烈明艳;又是学舞蹈的,身段轻柔曼妙,婀娜玲珑,像一朵含苞待放的小玫瑰,娇艳而不俗气。
知道她并非沈鹤行的表妹后,好友还安慰过她,“你和沈老师都是温柔如水的人,以后生活在一起肯定会过得平静如水,那样的生活也没什么乐趣,还不如放开手。”
话是这么说。
但乔漾和他在一起,生活就会波澜起伏么?万一最后明艳的玫瑰受不了清雅的菩提呢?
她不觉得自己比乔漾差在哪里。
乔漾察觉到陶晴画的目光,她心下跟明镜似的,但面上依旧客客气气,不显山不露水。
周予霖不知道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给乔漾介绍:“这是音乐系的陶晴画老师。”
乔漾疏离客套地道了声“你好。”
周予霖话落,又打算给陶晴画介绍乔漾。
陶晴画笑意愈发地温柔,“我知道。”
“那天在食堂,看到过。”
见她这么说,周予霖就不多次一举了。
“陶老师,那我们先走了。”
“好。”
周予霖打了招呼后,便带着乔漾离开了。
陶晴画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一时踌躇不安。
好友见此,“看吧,男人都免不了俗,连沈老师那种清心寡欲的,都喜欢这样娇艳的美人。”
“现在死心了?”
陶晴画沉声不语。
好友瞪大眼睛,“你还没放弃?”
陶晴画轻咬着唇,“我听说今年舞蹈学院的留学名单,有她。”
…
周予霖带着乔漾离开后,乔漾依旧忘不掉陶晴画的眼神。
不甘、试探、打量。
她又不傻,自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她心下忍不住腹诽。
——沈表哥还真是招人。
早该想到以沈表哥的姿色,学校里喜欢他的人定然不少。
光看那些来蹭课的女生就知道了。
正暗自生着气,中文系的办公室到了。
还没进去,周予霖就扯着嗓门喊道:“沈老师,沈老师,你看我带谁来了。”
吼完后,他便带着乔漾进了办公室。
沈鹤行听到声音后,便朝门口看了过来,然后突兀地就和乔漾的视线相撞。
乔漾一改刚刚的郁闷,脸色洋溢着初夏的浅阳,生动又明快。
“表哥!”
沈鹤行目光融合进这一抹浅阳里,心脏攸然一跳。
不多时,他便移开目光,“你怎么来了?”
乔漾也不自作矜持,大大方方地进了屋,“今天休息不用练舞,我来找你。”
沈鹤行的手稍稍停顿了下。
周予霖插话进来,“表妹好久没来了。”
乔漾回:“最近忙着毕业课题,没时间过来。”
周予霖点点头,随声附和,“毕业季确实忙。”
他是个话痨的人,提起“毕业”,他就滔滔不绝地讲了下去,“当年我毕业的时候,熬了好几个通宵才写完毕业论文,结果被导师一阵痛批。”
“欸,你们舞蹈生有要写毕业论文吗?”
乔漾认真地听着,说:“有,而且还有毕业舞蹈。”
她顿了下,“毕业那天会有演出,外校人也可以去看。”
“那需要门票吗?”
“不需要。”
乔漾解释:“周老师需要我帮你留个空位吗?”
“那敢情好。”
周予霖面上一喜。
周予霖稍停,想继续刚才的话题,沈鹤行就突然起身,面无表情地去接了杯水,然后递给了乔漾。
周予霖话音止住。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像极了锃光瓦亮的大灯泡。
他清了清嗓子,“那个…沈老师、表妹啊,下节没我的课了,我就先回宿舍了。”
乔漾笑了笑,“好。”
周予霖也不废话了,大步离开办公室——
那个是非之地。
这会儿办公室人少,周予霖一走,整个办公室就只剩下乔漾和沈鹤行两人了。
乔漾放下水杯,走到沈鹤行的办公桌前,正了正脸色,换掉刚刚与周予霖说话时的客套,语气带了三分软呢。
“表哥,我这几日没来离这儿听经,又开始做噩梦了。”
沈鹤行垂眸看着她,眉眼清清冷冷的,像是无欲无求,又像是在寻求真相。
乔漾一点儿也不怂,委委屈屈地迎上他的视线。
沈鹤行敌不过她的视线灼烧,败下阵来,问道:“那你念经了吗?”
“念了,但不管用。”
乔漾轻叹:“佛法奥妙无穷,像我这样的俗人怎么可能领悟?还是表哥比较念得经书管用。”
沈鹤行:“……”
他唇角敛了下,这厢还未开口,手机就突然震动起来。
有电话打了进来——
舒妈前些日子去北城出差,给他带了些特产回来。
见沈鹤行这段时间忙,没时间回舒家,就让人送了过来。
眼下那人已经到了学校门口。
沈鹤行犯了难。
还有几分钟,他的课就要开始了。
“表哥。”
乔漾适时地出声,桃花眼眨了眨,清魅流转,“我帮你去拿。”
这会儿办公室里安静,加上两人离得近,她自然听见了电话里的内容。
她眸光闪了闪,“不过——”
话语一顿,她画风一转,“我可是要收报酬的。”
沈鹤行:“……”
紧接着,又听见乔漾悻悻地开口:“好吧,既然表哥不愿意,那我就回去了。”
沈鹤行沉默了半秒,“什么报酬?”
听他这么说,乔漾便知道他妥协了,唇角不由地勾了勾,“不会让你为难的。”
沈鹤行:“……”
“就陪我出去吃一顿饭。”
乔漾嘟了嘟嘴,语气有几分娇憨:“可不可以嘛?”
沈鹤行轻嗯了声:“可以。”
…
赶到校门口时,乔漾才发现送东西来的是舒蜜。
“嫂子?”
她突然有种被抓单的窘迫。
舒蜜笑呵呵道:“阿行哥说有人过来取,原来是你啊。”
舒蜜极少叫沈鹤行表哥,基本都是名字带上哥这样称呼的。唯有乔漾,会搭上“表兄妹”这层关系,才会叫一声表哥。
乔漾摸了摸鼻子,“嫂子你怎么不自己进去?”
舒蜜:“我公司有个会,得马上过去。”
乔漾:“哦。”
舒蜜把东西交给了她:“我先走了。”
乔漾:“嗯。”
舒蜜送完东西就走,也没多停留。
等乔漾再次回到C大时,沈鹤行已经去上课了。
她先去办公室把东西放下,然后再去了授课的教室。
彼时,沈鹤行正在讲课,如玉击石般的轻质嗓音响起,听着耳朵都酥酥麻麻的。
乔漾直接从后门进去。
今天蹭课的学生不多,她一进去就找到了一靠着走廊的座位。
沈鹤行似乎有察觉一般,目光朝她这边扫了一眼。
乔漾也不拘着,大胆地迎上他的视线。
沈鹤行:“……”
他收回视线,继续讲课,完全当她不存在。
这节课的教室是在传统的老教室里,沈鹤行讲完课,布置了随堂作业。
乔漾瞥了眼沈鹤行,又拍了拍同桌的桌子,“同学,可以借下纸笔吗?”
同桌见她是个漂亮姑娘,连忙将笔和纸都借给了她。
乔漾接过笔后,一边在纸上写,一边道了谢。
同桌是个长相秀气的男生,红着脸说:“不用谢。”
他记得这女生——
以前上过沈老师的课。
估计也是孺慕沈老师的。
写完东西,乔漾这才发现,沈鹤行已经走下了讲台,正在巡查着同学的答题情况。
待他走到乔漾身边时,突然被轻拽住了衣袖。
沈鹤行停下脚步,不解地看了过去。
乔漾眨眨眼,当着沈鹤行的面,摊开了纸张,清秀的字迹顿时清晰无比地出现在了他眼前。
——东西我帮你拿到了。
——别忘了我的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