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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抬头,却与外面的季子封视线对个正着,他还冲自己勾了勾手指,切!至于这么拽吗?
她推门出去,走到他跟前,他却又重复一样的动作,小夏稍一琢磨、脸上顿时一喜,伸出手……果然!刚才挂在季郡公腰上的雷惊木被放在了她手里。
哇……钟小夏惊喜的不得了,水灵灵大眼睛更加熠熠生辉,小心翼翼捧到眼前,稀罕巴巴瞧了又瞧,发现在这般近距离观看之下,果真是块世间少有的极品雷惊枣木。
“小夏胆子不小,这可是季郡公戴了二十多年的宝贝,你都敢打它主意。”季子封笑着摇摇头,可脸色却更加苍白几分。
钟小夏看看他的脚,水泡周围已经青红泛紫,似是又扩大了一圈,这种皮肉分离肯定是会很疼的,可他却一直忍着,还能分出精力与自季郡公斗智斗勇,神态与常人无异,此抑制力……不得不让人佩服!
瞧瞧手里的木,还是不能再拖了!
慕霖慕潇送人回来,看见她立即紧张询问,“小夏姑娘,你要这木头做什么?要是让季郡公发现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若不是弥儿传递,说此木对治大人的伤有益,他们说什么都不会这般铤而走险动手,从正二品的官员身上顺东西,可是杀头的死罪。
“慕大哥、霖大哥,你们二位先不必多问,这其中缘由我一会便能解释清楚,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与你们说,弥儿……你去内室把炕桌上的纸拿来。”
看她神色紧迫,两兄弟加季子封便把疑惑先压在了心里,想她也不会无端端提出这种要求。
“您二位看看,能不能在午夜之前把上面的东西凑齐,我想趁季郡公还没发现木丢的时候先把大人的病治好,以免夜长梦多。若他一旦察觉东西丢了,再派人来寻,那时我们已经用完,就说是慌乱间不甚掉了,再还给他便是!”
“嗯!小夏姑娘说的有道理!”慕霖视线在纸上扫视一圈,觉得某些物品虽然名字看着极为古怪、还挺吓人,不是这骨就是那骨的,不过已标明是什么动物的什么部位,这就好办多了!
慕潇也凑过来看看,只是他不识字,只是装模作样而已。
“雷惊木?”慕霖突然念出这个名字,一思量,目光定格在小夏手里的木牌上,“姑娘,你纸上的雷惊木该不会就是季郡公这块吧?”
连季子封也疑惑的看向她。
“正是!”钟小夏一笑,“此木就是我要的雷惊木,对驱邪避煞有奇效,这便是我让诸位大费周章弄来的原因了。”
几人明白过来,慕霖马上郑重点头,“好,那我们哥俩这就照着纸上的东西去采买,季郡公这次气的不轻,估计发现木丢了也得是明后或者天了,咱们时间也还算充裕。”
小夏点头,在他和慕潇转身之前又问了一句,“霖大哥,适才去取药的那位胖胖的随从,是大人安插在季郡公身边的眼线吗?”
“呃……”慕霖瞥了主子一眼,这等隐私之事,他是不便替大人回答的,但也极为惊叹小夏姑娘察言观色的能力,刚才那么短的时间,她就瞧出了其中端倪。
“他是!”季子封爽快回答,毫无避讳的意思!
“大人,我有个提议,您该让他留意一下季郡公吃的什么丸药,我觉得……其中可能有些猫腻。”
季子封看了哥俩一眼,接着一抬下巴,哥俩领悟,出去后立即唤来一名暗卫,让他天黑之后去给薛千传话。
眼见天色不早,弥儿命人进来把地面收拾干净,接着就去传膳了,转瞬,屋里就剩下季子封和张小夏俩人。
”小夏,你准备怎么给本官治病?”
季子封后背靠在软枕上,疲惫不堪闭上眼睛,在她面前,才敢肆无忌惮展现出自己最脆弱的一面。
“放血!”她吐出这二字,接着解释,“其实脚上鼓起的水泡就是阴邪侵入体内的表现,但挑破放脓的方法是不对的,要先把污血尽量排出,待不干净的东西没了,泡自然就会消掉,不排邪光放脓,等于治标不治本,你放一万次也没用,但在这之前,必须先进行一个驱邪的仪式,把脏东西尽量释放、然后净化,这也就是我要那些驱邪之物的原因。”
季子封微勾唇角,很喜欢她条理清晰、侃侃而谈的样子,若能一直这样平心静气与他相处,那对他来说无疑是最享受的事了。
“大人,你知不知道‘天助我也’这句话?”
突然……她问出这样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季子封把眼睛睁开条缝,出其不意抓着她手坐到自己旁边,饶有兴致凝视着她。
“小夏细说说。”
钟小夏先一饮而尽桌上的茶水,待嗓子湿润后才道……
“今日写驱邪用的东西时,我就犹豫要不要把蛇骨和雷惊木写上,其他的东西倒也罢了,唯有这两样东西,绝对是最好的驱邪之物,只可惜……蛇骨在玉禅道长那镇着、雷惊木符合规格的又极其难寻,所以就把蛇骨去掉了,雷惊木也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想让霖大哥出去寻寻,没想到,竟这么巧!玉禅道长居然命人把东西送回来了,连这么极品的雷惊枣木也鬼使神差弄到了手,这不是天助我也是什么?大人真是好福气啊!”
“呵呵……”季子封乐出了声,嗓音沉稳富有磁性,很好听、也很好看,有一种慵懒的病态美。
他暗戳戳握住她两根尾指,用自己修长的指去勾着,表情有些欲言又止,“小夏……”
“嗯?”她回的心不在焉,想把手收回来,因为觉得这样的举止似乎太亲密了,竟比直接亲吻还要亲密,可他却不许她退缩。
“小夏……你能不走吗?”其实说出这些话,他自己内心也是很紧张的,但如果能让她打消辞官和离开的念头,那他愿意放下身段、放下自尊,卑微的去求她。
“如果我之前说了什么惹你生气的话、或者做了什么惹你生气的事,请你原谅我,因为那绝对不是出于我的真心。”
他咬咬牙,又接着道,“你也看见了,我和我父亲的关系,可以说已经到了分崩离析的地步,可这不是一蹴而就,而是自我懂事起,就记得他只知道周旋在官场和女人之间,从来没给过我和我大哥一点父爱,我娘不得宠,更是每天只知道以泪洗面,后来……大哥一心想超过爹,便把全副心思都扑在事业上,几乎不着家,所以我的人生大部分时光都是自己一个人熬过来的,也造就了我不善表达、又沉默寡言的性格,更不知该怎样去跟异性相处、或者讨好一个女人。”
“我知道,我的要求对你来说很不合理,也并非想圈禁你,但我还是希望你不要那么草率便选择离开,至少要给我个证明自己的机会,不要那么早便判了我死刑,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