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107.再次来到我身边,将来有一天你会很后悔

宛若蝶舞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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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会定在了第二天晚上,地点则是在一位有世袭爵位的老男爵豪宅。英国有个家喻户晓的说法:为追求高品质葡萄酒能不惜放弃爵位,可见英国人对葡萄酒的热爱程度。

    谢仕卿借助收购过她作品的老客,一位有上流身份的绅士,拿到了邀请函。悉心装扮后,她前往地点。

    一入大厅,她边同所有迎面经过的宾客微笑致意,边搜寻那道伟岸的身影,却遍寻不着。

    昨天她听得很清楚,他要参加的正是这个酒会!或者,他临时更改了行踪?

    她正忐忑不安中,一位三十几岁的青年绅士靠近她,眼含惊艳地主动搭讪:“嗨,小姐,一个人?撄”

    对方模样尚属英俊。

    她淡淡一笑,回答道:“是,先生呢?偿”

    “同样。威廉,认识你很高兴。”

    “英文名雪莉,中文名谢仕卿。”她同他握了握手。

    她的友好令对方顿时信心百备,不由滔滔不绝地介绍起了男爵家同他祖上的一些渊源。

    她貌似专注地听着,其实早已心不在焉,频频地向门口张望着。

    忽然,人群一阵***动,很多人的目光齐齐向门口看去。

    来人一身深藏青笔挺的西装,里面是铁灰色的衬衣,不慌不忙地稳步走进。

    他浓黑的头发,英挺的眉毛,眼睛深邃如海,高挺的鼻梁,轮廓分明的嘴唇,模样气度不凡。

    他的身高和样貌在一群欧洲人中丝毫不见逊色,甚至因为特别而更显出类拔萃。

    谢仕卿的心此时“嘭嘭”乱跳,她就如怀春少女般,对一见钟情的男子沉醉又情怯。

    “你一定不认识他吧,他可是法国著名玫瑰酒庄的老板,原先名不见经传,这几年一崛而起,葡萄酒卖得很火,当然也有不少英国商人在帮他往各地拓展着销路﹍﹍。”

    耳边是那个威廉的喋喋不休,谢仕卿十分吃惊。她以为左斯翰只是擎宇的CEO,即使这个身份就已让他光芒四射。原来还不止这些,看来他的知名度在英法业界已相当高了。

    想到这,她志在必得的心更甚了。

    “威廉,我和他是好朋友,不如介绍你们认识一下。”她笑盈盈地开口。

    对方眼中立刻滑过了惊喜。

    左斯翰正与一位英国商人相谈甚洽,肩上被人轻轻一拍。回头看去,眉头不自觉地一皱。“仕卿,你怎么在这?”

    她注视着眼前令自己魂牵梦绕的男人,按捺住蠢蠢欲动的情绪,安静地笑着说:“我到英国来领奖,顺便受朋友邀请来参加酒会。”她揽住身边男人的臂膀,用英语介绍说:“我英国的朋友,威廉。我中国的好朋友,左斯翰。”

    一切就如她所料的那么完美。

    随后的几小时,她一直陪在他的身边,看着他和商人,贵族们应对自如的寒暄,也看着他神情严肃地品尝各地的美酒,做着对比。

    “阿翰,想不到几年没见,你经营起了酒庄。”

    他轻描淡写地说道:“是啊,我自己也想不到。酒庄是我一位叔父留下的产业,六年前才交到我手上。”

    六年前?不正好是她因为擎宇的震荡借口逃离的那一年?

    如果她那时候意志坚定些,不仅会成为董事长夫人,还会是著名酒庄的女主人!

    她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心里已然后悔得要吐血。

    酒会结束后,左斯翰礼貌的问她:“你住在哪家酒店?那个威廉会送你吧?”

    “他有事先走了,我住在朗廷。”她先前就已趁左斯翰同人交谈时赶走了威廉。

    他听后一怔,倒也没多说什么,只点点头说:“走吧。”

    刚来到大门口,一波中国记者迅速地围了上来。

    “左先生,请问您参加此次交流酒会有何感想?”

    “左少,此次伦敦之行为什么没有带上太太,您旁边这位女士是随行女伴吗?”

    “小姐,请问你同左少是什么关系?”

    “﹍﹍。”

    谢仕卿刚开口说了一个“我”字,就被左斯翰用眼神制止。

    他徐徐对记者开口说道:“感谢诸位对左某的关注,不过很抱歉,我们还有事,请大家行个方便。”说完,他自行往人群外走去。

    突然,身后的谢仕卿“啊呀”了一声,紧接着高喊一声:“阿翰!”

    他下意识地回头看去,只见她被记者们包围在中间,似乎一时难以突围。思索片刻后,他回转过去,揽住她侧身从人群中挤出。

    她感受到他坚实的臂弯所带来的力量和安全感,不由神情恍惚和激动。

    来到车门前他即松开了手。

    “上车。”他绅士地为她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阿翰,我怕自己会晕车,就坐副驾驶位置吧。”不知为何,她就想争这口气。凭什么,楚嵚崟此刻不在这里,他还要顾及到她的感受。

    “随你。”他轻耸了下肩,关上车门,却没有再为她去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而是直接绕到驾驶室位置上了车。

    她心里开始有些懊悔自己刚才的冲动。

    车内的气氛静默得让人不适。

    “明天你有什么安排?”她出言打破了这异样的尴尬。

    “要和几个客户碰一下面。”

    “我明天白天也有点事,不如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她主动邀请,见他没什么反应,接着幽怨地说:“你既然在英国有客户,为什么我在这里五年,你都从未联系过我!”

    他的侧面轮廓分明,冷峻得几乎不近人情,在她的眼神埋怨下,他的脸上始终风平浪静。

    “我喜欢往前看。”

    “左斯翰,你的心真狠!”她咬住下唇,抵不过心底渐渐衍生的失望,艰涩地低声说。

    一路无话地回到酒店。

    “好巧,想不到我和你同住一家酒店一个楼层。”她开口说。

    左斯翰在门前停下,大手搁在门把上静置了一会儿,忽然转头冲着她举步离去的背影说:“明天晚上一起吃饭吧。”

    她倏然收住脚步,难以置信地急速朝他望去。“我以为﹍﹍。”

    “以为什么?刚被你骂成心狠的人,总得找个机会辩白一下吧。”他的声音沉稳内敛不失张力。

    她不禁喜出望外,就像自己在濒临悬崖边时被他拉了一把。

    “那说定了,明晚我等你,不见不散。”

    “好。”他的嘴角漾开了点点笑意。

    只是在合上身后的房门时,那抹虚浮的笑意立刻消逝无痕,脸色甚至可以算得上冷硬。

    上网处理了一会文件,他按揉着发胀的眉心,靠上椅背合眼休息会。闭上眼的霎那间,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张明艳的脸庞,似娇似嗔,偏偏又带着丝冷,直挠得人心痒。

    也不知这丫头起床了没有?

    左斯翰工作时严肃的表情此时换上了柔和与放松,看了眼手机显示的时间是23:25,国内应该到早上七点多了。

    他熟稔地按下了一串号码,手指却陡的停在了拨号键上,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着,屏幕上的亮光衬得男人的眉眼异常深沉晦涩。

    直到手机的屏幕再次归于暗淡,那个号码始终没有拨出去。

    第二天是忙碌的一整天。

    左斯翰先会见了英国方面的大客户,洽谈新一年合作;与赶到英国的销售精英团队就市场动态开了大半天的会议,商榷作战部署。

    会议散去后,他独自坐在办公椅上,目光沉沉地落在面前的文件上,思绪似已飘远。

    “森,我帮你查了一下,确实有几个人在暗中跟踪你。”推门而入的男人神情肃然地开口。“不过,他们估计是怕被酒店的摄像头监控到,所以一直在酒店外徘徊。”

    左斯翰若有所思地说:“看来是有人按捺不住想对我动手了。”从他上飞机前就感觉到异样,总感觉有人在暗中窥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对面前的男人吩咐道:“修文,替我订一个两人的雅座,餐厅地点要偏一点,但环境要雅致。”

    “你疯了,这时候还往外跑,那不等于羊落虎口,万一有什么闪失!”

    “谁是羊谁是虎,不到最后关头尚未可知,更何况我如果不现身,接下去的戏还怎么演。”他露出一个讳莫如深的浅笑。

    “你要想好了,这个局一旦开始就没有反悔的余地,如果她不能原谅你﹍﹍。”

    左斯翰摆摆手,阻止他继续往下说。“这是个不错的契机,我不能再心软下去。就按原定的计划进行吧,我不会后悔。”

    说完,他像是经受了一场理智与情感的短兵交接,脸上呈现出疲惫之色,轻轻阖上眼陷入了沉默。

    房间里,谢仕卿不停的看着手表,坐立不安。

    从他昨晚答应与她共进晚餐开始,她就神不守舍,连今天去领奖,与主办方的会面也心不在焉,总是走神。

    从未觉得时间如此难熬过,除了等待她还害怕他会临时变卦。

    “叮咚。”一声门铃响后,她迫不及待地冲过去,快到门前她才恢复了理智。

    打开门,她冲着门外站着的淡漠矜贵的男人,适时地展露了一个嫣然又不失矜持的笑容。“来了。”

    左斯翰打量了她一番:桃红色的真丝连衣裙,衬得肤色更显白皙。原先垂直的长发悉数盘起,挽成了一个松松的发髻,髻边是一朵茶花式样的红色宝石簪花。

    “不错,很漂亮。”他眼带欣赏的点点头,脸上的表情很柔和。

    谢仕卿的心如小鹿乱撞,耳根都红了起来。“阿翰,难得听你夸赞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是吗?”他低醇的声音仿佛染着笑。“看来以后我应该多夸夸你,免得你不适应。”

    谢仕卿一晚上都感觉自己恍如梦中。

    他优雅的绅士风度,和煦的笑容,都向她发出致命的诱惑。

    “阿翰,你变了好多。”喝下几杯酒后,她的眼神开始迷离地盯着他。

    左斯翰唇畔轻撩,微微一笑。“变老了?”

    “不是,变得成熟,有男人味了。以前和你在一起,你虽然较同龄人沉稳,骨子里却有种桀骜不驯,和对陌生人的排斥,现在你已经学会收敛自己的情绪了。”

    “那是因为年纪大了,考虑问题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简单。”

    “让我帮你。”她伸出手,轻轻覆上他放在桌面的手背,水波潋滟地注视着他,轻柔的开口:“我会的不多,也许只会在你累的时候替你送上一杯热咖啡,或者在你需要倾诉的时候做一个安静的听众。”

    他没有收回手,只是垂下眼睑,令她无法看清他眼底的神色。“仕卿,虽然六年前我们的关系无疾而终,不过那段感情我也是认真对待过的,它是我记忆里不可泯灭的一部分。”

    “我也是,我至今忘不了。”

    “沐漓对你用情很深,你应该﹍﹍。”

    她匆匆地打断他:“同情永远不会变成爱情!我不能为别人的感情买单!”

    “我希望你考虑清楚,”他凝住她殷切的眼睛,冷静地继续说:“再次来到我身边,将来有一天你会很后悔。”

    “不会,我不会后悔!”她脱口而出,同时视线紧张地绞着他的目光。

    “好,记住你今天的承诺。”他意味不明地笑笑,随后从她掌下抽出手,温柔地拍拍她的手背。“回到国内,你就来公司报到吧,我会让人事部给你安排工作。”

    “阿翰,谢谢。”这一刻,她简直要喜极而泣了。

    中途离席去洗手间时,谢仕卿看着镜中明媚的女人,得意的笑了。为了这次晚餐,她尝试用艳丽的颜色来改变自己。

    谢仕卿,今天就是你成功的第一步!。

    走廊上,有两个英国男人正站在过道里抽烟。

    她经过他们身边时,其中一个男人猝然出手捂住了她的嘴,另一条粗壮的手臂则横过她的胸,将她拼命挣扎的双手禁锢住,不费吹灰之力地拖进了一旁幽暗的楼梯间。

    另一个男人取出早已藏在门后的绳索将她手脚捆缚住,扛在肩头,出门后上了一辆车疾驰而去。

    餐厅内。

    左斯翰在座位上接通来电,听过对方的报告后,沉声吩咐:“跟紧点,在我到之前安排好。”

    十五分钟后,如所预料的,他接到了匿名电话。

    “左先生,你的中国妞现在在我们手上,带上一百万美金到约翰码头的13#仓库,不许报警,否则你就再也见不着她了!”

    “好,我会照做,你们的目标是我,请不要伤害她。”

    放下手机,他用餐巾优雅地抹了抹嘴,旋即放下。

    走出餐厅,早有司机在外等候。

    车上,韩修文正甜甜蜜蜜地通着电话:“吉米,乖,早点休息,我最迟后天就回来。”

    左斯翰斜了他一眼,对某男的特殊趣味不敢苟同。

    等他一通腻歪电话打完,又转过头来兴致盎然地说:“刚才见你和旧情人会面的情景,这精湛的演技都和吉米不相上下了!不过,你不会就此真的旧情复萌了吧?”

    他等了半天,左斯翰始终靠窗闭着双眼,单手虚撑下颚,未置一词。

    废旧的仓库,湿霉中带着铁锈的气味扑鼻而来,令谢仕卿胃里不断作呕。

    可是她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因为她刚才的哭闹,被对面凶悍的男人狠狠打了两记耳光。

    此时的她,妆容已花,两颊红肿,泪水涟涟,头发乱蓬蓬的搭在肩上,一片狼藉。

    好在那两个男人似乎对她本人不感兴趣。

    阿翰,你什么时候才来救我!她在心里不住哀嚎。

    从他们刚才的对话,她得知这些人是受雇来教训左斯翰的,自己不过是正好撞在枪口上。

    左斯翰让她不要后悔,她现在就已经开始后悔了。早知道国外这么危险,她还不如选择在国内再接近他。

    正胡思乱想着,一个男人冲进来,冲着他们喊:“他来了!”

    不一会,左斯翰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前,手里拎着一个黑色手提袋。他先淡淡地扫了谢仕卿一眼,转而将尼龙袋往地上一撂,对那几个外国男人说:“钱在这里,可以放人了吧。”

    “左先生,不好意思,钱我们收了,不过你还得留下一条胳膊。”其中一个男人不怀好意地手里提着一根铁棍走近。

    其余两人也纷纷包抄过来。

    左斯翰笑笑,慢条斯理地说:“看看你们身后。”

    三人回头,陡然惊觉身后已贴上来几个黑衣男子,而随着左斯翰落下的话音,门前也出现了几人。

    一眨眼功夫,那三个绑匪就被制服在地。

    左斯翰走过去,揪住一个男人的头发问:“说,谁派你们来的?”

    三个男人都闷不吭声。左斯翰使了个眼色,几个保镖从他们身上搜出了手机。

    “修文,查一下他们的通话记录。”

    此时,谢仕卿已被解开了绳索,她立即扑进左斯翰的怀里,紧紧抱着他哭泣:“阿翰,吓死我了!”

    怀里的女人颤颤巍巍,哭哭啼啼,不由令他想起了楚嵚崟被劫持那次的表现。虽然那时她坚强冷静得令人心疼,但不可否认她是可以同他比肩的女人。

    他避开韩修文投射过来的揶揄目光,顺手拍了拍她的背说:“好了,现在没事了。”

    余光中,被压制的一个男人骤然发力挣脱钳制,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朝他刺来。

    左斯翰沉着地推开谢仕卿,准备对那个男人迎头痛击。

    “阿翰,小心!”原本被推到一边的谢仕卿蓦然扑到他身上,那把匕首刺进了她的手臂。

    很快,男人被打倒在地。

    谢仕卿倒在左斯翰的怀中,痴痴地凝视着他说:“你﹍﹍没事﹍﹍就好。”说完便晕了过去。

    ﹍﹍﹍﹍﹍﹍﹍﹍﹍﹍﹍﹍﹍﹍﹍﹍

    楚嵚崟不知为何这两天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做事也不能集中思想。

    左斯翰除去到达伦敦第一天晚上给她打过电话,之后就再没主动联系过。

    她打过去几次,两次是他的助理接的,说正在开会或见客户,只有昨天一次是他本人接的,声音说不出的疲累,所以她仅吩咐了几句就挂了。

    她敏感地察觉电话中他的态度让人捉摸不定,似乎不再如之前的亲密随意。

    或许最近他太累了?

    她摇摇头,驱散着自己的胡思乱想。

    “笃笃”她的卧室门被叩响,桂嫂在门外喊:“太太,有位方小姐找你。”

    她一愣,旋即说:“好,你让她在楼下等一会,我马上下来。”

    姓方的,只可能是方旖旎或方可人。

    果然,她一下楼,就见方可人神情焦灼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可人,这么晚来,找我有事?”

    “嵚崟姐!”方可人一见到她,立时奔了过来,却咬着下唇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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