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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医生连忙打圆场:“小高你开什么玩笑!林,别误会,这个女人不是你老婆,是我们找来的和你老婆声音很像的妓女。你知道,我们进行了几次实验,刚始那几天,你都不能深入,为什么?因为你最熟悉的人,你的妻子,她的声音我们无法准确描述出来,所以一到她有对白的时候,你就会起疑心,然后很快催眠就会被你的疑心打破。所以我们找了这个女人来,她声音和你老婆很像,我们让她说话,你听着,感觉到像是苏蕊在说话,你就不那么容易醒,实验就能顺利进行了。”
我摇摇头。不,这道秀长眉,直鼻梁,粉嘴唇,俏脸,长发,锁骨,乳房上的淡粉色红晕……这就是我的妻子,这就是苏蕊。
见我没有说话,老马又说:“不,你现在看见的是不可信的,因为你以不正常的方式脱离催眠,现在还有些幻象,会把这个女人看成苏蕊。”
“你是早知道苏蕊这个名字,还是引诱我说出来,才知道的?”
我反问。
马医生愣了愣,才说:“当然是等你说出来才知道。”
我冷笑一声:“我多年的老朋友,不知道她叫什么?我们认识多久了?”
马医生叹了口气:“其实我不愿意总用催眠开关,这会使你进入的场景不够深入。不过,你要不配合,我也就只有强迫了……”
他伸出中指与食指,捏在一起。我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就被吸引过去,想要不看,却无法对抗那股强大的无形力量。我只有眼睁睁的盯着马医生,等待他打出响指。这一刻,我明白了,我被植入了所谓的催眠开关。
“啪!”
响指划出。
一股强烈的痛感再度袭向我的右腿,这恰到好处的时间点,令我略一分神。
回过神来,我立即调动意志与眠意对抗,才发现它们已被刚才的分神摧毁大半,这次我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只是摇了摇身子,就又站直了。
这次的催眠开关,没有起效。我感觉脑中有一道屏障正轰然倒塌!
大量的记忆涌入头脑。“密码是什么?”
“不说就只能这样了。”
“我数到五,你会醒过来,但是每当我打出响指,你就会立即陷入催眠状态。”
“你看,这是你的签名,别用这种奇异的眼神看着我,这是你亲手自愿签上的。好了,密码是什么?”
“嗯,你的意识很强硬,要你交出在上海的全盘生意,你能立即下意识对抗我,从而醒过来。这很简单,我可以给问题包上一层糖衣……告诉我,你喜欢什么?”
“不,不,林永宁先生,这种程度的爱好,不足以用来稳定你的催眠场景,我需要更深入一些的,更原始一些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告诉我吧,我是你的老朋友。”
“哦,原来如此,还真是奇怪的爱好……那么,只要场景里有苏蕊被别人奸淫的画面,你就会喜欢上那个场景?”
“哦不,又醒过来了!”
大量过去的声音在脑中回荡,突然,这句话浮现出来:“明白了,我们无法营造真实的苏蕊的声音。既然如此,那就给你最真实的妻子的声音好了。”
我的心脏剧烈跳动……这句话如同重磅炸弹,在我脑内炸开。真的,一切都是真的……
“哈哈老林,这间换妻会所还不赖吧?那么,密码,密码是什么?”
“嗯,又醒了……明白了,不能让你的潜意识猜到我的真实目的。那么,我们把时间线前移,旧时期如何?你喜欢上海滩的故事吗?目的也换掉吧,不是你交给我,而变成我卖给你,这样如何?买入总比给予要更易接受些吧?”
我脑中一阵刺痛,低头后退两步,扶着椅背,又站定身子:“老马,你这心机可不一般哪。”
“什么?”
老马略一凝神,可能是猜到了我在想什么:“不不,林永宁,朋友,你是个普普通通的市民,每天步行十分钟去上班,我和你是邻居,有时还和你一起走,唉……你入戏太深了!一会我要做个反催眠,把你彻底弄醒才行。”
“哦?”
我感到右腿外侧又是一阵刺痛,这次明白了,原来是有东西在裤兜里,硌着我。伸手入兜,是串钥匙,掏出来看——是车钥匙。一头骏马,扬着鬃发,抬起前蹄的标志赫然入目。
我把钥匙晃给马医生看:“嗯?这串车钥匙是我的吗?”
马医生突然吼叫起来:“抓住他!”
小高光着下身,就朝我扑过来。我连忙往椅后躲避,一股昏暗的目眩感袭来,我知道自己还没完全醒透,要对抗这两个人,绝无获胜希望,只有先逃出去再说了!
我望了眼赤裸的妻子,她还在催眠当中,只顾呓语的说些淫话。我叹口气,下定决心,只有先报了警再救她了!不然自身难保,两个人都没出路。
甩开小高的进攻,我冲到大门前,转动门把。它没有锁,真是万幸。我开门,跑了出去。
小高还在身后追赶。我抬眼见的,满是各种奇怪的医用械具与仪器,这世界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昏暗……我曾经见过这种情景,就在旧上海,从利生赌场逃出来的路上。甚至在想,假如这样跑下去,或许我还会掉入河里,也不一定!
一阵凉意,从心底钻出,直透背脊。我面前的道路变得斑驳不堪,很多地方,甚至空空旷旷,毫无景物可言。更关键的,是右腿外侧,又一阵痛感袭击了过来。
我不再逃跑,站直身子,将这串车钥匙交到左手。右手再探入裤兜,取出的,是一串与之一模一样的钥匙。痛感并未消失,我将两串钥匙都给左手拿着,右手再取,还是这串钥匙……
我摇头,扔开了手中所有。如我所料,钥匙安静的,毫无生息的,撞到地面。
地板在我脚下裂开,塌陷,又一阵黑暗包围上来。
右腿的刺痛感,令我逐渐清醒。我睁开眼,这是一片昏暗的环境,四处围墙,天花板低低的悬着。远远的有处天窗,透进些许亮光,除此以外,别无其它光亮。
我侧躺着,晃了晃头,才知道自己躺在一方草蓆上,再往下,就是冰冷的地板。
疼痛的来源,也不是兜里的钥匙,我可以回忆起,所有东西都被他们搜走了——是绳子勒住了我的双腿,有只绳结,刚好打在右腿外侧裤兜处,我侧躺上去,压住了它,被硌得生疼。
那串钥匙,只是记忆中的物品吧……这虚无的东西,却成了我脱离虚无的重要道具。
我吸口气,翻转身子,改为平躺,痛感,立即,消失了。
不由苦笑:终于回到现实了?
嗯嗯呀呀的女声淫语,从脚边传来。一个女人,散着长发,赤着身子,面对我站着。光线从她背后洒来,我看不见她的模样。这个女人似乎被人一推,身子往前摔倒,刚好压到我身上,与我脸对着脸。
看清了,这就是苏蕊,我的妻子。
苏蕊看着我,说:“林老板,小女子我再唱一曲呀?”
她的眼神不再清纯,而是灰暗,无彩,似睡未睡,昏昏暗暗。
我说:“好呀,唱来听听!唱得好,有赏。”
“唱不好有罚喽?”
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我听得真切,是老马。这人从阴影中走过来,他的面容与我之前见到的完全不同,而是秃顶,微胖,衣衫不整,裤子拉链还没有系上。
“怎么罚呀?林老板,这是你的女人,你说了算。”
是小高的声音。他走近前来,也与之前看到的不同,他确实很健壮,短平头发,眼中满是戾气。
“哈哈,嘿嘿……”
更多男人的声音传来,他们没有过来,我看不清楚,但听声音,似乎有三至四人左右。
我叹口气,心中涌起无限酸楚。看着跪趴在我身上的妻子,看她娇好的面容,不再明亮的眸子,仍然笔挺秀气的鼻梁,粉嫩嫩的嘴唇……
“唱不好,吊起来罚。”
我说。
“好!”
老马说:“苏蕊,那唱吧。”
“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个不夜城……啊……又来……又来害人家……不要碰那里,等我……啊……唱完……华灯起……啊……啊……车……声……啊呀……啊……响……歌舞……啊……升平……”
妻子的乳房在我眼前晃荡,乳头时不时的擦到我的鼻尖。我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恨这种形势,但不恨这种感觉。我被控制了?现在还在催眠中吗?
不知道……
“只见她……笑脸……啊……哥哥,亲哥哥……玩死我了……笑脸迎……谁知她……啊……玩我……内心淫荡……”
“玩我……我唱坏了……罚我……绑我……”
“好,都说了要罚了,就吊起来吧!”
“我会救你,”
我低声说,“一定会。”
话没说完,妻子呀的一声被人拽走。嘻嘻哈哈的淫声不绝于耳,只听妻子说:“哎呀,轻点绑……疼……”
老马逆着光线,走到我面前,蹲下,看着我,说:“任何时候说出密码,我都会放了你。”
我摇摇头:“我现在什么也想不起来,你说的密码,我甚至不知道它是什么。”
老马拍拍我的肩:“老林,没关系,我一直在招待你,多几天也无所谓。这里有吃有喝,还有乐子,你慢慢想。”
我点头:“谢了。”
“绑好了,先扔过去,我们再把绳子吊起来!”
小高指挥道。
妻子尖叫一声,又被推了回来。这次两手给绑在身后,她没法支撑,一对圆乳重重的压到我胸前。
“没事吧?”
我低声问。
“侍奉你们,我要侍奉你们。”
妻子呓语。
一滴滚烫的液体,掉在我脸上。我凝神望去,是妻子,她黯淡的眼眸中,涌出了泪水。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