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 第 97 章

明州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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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年前,先辈探寻大道,悟出道途,乃是为了抗击为祸人间的异兽。我们提起刀剑,举起法杖,是为了守护,我们绘制阵法,炼制灵器,是为了增强守护之力,绝非为战而战!”

    铿锵有力的声音回荡在考核广场中,花掌学不由自主鼓了两声孤掌,说得好,可说了这么多,和丹道峰还是没半点关系……

    “你们眼中的丹道,是炼制辟谷丹、补灵丹、养神丹等等供给修士的丹药,以赚取利润,可有没有想过,若没有充足的丹药傍身,修士与异兽抗击,守护世人时,至少将减少一半的作战时长。我们炼制的不是丹,是绵延不断的灵力,是每一方被魔气侵蚀的大地之上,多一寸的生机。”

    响亮的掌声响起,这次鼓掌的是用丹大户术道峰舒掌学,她一鼓掌,边上几名领教过舒掌学威严的掌学和助教,纷纷应和着鼓起掌来。

    下头弟子听得入了迷,言辞直击人心,嗓音如清泉落银盘,说话的人一张脸更是在肃然的表情中,显得高不可攀又令人忍不住投去爱慕的目光。

    “外门第一册教材中,就清清楚楚写着,丹医同道,此道修己身,更救世人。拯救苍生绝不是空口大话,我们炼制的每一颗丹,每一剂药,都是照亮生命的光辉。千余年前,大陆正中丨央的熔岩池结界破裂,魔气肆虐,疫病四起,是丹修们不分日夜的救治,挽回了无数人的生命,这些事迹,难道比不上区区贩售丹药的利润?”

    “我们不是凡修界的丹修,更不该是只会抬头向往神庭界的丹修,而是天下苍生的丹修。还有比丹之一道,更接近于大道真谛的吗?”

    楚寒月落下最后一问,退了一步,示意花掌学给结语。

    花掌学还在心潮澎湃地鼓掌,孤零零的掌声响了片刻后,所有在场钧天山弟子才从震撼中回过神,潮水般的掌声响起,伴着弟子们壮志雄心的宣言。

    “我要加入丹道峰,为了拯救苍生!”

    了了几名来自凡人界,经历过魔乱的弟子们,感动地抹起眼泪:“楚夫子!我们定将丹医一道发扬光大!决不让此道成为牟利的工具!”

    “呃……并不是很能牟利……”花掌学嘀咕着,趁掌声没落下,在嘈杂中回头,小声道,“楚公子,你真是第一次当夫子?怎么这么有经验?”照这种发言能力,早几年来,丹道峰弟子宿舍早不够住了。

    当然不是,想当年他成为第一批修真学院的教授时,只会兀自修行,根本不知道怎么教学生,在事倍功半的失败课程中,复盘调整了两年,才悟出众人资质不同,不能想当然地从一直接跨越到三甚至五,只能循序渐进,一步一步教,又花了三年,才让自己从每逢公开发言,只能挤出不超过二十字的稿子,到能洋洋洒洒写一篇长篇大论。

    楚寒月没有回答,示意花掌学做结语。

    钧天山的掌学显然不需要被山主逼着发言,花掌学一如往年简短道:“请大家选择丹道峰!”

    依然是总分最低的弟子优先选择,前面大半弟子无法选择武道、术道峰,按照往年规律,该是阵道分去八丨九成,器道分一两成,剩下不足半成入丹道,然后这次,一连十名弟子,全走到了花掌学后头。

    第十一人站到器道峰掌学后头,眼睛却黏在楚寒月身上:“楚夫子,我爹娘非要我学器道,等我学上几个月,就转去丹道峰!”

    无法进入最热门的武道、术道峰弟子便罢了,然而轮到后头高分者,竟也有不少拐去了丹道峰,今年灵力操控测试最高分的弟子信誓旦旦道:“我的灵力操控能力强,更该好好利用,造福三界!楚夫子,感谢您点醒了我!”

    楚寒月身后已经挤满了了人,像带着群排队的小鸡,“小鸡们”大多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侧脸或后脑勺,有庆幸终于能和楚美人出入同一峰的,期待能被三界资质最高的修士指导的,向往拯救苍生创造美好未来的……

    最后一名弟子在丹道峰队列后站定,外门陈掌学连宣布内门考核正式结束的话都忘了说。这届的各峰弟子数量堪称神奇,往年只能招收不到一成弟子的丹道峰,竟独揽九成弟子,剩下一成被武道、术道两峰瓜分,器道峰只收了一人,阵道峰最惨,掌学身后一阵凉风吹过,卷起的只有一片凄凉的枯叶。

    楚寒月的任务结束,向花掌学告辞,入了传送阵,后面一大帮“小鸡”跟了过去,被花掌学拦下,才在楚夫子并不负责新生引路的遗憾中,跟领路助教离开。

    临时起意的一段发言,倒给了楚寒月想法,此界医学十分落后,虽说丹医同道,但真正钻研医术的修者少之又少,至少在钧天山,除了花掌学就没有了,也没有针对医药之学的课程。

    回到宿舍,楚寒月立时提笔,写了一份开设医药课的建议书。花掌学看了内容,欣慰得险些落泪,偌大的钧天山,终于有人愿意和她一样,研习医药,大笔一挥便批了,只不过……

    花掌学巴巴地看着楚寒月:“楚公子,我虽研究医药,但从没有讲授过这类课程,你能不能帮忙上几堂?”

    楚寒月也从没讲过医药课,不过在藏书阁中已学习了不少知识,做中高级以下辅导完全没有问题,便颔首答应,在花掌学片刻不待写出的排课单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新入门的弟子尚不能上这堂课,不过医药课报名依旧火爆,引路助教把楚寒月在内门考核时的发言,到处宣扬了一番,花掌学还精简了几句,誊抄在弟子宿舍区前的公告板上,旁边就是钧天山山规。

    原本冷清的弟子宿舍眨眼间住得满满当当,不少两人间临时添置床位桌案,改成了三人间,自然也没有了楚夫子的位置。

    穆凌云还在凝思竹林未归,楚寒月打包完自己的物品,本着不该让魔头污染新弟子的原则,把他的铺盖文房全踹进芥子袋,一并带去了房间更大,床榻更宽,环境清幽的夫子宿舍双人间。

    医药课开课前一天,穆凌云顺利出关,火灵根一脉修为晋升至元婴初期,回到宿舍,正撞见无名三剑客挤在楚寒月躺了半年的榻上,脸贴着床板又蹭又亲,接受月月气息的洗礼。

    穆凌云看向另一侧自己的床榻,上面不是自己熟悉的被褥:“呃……我家寒月呢?”

    三剑客听到“我家”两个字,心狠狠地揪成一团,一号指了指夫子宿舍方向:“搬去夫子宿舍了。”

    “双人间……”二号几乎要把脸嵌进床板里,留下一行求而不得的宽泪。

    三号已经在连番的恩爱暴击中麻木了,失了魂般嘿嘿笑了两声:“月月是我夫子呢……”

    路过弟子宿舍告示板,穆凌云若有所感地一瞥,瞧见占据了半面布告板的“修己身,救世人”,笑眼一弯,在边上楚夫子执教的医药课报名表上,填上自己的名字。

    夜幕降临,山道上的灵灯幽幽亮起,楚寒月一手握着册医学典籍,一手执笔,背对着大开的房门备课。

    耳畔忽然吹来一阵热风,楚寒月手一抖,墨笔划下长长的一条。

    “夫子——”穆凌云百转千回的一声唤,勾着那还没提起的笔毫,走了一处短暂的山路十八弯。

    楚寒月指尖一转,挥手在魔头脸上画了条墨痕,怼着穆凌云的脸凹了一块,颇有笪鲤拿红缨枪戳人的架势。

    穆凌云嬉皮笑脸,还把脸迎上去让人怼:“我知道错了,不该打扰你备课,害你写坏了字。不该靠在耳边说话,害你乱了心绪。不该入定了这么久,害你犯了相思……”

    “收回后两句莫须有。”楚寒月指尖舞动,把乱说话的魔头画成了大花脸。

    穆凌云抽走墨笔,也不擦脸,笑着拿起写了一半的册子:“是我的不是,这就誊抄一遍给你。”

    楚寒月瞅了飞快书写的墨笔一眼,穆凌云的字风骨极佳,之前写草书时,龙飞凤舞中亦不失硬朗笔锋,此刻写起端方的楷书,更是顿挫有力,就如握笔的手般,骨节分明。

    楚寒月收回视线,挪了挪蒲团,背对穆凌云,继续写起后面的内容。

    钧天山的一堂课十分长,占据了半天,若不计夫子一般会自行安排的一刻钟休息时间,足有两个时辰,上辈子的修真大学,理论类的课程一般是两堂连上,楚寒月一次需备一个半小时的课程量,而两个时辰,四个小时,相当于要准备平日里两倍有余的内容,而且是第一次教授的课程,更要仔细核对,不能让弟子们在入门时就被错误引导。

    一直到将近子时,楚寒月才写完了备课册子,穆凌云不知何时蹭到了他案边,背靠桌案,没再打扰,闷声不响地看着一册高阶炼器玉简——楚寒月从夫子藏书室借来的。

    楚寒月一收起备课册,穆凌云耳朵一动,也跟着放下玉简,从不知何时又架起来的炼器炉里,端出一碗热腾腾的牛肉面,上面还斜斜排着一行碧翠似的青菜,中间卧了个金灿灿的太阳蛋。

    备课与研究道术是楚寒月除了入定外,最专注的时刻,上辈子好几次在连上大半日的课前,写完备课内容后,已至深夜,丹道被废弃的时代,并没有辟谷丹,当然就算有,他也是不愿吃的。楚寒月没有在宿舍里储备食物的习惯,每到这个时候,不管是食堂还是校外的摊贩都大门紧闭,只能在饥肠辘辘中倒进床里强行睡觉。

    牛肉面的热烟丝丝缕缕印在瞳孔中,沿着灵脉,一路游进了心坎,引得那颗并不擅长改变频率的心,加速了一瞬。

    这一瞬稍长了些,到一碗面下肚,躺在床榻上,还没能平息。

    直到翌日一早醒来,看到空荡荡的穆凌云的床榻,这“一瞬”才算过去。

    穆魔头十分识相,虽然名字出现在了报名单上,却没出现在讲堂上干扰讲堂纪律。

    钧天山的第一堂医药课空前热门,丹道峰最大的讲堂都塞不下来听课的弟子,原本四列的桌案被添成了七列,连走人的过道都没了,助教只能安排弟子们排好队,一个个从最边缘的窄小过道,侧身挤进位置里。

    除了满足资格的弟子,连助教和夫子们都来了,所有窗扇打开,外头密密麻麻站了一排人,花掌学站在最前头,摆手道:“楚夫子,你尽管讲课,不用理会我们。”

    三界资质最高,晋境速度最快的修士授课,自然谁都不愿错过。这几日花掌学还收了一打转峰申请,无奈丹道峰实在住不下弟子了,只能暂时都拒了。

    楚寒月翻开备课册子,只扫了一眼,便从医药的重要性切入,一边写板书,一边讲起来。

    刚开始的时候,不少弟子光盯着他的脸看,然而被清亮嗓音托着钻入耳中的内容,条理清晰,知识点明确,让他们不由自主地提起笔记录。

    新开的课还来不及编写教材,所有人都只能一会儿抬头看板书,一会儿低头奋笔,连窗外的“旁听生们”,都取出随身纸笔,摘录起重点。

    整整两个时辰的课,在讲授,问答间循环数次,竟没有一名弟子显出疲态,直到下学的鸣钟声响起,楚寒月合上备课册,布置了作业,弟子们才从沉浸中回神。

    “妈呀,我竟然连听了两个时辰的课没走神,太神奇了!”

    “楚夫子讲得通透,深入浅出,太好懂了,比……”说话的弟子压低了声音,悄悄指了指窗外还在回味笔记的夫子们,“比他们讲的催眠课好多了。”

    “楚夫子,你能不能多开几门课啊?”

    “没有作业就更好了!”

    果然不爱做作业是大多数学生的天性,楚寒月正色道:“作业不合格的,自己回去看初级医药书,合格了再来讲堂。”

    不能上楚夫子的课,是莫大的损失,第二堂课,楚寒月成功收齐了满员作业,批了一晚上,全员合格——除了穆凌云。

    医药课隔三日一堂,两堂课过去,穆魔头连影子都没出现,不止没来讲堂听课,没上交作业,连宿舍也未归,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