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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晴和思琪放开王艳,起身整理着衣服和头发。尹洛舒放开王新,一屁股坐在地上。跟王新说道:“王哥,这是也许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了,小弟劝你一句,有些事是勉强不来的,你家伤思琪那么深,你觉得就凭你几句好话就能求得思琪的原谅吗?你只活在你的世界,没有从思琪的角度去想事。今天,思琪也说了,我是他的男朋友,既然她出口了,不管是真是假,我都会全力保护他,任何人不许伤害她,所有人都不行,包括我父母亲戚。当然,你也不行。至于欠你的人情,我会尽快还给你,至于哥们之情,你还愿意跟我继续来往,我不介意,如果不愿意,我们就此一刀两断。你带着王艳走吧,好好去过你们的生活,如果你真的爱思琪,应该也要让她过她想要的生活,好吗?哥们。”
王新坐在地上看着尹洛舒滔滔不绝地说完他心中的话,冷冷地一笑说道:“这话憋了很久了吧,也好,今天都说通透了。既然都这样了,我也就死心了,但你一定要对思琪好,否则,我不放过你。”
王新一呼噜站起来,尹洛舒也站起来,两人以哥们的仪式碰了一下拳头,又碰了一下肩膀,抱在一起拍拍对方的背。
王新什么话也没再说,看了看王艳那边,王艳还在跟思琪对骂。王新大声呵斥道:“王艳,过来,我们走。”
王艳见王新出声呵斥自己,顿时泄了气,怏怏地朝王新走来。王新拍了尹洛舒一下肩膀,径直向车站走去,王艳在身后喊道:“等等我啊,老公……”
看着王新离去的背影,尹洛舒心里忽然一阵失落。想起了三年前在王新的小城被人欺负,王新给自己解围。三年多的哥们兄弟,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结束,心中不免有许多愧疚感。但他的内心告诉自己应该这样做,否则,他和王新都会在痛苦和煎熬中度过。
为爱疯狂,也为爱六亲不认,其实不是尹洛舒的内心的本意,他很想找到一种两全其美的办法,但是,还没来得及想到,事情就这样突然地发生了,他愧对王新,但又能怎样,这就是爱情的伟大之处,也是可怕之处。
尹洛舒呆在原地一直看着王新消失在尽头。思琪走了过来,轻声地说道:“对不起,我不该用这样的方式利用你,但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死心,我才能平静地过我的生活,只是委屈了你,我真的很抱歉。”
尹洛舒转身对着思琪,淡淡地说道:“别说对不起,我们是好朋友,我能理解你的苦楚,不到万不得已,你是不会出此下策的。你好好的就好,我无所谓。你们赶紧回去吧。”
尹洛舒听到思琪说是在利用自己的时候,心也是一凉。他没想到,自己真的猜中了,思琪牙根就没喜欢过自己。但他还是不后悔,至少他知道了自己对于思琪来说还是有用的,这就足够。
思琪心里何尝不知道说出那句话的后果,但她必须说。这么久以来,她的思绪一直不稳定,就像刚才说出尹洛舒是她男朋友的话,后来又否认了只是在利用。这期间的情绪变化,外人是很难懂的。
其实真相是前面的话是真,后面的话是假。思琪在内心里是很想有尹洛舒这样一个老实憨厚的男朋友的,这样的人她很有安全感。但等到真的要去面对的时候,她又退缩了。她害怕失败和拒绝。
回到屋里,雪晴试着问道:“琪琪,你真的没考虑过尹洛舒吗?”
思琪看着雪晴坚定地说道:“在我孩子没满十八岁之前,我谁也不会考虑。”
“可是……”雪晴还想说什么,但思琪迅速制止了她。
“别可是了,赶紧做饭吃吧,我饿死了。”
雪晴怀着满腹的疑问做饭去了,她没想到,今天的思琪这么地陌生。
思琪拿起桌上的试卷,试图用工作来麻木自己,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但越是伪装或者说逃避,那些模糊的影像就更加清晰。
思琪在学生的试卷上将一道做对了的题打上了叉,她自己也没意识到。她更没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思绪很乱很乱,她只是在强撑伪装。
尹洛舒回到家,扑倒在床上就一动不动。他的父母搬出去在弟弟家住,就在不远的山后。至从他帮助弟弟娶妻成家,稳住父母病情后,他就每天拼命写稿,挣点微薄的稿酬还债。
这个债不是高利贷那个债,这个债是八年前从舅舅那里借来给父母治病的钱。八年了,才还完一半。而弟弟成家后,生活也很困难,挤不出多余的钱来还债,所以就只能是他来承担这一切。
现在他躺在这飘摇的茅草房里,心也是飘摇的。
他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面对思琪,面对自己的生活,因为平静已经打破。
正在尹洛舒胡思乱想的时候,电话响了。是雪晴打来的,雪晴急促的喘息让尹洛舒感觉不妙,还没等雪晴平静下来说话,就抢先问道:“怎么啦?雪晴。”
雪晴边喘息边着急地说道:“思琪身体不舒服,你快过来一下。”尹洛舒一惊,不会是胎孕出了什么问题吧?
急忙回了一声:“好,我马上过去。”下床拿起手电急匆匆跑了出去。
尹洛舒打着手电在漆黑的夜里快速前行,乡村的小路凸凹崎岖,习惯了这样走夜路的他并不觉得吃力。不一会,来到了思琪她们的住所。
尹洛舒还没走近屋子,就听见了思琪疼痛地哭喊以及雪晴惊慌失措的安慰。到底发生了什么呢?尹洛舒心里忽地一紧。
敲响门,雪晴开门道:“洛舒,这附近哪家有车吗?琪琪身体不舒服,得去医院看看。”
“车,这村子里没有谁有车,况且这大晚上的,到哪里找车?”尹洛舒一边说一边急切地快速走到思琪床边。思琪在床上抱着肚子滚来滚去,脸上大汗淋漓。
尹洛舒关切地问道:“思琪,哪里不舒服?”尹洛舒以为只是吃错什么东西或者受了寒潮,想以自己懂得的一些简单的自救常识帮助思琪诊断病情。但他错了,思琪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雪晴在一边也是干着急。
尹洛舒急忙朝雪晴说道:“郭主任和校长呢,有没有给他们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