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回 不是生气,是心不爽。

静海深蓝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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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炎妃然追出门时,小狐狸已跃过花丛跑出了枕霞阁,一直往西院的方面跑去。她觉得奇怪了,难道前面有什么吸引它了?

    听说狐狸的听觉和嗅觉很灵感,而且还有灵性,它会不会知道她问起彩灵,所以带她去找人?

    好吧,反正她都睡不着,就去看看彩灵去西院做什么,也顺便去探下绮云阁里那个蒙面女子。但当她追着小狐狸来到西院,刚跨过拱门,踏上长廊的时候,听到前面有人叫救命,听声音不是彩灵还会是谁?

    炎妃然定神一看,前方一前一后追赶着两条黑影,忽然地,银光一闪,看到后面那人举起手中的长剑,情急之下,她摘下头上的珠花,迅速地弹了出去。

    听到当的一声,待她走过去,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那人,对方已纵身跃上墙头,眨眼间身影已消失在黑暗中。

    她扶起吓呆的彩灵,急问道:“彩灵,你怎么啦?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公主……我……我没事。”彩灵全身绷紧,声音颤抖的回答。

    检查过彩灵的身体,确定没受伤后,炎妃然才松了口气,然后问:“你怎么会在这里?那人为什么追杀你?”

    “我……”彩灵不敢直视她,垂首低语:“我是来看看住在绮云阁的女人,想帮公主你探一下她的来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她们。”

    “她们?”炎妃然蹙眉,疑惑的问。

    彩灵点点头,抬头急急道:“是苗侧妃和一个蒙面人约在这里说话,她们想查王爷什么,不过听苗侧妃所言还没查出什么,而那个人却叫苗侧妃查下王爷带回来的女人是谁,并与她好好相处,可能会帮助苗侧妃。”

    听彩灵这么说,炎妃然心里了然,不过好奇到底跟苗秋桐见面的人是谁,便问道:“和苗侧妃一起的人是谁你有听清楚吗?”

    彩灵摇头说:“我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只知道若苗侧妃再查不出什么来,她们的主人会考虑换人。”

    主人?会是谁呢?炎妃然沉思,苗秋桐是太后旨给拓跋蔺的,除了是太后,她暂时想不出是谁,若是她的话,到底想查拓跋蔺什么?

    “对了,公主你怎么会来这边?”

    炎妃然半开玩笑的答道:“不是我,是小狐狸它嗅到你有危险,我是追随它而来的。”说着,她往四周扫了一眼,又说:“好了,很夜了,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

    语毕,弯身抱起在脚边打转的小狐狸,转身就离开。

    当她们走到长廊的交叉处,彩灵指着左边的方向道:“公主,那边就是绮云阁。”

    炎妃然顺着指尖看去,廊檐两边挂着纸纱灯笼,不算密集,但一直延申至尾,忽地,一阵冷风吹过,她们打了一个颤抖,一股极淡极淡的药香随风而来。

    这药香怎么这么熟悉?炎妃然心底闪过一丝疑惑,于是她将小狐狸放到彩灵怀里,叫她先回去。

    “这么晚了,公主要去哪?”彩灵担心的问。

    “随便走走。”她挥挥手,迈步往绮云阁的方向走去。

    前世她的二哥是宫廷的御医,自小跟在他身边耳濡目染,因此对药物十分敏感,刚才那股药香虽然极淡,可她嗅觉不会出错,正是拓跋蔺脚上敷的药膏,听说是那位蒙面姑娘祖传秘方,对筋骨损伤很有效果。

    她不想往那方面去想,相信拓跋蔺不会骗自己,可在那股熟悉的药香驱使下,她没有考虑此时正夜深,再加上那姑娘实在勾起她的好奇心,择日不如撞日,正巧此刻她所在的地方离绮云阁不远,去探下是什么情况也好。

    沿着走廊至尾,药味越来越浓。走廊的尽头,是一处幽静清雅的院落,抬头,借着月光,看见匾额上用隶书写着绮云阁三个大字,而院里面透出柔和温暖的灯光,显然里面的人还没有睡。

    炎妃然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时,就听到院里有脚步声传来,似是往她这边走来的,还有轮椅被推动,摩擦着地面发出“格格”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当她听到“格格”的声音时,脑海就出现早上严仇推着轮椅,带拓跋蔺离开枕霞阁的一幕。

    因此,她几乎没作任何思考,迅速闪回走廊里一根柱子后,不一会,她探出头,看到严仇推着拓跋蔺由院里出来。

    她心一沉,突然有一种讽刺的感觉。

    原来她被骗了!以为还在皇宫的他,居然在另一个女人身边,若不是那股药香引她来,她还被蒙在鼓里头。

    她很生气,气他骗自己。

    所以,当两人走近,她没有闪躲,由柱子后走出来,绕着抱胸,冷冷睨着他们,“我还以为你被皇上留在皇宫里佳肴美酒作伴,原来是窝在自家的金屋里呀。”

    不知道是气过头了,还是什么,她的语气里酸中带讽,由于炎妃然专注地盯着拓跋蔺,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异样。

    柱后突然走出一人,严仇和拓跋蔺表现很淡定,但当他们看清是炎妃然后,两人没有原先的镇定,脸色更是微微变了变,不过转瞬间又恢复了正常。

    “娘子,这么晚了,你怎么会来这里?”恢复淡定的拓跋蔺笑着问。

    炎妃然冷哼一声,“你也知道这么晚了,怎么会从一个单身女子的住出来呢?”

    闻言,拓跋蔺浓眉微微一皱,可他还没发表意见,一旁的严仇心急,替他说:“王妃,不是你想象那样的,其实是杨姑娘身体不舒服,王爷才会来看她。”

    “哦,是吗。”炎妃然并没有因为这解释而高兴,她生气的是自己被骗的事,以为他还在皇宫,傻呼呼的等到深夜,谁知他早就回来却不告诉她,这叫她情以何堪。

    “娘子,我……”

    “谁是你的娘子?”未等他说完,炎妃然打断他的话,狠狠瞪眼了他一眼,冷着脸转身就离开。

    回到枕霞阁,青苹一见到她就急急上前道:“王妃,你总算回来了,王爷其实早就回来了,原来是守门的没及时来通知。”

    刚才她担心王妃穿着单薄出外,拿着外套追出去时,王妃的身影早就不知道去向,而这时守门的来告诉她,王爷在亥时前就回来了,只是接到总管的命令先不要去通报给王妃。

    “嗯,我知道,你们都下去吧。”

    她挥挥手,把室内的丫鬟仆人都遣退,以为终于可以安静下来,谁知“格格”的声音响起,知道是拓跋蔺回来,赶忙想去把门关上,但对方似乎料到她有此一着,在她行动前已踏进屋里。

    见此,她只好作罢,一声不吭的走回内室,上床准备睡觉。

    严仇把拓跋蔺推到内室,然后退出去关上门,但他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站在门外守着,侧着耳朵听到拓跋蔺轻声问炎妃然。

    “然然,你生气了吗?”

    炎妃然冷哼不语,转身背对他。

    拓跋蔺笑睨着她。“你是因为我到绮云阁而生气吗?你怕我会喜欢杨姑娘?你吃醋了?”

    “我什么都吃,就是不吃醋。”她嘴硬不承认。

    “既然这样,那你生气什么呢?干嘛摆这种脸色给我看?”

    她转身瞪着他,不敢相信这人敢恶人气告状,说她摆脸色他看。“我不是生气,我是心里不爽。”

    生气和心里不爽有什么区别?拓跋蔺没有问出来,只是在心里暗笑一下,然后顺着她的话问:“不爽什么?”

    她没有回答。

    “啊,我知道了,你是怕我跟你说一套,背地又另一套,与别的女人纠缠不清。”

    炎妃然一震,眸刀狠狠砍向他,“你说什么?!”

    “我说你怕……”

    她没让他有再次复述的机会,毫无预警地飞来一只玉石枕,他眼疾手快的接住,笑意不知不觉敛逸。

    “娘子,你想谋杀亲夫?”

    “谁叫你说错话。”

    “我说错话了吗?”拓跋蔺摇着轮椅来到床沿,把玉石枕放到她怀里,指了指她胸口说:“试问下自己的心,当看到我由绮云阁出来时,你没有害怕我会是另一个拓跋凛?”

    他知道她受前世的影响,对人性失望,心里除了为炎氏洗雪沉冤外,再也没有其他事。

    当时选择嫁给他,也是想利用他为炎氏报仇。他不想她最后变成一个没有感情的复仇者,他想她学会信任他,依赖他,就算做不到依赖,但起码能相信他,相信他对她的爱,是永远不会变的。

    “我没有,是你骗我在先的。”

    拓跋蔺一怔,“骗你?我骗你什么了?”

    “你说留在皇宫里,可是你明明回来了,却不让人通知我,让我白白等了几个时辰。”

    是的,在看到他出现绮云阁时,她的确有一瞬间害怕他是另一个拓跋凛,可这个念头很快闪过去,她在意的是他不该隐瞒她到绮云阁的事,虽然是一件小事,可她就是该死的介意。

    “不通知你是因为不想你多想,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看完她就回来。”拓跋蔺解释道:“再说,敷脚伤的药膏没有了,那是杨姑娘家的祖传秘方,只有她才知道如何配药。”

    炎妃然见他一脸认真,不像是在说谎,好吧,她可以接受这解释。

    “你呢,这么晚为何会到绮云阁?”

    “我是散步不小心走错路了。”炎妃然咬了咬唇,犹豫要不要把苗秋桐在府里偷偷约见外人的事告诉他,不管苗秋桐是不是太后的人,在雍王府里想查些什么,可对她来说,总是一个威胁,再者,苗秋桐也不是省油的灯,若在王府查不出什么,必定会将茅头转她。

    拓跋蔺扬扬眉,盯着她,“嗯,只是走错路?”

    “不然呢,你以为什么。”她白了他一眼,再翻身下床,扶他上来,替他脱下外套时,装着不经意地提起看到苗秋桐约见外人的事。

    拓跋蔺沉默片刻,“这个我知道。”

    “那你打算怎么做?”

    “能怎么做?”他自嘲的摊了摊手,“休了她还是会有别的女人进来。”

    闻言,炎妃然心里一窒,明白他处在皇室中的无奈,想了想,心里有了个主意,拍拍他的肩膀道:“这事就交给我处理吧。”

    拓跋蔺躺下来,将她拉入怀里,搂着她问:“你想如何处理?”

    “先保密。”要将苗秋桐合情合理赶出雍王府,又不会有人来补替这位置,必须想个周详的计划,当然这是她在心里谋算,暂且不能告诉他,继而她想起另一件重要事情。

    “对了,今天进宫情况如何?皇上打算如何处置杨立万的事?”

    “之前不是让刑部大理寺和督察院三司会审了吗?杨立万的罪证确凿,不过此案牵涉太大,杨立万只是一只棋子,下棋的人才是关键。”

    “可对方几乎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唯一知情的杨立万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啊。”他们搜索的证据只能证明杨立万的罪,与他同流合污的人是谁,尽管他们都能猜想到那个是谁,却无证据证实。

    “倒也未必。”

    “你是不是有对策?”

    拓跋蔺笑而不语。

    “是什么?能透露一点吗?”听到他说有对策,炎妃然好奇极了。

    “天机不可涉露。”

    人就是这样,越神秘越想知道,虽然炎妃然心里好奇,可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因为她又想到另一件事。

    “哦对了,今天偷袭你的黑衣人,原本想抓住他们的头领,让他们供出指使者的,谁知头领在说出真相的前一刻,被人射杀了。赵震宇是你的人吧,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所以不让我查下去?”

    “这件事情你就别理了,赵震宇会处理的。”拓跋蔺似乎不想多说,想到今天她乔装的事,不着痕迹的把话题转移道:“还有,文统领跟我虽有些交情,但他毕竟是皇上的人,你若想继续隐瞒懂武功的事,以后少跟他接触。”

    “我双重易容了,除非他有通天神眼。”

    拓跋蔺唉了声,拍拍她背说:“杨立万的案明天皇上亲自公审,我们早些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