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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面神殿内,黯淡的光线和墨黑的墙壁,再加上空旷寂静的空间,使得一切让青峰心有惴惴。蹬蹬蹬,清脆的脚步声,不断地回响,他一路顺着通道向里走去。
盘旋着阶梯,向上,一旋又一旋,不知道来到了多少层。直到旋梯消失,他才向着大殿走去。
大殿中,有不少的书架,上面摆放的全是各种材质、颜色的书籍,有的书已经破破烂烂,但全部都是一尘不染。穿过书架,来到了书架后靠墙一侧的一小片空旷当中。
无面神殿十分古怪,一路走来,连个人都没有见到,也不管走的对或者不对,都没有人来过问。仿佛,门前的黑袍人,是这里唯一的活人一样。
在书架后面,背对着一人,看着小窗外的远方,在等着青峰。
青峰见到,对他身上的气息有一种熟悉,让他确定,这就是黄鹤。虽然从未见过他的面貌,但幼年的记忆和刺文的渊源,让他一下就知道。顺着他的目光,青峰一眼就看见了很遥远的地方,这里,已经是无面神殿的最高处。
“前辈!”
“呵呵,你来了。”说着,黑袍人黄鹤转过了身。
“唔,这次,我是有求于前辈而来!希望前辈能够帮助我提升实力。天尊…天尊他老人家说你可以的!”提起天尊,青峰沉吟了一下,毕竟对于他们师徒之间的关系,他也不是十分清楚。
黄鹤露出一丝轻笑,显然对青峰的心思了然。也不在意,嘶哑问道:“怎么样?他还好么?”
“好得很……”青峰回道,陡然面色一变,尴尬地继续说道:“他…他让我问候你全家!不是我说的…是天尊……”
“呵呵!”黄鹤微微一笑,丝毫不在意,老神自在地轻道:“我也问候你全家!”
青峰知道这是他们师徒间的“问候”,也不搭话,安静地待着。
黄鹤说完,将目光转到了青峰身上,“你的成长远远超过了我的想象,这才只有二十多年,就已经到了如此程度。追魂引在你身上果然没有错,现在,应该有五品的强度了吧?”
“是,前不久刚刚晋入五品。”
“唔~有了这样的实力根基,接下来的路,也要好走许多!看得出,你这些年你可收获不少。对于天尊而言,你还是比我适合!”
“恩?”青峰疑问地一看黄鹤,他隐隐感觉到,天尊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识海,黄鹤要告诉他了!
“这些年,我不清楚天尊给你讲了多少,但今天既然你还活着,那我不妨便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给你讲清楚。”说着,黄鹤移步离开了窗边,向着远处几座蒲团走去。“来,来。”挥手,让青峰跟随身后。
青峰赶忙紧随上去,心中的好奇心已经彻底涌起。
二人盘坐,黄鹤呼吸一口气,才继续说道,“天尊是我无面神的始祖,在现在的世界,除了武尊,没有一个人能与他攀比辈分。可他与武尊不同,武尊得道,成了人族的支柱,他却问道失败,成了一缕残魂。可我无面神修习的能量奇异,即便是一缕残魂,他也得以留存到了现在…”
“无面神到底修习的什么能量?”想起黄鹤和守门人等人的神秘,他好奇问道。
“呵呵。”黄鹤轻轻一笑,缓缓抬起了双手。
一抖袖口,露出了一双干枯得似乎只剩下骨头的手,那双手,仿佛真的只有一层皮包裹着骨头一样,骨头的关节凹凸都看得清晰,这让青峰陡然一惊。干枯的双手抬起,抓住了黑袍宽大的帽檐,轻轻地放了下去,又露出一颗眼窝深陷,双颊深凹,干秃秃的头颅。
“嘶~!”青峰见到,顿时倒抽一口凉气。这哪里是人?分明是枯骨身上包裹了一层皮!
青峰惊讶的表情,黄鹤并不意外。他整理一下衣袍,继续说道,仿佛只有两排牙齿在张合,“你也看到了,我们的身体,与一般的文修不同。”
青峰点点头,看着黄鹤干瘪的身体,更觉他的声音刺耳。
“文修入墨而锻体,身体对于他们而言,可以说是至关重要的根基,因而,文修修的是身体的力量。可无面神却不同,域内成我们为苦行僧,就是因为我们以苦行的方式,遏制身体。只有遏制身体的能量,才能使得灵魂的能量得到最大限度的开发,所以,我们修行的是灵魂。”
“这也是天尊的道,他为了得道,选择了与武尊截然不同的道路。可惜,他失败了,在最后,他才发现灵魂之道太过缥缈神秘,寻道的尽头有如大海捞针,武尊的武道极致即为道,可他的灵魂极致却仅仅才是开始……”
说着,黄鹤怅然地长叹一口气,不知是为了天尊叹息,还是叹服于灵魂之道的浩瀚。
“这样,一年又一年,他奔走于大陆的各个角落,寻找灵魂之道,直到生命之火彻底燃灭。在生命最后的关头,他开创了无面神教,寻找灵魂之道传于第二代地字辈掌教,又到玄字辈,又到黄字辈,也就是我的身上……”
“这些年,天尊的残念也一直伴随在我们的识海之中,我们寻找了千年,也没有找到方向。这,已经不只是天尊的桎梏,千年来,历代的无面神,都不得不面临着这个桎梏,灵魂修行,无力得道!”
黄鹤说着,眉骨一动,有些蹙起。青峰看见,在他的脸庞头颅,有一条条细长细长的条纹,彼此循环勾勒成特殊的刺文。
青峰并不打断,顿一会儿,黄鹤才又说道:“直到我遇见了你!我一直在想,到底为什么,千年的探寻也没有任何的结果,你的出现让我陡然想通了。归根到底,无论是天尊,还是我,还是任何的无面神,我们都走的是同一条路,这是一条死路,无论再怎么走,也不可能走通。除非,能有一个全新的人,带着这条路的印记,换个方向走下去……”
“你的灵魂,是我见过最为奇特的灵魂,三魂七魄中,以一魂藏纳全部的神识,可以说从一开始,你的灵魂已经到了凡人极致。所以,有着追魂引的刺文,你的路,便是从灵魂极致开始的路,也是我们从未涉足过的地方!”
“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是对的。一旦你在这条道路上成功突破,那么包括天尊在内的所有桎梏中的无面神,都将一夜得道!现在,我们的实力已至巅峰,只寻不清方向……”
说到这里,黄鹤看向青峰的目光有着淡淡的光芒闪烁。
青峰深吸一口气,对于黄鹤的话似懂非懂。道,这对于目前他的实力而言,是在太过遥远和虚无缥缈。
“所以,我现在就是你们寻道的突破口?”
黄鹤轻轻点头,“我们的道是相似的,只要你能够突破,那么便会有许多人能循着这个方向,很快地突破。”
青峰迷迷糊糊地点点头,对于无面神,真的是越解释越神秘,他反而更加迷糊了。他隐隐约约猜测,他对于无面神是十分重要的,就如同他是武神宫的唯一钥匙一样,他也成了无面神的全部寄托。
既然重要,那就好办了!
将那些迷浑的东西放下,青峰说道:“既然我越早突破越好,那是不是可以帮我他提升一下实力?”
黄鹤顿时一笑,骂道:“你这个小娃子,真的和天尊一模一样,怎么都忘不了投机取巧!帮你提升实力自然是可以的,不过,你可要明白,实力提升还是循序渐进!”
“这我知道,不过,循序渐进有的是机会,可实力的飞跃却并总有机会。先把实力提升上来,总是没错的!”
黄鹤点点头,说道:“唔,确实!最近域内风起云涌,武神宫封印,几个九品天骄夺魄,还真是千年来都少见的巨变!你的实力,确实应该跟上别人的节奏,否则,被别人杀了就不好了……”
“恩?”青峰一声惊疑,“怎么还有其他九品天骄夺魄?”
“你在血域,当然并不清楚。以我掌握的消息,玄武子寂在冥海夺魄,重回年轻一代第一人的地位;妙音谷盈袖继承龙山饲妖之魄,也已经快要晋入合神期;青龙东帝,家族不知许多年前就已经囚困龙尊,前些日子,紧随子寂也夺魄成功……”
“红绫呢?”
“红绫?山门凤歌红绫…这就有意思了!这丫头,不知道怎么搞的,竟然潜入了朱雀氏族秘境,把朱雀长离的夺魄灵妖给抢了。山门凤歌与朱雀氏本来就渊源颇深,恩怨纠葛。这下子更惹怒了长离,现在,估计正满世界地追杀她呢!依我看,山门凤歌师徒二人,本就敌众我寡,又在朱雀氏的地盘上,恐怕要凶多吉少……”
“呀!这个丫头!!”听着黄鹤的消息,青峰越听心越是揪了起来,心痛又焦急地呼喝了一声,拳头已经不自觉地握紧了,“他们现在在哪?我要回去!”
“恩?你不提升实力了么?”黄鹤顿时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眼睛一瞪,经问道:“你们认识!”
“她是我妹妹!这该死的朱雀氏族,若敢动她一根毫毛,我要灭他满门啊!快告诉我,他们现在在哪?”乍一听闻红绫的危机,他真是要急死了。
“不要急!”黄鹤劝阻道,“现在,你要去朱雀氏的地盘,不知道要走多久,恐怕去了也已经晚了!到南面朱雀氏的地盘,我这无面神殿倒是有传送阵,直接可以去。不过,由于路途实在遥远,需要合神期的实力,才能进入。你不如就先在这里提升实力,晋入合神期,传送而去,不仅更快,而且实力也更强,才能应付朱雀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