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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慕生做事一向讲求速战速决,讨厌的人他不会花心思相处,更不耐烦应付,喜欢的他就卯足劲尽快搞定,在纽约时对王蔷是这样,现在依旧如此,亲了她之后就想着更进一步,恨不得直接滚到床上去。
王蔷一察觉他的手黏上自己的胸跟臀,立刻踩他一脚,推开他的头,喘道:“你可不可以克制一点?”
见她满面春色,媚眼勾人,戚慕生顿时热血沸腾,心痒难耐,忍不住又低头吻她。
她推他。“小孩子在这儿,你够了”
他瞪她。“塞牙缝都不够。”这阵子憋到都要自爆了,能看不能吃,真的是一大折磨。
她又恼又羞,正想骂人,就听见女儿的叫声:“妈妈”
甜甜左右张望,试图找出母亲的身影。
“妈咪在这儿。”王蔷喊了一声,随即横他一眼,恼声道:“快放开我。”
戚慕生沮丧地叹口气,松开手。
她心慌意乱地拨了下头发,抢回他手上的眼镜戴上。
“今天晚上——”他话未说尽,桌上的手机怱然不识相地响了起来。
王蔷松口气跑到女儿身边。她知道他想说什么,他今天晚上就想登堂入室翻云覆雨,可对她来说太快了,才刚接受他紧跟着就上床,心里不免别扭,起码过几天再说。
她在女儿身边坐下,柔声道:“怎么了?”
甜甜拿着小飞机朗声笑着,露出四颗小门牙。“飞机”她上下挥舞手臂。
“妹妹你要这样。”阿正顺畅地以手臂做出圆弧动作,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飞机起飞了。”
“飞喔”甜甜还是上下甩。
“不对,你要这样。”阿正心急地示范。“滑过来滑过去。”
甜甜瞄他一眼,不捧场地把飞机甩开,笑着去拿塑胶球。
见阿正把飞机放回甜甜手里,不死心地揪着她的手臂挥舞,王蔷忍不住道:“甜甜还小,不用急。”她拉开阿正的手,免得他不知控制力道弄疼女儿。
“飞机是你带来的?”她以问话转移阿正的注意力。
他点点头,指着蓝色跟白色两架飞机。“我的。”煞后又指着另外几架。“叔叔买的。”
王蔷拿起飞机模型翻看,就听见戚慕生暴躁的声音。
“我不是说了晚上有事,没办法陪你吃饭。”
听对话与口气,她猜想对话另一头是戚慕生的母亲。
“瑜燕的事情我知道,她躲不了,我晚上会抓她回去思刚刚不是说了不行吗?是工作上的事,什么,你在下面”
王蔷心一凛。什么意思,莫非戚母在楼下?
戚慕生挂上电话,脸色铁青地走过来,朝她使个眼色,她起身走来。
“你妈在下面?”
他无奈点头。“我明明叫她先去逛街或是找间饭店休息”
见他气急败坏又不安,她倒是冷静下来。“不用担心我。”今天见到戚瑜燕时,她就有心理准备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他小心地审视她的表情。“没生我的气?”
“没有。”她笑道。“我带甜甜先离开吧。”
他颔首。“等一下看到我妈,你点个头就走,剩下的我会跟她说。”
“好。”
她转身要去抱甜甜,他忽然拉住她,狠狠地在她嘴上吻一下。“晚点我再去找你。”
她脸色绯红。“你还是陪你妈吧,放心,我真的没生气。”她感觉得出他的不安。
他神色缓了下来,用力搂了下她后才让她离开,王蔷抱起女儿,在她软软的脸上亲了亲。
三人走出工作室时,戚母正好走进来,空气像是凝结一般,王蔷与甜甜说着话,并没抬头,但她能感觉冷冽的视线冻结在自己身上。
戚慕生沈着脸对母亲说:“你坐一下,我马上回来。”
纪霞贞的脸都要绿了,她冷冰冰地瞪着王蔷不发一语,甜甜则是好奇地望着纪霞贞。
感觉戚慕生的手环上肩,王蔷心一暖,嘴角漾着淡淡的笑。
“不介绍一下吗?”纪霞贞先开了口。
“我回来再说。”戚慕生拥着王蔷母女去坐电梯。
纪霞贞冷哼一聱没讲话,眼神死死地瞪着王蔷的背影。
“好了,你进去吧。”王蔷按了电梯键。
戚慕生摸摸甜甜的头。“晚一点爸爸再去看你。”
见他依依不舍,王蔷笑道:“你还真变成奶爸了。”
“前面要加‘超级’两个字。”他严肃地道。
王蔷笑着摇摇头,正好电梯门开,她走进去,示意他快去陪母亲,可直到电梯门关了,他还立在原地,过了一会儿才迈步跨进办公室。
“原来你们一直有联络。”戚慕生一现身,纪霞贞就出言讥讽。
他瞥母亲一眼。“是又怎么样,你想跟我在这里吵是不是?”
“这是你跟我讲话的态度吗?”纪霞贞怒道。
罢走出茶水间的工读小妹,一听见争吵声,赶忙又躲进去。
他不理母亲,迳自走进工作室,抱起阿正,把他丢回陈子蜚那儿。陈子蜚开门看到纪霞贞吓了一跳,忙出声打招呼:“伯母怎么来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人全挤一块儿了。
戚慕生把阿正塞进他怀里,转身走回工作室,纪霞贞跟着走了进去,陈子蜚开始庆幸戚慕生工作室隔音做得好,否则这下铁定吼叫咆哮满天飞。
其实戚慕生并不喜欢跟母亲吵架,因为从没因此沟通好任何事,母子最后仍是各持己见,各自为政。
这次结果依旧没什么不同,两人冷书冷语对吼了几句,他就甩头到隔壁与助手一起工作,留下纪霞贞一人咬牙切齿。
翌日,蛋糕店才开门,秋月与罗品葳就上门研拟作战计划,想着怎么对付戚慕生的母亲。
王蔷受不了地翻白眼,非常后悔昨天通电话时把这件事告诉秋月。
“你今天不用上班吗?”她瞪了一眼罗品葳,秋月平常胡闹就算了。她也跟着凑什么热闹?
“我下午的班。”罗品葳一脸严肃。“阿蔷你放心,现在你不是一个人在纽约,还有我跟秋月。”
虽然她们的举动让她哭笑不得,这番话却让她感动,她哑声道:“我知道,只是你们小题大作了——”
她话未说完,怱然瞥见门外一抹身影。
秋月与罗品葳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正好看到一个散发冷艳气质的女人推门而入。
“你们到厨房去。”王蔷立刻道。
秋月与罗品葳一听,大概明白来者是谁了。来者名曰“不善”她们哪肯躲到厨房里?秋月走到柜台后,示意罗品葳一起假装工读小妹。
王蔷还来不及阻止她们胡闹,纪霞贞已开了口。
“又见面了,王小姐。”她拿下太阳眼镜。
纪霞贞已年近五十,但细致的五官与完美的化妆技术让她看起来只有三十几岁,第一次见面时,她便觉得她与戚慕生看起来像姊弟而不是母子。
虽然纪霞贞外貌美艳,但眼神冷漠高傲,给人精明干练又不好亲近的戚觉,两年的时间没在她外貌上留下什么明显痕迹,只是觉得她看人的眼神多了几分刻薄与戾气。
王蔷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微微点个头,虽早有心理准备,却仍觉得胸口堵着一口气,并非惧怕纪霞贞,纯粹是讨厌应付这种事。她真的很想说:我知道你讨厌我,我也讨厌你,所以可不可以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这家店倒是不错。”纪霞贞随意地扫了下店内的陈设,冷淡地说。
王蔷礼貌地给她倒了一杯水,顺便拿了一块蛋糕放在她面前,纪霞贞淡然道:“我说几句话就走。”
她坐下,缄默地等着她继续抛出话语。纪霞贞不会浪费时间跟讨厌的人寒喧,这点倒是与戚慕生有些相像。
“我不喜欢言而无信的人,王小姐。”她一双眼睛凌属地瞪着她。
王蔷无意装蒜或假装听不懂,只是面无表情道:“我已经离开纽约,离开他,是他又找上门的。”
其实她一直不懂,为什么大部分的母亲都认为错不在自己儿子身上,而且气焰嚣张,只会把所有的错都归咎到是那个狐狸精女人勾引、唆使的。
纪霞贞抿了下嘴,眼角抽紧。
“虽然我不觉得自己有错,不过我想你大概会觉得我出尔反尔,骗了你的钱。”王蔷从资料夹里抽出一张支票,推到她面前。
纪霞贞瞄了一眼,正是一百万元的支票。“这点小钱我还没看在眼里。”
“我知道。”其实那一百万支票是戚慕生给她的,说是还回去讲话才能大声,她也没客气,理所当然收下。
戚慕生主要是想吵得无愧于心、理直气壮,若不是觉得这口气该让王蔷出,他早把支票丢回去。
“别以为你算盘打得精,孩子我是不会认的。”纪霞贞冷声道,明明可以堕胎,却故意把孩子生下来,说她没有算计鬼才相信。
“我知道。”王蔷重复道。
“你们也别想拿孩子来逼,我不会答应你们结婚的。”她又是一句冷话。
罗品葳听不下去,就想走出柜台,却让秋月拉住。
王蔷颔首。“其实你也不需浪费口舌,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两年前你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没家世背景,性格脾气不讨喜,相貌也入不了你的眼,配不上戚慕生,你绝不可能答应我们在一起,我已经照你说的做了一次,不可能再有第二次。”
纪霞贞冷怒地看着她。“是嫌钱不够吗?”
“我想我们不需要再说下去了。”她不认为纪霞贞有兴趣了解她这个人、听她的故事,甚至尝试理解她儿子为什么会喜欢上她、她的优点在哪儿。
在纪霞贞眼中,自己就是个一无是处、惹人烦,上不了台面又死赖着不走的女人,她也做不来委曲求全、逆来顺受,还不如撕破脸讲个明白。
王蔷从资料夹里又抽出一张支票,推到她面前,纪霞贞难掩诧异,护现支票上写着陆干陆佰陆拾陆元整。
“麻烦你叫戚慕生跟我分手,这些钱就当是我的一点奖励,不成敬意。”她学着纪霞贞当年说话的口气与高傲表情。
瘪台后的秋月没忍住,噗哧笑了出来,赶忙又捂住自己的嘴,罗品葳也是不停抖动肩膀。
纪霞贞的脸都要扭曲了,不假思索地一巴掌就要甩过去,可是隔了一张桌子打不到人,她愤怒地拿起水杯泼了过去,斥喝一声:“没家教。”
王蔷虽然反射地偏过头,却还是被泼了一脸水,她不怒反笑。“我当年可没泼你水。”
“你干什么!”罗品葳冲过来对纪霞贞大喝一声,勃然大怒。“你才没家教,死老太婆!”
要不是看在她是长辈,她一条腿早踢过去。
“阿葳。”王蔷拿下眼镜,对她摇摇头。“我没事。”
“看来你的朋友都是这种货色。”纪霞贞青着脸起身。
“你不要惹我们。”秋月装出凶狠的表情。“你泼水的画面我都拍下来了。”她亮出手机。“你再嚣张,我上传到youtube跟脸书,让大家看看谁没家教。”
这下换罗品葳噗一声笑出来。
王蔷瞪两人一眼,秋月马上拉着罗品葳躲到柜台后。
纪霞贞的脸色已经难看到可称得上狰狞了,似乎恨不得上来狠狠抽她两巴掌,不过最后还是压下怒火,冷漠地戴上太阳眼镜。
才坐下没几分钟就弄得这么难看,也没再说下去的必要了,她转身要走,罗品葳愤愤然地再次从柜台里走出来。“说人没家教,自己又好到哪里去?倚老卖老。”
纪霞贞不屑地看她一眼,冷笑地又说了句“现在的小孩越来越没家教”后,便头也不回地走出店门。
罗品葳想上去理论,却让王蔷阻止。
“算了。”她不想再说下去,眼神瞥过桌上未动分毫的蛋糕。
在纽约时,她曾特地做了法国甜点马卡龙招待纪霞贞母女,虽然戚瑜燕吃得津津有味,她却连动也没动,当时心里只觉得有说不出的苦涩。
会做这道点心,是她私底下问戚瑜燕的,可为了给她下马威,纪霞贞就是不碰,即使那是她最喜欢的点心。
当时她坐在那儿,看着戚瑜燕偷偷推着纪霞贞的膝盖,要母亲赏脸吃一点,她却推说牙齿痛。戚慕生当时的脸色也极难看,只说了一句:“牙齿痛去看牙医,来我这里干么?”
结果母子大吵一架,最后她尴尬地躲进房里,等他们母子吵完散场才出来。
为了缓颊,那时她还对戚慕生说:“你妈说不定真的牙齿痛,不用那么凶。”他们两人都晓得她说得书不由衷,最后事情只能不了了之。
过了两年,纪霞贞依旧如此,即使她端上蛋糕,她连一口都不愿碰。
见王蔷快快不乐,秋月对罗品葳使个眼色,而后故意大声调侃:“刚刚真是太刺激了,阿蔷,我都不晓得原来你也有恶趣味,早知道我就做一个大型的支票道具给你,让你颁给学长他妈。”
罗品葳很有默契地说道:“没错、没错,我可以颁奖。”她拿起桌上的支票,一边配乐一边作戏地颁发给秋月。
秋月捂住心口,做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紧张地接过支票。“是是我吗?太惊喜了。”
王蔷忍不住笑了出来,方才的一点不快一扫而空。“好了你们两个。”
三人说说笑笑地将这件事情揭过了,晚上去保母家接女儿时,王蔷也没隐瞒,把经过全说给戚慕生听。
当他听到六千六百六十六元时,笑了起来。“干么用六六六六?”
“没什么用意,本来是想写二八八一路发的,后来觉得金额太少,你妈可能会觉得我看不起她,所以才写六六六六,看起来吉利,只是你妈连一百万支票也没拿走。”
“那你就留着,下次来再拿出来。”他笑道。
“你今天晚上回去,铁定要被骂。”甜甜趴在戚慕生胸膛上,爱困地打着呵欠,见女儿上衣翻到肚子上,王蔷伸手理了理。
“所以我决定今晚不回去。”他宣布。“我今天窝在你这里。”
王蔷睨他一眼。根本是可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想干么她岂会不知?
“你不是不怕你妈的吗?”她故意问。
“这跟怕没关系,是烦。”他立刻道。
王蔷拿出钥匙开门。“睡这里可以,只能睡沙发。”
“好。”他答应得爽快。
谁知道哄了甜甜睡着后,他却一脸色样地把她拉到隔壁客房,抱着她不停亲吻,双手在她身上游移。
她推开他,火道:“你不是说要睡沙发?”
“那我们去沙发。”他从善如流。
她又好气又好笑。“是你,不是我们。”
“不要这么见外。”他又开始不规矩地吻她。
王蔷在心里叹气,就知道今晚会这样,她根本就是引狼入室,转念一想,算了,也是迟早的事。
见他开始剥自己的衣服,她推他。“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猴急?”
“我都忍两年了。”他迅速把她抱到床上。“为了我的摄护腺健康,你就牺牲一下。”
她笑了起来。“你不要乱讲。”
“这是真的,我慢慢讲给你听。”他开始解扣子。
王蔷想到一件事,红着脸问:“保险套”
“放心,我有准备。”他从口袋拿出来。
她瞪他一眼。“你倒是势在必得。”
他无奈地摇头。“女人啊,准备也埋怨,没准备也埋怨。”他亲她一口。
“其实不用想那么多,甜甜不就是戴了保险套还有的吗?要嘛是天意,要嘛是我厉害。”
看他得意神色,她忍不住睨了一眼,正想出言讽刺,他怱然拿开她的眼镜,低头吻上她的嘴,热情地挑开她的唇舌,长驱直入。
她很快便忘了要说什么。衣物一件件褪去,当两人赤luo地纠缠在一起时,她颤抖着,想起了在纽约时那些热情的夜晚。
缠绵的耳语、性戚的低吟在她耳边萦绕,她抱紧他,抚摸他炽热的身体,重新认识他每一方纹理。
他像火一样燃烧着,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印下一个又一个红痕,点燃彼此的热热情
第二天,王蔷依旧在早晨六点钟就醒了,虽然精神不济、身体酸痛,但生理时钟还是发挥了作用。背上传来温热的体温,想到昨夜,她脸颊绋红一片。
她轻轻拿开他搁在腰上的手起身。
迅速套上睡衣后,才觉得踏实些,回头瞄了眼戚慕生的睡脸。他仍和以前一样,习惯曲起右手臂枕着,刘海盖住他的眼睛,露出高耸的鼻梁与性戚的嘴唇,下巴冒出了一点胡渣子。
在纽约与他恋爱的八个月,只要两人一争吵,她就会想自己为什么会跟他在一起?说长相嘛,他不是自己喜欢的型,个性又自大得惹人厌,怎么就跟他在一起了+7。
或许寂寞是主要原因,但要找也找个好一点的,为何就跟了他?想到他在纽约死缠烂打的功夫,只能叹气,看来烈女怕缠郎倒是不假,绕了一圈,最终又是让他缠上了。
忽然听见隔壁房传来甜甜似哭似喊的声音,她急忙走了过去。平时都是女儿早起,她躺在床上睡着,今天没瞧见妈妈在床上,她肯定吓着了。
她才踏进主卧室,甜甜就不哭了,可眼中还蓄着泪水,连嘴角都是瘪着的,她连忙把女儿抱起来。
“妈咪在隔壁。”她亲亲女儿的脸。“给你泡ㄋㄟㄋㄟ好不好?”
甜甜点头,吸吸鼻子,王蔷抽了面纸给她擦鼻涕。“乖,妈咪在这儿。”
“妈妈。”甜甜搂着她的脖子。
王蔷安抚地摸摸她的背。“不怕,不怕。”喝过牛奶后,甜甜又恢复好心情,她陪女儿玩了一会儿,而后拿了绘本放在她身前,开始说故事。
戚慕生翻过身,睡眼蒙胧地睁开双眼,一边往旁边的床值摸去,发现是空的后,他立刻坐起身,依稀听见王蔷与甜甜的声音自客厅传来,他安心地又躺下。
回台湾时,他曾想过找她,但自尊一直亘在前方,使他动弹不得,一天拖过一天。
有件事他一直没告诉王蔷,当年自法国回来,见到她留下的纸条,他除了暴怒之外,其实还打了电话给她,但她做得如此决绝,连手机也停了,他几乎毁了公寓的摆设,甚至打电话订了机票,准备回去逮她。
但就这么巧,法国那边来了电话,说有提案给他,还能与其他大师一起工作参展,他迟疑了。
放弃这个机会,他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最后他选择了法国,他想着等工作告一段落,就要回来逮她,但冲动的时机一过,自尊反而乘势上位,阻隔在他面前。
女人嘛,再找就有了,也不是没分手过,何必非她不可?既然她都先放弃了,自己何必自讨没趣,自作多情
于是,两年就这样过了,他以为自己不在乎她了,直到吃到熟悉的巧克力滋味,他才晓得她一直在心底潜伏着。
这回愤怒占了上风,他决定找她算帐,虽然当初自己立意不良,但他庆幸自己听从了本能来找她,否则怎会发现甜甜的存在,他们也不可能从头开始。
她脾气不好,个性又倔强,他常被她气得跳脚,火山爆发,但他一直记得她在蓝光室中落泪的脆弱神情,每当他对这段恋情心灰意冷时,总会想到那一幕——她冷漠又固执,但同样柔软又脆弱。
他喜欢抱着她,喜欢早上醒来闻到面包的香味,喜欢她笑起来时眼睛闪烁的神采,喜欢她据理力争与他抗争的坚毅表情
“第三只小猪,盖的是砖瓦的房子,像这个屋子盖的”她指着绘本的砖造房子。
甜甜拍着书本,哇哇地说了几句,也不知有没有听懂,戚慕生微笑地将两人的表情反应全收进眼底。
“然后大野狼来了。”她变了声音,装作危险低沈。
甜甜叫得更大声了,王蔷笑着拭丢她下巴上的口水。“甜甜也不喜欢大野狼?”
“狼狼。”她复诵,激动地挥舞手臂。
“好,我们——”彷佛察觉到注视的目光,她抬起头,对上戚慕生温暖的眼眸与表情,她不自觉地绽出笑容。“早。”
他笑着走过来。“早。”
他弯身在两人脸上亲了一口。
早晨的阳光从窗间洒了进来,他伸个懒腰,闻到厨房传来的咖啡香与淡淡的面包气味,全身的细胞都鼓动起来。
他在母女俩身边坐下,将她们圈入怀中,开心地露出笑容。
“怎么?”她随口问。
“幸福。”简短两字,却是他的心情写照,他抱起甜甜,开心地用胡渣磨女儿的小脸。
“啊”甜甜生气地转头。
“你别闹她。”王蔷拍了他一下。
戚慕生朗声笑着,起身抱着女儿转圈圈,甜甜这才露齿而笑。
他愉快地想着,一天就是要这样开始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