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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吗？”南枝听他这样说赶忙又伸出了个脑袋出去。
果然就看见沈重挥刀把李氏的头发给一刀割了个干净。
“啧啧啧，原来是割头发，吓死我了，不过割头发做什么呀？”因为被戴了绿帽子，所以割她头发出气？
南枝迷惑。
就算这儿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说法，被戴了绿帽子只割头发的举动还是让她没法理解。
沈温辰却是面露嘲弄，这沈重的做法倒是真的有些新颖了。
沈重这会儿脸上带着笑，只拽着李莲的头发挥刀砍过去，刀刃有些钝，李莲只觉得头皮疼得厉害却不敢发出惊叫声。
因为怕自家闺女看见些不大好的事，桂花婶一早就把沈妙妙给赶回了车上。
如今看来自己儿子只是割了李氏的发，也只是沉声叹气。
实在没了继续看下去的想法。
刀刃卷钝，沈重把李氏的头发割完时，她的头皮上已经渗出了血。
想到他刚刚俯在自己耳边说的话，李氏只能忍着疼朝他笑。
地上的小白脸这会儿早就没了意识，只软瘫瘫歪在地上，看起来像是一摊烂泥。
那股腥甜的气味飘飘悠悠到了林家这边，陈秋兰和孙翠俩实在受不了这才捂着鼻子回了车上，林一成林二成也是只看了一眼地上那个不知死活的人拿着刚刚烤熟的红薯回了车上。
“胖丫，吃一个红薯再睡。”
林一成嘻嘻笑着就把手里的红薯给塞进了车里，这才往着自己的那辆骡车走去。
沈温辰自觉拿起了车里的红薯给南枝掰开这才柔声说道：“南南，我去接之玉回来，你乖乖呆在车里。”
“好。”南枝点点头。
下了骡车，闻到空气中的那股着血腥气沈温辰微微拧了拧眉，脚步一顿往着两个哥哥的方向去了。
“岳父，大哥，二哥。”沈温辰轻轻敲了敲车厢喊道。
“妹夫啊，你怎么来了？”
林一成听见动静抬手一把掀开车帘探出了半个身子。
这会儿不还没到守夜的时候吗？
“恐怕今晚咱们还得再赶一截路了。”
“还得再赶一截路吗？”
林一成一怔，这个地段不是挺好的吗？
“血腥气太重，怕引来麻烦。”
麻烦？
听见这两个字林一成顿时心里警铃大作。
如今他们这一行人可算是流民堆里扎眼的人。
虽说有车有粮的不只是他们，可那些有钱人家个个都有家丁护院守着。
现在他们最需要做的就是避免麻烦，尽量不沾惹上那些事情才是最好的。
“那好，我去给沈三叔说一声，咱们再往前走一截，正好这会儿天气好还没下雪。”
说完林一成就拿了件褂子穿在身上下了车。
沈温辰则是去了中间那辆骡车轻轻敲了敲车厢。
“岳母，大嫂二嫂，我过来接之玉回车上去。”
车里三大三小六个人正人手一根烤红薯吃得正香，听见沈温辰来接人，还没等林母开口就看见沈之玉这会儿已经麻溜的爬了起来。
“外婆，婶婶，我出去啦~”
小家伙奶声奶气地说道，还不忘把那根被自己啃过的烤红薯捏在手里。
“诶，好。”林母笑眯眯地朝着小家伙挥挥手，看着沈温辰把他抱着走了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这样看着妹夫倒是个晓得疼人的。”陈秋兰看着被冷风吹着晃了晃的车帘感叹一句。
“大哥不也是个疼人的吗？”孙翠嘻嘻笑着举了举自己手里还冒着热气的烤红薯。
“大哥不是看着你晚上没吃多少，专门烤的红薯吗？”
陈秋兰脸色红了红，轻轻推了推她。
看着两妯娌相处和睦，林母心里感叹。
倒是幸好自己的两个儿媳都是好的，也是自己的两个儿子是有福气的。
不然真要是当初娶了李氏那样的婆娘，自己这家只怕也早就散了。
和沈三说了要再继续赶路，林一成这才赶忙回来，路过那个男人和沈重的时候也是连着脚步都没见的顿一下。
这是别人的家事，自己可管不得。
沈三原本是坐在车梁上休息，这会儿也下了车。
“老大，收拾收拾，再往前赶一段路。”
沈重本来正坐在火堆边上出神，这会儿听见自家阿爹的话也是点了点头应下。
再转头看向地上那人的时候只笑了笑，紧着就是去了李氏身旁。
李氏一头长发被砍得参差不齐，再加上肿了半边的脸和脸上的眼泪鼻涕混合物，看得沈重也有些厌恶。
“走了。”
没了旁人看着，沈重也不再摆着刚刚的笑脸，只冷冰冰丢下两个字就要去赶车。
只走了两步又停住了脚丢下一句快些这才匆匆走着去收拾东西。
白日里车上只留一个人坐着，东西堆在上面倒也无妨，晚上大家要睡在车上就免不了把一些占地方的东西给搬到车下面腾位置出来。
半刻钟的时间收拾好了东西，一行四车这才又继续晃晃悠悠地往前走着。
李莲跪在地上一个来时辰，这会儿两条腿早就冻僵了，加上哭了这么久整个人也是虚得不行，踉踉跄跄迈着步子跟在最后面，看得沈妙妙往桂花婶边上挤了挤。
沈重却是直走在她的边上，生怕她掉了队一样。
一行人刚走，睡在他们边上的几个流民就一窝蜂扑了上去。
等了能有半个时辰也不见他咽气，终于有一个男娃娃忍不住开了口。
“阿爹，他怎么还没死呀？”
一个干瘦的汉子咽了咽口水，一双眼睛里都是贪婪。
“快了，快了。”
谁晓得明明看起来已经有出气没进气的人却硬是撑着那一口气不愿意进阎罗殿，一群人又等了能有两刻钟实在等不及了。
一个满脸凶相的男人带头拿着把匕首就开始割起了他大腿上的肉。
其他人生怕自己抢不到，也齐齐动了手，只恨不得把他身上的肉都给剃下来才是。
本来已经失去意识小白脸这会儿被生生疼醒，一睁眼看见的就是一群人拿着匕首剜自己身上的肉的情景。
“只是可惜那个娘们跑了，不然咱们明天的伙食也够了。”
一个汉子哈哈笑了两声，引得众人纷纷点头。
那小白脸却是直到一身的血流干，这才瞪着一双眼睛下了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