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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第二天，所有人都休息得很好，除了卡尔精神有点萎靡。
昨晚他去找帕秋莉做精神力精度对抗训练，就是有一个特别的可以用精神力推动的小球，双方只用一个点来推动小球，谁把小球推倒离初始位置三十公分，就算赢。
规则很简单，但是实际上却很难，只有一个点去推，不能把小球推离中轴线，而双方只要有一方加力过大，就会导致小球失控乱飘。
帕秋莉给他展示了一下什么叫完美操作，她只是在卡尔加力的同时增加出力，却绝不超过他，结果卡尔还没推过去五公分，小球就飚了。
这样当然是算卡尔输。
然后不服气的卡尔来回试了好几遍，最远的一次也只推出去七公分，然后就因为精神力出力接近自己上限，继续加力的难度提高而爆炸了。
“我记得很多法师是用冥想来代替睡眠的吧，你怎么冥想了一晚上显得更累了。”莱维一边收拾营地痕迹一边道。
“还是睡眠靠谱一些。”卡尔打了个哈欠，“冥想对于缓解精神压力的作用，只有睡眠的二分之一到三分之一。”
第三代魔法师经常觉得是脑子不够用，而不是魔力不够用。
“不会有什么影响吧？”亚莉克希亚问道，“今天可是要穿过黑森林进入枯萎裂隙的。”
“没事，没事。过一会儿自己就好了。”卡尔连连摆手。
星璃认真地看了卡尔一眼，把他看得莫名其妙。
“有什么事吗？”卡尔问道。
“没有……”星璃摇了摇头，忽然笑了起来，“什么事都没有！”
卡尔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我还以为有什么要紧事呢……”
卡尔去把灯塔形的结界魔导器和几个微型警戒仪收起来。
“……你们来看看。”在收起河岸边的警戒仪的时候，卡尔面色有些凝重地道。
“怎么了……”亚莉克希亚走过来。
河面上漂浮着很多鱼类的尸体，把半个河面都铺满了，在水面下，还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两个庞大的黑影。
“这是怎么回事？”莱维正好收拾好营地，也走了过来。
“对一个个体来说，突变成功的概率是很低的，大部分的结果是死亡。”卡尔一边戴上手套一边蹲下，“我要取一点水样和鱼的尸体检测一下。”
站在一旁的亚莉克希亚忽然抬起特维莱特对着卡尔身前不远处的河面射了一枪，暗红色的血液从河底涌了上来。
“注意安全。”亚莉克希亚收枪说道。
“不是有你们在边上么？”卡尔站起身，耸了耸肩道。
他手里多了半烧杯的河水和两条鱼的尸体，其中有一条就是亚莉克希亚刚刚干掉的。
这条成年人手臂长的鱼已经不能称之为鱼了，鱼口大张，像是蛇类一样，甚至超过了它身体大小，卡尔用一块塑胶板测了一下鱼齿的锋利程度，结果轻易地就划下了一条深痕。
“有意思，如果不是这牙齿太小的话，我都有兴趣把它弄出来处理一下了。”莱维在旁边围观道。
“你见过这种鱼吗？”卡尔看向星璃。
“这里附近是没有这种鱼类的。”星璃很肯定道。
“看不出来原型。”亚莉克希亚皱着眉摇了摇头。
卡尔的实验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看着面前反应一模一样的两支试管，把他们收了起来：“河水的水质没有问题，和一般的水体一样。”
“不是物质层面的影响？”亚莉克希亚思考了一下，“难道我们之前猜测的是错误的？”
“不知道。我建议我们沿着河道往上游走，可能哪里有变化。”卡尔摸了摸下巴，“从这里应该能直接到犀牛河谷和地熊山吧。”
“可以的。”星璃肯定了卡尔的发言。
再次上路。
沿河而上，地形渐渐出现起伏，河流两畔也从平缓的地面变成了峡谷。
枯萎裂隙这个名字，是因为它的影响区域和直观效果，它并不是像一般区域那种类圆形的无规则扩散，而是像一条狭长的梭子，整个区域范围就像是在绿色的精灵森林中留下的一道黑色的伤口。
就算是在黑森林，精灵们无法与植物沟通的地方，那些树木还是能保持自己原来的样子，但是在枯萎裂隙中，只能看到灰败干枯的地面，还有地上那些扭曲的、光秃秃没有一边叶子的树，甚至无法判断它们是活着还是死了。至于那些烦人的灌木丛，更是变成了十分脆弱的死物，稍稍用力的接触，就会看到它们噼里啪啦散落一地。
没有时隐时现的地面动物，也没有鸟叫，甚至森林中经常看到的虫子也消失了，这片丘陵就像是被大火烧过一样。
“很安静。”亚莉克希亚在踏入这片地区之后，说道，“你们有没有感觉不适？”
“没感觉。”莱维目光警惕地四下扫描着，“我在黑森林的时候就感觉不舒服了，这里也没有让我更不舒服。”
星璃没有说什么，但是都能看出来她很不喜欢这里。
卡尔皱着眉头，折下一根枯枝，一点点掰断：“直接影响没有，但是我也感觉不是很好。”
继续往前走。
魔兽都不见了，但是几乎没看到多少尸体残骸。只在一颗像是被闪电劈过的焦黑的松树下看到了一只像是狐狸一样的魔兽尸体。
“这里的环境看来很不适合原来的居民。”卡尔摆弄了一下狐狸型魔兽的尸体。
星璃用力摇了摇头：“这里的环境没有什么生物喜欢的。”
卡尔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水晶盒，打开，里面安静地躺着一十二枚锥形中空晶体。
“惯例检测一下，你们帮我注意周围。”
“好。”
没有做多余的动作，卡尔选了一片空旷的地方，把一枚震空结晶插在半空中，小心地将它引爆。
这里和塔哈玛特的凶宅不同，那里毕竟整体是处在秩序世界，而且能级上限在那里，怎么也出不了大问题，但是枯萎裂隙这里就不同了。
有目击报告称这里发现过空间裂缝，说明这里的空间很不稳定，卡尔用震空结晶做诱导测试的时候也得万分小心。
空间震动的波纹扩散出几十米远，卡尔的精神力跟随着扫描过。
“这里有两个次级不稳定点。”卡尔在笔记本上记录，“以我脚下为原点，莱维的位置为正轴，第一个不稳定点的三维坐标是9.3/8.3/2.4附近，活跃时间和规模不明，类型应该是蒂莫西点冲型……”
亚莉克希亚深吸了一口气打断他：“不要用术语，用我们能听得懂的。”
莱维和星璃也是连连点头。
星璃会用空间魔法不错，但是对于卡尔说的名词还是一点也不懂，这是第三代魔法体系建立后才确定的术语。
卡尔用羽毛笔的羽尾扫了扫自己的脸，有些为难地道：“我有些不知道怎么和你们说，这些都是空间学的基础知识……大概解释一下好了，蒂莫西点冲型的不稳定点，就是特指两个不算近的位面，一方向另一方单方面点突破并连接上的，像我们上次在塔哈玛特凶宅的那种不稳定点，就归属于是莫尔顿虫洞型，两个位面空间十分接近，甚至连成了稳定的通道。”
“也就是说，枯萎裂隙的确是外层空间位面对这里产生影响的咯？”亚莉克希亚追问道，“既然你判断那个未知位面离这里不算近，那有什么解决办法吗？”
“我要先纠正你们关于「远近」这个概念。”卡尔用很严肃的语气说道，“位面之间的远近，判断标准并不是空间距离上的——而是差异性上的。星璃，在环境稳定的情况下，定向空间传送有什么要求？”
突然被卡尔提问的星璃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说道：“需要两边能量指数接近，越近越好，如果差异很大，那最好做成单向传送阵，高能环境向低能环境传送会比较方便，反过来就很难。”
“那么能看出什么？”莱维也问道。
“不要急，才做了一个测试而已。”卡尔揉了揉人中，“我们先把整个枯萎裂隙给扫一遍，把空间不稳定点的分布图做出来，这样应该会有比较清晰的认识了。”
枯萎裂隙中绝大部分生物都已经逃离或者死亡了，但是也有一些依然留在这里。
“这里是枯萎裂隙的边缘了，这里没有不稳定点……嗯，莱维我知道你打算今晚吃烤兔子，但是我不觉得那只能一口咬穿钢板，皮毛像铁板一样的黑色兔子能吃。”卡尔在地图上圈了一个弧线，对莱维说道。
莱维讪笑着丢掉了手上的死兔子，这只兔子是他们停留等待卡尔做测试的时候偷袭莱维的，一口要在他的皮靴上，把靴子上装饰用的铁片都咬穿了——当然最后还是崩了牙。
卡尔重新拿出一盒震空结晶出来，默算了一下数量，露出有点蛋疼的表情。
他从学院那里领了七组，在塔哈玛特用掉一组，然后在雷亚城买了三色纹石，制作了两组，在依莎又制作了三组。
刚刚估算边界又用掉一组。
也就是说他现在手上还有十组震空结晶，正常来说，这么多肯定是够用了，但是枯萎裂隙比之前任务上说的要大得多了，全部填掉估计都不能把这里扫完。
比较这种道具适合小范围使用，而不是当扫描器用的——那需要更高级的装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