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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这是什么?”那丹姑娘慵懒的娇躯忽然撑着坐起,声音中竟是透着惊奇和欢喜。
“咦!好高明的剑法!”萧径亭目光一瞟,却是见到几幅极妙的图画,隐隐有一支剑模样的刻在了石壁上,那飘逸的剑尖却是从丹姑娘玉颈和香肩间刺出,看来竟是眼熟得很。
“嗯!”那丹姑娘一声娇哼,萧径亭见她娇躯当到了石壁上的画儿,而且没有一点起身的意思。忽地一把将她抱起,却是引来她美目中一丝寒芒。待看清萧径亭不是轻薄她只是将他放在边上,那双美目顿时变得娇媚嗔怪。
“好精致的画工啊!”萧径亭心中叹道,却不是先看花画上剑法的套路,那石壁坚硬,但是刻画的人仿佛是随影间一笔而过,毫不拖泥带水。画上人物虽然只寥寥几笔,甚至看不清面目,但是动作和形态却是惟妙惟俏,画的却都是飘逸如仙的女子。这般厉害的画工,天下间只怕也没有几个,萧径亭甚至觉得这画工看来竟是有些熟悉。
“咦!这不是我佩剑的模样吗?”萧径亭这才惊讶地发现那剑飘逸灵动,样式比例和自己那支一模一样,或者说和任夜晓那支一模一样。目中余色望了一眼丹姑娘,脸上只是恰到好处表现出了惊讶,无论是因为画工还是对剑法的精妙。
“姑娘过来看看!”萧径亭过去将那位丹姑娘扶过来,看到那位丹姑娘目中的神色仿佛有些古怪了,仿佛自己遇到了这一精妙的剑法,便要杀了她灭口似的。
在不停摇荡的火苗下,石壁上那舞剑的女子仿佛活了一般,萧径亭甚至看出,拿灵动的剑身上,仿佛可以看到一丝剑气在不停流动。眼中看着,心头却是也在比划着。
“‘残风凋零剑’,又不全是。”萧径亭心中震撼可想而知,难怪在不会动的死画中,那剑看在眼中竟也是舞动着的,原来是绝妙无比的“残风凋零剑”。这下的震撼,萧径亭面上虽然不露出一点神色,但是目中那咦瞬间的诧异还是落在了丹姑娘的眼中。
“怎么了?萧公子,有什么不对吗?”
萧径亭朝她一笑道:“没有什么,我只是试着随着它耍出来,谁想却是真气一阵阻塞,顿时丹田刀绞一般的疼。”本以为这样解释定能将她唬住,谁知丹姑娘美目却是递来一丝幽怨,不过随即化作一丝满不在乎的笑意。
“咦!这上面还有字那!”那丹姑娘不去瞧那些精妙的剑术,却是找到了画下面的几行字。
“是日,在此练‘碎玉剑’已经一月有余,都不可成。想以我绝世之资,世上哪有事物参之不透。细细思之,却是分心于儿女之事,于我修为竟也不能免俗,可笑!可笑!于七月初一”丹姑娘俏声读完后,不由出言骂刻字人太过嚣张,但是萧径亭却是从画中听出,她的不满其实是在刻字人对女子的态度,将自己不能领悟剑法的原因归结在女子身上。
“今日坐定后,心神却是完全不能安定。脑中总是浮现帖儿甜笑,口中总是不经意念叨她说过的话,于是惩罚自己面壁一日。于七月十五。”丹姑娘念后却是噗刺一笑,道:“这人真好玩,咦七月十五这天还有那。面壁半日后,大概外面圆月已升,心中实在不能静下,所以就说一句情话——帖儿,你在做什么,我就要到草原来了。”
“你一堂堂男儿,竟然限在儿女之情中不可自拔,算什么武林俊杰!!羞愧羞愧!!于七月三十”
“两月习一剑法而未成,心中震撼,竟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于是,索性尽自思念爱人帖儿,随手将之画在壁上。哪知对‘碎玉剑’精髓却是恍然一悟。奇哉!喜哉!明日便可去会我帖儿,欣喜下不禁翻了四个筋斗,大是奇怪,余年少沉稳,小时便也没有过如此儿戏之做。好笑好笑,好在弟兄们无人看见!!”
读到最后,便是萧径亭也被牵起柔肠。那丹姑娘的美目中,也尽是如水如雾,又是缠绵又是憧憬。待发现萧径亭注意她时,却是目中一清,仿佛尽剩下了理智。
“萧公子,你怎么了?”丹姑娘见到萧径亭面色陶醉,仿若笼罩了层迷茫缥缈的雾气,大是惊讶。
萧径亭虽然时时想念爱妻,但是心灵深处,对爱妻却是不敢有任何的涉及。那一触及虽然给自己带来了醉心的甜蜜,却也将自己的灵魂狠狠拽入痛苦的深渊,那颗心顿时仿佛要碎成几片。他爱妻子入骨,但是丝毫不敢深入想念那些神仙般的日子,他怕会永远沉沦于其中。
但是画上的字,却是给了他极大的启示,心头一阵恍惚,全身心顿时那又甜又苦的蚀骨迷醉中,眼前的石壁上刻的那女子飘逸美丽的面目也顿时清晰起来,正是在他心中念叨了千万遍的妍儿。衣襟飘飘间,一支长剑仿佛长虹贯日,划出一道道迷人的轨迹。
“哦!”萧径亭心中那套“残风凋零剑”也仿佛清晰起来。
“飕!”一道剑气划过,丹姑娘一缕如云般的青丝垂落在地。她却仿佛没发觉,一双美目直直盯着萧径亭。室中虽然昏暗,但是那道金刚刺划出的气虹却是灿烂夺目。剑气纵横间,萧径亭的身影也仿佛变得那么虚缈而不可捉摸,飘动间仿若群雁掠水,未触即退,似有还无。
“好厉害的剑法啊!”
“丹姑娘,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萧径亭收下招时,浑身上下仿佛有说不出的舒坦。心中不知道刚才那一阵悟剑花了多长时间,却是发现丹姑娘目中狡黠中带着稍许的焦急。
“怎么?急啦!这下不要说比武结束了,只怕此时任断沧连女儿也许配给方剑夕了。”丹姑娘嗔她一眼,叹了口气道:“现在就算我们相想出去,也找不到出口了。”
萧径亭闻之心中焦起,目光速速而仔细地扫过室内的每一个角落,却是一言不发。但是那石室中不要说洞口没有看到半个,便是一条细缝也没有,到处严严密密。
“任夜晓那个妮子这时候,只怕不是心急了,而是连心都死了。那边父亲的威望和江南盟前途在逼迫着她要接受武林天骄方剑夕。在这时候,虽然那位情郎没有良心,但是心里眼里却是死死盼着他能出现,好挽回局面。可偏偏在这时候,这负心人连影子也瞧不见了。”丹妹妹的口气又是委屈又是痴情,却是学得惟妙惟俏,只是其中难掩调侃的味道:“若换成是我,心里早凉了,早碎了。心中一死,只怕脑子也迷迷糊糊,任着父母摆布了。”
“她也真傻啊,竟然会痴痴爱上你。我瞧着你也只是长得好看些罢了!”丹姑娘美目忽然闪过一道奇怪挚热的光芒,喃喃自语道:“要能运筹帷幄,指点天下那才算”
萧径亭看过石室里面的每一个角落后,脸色顿是变得严肃下来,沉重得那位丹妹妹口上声音越来越轻,最后美目渐渐变得黯淡失望,良久后方才低声道:“怎么?找不到出口吗?”
萧径亭望她一眼,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虽是笑了,但是却是让室中的气氛更加压人。
丹姑娘美目直直注视萧径亭,其中神情的变化,却是连萧径亭也读不懂其中的意思。
“不行!肯定有出口的!”丹姑娘美目几下变化后,最终化为坚定的光芒,道:“我可不能陪你死在这里头。”玉齿一咬,用劲撑起娇躯,扶着墙壁细细查看。
“咦!你过来看看,这里有个奇怪的图案!”
萧径亭向丹姑娘小手指处望去,却是一处圆圈中,刻着一幅奇怪的图画,说它是龙,却是长着翅膀,整个图案微微有些凸出,萧径亭却是看得心中微微一动。
一把将丹姑娘拉到身后,把手上的火把递给他。萧径亭细长的手掌一翻,利落朝那图案拍去,内力一吐。
“轰!”一声巨大的闷响,却是纹丝不动。而且显然这室中的石块都是实心的。
那丹姑娘的美目顿时随着那声巨响而变得一片死灰,身上虽然中毒,但是仍是坚持着没有瘫软下去。
萧径亭朝丹姑娘一阵苦笑,将她扶到墙角坐下。也在她身边坐下,柔声道:“丹姑娘,你这时候还不将妍儿的事情告诉我吗?”
丹姑娘美目望了萧径亭良久,最后漫上满目的歉意,却是头回流露出柔弱和无奈,缓缓摇了摇头,道:“萧公子,我自己真是想把事情告诉你,但是牵涉的事情实在太大,而且也有违背我在他人面前立下的誓言,所以纵然我心里无限想成全公子,也不能说出,望公子见谅!”
萧径亭长长一声叹息,道:“你真是我目前为止见过最厉害的女子了,也是最没有女孩心思的女子了!”却也不顾及丹姑娘脸色,一把拉起她,道:“待会儿你抱紧我,别放开了!知道吗?”
萧径亭长长一声叹息,道:“你真是我目前为止见过最厉害的女子了,也是最没有女孩心思的女子了!”却也不顾及丹姑娘脸色,一把拉起她,道:“待会儿你抱紧我,别放开了!知道吗?”
待两人重见天日的时候,已经是浑身湿透了,却是从任夜晓闺房后面的那个小湖出来了。
“没想到你这么坏啊,明明知道怎么出来,还苦着脸想将话从我嘴里骗出来。”费劲爬上岸的时候,丹姑娘忍不住瞪了萧径亭一眼,狠狠擂了他一拳,却是浑身酸软一点力道也没有。
“我也没有说我找不到出口啊!”萧径亭笑道,心中却是惊讶无比,方才那石室的构造却是和他在兰介子书房中看到一幅机关图一模一样,而兰介子那幅机关图却是在几十年前便已经画出了,那时候吴梦玉尚未出道江湖那。
“莫非这任府的原址不是吴梦玉建的不成!日后有机会定要查个清楚!”萧径亭一把拉起丹姑娘,足下一点,却是飘进了“晓园”。
“你身上中毒了,我现在没有时间将你送回,你先在任夜晓的闺房待一阵子。”萧径亭带着丹姑娘进入小阁后,目光速速在房里扫了一遍,发现任夜晓却是将自己的佩剑给收好了,顿时放下心来,柔情顿起,心也顿时飞到了武神殿。出手如电点住了那丹姑娘的几处穴道,将她塞进被窝,垒好锦被将整具娇躯盖得严严实实。
跃下任夜晓的小阁后,萧径亭几乎是脚下生风,飞着跑到了山脚下。却是听到广场寂静得让人有些心慌,仿佛上面脸一个人也没有似的。心下一紧,足下一点,整个身躯拔地而起,几个弹跳飞跃间便上了广场。
“幸好!”萧径亭顿时心头落地,场上中央对峙的却是方剑夕和公牧潘。傲然卓立的方剑夕就算在威猛凌人的公牧潘面前,气势上一点也不落于下风,临渊岳宇间,竟有些许的宗师气派。
而场上数千双眼睛,也直直盯住场上二人。所以萧径亭从人群缝中走进的时候,并没有引出太多人的注意。但是依然有两道美丽的目光射来,显得尤其炽亮。萧径亭一瞥间,也分不清那是气愤哀怨,还是惊喜恼怪。
“我的公子爷,总算来啦!再晚一步,嘿嘿咳、咳”归行负见到萧径亭过来,神色一喜,但是目中却是显得黯淡无光了,整张意气纷发的脸,也苍白得没有什么血色,说话声听来也有些虚弱。
萧径亭走上前去,手指搭上归行负脉搏,跳动间却是忽快忽慢没有了规律,竟是有着不轻的内伤,原先尚余的一些内力,此时也不见了踪影。搭脉的手指一紧,一道浑厚的真气缓缓输送过去,道:“宗主本来功力就只剩几成,怎么今天还与人动手了。”
“还不是为你!”归行负板着脸道:“若不是我刚才使出浑身的真气,将洞庭山庄那老头耗上半个时辰,只怕方剑夕早就收拾了公牧潘了,任老二也当场将夜丫头许给他了!”归行负手上一甩,却是挣开了萧径亭输送真气的手指。叹了口气道:“可惜我还是撑得不长啊!没能支持到你来对付公牧潘,但是要是我强蛮要再拖上一盏茶时候,说不定那是真气尽数耗竭,便败给了洞庭山庄的那个鸡皮脸老头了。”
萧径亭心里一热,顿时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归行负如此为他,不但是拿了自己的生命做赌注,甚至连自己的一世威名也不管不顾了。在一身修为不到平日几成了情况下,在几千武人的目光注视中,去对战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黑道邪人,而且还不是利落赢下,硬是拖了许久方才打败了对方。众口铄金,日后传到江湖上,对他的宗师身份来说,那影响简直是致命的。
“楼某也是愧对公子了,方才下场硬是没能拿下比武,与之于让方剑夕有了出手之机,咳!”萧径亭转头望去,却是楼临溪坐在了原先连易成的位置上,此时一脸的颓势,面色竟然比归行负还差。
“你的对手是公牧潘那!况且有伤在身,输了又有什么丢人的了。”归行负望了一眼场上,随即目光落在楼临溪上,脸上变得一片惊诧,疑道:“什么?你是为径亭出手的?你们又有什么交情了?我还纳闷你什么时候那么给任老二面子了!”
萧径亭见到楼临溪使来的眼色,笑道:“算是生死之交了!”
楼临溪面上闪过一丝自嘲,道:“是生死之交了!”望向萧径亭的目光也转为一片歉意,道:“可惜公牧潘一身武功实在厉害,厉害得超出我想象了,竟是没能赢了他,反而求胜心切,中了他招术上的诡计,那么快便败下场来了。”
萧径亭此时心中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了,他实在想不到自己凭什么得到了两位武林宗师如此厚爱。想起昨日楼临溪最后关头,撤下那道几乎必杀的凌厉劲气,一股崇敬和感激顿时汹涌上了心头。
“或许昨日放过自己后,楼临溪不知道给自己带来了多大的麻烦和伤害了!”
“径亭,还记得昨日连易奕那小妮子使出了奇怪招术吗?真是厉害啊!洞庭山庄的那群崽子其实没能学会多少,但是使出来后,当真有些神鬼莫测啊,对手稀里糊涂间便败了下来了。你走的时候,场上几千人谁不认为连易昶那小子会赢啊,谁知刚刚要割下公福一只大腿的时候,硬生生被一招捏断了手骨,输了比武。”归行负脸上颇有吁嘘,道:“连家那老二也实在了不起,手骨断了还一剑将公福大腿肌肉割下一大块,足有一斤多啊!”
萧径亭听后也不禁微微有些动容,目光望向已经坐到乃父身边的连易昶,果然手臂上缠慢了临时撕下了布条,但是脸上神色却是没有一点变化,目光直直望向场上的方剑夕,只是不时间,深情瞟上一眼静静俏坐的任夜晓。
连易成听到归行负话后,不由接过问道:“洞庭山庄凭自多了一样古怪精妙,来历不明的武功,不怕惹来祸事吗?”
归行负眼角瞥了他一眼道:“你说一个大强盗会怕人家知道他家里有脏物吗?”却也不再理他,继续向萧径亭汇报比武的情况。
任伐逸不亏是中原武林青年高手中第二号人物,却是有惊无险地赢第二场比武。到了第三场时候,归行负见萧径亭仍旧未来,心里焦急下,便拉下宗师的身份,以自己杀了洞庭山庄数十口人,让对方为之报仇的理由,接下了第三场比武。却是占足了上风却不马上打到对方,竭尽浑身剩余的真气,拖了半个时辰。
公牧潘也因为归行负的出手乱了整个阵脚,第四场便亲自下场。谁知对手竟也是宗师身份的楼临溪,虽然身上有伤,但是楼临溪实在过于厉害。而公牧潘还要打下场的比武,不敢全身功力。足足打了小半时辰,公牧潘方才一招诡计得逞,击败了气衰力竭的楼临溪。
“公某多谢方公子大义,现已休息好了,我们这便动手吧!”场上的公牧潘陷在肥肉中的小眼一睁,却是让那双眼睛看来也显得有些炯炯之意了。
原来却是方剑夕不愿占了公牧潘已经比过一场,体力上不足的便宜。硬是让他休息了半柱香时候,公牧潘也不客气。但是望向方剑夕的目光却也多了份赞赏,场上的数千武人更是钦佩。但是萧径亭却是看到望来的那一眼,可以说是打招呼,或者也可以理解成方剑夕传递给萧径亭一个信息,那就是他有着志在必得的自信和能力。
“我说难怪刚才广场上一片寂静那!”
方剑夕微微一笑,从容解下腰间的长剑,却不抽出剑刃。抱剑朝公牧潘略以弯腰拜下,不显得失礼,也不过分谦恭,道:“本来晚辈出道江湖日子尚浅,不配与公庄主动手的,但是庄主刚刚与楼掌门过完招,一身功力损耗必定甚大。所以晚辈伯父任盟主为了公平起见,便换由晚辈来领教庄主高招。”一句话既是捧了任断沧,也同时自矮身份,给足了公牧潘面子。
“方公子是吴大侠的后继传人,天下间哪有你不配动手的人物。”公牧潘抽出一支巨剑道:“我们这便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