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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晚上,叶念久难得有空闲,在滴翠亭请他们过来吃饭,幼薇带着叶痕应邀而来,远远看见一个亭子依水而建,看起来秀气典雅,幼薇在亭子下用古典的灯笼照着黄色的灯,看起来就跟点蜡烛一样,特别有古代的味道。
等进亭子,幼薇早看见叶念久穿着米色背心,里面穿着白色长裙刚至脚踝,头发用竹子细枝随意盘起,脸上也就淡淡扫了蛾眉,腮不抹而红,唇不点而丹,此刻倚着亭子栏杆看亭前流水静静淌过,就像画上的美人在给画家画宴会图一样。
叶念久见幼薇和叶痕来了,站起身来招手:“快来吧,这菜刚上桌的。”说完对站亭子台阶下的两个女子说:“你们下去吧,有什么事会喊你们的。”那两个女子居然福了身子后就下去了。
幼薇恍恍惚惚看着自己和叶痕着装,如果不是穿着现代装,站在草木园子看着古式建筑,真的很穿越哎!叶痕带着她坐到桌前,幼薇看桌子上有五个菜,有清炒青菜蘑菇,有椒盐排骨,一共三块肋骨,底下放着一大片生菜叶子做陪衬,非常漂亮……
幼薇还没有看完接下来的菜,叶念久将放在一边的燕窝汤拿来,在幼薇面前放好架子,点了里面蜡烛,然后将燕窝放在小蜡烛上不急不慢的煮热。
叶痕说:“天气还没有冷透,现在就点蜡烛有些早。想我们当年,都是在下雪天,泛舟西湖之上,围着煮酒,喊船夫将钓上来的鲜美鲤鱼做成鱼脍,蘸着虾子酱吃,虽然鱼肉偏冷,但是一杯热酒下肚,实在美味。”
叶念久也笑了:“等我们挑个下雪最大的季节可以试试,这没什么难的。”
幼薇想象了一下,确实是人生极乐之事,不过还是开口问了:“鱼脍是什么东西呀?我没有听过。”
“和刺身一样,日本从我们这边学会这食法后发扬光大起来,搞得国人错觉以为是他们发明的,你还别说,当年你琢磨用虾子酱鱼子酱来用生鱼片蘸着吃,真的非常好吃,再配上九王的妈妈武贤妃赏给我们的瑶池酒助兴,哎,真是难忘!”
“九王……九王也在吗?”幼薇迟疑地问出来,看着叶念久脸色。
叶念久当然知道幼薇在观察她,笑着说:“你紧张什么,那时候你我都没有开窍,就是单纯游乐而已。”末了感慨一句:“人还是不懂事的好点啊,那么纯粹的欢乐,很少了……”
燕窝汤开始有些小沸腾,幼薇用勺子取了一点点送到嘴边吹凉后送进嘴里,入口绵滑香甜,吃后韵味无穷,叶念久说:“本来汤可以在食完之后喝的,只是我想着吃完后就没有那么用心品尝这汤,就干脆挪到饭前喝,养胃也不腻人。”
幼薇觉得底下蜡烛烧起来一直烫烫的,有些麻烦,干脆吹灭了,然后将这一小碗很快喝完,叶痕和叶念久默默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没有说话,幼薇也发觉自己的豪放,有些不好意思:“是不是太没品位了?”
叶念久笑着解围:“哪有,是我们太酸了,非要弄个逼格,我就很喜欢你这样干净直爽的性子。”说完后也将自己面前的蜡烛吹了,顺便帮叶痕的蜡烛吹灭了。
燕窝汤碗本来就小,没有蜡烛燃烧后,温度很快就凉到适中的温度,幼薇就看见他们兄妹两个吃完,自己端起椒盐排骨先给叶念久分了一个,然后给叶痕,最后的给自己吃,排骨美味自然不用说,只要有资格上叶念久的饭桌,那种美味就不像是凡间的美味了。
这时候李迩在台阶下笑着说话:“这燕窝汤是董事长亲自看着厨娘熬出来的,方才看你们在品尝,就没说话啦。”
幼薇笑着说:“这就是你不说话的好处,不然我还得考虑要不要分你几口呢!”
李迩走上台阶到叶念久身边,坐在亭子的栏杆处,说:“董事长特地留了一碗给我呢,刚出锅时候我就先喝啦!”
叶念久问她:“可是有什么事情?”
李迩看着她没说话,叶念久笑了:“这是我亲哥和亲嫂,你有话直接说出来吧,没什么可隐瞒的,你刚才那样,可不是叫我和他们生分吗?”
李迩立刻站起来:“我哪有那个意思呀!你们吃饭这么开心,我说的是公事,怕打扰你们心情。”
“说吧。”叶念久将燕窝汤碗放置一旁。
“李冠晓说今晚想请你吃个饭……地点是去他住的宅子里,他派的车子已经在园子门口了……所以我就想问问,董事长是什么个态度,我好给我爸带个话去。”
幼薇和叶痕自然知道李冠晓是什么意思,这哪是吃饭,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叶痕桌下的手慢慢握成拳头,叶念久怔了半晌,苦笑着对叶痕说:“哥……”
叶痕平静的说:“我理解你,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叶念久点点头,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我作的什么孽,明明是李烈负我,我都没打算和他们一家子扯上关系,这下好了,刚弄死了他大儿子,接下来这二儿子也自己着急上赶着送死……我不恨李烈,但也不想对李烈这么狠,如果那个李卓然要是也看上我……这是硬逼着我断李家的子孙啊!”
一时众人沉默,叶念久对着李迩冷声说:“将我那对耳环取出来吧,要绿色的。”李迩领命离开。
叶念久对幼薇说:“你是我助理,也是我嫂子,我不愿让你碰这些脏事情,可是我哥不一样,他是男人,也很厉害的,我必须要将我所有的经历都告诉他,我也累了,想要个倚靠而已。”
“强调绿色耳环有什么说法吗?”叶痕问。
叶念久看着自己新做的指甲,每个指甲画了小小的一朵彼岸花,颜色鲜红如火,也如血,她回答:“不过是药效慢了一些,过几个月再死,这样我也清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