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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恍惚惚中任其芳听见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她悠悠地转醒,睁开大眼后才发觉周遭的景物有异。
“这是哪里?”她环顾四周,很快便找到了答案这里是她最讨厌的医院!
“医院。你还好吧?”纪韦满腔的关怀溢于言表。
“我对喔,我感冒了。”她一双大眼转呀转的,还在打量病房里的摆设。
靶冒!?纪韦心疼地想着她到此时此刻还在故作坚强,不放声痛哭一场;他相信他宽阔的胸膛至少能减去她的无助与伤痛。
瞧纪韦紧锁着浓眉,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任其芳单纯的以为他在挂念着他繁忙的工作。
“纪韦,你去忙你自己的事吧,打完点滴后我会自己叫车回家。”
“回家!?我认为你应该住院休息几天,而且我也帮你办好了住院手续。”去他的工作,有什么事比她的命重要!
“住院!?”任其芳愕然地瞧着一脸正色的纪韦。
“老天!瞧你这副神情,我开始怀疑我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而且已经病入膏肓了。”她失笑地道。
“别胡说八道,我一点也不喜欢这个玩笑。”他脸上的阴霾更深了。
呃,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任其芳不快的嘟起小嘴,这才发现纪韦握着自己的小手。
嗯,他的手心还真温暖,被他握着的感觉还挺不赖的。她舒服地闭上眼睛去感受来自他手心的触感。
唉!她肯定是发烧昏了头,竟然没有甩开他的念头,而且还十分享受。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花痴的?
“其芳”见她迟迟不肯再睁开双眸,纪韦捺不住心中的惶惶不安。
“你生气了?”他伸手轻抚她光洁的脸颊。
纪韦不曾有过的温柔举动教任其芳不自觉地轻颤了一下,但随即她发现自己竟然陶醉在他指腹下的温暖磨蹭。这样的认知教她更是羞涩得不敢睁开明眸瞧他。
“乖乖听话好吗?你一定得调养好自己的身体,因为紧接而来繁重的模特儿训练课程会很辛苦。住院是为了让你得到充分的休息,而且也可以趁此机会把你多年的胃疾做个彻底的治疗。”他极力游说她留在医院里。
“在家里也可以休息,而且自在多了。”
“可是在医院有医护人员可以照顾你,在家里谁帮你做三餐?谁帮你打理家务事?”最主要的是留她一个人在家,不知道她会不会又一时想不开纪韦不想冒这种险。
“我不管啦!反正我不要住院。”她耍起小孩子脾气。
“别任性了,我是为你好。”他苦口婆心地劝说。
“我怎么能不任姓?我叫任其芳不是吗?”
“你”真是败给她了!纪韦只能暗自叹息。
“我不管啦!我要回家了。”说着说着,她还真的动手想拔掉点滴的针头。
“喔,大小姐!求求你别唉!好吧,我答应你不住院,但你得乖乖的躺好打完这瓶点滴。”看来他只有妥协一途了。
“真的!?”她喜出望外地看着他,只差没搂住他的颈项送他一个响吻。
纪韦愁苦着一张俊脸,再这么下去,他不仅会失了他的原则,可能还会把她宠上天。但他能怎么办?谁教他要疯狂地爱上她执着无悔。
从医院回到家后,任其芳深深体会了纪韦的执拗。
有生以来她第一次对自己的任性感到后悔。原本只想摆脱令她生厌的医院药水味及一支支细尖、亮晃晃得令人频频发抖的针筒,不料却跌入另一场“牢狱之灾”。
她当然感激这三天来纪韦衣不解带、随侍在侧的殷勤呵护,但是他也不必夸张到夜不归营,抱着睡袋到她家打地铺的地步吧!
他甚至不准她出门,除非有他相伴。
不过,换个角度来看,纪韦简直酷毙了!不管江堂或是公司其他成员的来电,他一律回以“你自己做决定”六个字便草率收线,就连顶头上司周台生的来电也一视同仁。
最令任其芳不解的是,周台生竟还能容忍他的员工在公司一团糟的情况下,无故旷职三天之久!她先前耳尖地听到江堂在电话里咆哮整个作业程序早乱成了一团。
当然纪韦在公事上的我行我素、目中无人,对她来说是无关痛痒的一件事,然而,如果他的霸气与怒意是冲着她而来的话,那又另当别论了。
好比此刻,她就觉得自己也许该挖个地洞躲起来比较妥当些。但她相信就算上山下海,他也会想尽办法把她揪出来。当一头发怒的狮子正虎视眈眈地盯住猎物时,不赶紧开溜的话,恐怕只有等着被生吞活剥的份了。
脚下抹油,正准备开溜的任其芳,不幸被手长脚长的纪韦一把扯住后衣领。他像拎小鸡一般将她架到厨房的洗碗槽前。
“你最好有个好理由。”他双手将她困在洗碗槽前,高大的身影堵住她的去路,语气不佳地冷哼道。
任其芳绝望地瞧着洗碗槽的暗槽里横躺着的几颗来不及湮灭证据的药丸,迅速地抬出这几天来屡试不爽的拿手绝活。
“我的头好痛啊!”她抱着头可怜兮兮地喊疼。
“痛死你活该!这洗碗槽难不成也患了重感冒,需要你这么好心的喂它吃药?”纪韦嘴上数落,双手却不自觉地轻抚着她的额际。
任其芳舒服地享受纪韦的按摩服务,这短短几天下来,他们之间的肢体接触早已多到让任其芳习以为常了。嗯,想不到她的适应力还满强的。
不疑有他的纪韦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你该不是一开始就把药全丢进这个黑洞里吧?”他真想揍她一顿小**。
“人家怕吃药嘛!”她嘟着小嘴娇嗔地承认。
“良药苦口,吃药真有那么恐怖吗?你光看医生不吃药,病怎么可能会好?”
“拜托你别尽在我面前提吃药一事好吗?听得我频频反胃想吐。”末了,她还夸张地干呕了几声。
纪韦着急地拍着她的背。
“你还好吧?”
“我不想看到这些药丸。”她乘机大作文章,吸了吸鼻子,一副泪水即将泛滥成灾的可怜样。
“好好好!不吃药,你先到客厅休息,我倒一杯温开水给你。”他侧身扶着任其芳转出厨房。
“嗯。”她乖顺的点点头,背对着他做鬼脸,嘻!一切搞定!她相信他不会再逼她吃药了。只是,令她不解的是,为什么纪韦会突然转性,对她百依百顺到令她受宠若惊?
而且这几天他的双眸总在不经意间溢着淡淡的愁,是什么困扰了他的心?工作吗?她挥挥手否定这个可能性。那么,难道是他对她她立即摇摇头,小手迅速遮掩住自己发烫的双颊。喔!老天!她该不会得了花痴病吧!
手里端着一杯温开水从厨房转进客厅的纪韦,瞧见的便是任其芳双手捂住微红脸颊兀自发呆的画面。
“怎么了?”他慌忙地将手中的茶水搁在茶几上,不假思索便将自己的宽额抵上她的。
“没发烧啊!”他拉开自己的俊脸,一双黑眸锁上她泛着红潮的小脸。
“呃,我没事,天气太太热了。”纪韦过近的俊脸加速了她的红潮蔓延,连短短的一句话都支支吾吾个老半天。
但很快的,她便发现自己的说辞实在没什么说服力,因为屋里的冷气机正散发着令人心旷神怡的清凉空气。
“会吗?”纪韦纳闷地瞧了眼冷气机后,再把视线挪回她绯红的双颊上。
“量个体温好了。”他找来体温计。
“我真的没事。”在他不分昼夜的细心照顾下,她的感冒早好了大半。
他抓下她的小手,将体温计塞进她的腋下。
“乖乖的量个体温,真的没事的话才好安心,对不对?”他哄着忸怩不安的她。
斗室里静谧的气氛让任其芳的心跳更加鼓动不安,她胡乱塞个话题企图掩饰自己的尴尬。
“上回你提过让我到星象报到的事是当真的,或只是句玩笑话?”
“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送你上医院的那天我在办公室等了你一整个上午,想不到你竟然把它当成玩笑话!”他坐在她身旁无奈的搔着头发。
“这怎能怪我,谁料得到你会出尔反尔!”她抗议着。
纪韦实在不想再提起此事,只因他一时的自私、感情用事,却让她遭到
他默默的取下她腋下的体温计,确定她没发烧后才真正松了口气。
“欸,你能告诉我让你改变主意的原因是啥吗?”见纪韦沉默异常,她愈是好奇。
“我说过你有足够的条件。”他避重就轻的回答,而真正让他改变初衷的原因,不提也罢!他想做的是保护她而非伤害她。
“你少诓我了!我们又不是初相识。既然我有那么好的条件,一开始时你为什么要抨击我是痴人作梦,要我早早打消念头?而如今我对模特儿这条路不再抱持希望时,你却又回过头来劝我别回乡下老家,甚至还力荐我到星象?你的心态真教人怀疑,而你的目的又是什么?”她一针见血的道出问题核心。
她穷追猛打的逼问教纪韦频频拭汗,有口难言的他干脆起身离去。
“我先回公司一趟。”天知道他一刻也不想离开任其芳的身边,但他得先找个地方想个好的藉口才行。
任其芳紧追其后,在纪韦旋开大门门锁之前拦住了他。
“少来!你这种人就算旷职十天半个月的也依旧逍遥自若,更何况星象巴结你都来不及了,你根本犯不着担心被解雇。想走可以,但是别跟我打哈哈,告诉我让你改变主意的原因是什么?”
“你真的想知道原因?”瞧她生龙活虎质问着他的泼辣模样,纪韦只觉又好气又好笑,看来先前她那副头疼难耐的可怜相全是装出来诓他、寻他开心的。
“废话!你到底说不说?”她朝他喷气。
“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想知道原因?”他瞅住她的眼眸里闪现的是耐人寻味的神采。
“你很啰嗦耶!”纪韦成功地挑起她的好奇心,今天她若是没得到满意的答案绝不罢休。
“那么这就是你要的答案。”纪韦边说边俯下身,一手揽上她的腰,另一手轻柔地捧起她的下颚,将自己的双唇覆上她的。
他的吻是那么温柔,但他的内心深处却是狂热奔放得难以自己。
他知道自己现在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是他多年来对她的爱恋,是他想要照顾她、保护她一辈子的决心。
他不要她误以为他是抱持着游戏的态度,或只是因为一时的迷惑而吻她,甚至让她心生恐惧地想起在山上时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纪韦的战战兢兢、慎重其事,让任其芳有种被捧在手心里小心呵护的宠溺感觉,她的脑海里一直翻转着连日来纪韦对她的细心与体贴的画面,而他的吻轻而易举地挑起她内心深处的欲望。
这一刻她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心底的呐喊,她对他竟然存在着某种不知的渴望。要不是女性原有的衿持、尚存的微薄理智克制着,恐怕她会开口要求他给她更多的热情。
纪韦强迫自己放开她的双唇“你懂我的心意了吗?”他的黑眸依旧紧瞅着她红艳欲滴的朱唇,克制欲火的眼神显得迷离又蒙胧。
“喔!我该怎么说,你让我的心跳加速、呼吸困难、双腿无力”她的身躯完全瘫软在他身上。
“我想你得找个医生来看看我了。”
纪韦扬起薄唇轻笑,她淘气的一句话轻易地消弭他患得患失、爱她又怕伤害她的心结。
“你啊!”他轻捏她小巧的鼻尖。
“不必找医生了,我送你一帖爱情特效药。”
全身酥麻无力的感觉再次袭向她的四肢,她将自己交付在他强而有力的臂弯里。此刻,她只想抛开一切,在他的怀抱里缠绵缱绻一辈子,直到地老天荒。
八月天,朗朗晴空上的艳阳热情地吻遍大地。
头戴鸭舌帽,脂粉未施的向海茹背着背包,拖着一只皮箱步出机场,她拉了拉帽檐遮去恼人的刺眼阳光,挥手招来一部计程车。
同一时间,她听见左后方传来一道有点熟悉的男性嗓音。
“等等!向海,我在这里。”江堂朝站在计程车旁的向海茹跑来。
“不好意思,这是我的朋友。”他气喘吁吁地向一脸不悦的计程车司机道歉,并将差点儿就跨上计程车的向海茹拉向一旁。
喔!怎会是这只白痴秃头鹅?光瞧他足以媲美五百烛光的秃额,周遭的温度少说也提升了五度。
“你怎会在这里?”
“我送个朋友来机场,你呢?”江堂挥手抹汗,能和向海茹不期而遇,他兴奋得好比中了第一特奖似的。
“刚下飞机,我想去探探其芳的病情。”三天前她原打算提前回国,却在得知纪韦对任其芳殷勤照料后打消了念头。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她相信纪韦会好好把握才对。或许哈!炳!希望纪韦别怪她回来得太早。
“我送你去,反正是顺路。何况我也该上任其芳家把纪韦逮回公司,那个苏妮啊,已经把公司搞得鸡飞狗跳了。”
“你的意思是纪韦这几天都窝在其芳身边,连班也没去上?”
啊!他怎么又大嘴巴了?任其芳是向海的女朋友耶!完了,纪韦这下肯定要被向海给打歪鼻梁。江堂懊恼得差点咬断自己的大舌头。
“你别冲动,他们不会”惨了,他这是愈描愈黑了。
“不会什么?”恶毒的太阳教向海茹拧紧双眉,却让江堂会错了意。
“我的意思是说任小姐绝不会不是是”江堂急得频频拭汗。唉!他送走朋友就该打道回府,干嘛多事蹚进这浑水里。
“拜托!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天生就没什么好耐性的向海茹拎起皮箱就走,她可没空听一个白痴支吾了老半天还谈不到重点。
“喂!你等等我啊!”老天!向海该不会急着找纪韦打上一架吧!?不行!他得阻止这场可以预见的血腥暴力。
“我的车子在另一边。”他抓住向海茹的皮箱往回走。
向海茹无奈地跟在后头。望着江堂高出她半颗头的高大身影,她突地发现他的身材比例还挺不赖的。
“欸,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的背影比正面好看多了。”
“谢谢你的称赞。”他咬牙切齿,回过头给她一个鬼脸。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的脂粉味太重了?”他不甘示弱地反咬向海茹一口。
“是吗?”原来这只秃头鹅还当她是男孩子,难怪他方才支支吾吾了老半天,原来是怕她找“情敌”一较长短啊!“欸!”她伸出食指戳他的后背。
江堂停下脚步回身看着她。
“嗯?”他还在为先前那句话生闷气。
“告诉你一个秘密。”她故意装得神秘兮兮。
“什么?”是不是被太阳晒昏头了啊?他竟然看见向海这娘娘腔的小家伙在向他抛媚眼!他揉揉双眼,再仔细一看,真的!向海真的在向他抛媚眼耶!
“觉不觉得我很妩媚动人啊?”她嗲声嗲气地朝他吹气。
“喂!”江堂丢下皮箱迅速退后一步。
“老天,你该不会是”
向海茹憋住一肚子的笑意,她暧昧的点点头。
“可是,任其芳呢?你和她的关系”
“我们是好姊妹嘛!”她还在眨眼。
江堂一脸的错愕,他瞠目结舌,说不出一句话来。这小子该不会是那个吧!
“嗨,江堂,我突然觉得你好有男子气概哦,不如”
江堂连忙打断她的下文“我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他挥手招来一部计程车,快速地将向海茹的皮箱塞进后座“你自己坐车回台北吧,拜拜!”语音刚落,他的人早逃离百公尺之远。
向海茹好笑地望着落荒而逃的江堂,这男人也未免太好骗了。不过她可是实话实说,是他先会错意才会错得如此离谱,不是吗?
向海茹将皮箱扔进自己的小窝后,便原车直驱任其芳的公寓。她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像纪韦这般高傲的男人在面对真爱时,是不是会拉下身段,迁就任性的其芳?还是依旧趾高气昂,像个大男人跩得二五八万?
她左手抱了一个纸袋,纸袋里面躺着几颗她从日本带回来的大苹果。下了车,她蹦蹦跳跳地跑进公寓,眼角余光瞥见正要合上的电梯门。
“喂!等等!”她拉高嗓门叫喊,什么淑女形象全闪到一边凉快去了。
在机场落荒而逃的江堂,刚上高速公路便接到周台生的电话,老板命令他得想尽办法、用尽手段,今天非得把纪韦逮回公司“处理善后”不可。他一个头两个大,愁眉苦脸地来找纪韦执行不可能的任务。然而,刚进电梯的他怎么也想不到运气会这么背,又遇见先前被他甩进计程车里的向海。
“哎呀!是你啊,我们真的好有缘哦!”刚跨进电梯,向海茹一见江堂那足以媲美五百烛光的秃额,就忍不住想逗逗他。
“好好巧。”江堂微微颔首,苦哈哈地看着渐渐合拢的电梯门,心底直祈祷着向海这家伙可别趁此四下无人之际对他性骚扰。
瞧江堂一副戒慎恐惧的模样,向海茹故意将他挤向角落,好整以暇地欣赏他手足无措的窘样。
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清新的苹果香。
“这苹果好香对不对?”她转过身来面对他,顺势将手中的纸袋抱在胸前挨近他,她闭上眼睛佯装陶醉在苹果香味中,还特意将小脸略略抬高。
他们的距离只有一个纸袋之隔,而向海茹暧昧的姿态好似在向他索吻似的,江堂只觉脑门发麻,脸红耳赤到恐怕可以在他的脸上煎蛋了。他伸手推推纸袋,想把他们的距离拉开些。
“啊?你想吃苹果吗?别客气,来,我送你两颗。”向海茹故意会错意,从纸袋里掏出两颗苹果,在江堂的一双大手里各塞进一颗。这两颗苹果大到足以教江堂挪不空手来。
向海茹再度把小脸凑向他“欸,江堂,你收了人家的礼物总该有所表示吧!”
“呃,谢谢。”一手各抓着一颗大苹果,江堂只有乖乖向她道谢的份。
“苹果是我远道从日本拿回来的,只有谢谢两个字啊!?”她佯装不满意地抱怨,然后语出惊人地说道:“至少也该给人家一个吻嘛!”她可是算准了江堂绝不敢亲她才会如此说。
江堂闻言险些脚软。
“开开什么玩笑,这成何体统?”
“别这么迂腐好吗?亲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如果你是女生我绝对不介意。”他挑明了讲。
“那你当我是女生不就好了。”
“很可惜你不是。”江堂睨了她一眼,虽然他的确长得很女性化。
“谁说我不是的?”她抬眉挑衅。这臭江堂真的是眼睛被蛤仔肉糊住了,她今天又没变装,一个活生生的女人站在他面前,他竟然没瞧见她女性的特征,这实在太伤人了。
电梯门一开,江堂挪动高大的身躯闪出门外,他碰也不敢轻碰向海一下,生怕一不小心动了他一根寒毛,这娘娘腔的怪家伙搞不好会藉题发挥,要他为他的后半辈子负责!
向海茹气闷地步出电梯,她边走边打量自己的身材,经常被同侪讥笑为荷包蛋的小胸脯,一双修长却状似鹭鸶的细竹竿腿,扁平无肉的臀罢了、罢了!难怪江堂一直认为她是男生,谁教她长成这副营养不良的德行。
从来不曾为自己身材不佳而烦恼的她,这下子可真是伤透了心。
任其芳傻眼地瞧着向海茹将纪韦赶出门外并上了锁。而可怜的江堂打从一开始就被拒于门外,连门槛也没跨进就得和任其芳说拜拜了。
“你和江堂怎么回事?”明眼人一看马上明白向海茹的怒气全是冲着江堂而来。
“那只秃头鹅简直要把我气炸啦!”向海茹简单地将事情叙述一番。她的火爆脾气一向如此,事不关己则已,一关己就全没了准则。什么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这类的论调全抛在脑后,先骂一顿痛快再说。
“欸,从头到尾全是你一个人耍得江堂团团转,你还好意思发飙!?”任其芳有点同情被蒙在鼓里的江堂。
“我哪有耍他?是他自己瞎了眼,男女不分。”
“你敢说一开始你不是玩得不亦乐乎?引发你怒火的只是江堂最后“看扁”了你的身材,没有发现你是女儿身罢了。”任其芳的话可真是一针见血。
向海茹挫败地跌坐在沙发上“上帝真是不公平!”
“别埋怨了,你怎么不去探讨一下为什么你这么在乎江堂的看法?”旁观者清,一向不在乎别人眼光的向海茹竟会为此大动肝火,可见任其芳眯着眼暧昧地瞅着向海茹。
“你的意思是我对江堂有意思?老天!你该不是谈恋爱谈昏头了吧!”一抹诧异浮上向海茹清丽的脸庞,她挥挥手,随即对任其芳的假设嗤之以鼻。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懒得和你抬杠。还有,谁告诉你我在谈恋爱的?”突然造访的向海茹打断了她和纪韦的热情缠绵,而她也是在前一刻才确知纪韦对她的情意,难不成向海茹生了一双透视眼?
“何必别人来告诉我,我随便瞄上一眼就一清二楚了。你啊,对感情永远都少根筋。”向海茹不忘先吹嘘一番。
“你喜欢纪韦吗?”
“喂!你能不能问得含蓄点?”任其芳羞红了脸。
“怕羞啦?那表示你对纪韦很有感觉啰!”向海茹调侃她。
“欸,你们发展到哪个阶段了?”她直截了当地问。
“什么阶段?”
“别装了,我故意晚点回国为的就是不想破坏你们的好事,你该感谢我的用心良苦才是。”
“为什么会破坏好事?你想到哪儿去了?”任其芳娇嗔道。
“不会吧!纪韦怎么可能”
“欸,够了。”愈说愈不像话了,任其芳赶紧打断向海茹的胡乱猜测。
“说说你这次去日本有什么斩获?”
“你不提我倒忘了,今年流行的彩妆走势”
任其芳边削苹果边听着向海茹侃侃而谈她钟爱的美容造型,但闪进脑海里的却是纪韦那张有个性的俊脸,或霸气、或温柔、或执拗、或深情这一切一切甜蜜地填满她的心房,令她唇角的笑意更深了。
纪韦才刚跨进公司大门,原本愁容满面的一干人全冲向他面前摇尾示好,兴奋的神情比见到心仪的偶像巨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纪韦微微抬手一挥,代替了所有的问候、回应后,直接来到他自己的办公室里。
打从纪韦的车一进地下停车场,早接获线报的周台生便直接来到纪韦的办公室恭候大驾,这当儿他早已开妥冷气,备妥香烟、美酒,只希望他的财神爷能大发慈悲,赏他一口饭吃。
“咦?周董,你怎会在这里?”对周台生如此大献殷勤,纡尊降贵地当起茶水服务生的用意,纪韦了然于胸却明知故问。
“唉!你就别再捉弄我了。”周台生一脸的苦瓜相,尽管他心中对纪韦使坏的个性恨得牙痒痒的,但敢怒不敢言的他也只有任纪韦为所欲为了。
“我哪敢!?我可是领你的薪资过日子的。”
是啊!但我却是靠你的脸色过日子的。周台生在心中回道。
“找我找得那么急,是不是摆不平苏妮那个刁蛮女人?”纪韦点燃一根烟抽了一口,这三天来他待在任其芳身边,禁烟禁得都快抓狂了。
“苏妮的事不是一向都由你在打理的吗?怎么无缘无故把她交给江堂了呢?”周台生问得小心翼翼。
“这有什么好计较的?江堂和我不一样都是星象里的一员吗?又没叫她改投其他公司门下,她在别扭些什么?”
“她大小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晓得。”周台生好无奈,面对纪韦和苏妮这两大财神爷,他偏袒任何一方都不恰当。
“那我的脾气呢?你摸清楚了吗?”纪韦威胁道。
“你这摆明是在为难我嘛!”懊恼写在周台生的脸上,冷汗则爬上了他的额际。
“那又如何?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做出的决定何时更改过?”纪韦摆明了没得商量。
“就念在我们相识多年,我一向也待你不薄的份上,你这回能不能让个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