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为富不仁

沉默的骨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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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曲作罢是哀肠。

    画面如同定格了一般。

    那个男人成了画中人。

    一动不动。

    此刻的他,在想着什么。

    姚桃并没有发现此刻的自己,竟然默默的收起了匕首。

    是的,杀心顷刻间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则是怎么也抑制不住的好奇。

    姚桃甚至都想站起身,光明正大的走到箫秦身边。

    然后坐在他旁边,和对方对视一眼。

    是该笑还是继续保持沉默,什么都不说,就这样静静地陪他坐着。

    在同一个位置,同一个角度,感受一些过去从未感受过的情绪。

    但她还是不敢,这样会显得特别的唐突。

    小河对面是一片杂木林。

    秋冬交替,满地尽是枯黄的落叶。

    其中一颗不高不矮,也不怎么显眼的槐树上,有一道黑影。

    那正是箫秦做梦也想不到的一个人,子班。

    箫秦走出姚府时,子班便悄无声息的跟了过来。

    有黄亢跟在箫秦身边时,子班更多时间都是在睡觉。

    他有一种病,嗜睡症。

    一天十二个时辰,有近十个时辰不是在睡觉,就是在找睡觉的好地方。

    当然了,近来他每次选择睡觉的地方,不会离开箫秦太远。

    至少也会保持在,能随时感应箫秦气息的范围内。

    但此刻嗜睡如命的子班,却保持着清醒。

    几百米开外,姚桃的一举一动全都被子班看在眼里。

    包括抽出匕首,然后又把匕首塞回去的细微动作。

    “有意思……”

    “箫秦这小子艳福着实不浅,前有秦还玉。”

    “还有依云,展家丫头,又接上这姚家小姐。”

    “一个个全都着了他的道,颇有我年轻时的风采。”

    “这悠悠岁月,终是埋葬了多少痴男怨女,罢了,还是黄粱大梦来的舒坦。”

    子班侧身而卧,下一秒便睡沉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近黄昏。

    箫秦拍了拍屁股,慢慢转身。

    姚桃惊觉,赶紧躲了起来,心慌的厉害。

    箫秦在河边坐了多久,姚桃便偷望了多久。

    这二人最后还是一前一后的回到了姚府。

    “箫秦你去哪儿了,姓姚的找了你半天了。”黄亢追了过来。

    箫秦也没废话,跟着黄亢一起找到了姚启年。

    姚启年说军令状已经差人八百里加急送了出去,估计也就这一两天能到。

    “箫秦你赶紧说说,咱们接下来是不是应该赶到程县那边?”

    “要带多少人,还有需要些什么,你尽管开口。”

    箫秦想了想,也确实该把重心放在治灾一事上。

    厝县和程县那边,之前就已经封锁过一遍,此时已过去了五六天了,也不知道那边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想来问题应该不至于很严重,否则湖州城这边也早就乱套了。

    箫秦:“治疗瘟灾非一日之功,我们需要做好长期的打算。”

    “这样,为了不浪费时间,姚大人你和我分工协作。”

    “你年龄大了,也不适合来回奔波,我的意思呢,像程县那边的第一线,有我在就不劳你操心。”

    “那怎么能行。”姚启年迟疑:“箫秦,我们可是一起立的军令状,怎么能只让你一个人出力。”

    “你别急,听我把话说完。”箫秦解释道:“我和黄亢带一批人手去坐镇前线。”

    “姚大人你当然不能闲着,咱们的大本营就暂时设在你这府邸中,一应物资都得先集中到位。”

    “比如灾区的吃喝用度,这方面你必须时刻准备着。”

    “至于要花多少钱,就先从你湖州府财政里垫付……”

    “这……”姚启年一听,明显不乐意了:“萧大人你怕是有所不知,我湖州府其实……”

    “你别跟我扯这些。”箫秦不耐烦的打断道:“谁不知湖州乃鱼米之乡,物产丰富。”

    “论富足程度,即使放眼整个旂龙国所有州府,你湖州也能名列前茅。”

    “不说别的,就依云回来这几天,你大鱼大肉山珍海味持续不断的,连摆了多少桌,怕是连你自己心里都没数吧。”

    “怎么没见你心疼了,这会儿开始跟我哭穷了?像话么!”

    “萧大人。”姚启年解释道:“是没错,湖州府确属历来富足之地,但每年所交给朝廷的官税也并不轻松。”

    “而且这都已经临冬了,今年的官税到现在还没凑齐。”

    “下官正犯着愁,哪里还有多余的银两啊。”

    姚启年说的那叫一个诚恳,但箫秦却听得只觉好笑。

    说谁没钱箫秦都能信,他姚启年哭穷就实在不像话了。

    别的不说,就说这姚府,占地方圆十几亩,光是下人全部凑一块能有千把人。

    再加上姚族本来在湖州就是名门望族,在为官之前,祖辈历代经商,曾出过几代巨商。

    光是靠祖上的积蓄,姚家就能过的非常舒服。

    更何况如今姚启年还是湖州知府。

    旂龙国官场从先帝开始,贪腐之风盛行,到了此时已然是最为猖狂之时。

    当朝为官者就没有清白者,更别说远离皇城的湖州之地。

    再加上姚启年长着就一副贪官样,要说他是清白的,箫秦肯定不能信。

    为富不仁者箫秦见多了,越是富得流油的人,越是习惯性的哭穷。

    “姚启年。”箫秦也不客气了,直呼其名:“你这会儿更我哭穷是没道理的。”

    “你以为军令状是那么好签的,黄亢作证,我可没逼你,是你自己求着要加名字。”

    “这会儿什么都还没开始做,就开始哭穷了。”

    “得,你要是这样,那咱都别管了,该干啥干啥。”

    “我箫秦就一戴罪之身,虱子多了不怕咬,至于你会怎样,那就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