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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太近，刘杰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突突跳着，好像下一秒就会挣扎着跳出胸腔。
眼前这个或许已经不能再被称之为“人”了。
猩红的双眼和尖利的牙齿与那些老鼠无异。
尤其是随着他的动作，扑鼻而来的恶臭，更是明显。
这已经不是人了。
刘杰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他知道，自己这回只怕是回不去了。
即便手心冒汗，刘杰依旧是咬紧了牙关，双手举着腰间的剑朝着他的面门而去。
就算自己会死，也要带一个下去！
没有预想中的疼痛到来，手下的长剑也没有砍杀东西的触感。
刘杰猛的睁眼，只感觉身后已经闪身靠近了一个人。
“你跑不掉了——”
它的语气渗人无比，偏偏像是觉得好玩，并不准备给将刘杰一击杀死。
“不如留下来，加入我们，和我们一起长生——”
“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
刘杰的额角上挂着涔涔汗珠，可就算他将注意力集中到了一块儿，也没办法捕捉到那个东西的具体位置。
“我们是长生者，你要加入我们吗？”
那东西的声音变得有些娇媚油腻，落进刘杰的耳朵里只让他觉得恶心。
“我呸，你们就是怪物！有胆子就和爷爷我当面打一架，躲来躲去的算什么男人！”
刘杰嘴里骂着脏话，心里却是沉寂着观察着周围的气流涌动。
只要那个鬼东西停下，就算杀不死它，只要能把它砍伤，拖延一些时间也是好的。
“那你就去死吧。”
那东西的语气里还带着些笑意，伸手便要掏他的腹部。
察觉到气流变化，刘杰眸光一闪，侧身堪堪躲过，同时双手持剑往后猛的一刺。
感觉到长剑刺破了什么东西，还不等他心头一喜，只觉得有人从自己的身后拍了一掌，巨大的掌力将他拍到了地上。
刘杰只觉得自己头晕眼花，胸腔里像是断了几根肋骨，心脏也有些跳不动了。
这东西太厉害，自己打不过它。
就是不知道，那几个兄弟，回城了没。
眼神涣散，刘杰已经有些看不清眼前的场景了。
只能模模糊糊看见有一团黑乎乎的影子正朝着自己过来。
他好像要死了。
真是可惜，他本来还想，要是能挺过这一次，他也讨个媳妇儿，然后好好过日子了。
想起那个憨傻姑娘呆呆的模样，刘杰只觉得心口的疼痛减少了几分。
这辈子死了，下辈子他早些说出来。
一道破风声紧贴着他的头顶而去，直直射入了那个东西的胸口。
刚刚还阴测测笑着的它动作一僵，有些不敢置信的低头看了一眼深入胸腔的箭羽。
怎么，可能？
腥臭黏腻的血顺着伤口往下低落，一旁看热闹的“人”突然像是嗅到了什么美味佳肴，也顾不得还有个人了，纷纷扑了过去，将刚刚还嚣张无比的同伴压倒在了地上。
随着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咀嚼撕咬声响起，刘杰只觉得有些恍惚。
这是怎么回事？
“你小子，还不走留在这儿干嘛……”
沈温辰怒其不争，一边小声低骂，一边拎着他的后脖领飞快得朝着城内跑去。
等刚刚那个东西已经被自己的同伴啃成了一具光秃秃的尸骸，那群“人”这才发现刘杰已经消失不见了。
“沈，大哥？”
刘杰一脸的茫然，因为刚刚的那一掌，他连手掌都动不了一点。
只能由着沈温辰将自己夹在了胳肢窝里。
“你小子。”
沈温辰只是低声说了一句，随后蓄力一点，带着刘杰一并跃上了城墙。
“有事没？”
看了一眼身后，那群鬼东西没有追来，他这才松了口气，低头看着被自己夹在胳肢窝里的刘杰。
“有一点。”
刘杰感觉了一下自己现在的身体情况，如实说道。
“我肋骨断了，挨了一掌现在身上没有力气，还有，沈大哥你夹着我有点喘不过气。”
“那你不早说。”
沈温辰说罢松开了些手臂。
“你再忍忍，我带你去医馆。”
“好。”
刘杰点头随后继续保持着死鱼的姿势，由着沈温辰带着他一路只奔济和堂。
“沈大哥，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王敬之刚准备回家，迎面就和沈温辰两个人撞上了。
“刘杰受伤了，你替他瞧瞧。”
沈温辰说着话，把人从自己的胳肢窝下面放了下来。
“这是怎么了。”
王敬之瞧着刘杰一脸的血，有些惊讶，赶忙将人搀扶着进了医馆。
“敬之，刘杰就先交给你了，我还得再去城门口一趟。”
“好，沈大哥你去忙吧。”
看着沈温辰离开，王敬之这才关了医馆大门。
“刘大哥，你这是怎么了？伤的这么重？”
缓了一会儿刘杰这才觉得好了些。
“挨了一掌，肋骨断了，还有沈大哥刚刚把我夹着一路回来，有点喘不过气。”
“你先躺下，我看看你的情况。”
“好。”
王敬之在刘杰的胸口摸索了一下，只点点头。
“肋骨断了三根，但是还好没有移位，一会儿我替你上两块板子固定一下，接下来的日子里你多注意休息，等它自己长好就行。”
刘杰面露感激的点了点头，随后又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
“王老弟，我想问问，当初那些吃老鼠的人，有什么奇怪的变化吗？”
当初有流浪汉靠着吃老鼠果腹，虽然死了不少，却也有被人发现送到医馆里来的。
如果外头那些鬼东西真的是因为吃老鼠才会变成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会不会两者之间什么共同之处？
“没有什么变化。”
王敬之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却也仔细回想了一下当初那些被送来的病人。
除了腹部肿大和上吐下泻，并没有其他的什么不同。
后来自己给他们拿了些药，吃了两天也就好了。
“好吧。”
刘杰点点头，只心里盘算着要将自己看见的东西告诉沈温辰。
明月高悬，将地上的一切都照的格外明亮。
沈温辰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那片将倒未倒的废墟，回忆着中午那会儿回来的手下说的话。
忻城沦陷，整座城池都变成了一片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