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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嶔崟安安静静靠在左斯翰的怀里,手指上明晃晃的钻戒能亮瞎众人的眼,而刚才还义愤填膺,誓要带走女主的男人此刻沉默地紧随其后。这是什么情况?
左斯翰清了清嗓子,朗声对众人开口道:“诸位,很高兴你们能来参加我和嵚崟的订婚宴,不过现在嵚崟的身体出了些状况,我要带她去医院做个检查。”
“楚小姐身体究竟出了什么状况?”
左斯翰脸上一本正经,语调却透着含蓄的暗示:“在场的过来人应该都有体验,造物主是如何神奇吧?悦”
他身后的陆思远差点笑场,这老左也太能瞎掰了!
听了他这句话,场上所谓的“过来人”目光皆齐刷刷地投向了楚嵚崟平坦的小腹,纷纷露出了心领神会的神情。
楚嵚崟窘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可又无法开口替自己辩白。
左斯翰刚将她放进车里坐稳,晨潇便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位置。“我同你们一起去。搀”
后座上的左斯翰瞅着他黑黝黝的后脑勺,只觉它比一千瓦的大灯泡还要亮。
一番检查下来,结果同陆思远所描述的无异,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那些加害伊莲的人打算怎么处置?”晨潇问道。
“绑架的参与者已被警方抓了,至于幕后指使因为证据不足没法指控,不过我会有所作为。”左斯翰眼里尽是阴霾。
他的狠厉和冷血她算见识过,不过这次没再反驳他。
“晨潇,你住哪儿?”
“我刚下飞机就到星际酒店来找你了,反正你住哪儿我就去哪儿。”
左斯翰拧着眉不悦地对他说:“嵚崟现在是我的未婚妻,为了方便照顾,她肯定是住我那。”
晨潇不假思索地回答:“那我也住你那。”
她被两个像斗鸡一样的男人弄得头疼不已,摆摆手无力地说:“都别争了,我回家,晨潇你不住酒店就和我回去,反正家里客房也有好几间。”
“好。”
“不行!”左斯翰立即出声反对。“我那里也有客房。”
她还有没有点自觉性,都是有主的人了还往家里带男人!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就算她没有想法,难保对方不会有所作为。
他的妥协令她颇感意外。
晨潇趁她不注意,向他挑衅般的抬了抬眉。
“不过说好了,我只提供住所,卫生饮食都得自己打理。”等走进“中天府邸”的别墅,左斯翰悠然的开口说。
他就不信逼不走烦人的苍蝇,至于自己的女人嘛,还是放在眼皮子底下比较安心。
他将她一把抱起往楼上走去。
“左斯翰,你做什么又抱我?”
“你受伤了,先去楼上休息。”
“我受伤的部位是手不是脚,自己可以走!”
“手和脚都是肢体,既然长在你身上,就要同时休息。”
“左斯翰,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霸道?”
怀里的她一脸忿忿的神情,他的心情反而愉悦起来,挽起唇角不疾不徐的说:“想让我态度好,你就乖乖地配合着。”
“﹍﹍。”
一楼的客厅中央,晨潇抬头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满脸不羁的表情渐渐收起,眼底流露出了几缕哀伤。
伊莲,这漫长而短暂的一年,你除了酗酒会真性情流出,其它时间都是淡漠沉静的模样,何时会像今天这样表情生动,喜悦嗔怒全都表现在脸上。难道,短短的两个月,已经有人进驻到你的心房了吗?
直到她被安置在大床上,仍瞪着黑白分明的美眸,不甘心地抿着嘴生气。
“对其他人像个淑女,和我在一起就气鼓鼓的像只青蛙,”他凑近她的脸,五官都浸染着笑意地问道:“待我就这么与众不同?”
“少臭美!”她没好气的嘀咕一声,耳根却不留神红了起来。
“先睡会,吃饭时叫你。”他伸手在她粉嫩的脸颊上轻轻一捏,带着点调戏的成份,“青蛙仙子,闭上眼。”
在她将要变脸前,他低笑着转身出门。
左斯翰走下楼,先到厨房冲了两杯咖啡,施施然走到晨潇面前,递了一杯给他,“我们谈谈。”
“好,我也正有此意。”
左斯翰斜倚在沙发上,转着杯子里的搅拌勺,低沉沉地叙述着:“薛晨潇,二十六岁,定居法国,从事服装行业,算半个中间商,个人资料无懈可击,可家庭背景却是一片空白,不由让人怀疑这份个人资料的真实性。”他抬眼看向晨潇,目光犀利如剑,“你究竟是什么人?”
“左先生果然不简单,我不过出现在你面前几个小时,你就调到了我的资料。”晨潇啜了口咖啡,随后将咖啡杯放在茶几上,“我所掌握你的情况是,左斯翰,三十二岁,擎宇跨国公司总裁,父亲左震,姐姐左诗敏现居住在普罗旺斯,曾经有个恋人,但不知什么原因两人分手,之后女的去了英国深造。”他挑起眉望向左斯翰,嘴角噙着几丝飘渺的笑意,“我说的对吗?”
“定居法国的人居然能拿到这么详尽的资料,你的身份真是神秘。”左斯翰瞳孔微缩,紧紧地盯着他的脸庞问:“你接近嵚崟是何目的?”
“我在伊莲身边只是默默地守护她,一年多的时间足以证明我对她绝无恶意。你呢?仅仅两个月,你为了得到她处心积虑,你又是什么目的?”晨潇咄咄逼人的气势不亚于沉稳的他。
左斯翰意识到面前的男人虽然年轻,却思维敏捷,心机深沉,是个强有力的对手。“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得到她的现在和将来。”
晨潇审视着他脸上所有的细微表情,随后讳莫如深地开口:“左先生,你身体微微前倾的动作泄露了你心底的紧张和不自信,你的回答准确度值得考量。”
“想不到你还学过心理学。”他玩味地轻笑,“钻研心理学的无非是几种人,警察,医生,教授,”他的声音一顿,直直的看过去,“或罪犯。”
“我只是比较喜欢研究心理学。”晨潇淡淡地解释。
“呵,学者身份的中间商。”他带着嘲弄的口气轻哼。
晨潇表情严肃地说:“不管怎样,我都不希望有人伤害到伊莲,你,更不行!”
“既然我们的目标一致,那就没什么好说的,”左斯翰站起身,边朝厨房走去边说:“我要做晚饭了,不过只有两人份,薛先生请自便。”
一个小时后。
楚嵚崟看着餐桌上的摆放,深感无言以对。她尽量放柔了声调对某人好言相劝:“晨潇是我的朋友,你能不能尽尽地主之宜,招待他一下?”
桌上三菜一汤,菜色看上去精致可口,可偏偏份量很少,更何况只摆放了两副碗筷,这不明摆着没有第三个人的份嘛!
他理所当然的回答:“之前我就申明了,只提供住所,其他一概不管,薛先生也是同意的。况且我这里不是阿猫阿狗都能来作客的,还要看我这个主人接不接受。”
晨潇好笑的看着某个小气量的男人,三十几岁的人某些方面表现得依然像个孩子。他安抚着楚嵚崟说:“没事,这个确实是我们谈好的条件。”
“喏,他也这么说,你不能怪我吧,”他扳正她的脸劝到:“快吃,菜要冷了。”
正这时,门铃响起,晨潇从座位上起身,“伊莲,你等一下。”
门被晨潇打开后,餐桌前的两人顿时嗔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七八个妙龄女郎手托着菜盘进屋,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陆续放到桌上,随后又排着整齐的队伍离场。
晨潇笑吟吟地重新坐下,看向哑然的两人:“我点的法国大餐,伊莲最爱吃了,不过我想左先生应该还是偏爱中餐的。”
他接下来向楚嵚崟推荐:“尝尝这道古拉多生蚝,肉肥味美;这道阿拉斯加蟹肉,质嫩爽口;青瓜慕斯三文鱼也不错,哦,还有你偏爱的开胃奶酪﹍﹍。”
她看着面前中西合璧的菜式,感受到来自前方四道灼热的目光,开始头晕脑胀。揉了揉眉心,她无力地说:“大家一起吃吧。”
左斯翰率先夹了一块蟹肉放进嘴里,咀嚼了两下,皱着眉评价:“这法国大餐空有其名,也不怎么样嘛!”
晨潇去舀了一勺他做的鱼汤,抿了一口,做出一副难以下咽的神情说:“好难喝,这种水平能给伊莲补身体吗?”
“你们俩能不能别这么幼稚?”她无奈地摇摇头,最后放下筷子站起身说:“算了,我吃饱了,你们慢慢享用吧。”
看着她离座而去,两个男人终于安静地各自吃起饭,硝烟散去空余咀嚼声。
半个小时后,左斯翰推开卧室门进屋,见她正坐在床上捧着电脑绘图。
他立即放下手中的托盘,上前收走了她的电脑。“医生都说了要让手臂多休息,不能用力,你怎么不听话?”
“鼠标能有多重?大惊小怪的。”
“还顶嘴,自己的身体一点都不爱惜!”他低声训斥了一句,端过盘子,放在床柜上,“刚才没吃多少,再吃点。”
他夹起鱼肉往她嘴边送。
“我自己来。”
“别动,让胳膊多休息休息,我喂你。”
她红着脸往后退缩,“左斯翰,你别把我当成残废了。”
他深深的凝视着她,低哑地出声:“昨天是这几年以来我最难熬的一天,现在回想你当时的情景仍感觉后怕,所以让我为你做些事,这样我才会觉得心里踏实。”
她有些震撼,微张着嘴唇怔怔地看着他,不觉被他眼里难以掩饰的恼恨和自责所打动。她柔声说道:“你已经做了很多,听说连军队都出动了。不用太担心,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你这样坚强,会让你的男人感到自己很失败。”
结果为了照顾他沮丧的情绪,她只得充当了一回废人,被他一勺一勺的往嘴里塞东西。“好了,我真吃不下了。”
他依言放下盘子,又拿过来一块甜点,“这个开胃奶酪还吃得下吗?”
她颇为意外的看向他,这不是晨潇定的餐么!
他轻声哼着说:“好像对你有多了解,也不想想吃药的人能否同食海鲜,最多甜点勉强能用用,一点生活常识都没有。”
她听他哼哼唧唧不满地抱怨着,心里涌过一股暖流。强忍着嘴角泛滥的笑意,她将奶酪接过,用小勺切开后慢慢品尝起来。
“别动,这里有奶酪屑!”他指指她的嘴角。
“哪里?”她伸手抹了半天,他只是摇头。
他靠近她的脸,迅速在她的绯唇上亲了一下,淡淡一笑说:“好了,现在没了。”
她的脸颊立刻爬满了绯红的云霞,羞恼地白了他一眼。那眼神落进他的眸中却是水波盈盈,媚态横生。
他将她的细指裹进自己的掌心,目光无限的柔和而温情:“嵚崟,以后不要再让自己身处危险中,在我的面前你可以软弱,我希望你能习惯于躲在我的羽翼下。”
这一刻,她冻结的心被渐渐化开。从没想过自己要去倚靠什么,七年在外孤身的漂泊,只让她学会了独立和坚强。哪怕是走进她心扉的慕泽,也只是单纯的爱恋着。
卧室门外。
晨潇望着那对默默相视的男女,时间在他们周遭似乎被定格。
他不禁自嘲一笑,满心失落地转过身。
接下来的一天,大家相安无事,虽然话不多,倒也没有再互相抬杠。
晚上,陆思远和简思艾上门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奇怪又和谐的场面。三个人围坐在餐桌旁,两个男人时不时地往女人的盘子里夹着菜。
这是什么情况?
陆思远开起了玩笑:“早知道老左这么容易相处,我也来过群居生活了。”结果话音刚落,就遭到了某男一记冷蔑的白眼警告。
楚嵚崟看看陆思远,又看看简思艾,有些奇怪地问:“你们俩怎么一起过来了,约好的吗?”
“呃﹍﹍。”“在大门外刚好碰见。”
解释完,简思艾一屁股坐在了晨潇的身边,熟稔的拍着他的肩膀作自我介绍:“简思艾,嵚崟打小的闺蜜兼护花使者,昨天那种场合没办法和帅哥你认识,听说你是她法国的男闺蜜兼护花使者,咱俩身份相同啊。”
晨潇绅士的和她握了握手,温和的笑着说:“薛晨潇,在法国就经常听伊莲谈起你,性格直爽豪迈。”
“嘿嘿,别看我长得挺娇俏可人的,其实内心是个女汉子。”
晨潇被她的话语逗乐。
另一边,陆思远瞪着相谈热络的两人,有些不爽。他捅了捅左斯翰的胳膊,悄声问:“你这就和情敌化敌为友,和平共处了?这也太没战斗力了吧。”
左斯翰无视他的挑动,只专注的处理着手中的虾,等集满一盘子虾肉便推到楚嵚崟面前。
“我吃不下了。”她嘟着嘴抱怨。
“乖,吃掉,你现在要好好补补。”
“再补我就成胖子了。”
“变成胖子我又不嫌弃你。”
陆思远此刻对左斯翰佩服得五体投地。卧槽,两个月前还是冰山一座的美人,就在他编织的柔情攻势下,化作了一滩春水。
原来对付情敌的最佳攻略,还是要先征服女人的心啊!
他俩没呆多久便走了,晨潇也站起身来说:“依莲,我也走了。”
她一愣:“你去哪?”
“我定了附近的酒店,先会在国内住一段时间,有事你就打我电话,我会时时来看你的,”他随后望向左斯翰,礼貌的点点头,“这两天叩扰你了,我想和伊莲单独说几句,可以吗?”
左斯翰沉默地将空间留给他俩。
晨潇略带苦涩的注视着她,轻声说:“原本我以为只要守在你身边,你迟早会发现我,却没想到缘份这东西真的和相处时间长短无关。这两天我观察过你们俩,也许你还没有完全敞开心扉接纳他,但至少给了他出入心门的权利,你对他的接近并不排斥,这是我一直没有做到的。但是,在没有完全了解他之前,不要匆匆忙忙将自己的心交出去,我怕受伤的人会是你。”
“晨潇﹍﹍。”她心里泛起一阵酸涩的情绪,眼圈不由自主地变红。晨潇对她的好,她一直都明白,可是她希望他们之间仅存珍贵的友谊而不是其他,这样她就不会对他有负疚感。
“怪我出现的时机不对,再早两年就好了。”他将她拥进怀中,亲昵地揉了揉她的长发,伤感地说:“傻丫头,不要觉得亏欠我,能守护在你身边我很满足,只要你开心就好。”说完,他便放开她,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她的眼角终于湿润。
不久身后贴上了一个暖意融融的胸膛,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圈入怀中。他温热的脸贴上了她湿冷的脸颊,低醇的嗓音缱绻地呢喃:“以后,会有我陪在你身边。”
﹍﹍
简思艾刚在陆思远身后进门就接到了个电话,当看见手机上的来电号码,脸色瞬间变了。
她毫不犹豫地掐断,可没过多久,铃声又不依不饶地响起。
她不耐烦地接了:“余安,我们已经彻底断了,不要再联系,OK?”
“小艾,不要这样绝情嘛,大家相识一场,出来喝喝茶吃个饭聊聊天﹍﹍。”
不等他说完,她便狠狠地挂断电话,气冲冲地擦过陆思远的身体进了自己的卧室。
陆思远看着这情景,心里有点犯堵。正这时,他的手机也来了电。
手机接通后,那头传来个娇滴滴的女声:“思远,是我啊,我是丽丽。”
“啊,丽丽啊,好久不见。”他夸张的扯着大嗓门喊道,同时眼睛不住地瞄向简思艾的房间。
“是啊,这么长时间,你都不来找我,是不是把我忘了。”
“哪能忘了你啊,哈哈,我还正在想要不要明天和你见个面。”
“好啊!那明天下班你来接我,不见不散。”
挂完电话,他都一直没想起来这个丽丽是谁。
简思艾的房间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动静?他扯了这么大的嗓门,按理说肯定是听见了。像她这样风风火火的性格,不是应该冲出门来,揪住他的衣领不允许他去约会吗?
想了半天都没想通,却又抹不下面子去问,他也只好闷闷地进了自己的房间。
心情被余安那通电话搞得很糟糕的简思艾,正躺在床上生闷气,毕竟是第一次认真付出,即使没了感情,也觉得自己被那样的渣男欺骗很丢人。
偏巧陆思远的对话又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这段时间的相处和互相照顾,让她迷失了。
她的心里划过浓浓的悲凉,原来可笑的那个人还是她!抱了不该有的心思,却忘了他们的交集本身就源于一次逢场作戏。
翌日,当工作一天疲惫不堪的陆思远回到家,公寓里却是漆黑一片,没有往常柔和的灯光和温馨的氛围等着他。
客厅茶几上压着一张小纸条,上面是和她性格一样张扬的几个大字:替我向你妈说声谢谢,我走了。
这死女人!说走就走,真不含糊!他身体里有股怨气积压着无处发泄,字条在他的手里被揉成皱皱的一团。
走就走,切,谁稀罕!
Z市高档娱乐会所“金碧辉煌”的VIP包厢。
陆思远怀里搂着一个陪酒的小姐,激情四射地唱完《妄想之夜》,《不再联系》又接着唱起《假装我们没爱过》。
沙发上的靳墨推拒开主动贴上来的小姐,看向白沐璃说:“思远不太对劲,今晚酒喝了不少,唱的都是伤情歌。”
白沐璃不以为然地回答:“他整天神神叨叨的,有哪天正常过。”说着,举杯和靳墨碰了碰,随后饮尽。
陆思远狂吼了几嗓子后,觉得仍不过瘾,推开怀里的女人,站到包厢外给左斯翰打电话。
“喂?”这老左,永远都是千年不变,雷电不惊的男低音,够深沉!
“过来,我们几个在‘金碧辉煌’,就差你了。”
“没兴趣。”
“嘿,我说你这人怎么对什么都冷淡!你说,对什么感兴趣?”借着酒劲,他继续扯着嗓子追问。
那边顿了一下,随即答道:“陪老婆数星星。”
“这这,你是要羡慕死单身狗啊!靳墨结婚了,也没像你这么粘女人。”
“他没我们这么和谐。”
切!陆思远觉得他说的每句话都像故意在戳自己的痛点,令人浑身不舒坦。
陆思源故意找茬似的说:“你确实要警醒点,这冰美人身后可排着一长摞的追求者,你稍不留神,美女就会变成仙女飞走了。”
“啪”一声,对方果断地掐断了电话。
他还没来得及计较对方的绝情,视线忽然被走廊转角的身影吸附住了。衣袂飘飘,身形优雅,很像是几年前的那个女人。
如果真的是她,那老左和沐璃﹍﹍。
再定睛看去,走廊已空,似乎刚才所看到的不过是他的幻觉。
回到包厢,他有些神思不定,频频地瞟向沙发上的白沐璃。
白沐璃被他的眼神盯得发毛,不禁嘲笑说:“不会是出去撞见了鬼,回来就看上小爷了?告诉你,小爷是直的,你没戏!”
陆思远幽幽地注视着他,难得一本正经地开口:“沐璃,老左已经心有所属,你坦白告诉我,这么多年下来,你有没有尝试着开始新的恋情。”
白沐璃正举着杯子往嘴边送,听了他这话手不自觉的一抖,红色的液体溅到了白色的衬衣上。“我去洗手间清理一下。”站起身,匆匆地出门。
陆思远不禁摇了摇头。VIP包厢自带盥洗室,白沐璃看也不看就走出去了,是有多失态。
他情不自禁地想到了现正热火朝天的左斯翰两人,如果因为这个不该出现的人闹出隔阂,作为楚嵚崟朋友的简思艾会不会迁怒他啊?呸呸,想这死女人干嘛!
甩掉不该有的思虑,他继续搂着女人喝酒唱歌去了。
沙发上,独坐角落的靳墨点开信息栏,发了一条短信出去:睡了吗?
对方很快回复:还没,在赶稿。没一会又发来一条询问:你还没回部队吗?
他说:没有。接着又打了几个字,却迟迟的没有点发送键,过了几分钟后,他终于下定决心按了下去。
那上面写着:心岑,我想见你。
白沐璃走出包厢才反应过来,洗手间包厢里就有,但叫他现在再返回又不好意思了,正好他也想出来先冷静冷静。
走廊的洗手间里。
随后进来了一个男人,看见他立刻热情洋溢地招呼:“白老弟啊!好久没见你了,今天同学聚会,可不能独缺了你,走!和老同学们聚聚。”
他被拉着一同来到了另一个大包厢,里面人声鼎沸,又是唱又是跳,嘻闹成一片。
他皱起眉头,扫了周围一眼。当看见沙发上坐着的一身白色薄呢长裙的女人时,身躯立时狠狠一震,定在了原地。
那女人缓缓地站起身,脸上漾开了优雅自信的笑容。她身上温柔静谧的气质似乎和周遭的热闹格格不入,却能让人一下子被她所吸引。
“仕﹍﹍仕卿?”他觉得自己说话都不利索了,喉咙一阵干涩发紧。
倒是她,很自然地伸出白净修长有如艺术家的手,笑着对他说:“沐璃,是我,我回来了。”
﹍﹍
“左总,一切都已安排妥当。”电话里,吴克汇报完毕,最后加了这么一句。
他将烟蒂按熄在烟缸,目光沉沉地接口,声音里透着股凌厉:“务必谨慎小心,不要给对方留下蛛丝马迹,事情结束后安排这些人暂时离开国内,等我通知后再回来。”
“好的。”
他刚想说什么,却见楚嵚崟走进书房,便对电话里飞快地说了一声:“挂了。”
她有些尴尬的停住脚步,“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打电话。”适才她敏锐地注意到他通电话时眼中的阴鸷,这和平时接触到的他完全不同。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他笑笑,面色已温和下来。
走过去,发现她左手握着一只玻璃杯。“晚上不要喝太多水,喝点牛奶可以有助睡眠。”
“是为你拿的,”她将右手摊开,掌心上是两粒白色的药片。“你晚上没吃胃药。”
他眉梢忍不住挑了一下,脸上的笑意瞬间荡漾开,收也收不住。“看看,我老婆就是贤惠!”他将药片接过利落地吞下。
她被他夸得满脸红晕,斜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别老婆老婆的,八字才一撇呢!”
“怎么,我们都订了婚,连戒指你都戴上了,还想反悔!”他的脸作势沉下。
说起这个,她就一肚子的不满:“戒指可是你强迫我戴上的!”
他一把将她扯进怀里紧紧搂住,低头注视着她,性感低沉的嗓音似一瓶上了年份的红酒般令人沉沦。“戴了我的戒指就是我的人,要被我圈定一生,想逃?那我现在就把这一捺给画上。”
她在他灼热浓烈的目光中融化,脸上酡红娇艳如染了双层的胭脂,密密黑黑的长睫如蝶翼般微微颤动,不时泄露着她此刻的紧张与羞涩。
他的吻迫不及待地落下,按住她的后脑勺,力度适中的在她的唇上辗转流连。
他身上和口腔里的气息已为她所熟悉和接受,她下意识地生涩回应着。
左斯翰被她一下下轻微的试探勾得溃不成军,迅速攫取住她的丁香小she,化为绝对的主动和霸权,深深掠取着她口中清甜的芬芳。
炙热的呼吸互相纠/缠和容纳,她感觉自己被安置在炽烈的火炉上炙烤,勉强挣脱开他的不断汲取后,她喘息着靠在他的胸前喘息着。
“怎么了?”他被她突然的退缩弄得欲求不满。从来都是很骄傲自己的自制力,遇到她却像魔怔了一样,神魂颠倒又欲罢不能。
她尚没有从刚才的激烈中恢复平息,安静地靠着他轻哼:“缺氧头晕了。”
立刻,他的胸膛传来了震动,头顶上是他低低惬意的笑声。“看来我的吻技不错。”
“你熟能生巧嘛。”她不由酸溜溜的冒出一句,语调里的不满把自己吓了一跳。
“嵚崟,谁都有青葱过去,更何况是到了我这个年纪。这几年我一直专注事业,没有心思花在风花雪月上。直到,”他将她圈紧在怀里,下巴抵上她柔软的发顶,“遇上你,才忽然发现自己也老大不小,该成个家了。”
她想起那次在龙盘山顶,别人对他的称呼就想笑,“是啊,都被人当成是我大叔了,能不老吗?”
同女人一样,男人除了怕被说没用,也怕别人觉得他老,更何况身边伴着的女人还是一朵娇艳无比的鲜花,再强大自信的男人都禁不起这样的刺激。
以至于身体力行的左大叔以后每次进行床上运动时都会问上一句:“还觉得我老吗?”当然这是后话了。
“左斯翰,我准备回家住了。”
“为什么?”他拉开她,低头盯着她的眼睛问。
他犀利的目光极具穿透力,看得她有些局促。
不过她还是迎着他的目光,沉静地说:“我们现在只是订婚,同居在一起并不合适。而且我也看得出你很忙,为了方便照顾我,抽调出了不少时间。”
“我说过自己是个商人,如果能用少量陪伴的时间换得你对我的信任,这就值得。”
“左斯翰,”她声调轻柔的说:“信任需要慢慢积累,我有眼睛自然会看到你的付出。其实我是个比较自封的人,能短时间接纳一个人并不容易,你已经是个例外。你有几年的时间忘记那些青葱岁月,我的生死别却只过去了一年,所以这个过渡的时间和空间我希望你能给我。那个家对我来说没有吸引力,在这里几天我反而挺自在的。”
话说到这份上,他也只好满足她,谁叫她是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地和自己讨论接不接受的问题,似乎两人的关系又迈近了一步。
“过两天你伤势好点了,我就送你回去。”他冷着脸皱起眉头说,就像是糖到了嘴边却怎么也吃不到的憋屈。
“好。”听出他语气里的不甘愿,她没好意思接着说明天就走。
偷眼看了一下他,立刻被他脸上的郁郁之色给逗乐了,她只好红着脸又加了一句作为安抚:“我们的婚礼不是只有四个多月了嘛。”
他点点头正色说道:“上次我就说过,我要的是你的真心交付,而不是一时欢愉,所以这个时间我会给你,谁叫付出多的那个人总是最吃亏呢!”
最后一句话简直是怨气十足,惹得她“噗嗤”一声失笑,灿若桃花的笑靥绽放,冲着他轻声说了声:“谢谢。”
妖精!他心里不禁低哼,总觉得为了博得美人一笑自己干了件天大的蠢事。
他重新拉她入怀,勾住她精巧的下巴,低沉蛊惑地说:“现在你要先弥补一下吃了大亏的我。”
﹍﹍﹍﹍
王子伦自从和楚依然定下了二月份的婚事,就没一天顺心的。在家被老爸训斥,在公司被一群老古董说三道四,还有那个死三八,确定关系后就看得他死死的,一点人身自由都没有。
“王少,你都多久没来看人家啦?”电话里,昔日捧过场的夜总会小姐薇薇娇声抱怨着。
“我这不是忙嘛。”
“听说王少马上要娶美人千金,还是个大明星,哪里还会理我们这些丑八怪呢!”
“别和我提那个臭娘们!”不提还好,一说到她他的心头火直往上窜。
“那你今晚到我们夜总会来散散心,这两天来了个国外的大老板,一掷千金,还让我们约一些老客打牌,听说一场输赢就有上千万呢!”
王子伦顿时心痒难忍。
最近的几件事一出,王炳荣便通知公司财务对他的款项支出严格把控,现在光靠自己母亲的私房钱贴补完全不够他花天酒地。
既然有人把钱送上门了,就没有拒绝的道理,他对自己的牌技还是很有自信的。
“夜玫瑰”娱乐会所的顶楼特级包厢。
铜鼎里熏香袅袅,屋里的摆设皆是上好的紫檀木,几个端茶递水的女人身着云锦短旗袍,将身材勾勒得无比诱人。
楼下大厅和普通包厢的歌舞升平,花天酒地,完全打扰不到这一层的幽静雅致,当然能启动这一层的也必须是重量级的人物才行。
几轮下来,王子伦赢得酣畅淋漓,面前堆满了高高的筹码,一个晚上最起码一千多万到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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