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凌波的假面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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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我伤心地低下头,隐去眼底的泪光,“原来不是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良久,他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接过那张旁听证,“谢谢。”

    我在心底比了个胜利,知道自己赌对了。

    首先,他是个绅士,不可能对女生发太大的脾气;其次,他是真的想读书。所以这份礼物,无论如何他都会接下。

    不过出乎我意料的,林以勖没有选择医学系,而是陪着我念了商管。

    你看这个男人,如此贴心,我要如何不爱他?

    是的,我恬不知耻地将他选择商管归功于自己,毕竟除了这个理由,我想象不到别的原因,可是后来的事实狠狠给了我一耳光,让我知道自己的想象有多贫瘠,自己的自信又多么可笑。

    开学时我坐上副驾驶,把手里提着的冷饮递了过去:“等很久了吧。”

    “不久。”司机低沉地开口,“盛小姐,你到底想干什么。”

    望着他那张沉郁的脸,我不由得放软声音:“以勖哥,你生气啦?”

    他用沉默回答我,发动车子向学校开去,一路上只有冷气的声音响起。到了学校门口,他停下车,我却不肯下车。

    “以勖哥。”我努力组织语言,思索怎么和他解释,“我不是故意把你拉来当我的司机的,你一直想读书,所以我帮你办了旁听证。无论什么专业你都能去旁听。当司机是个借口,这样你不用请假也能读书了。”

    说着,我将握在手里很久的证件递了过去。上面印着林以勖的照片,英俊开朗,一如初见。他像是吃了一惊,紧皱的眉峰松开,又很快聚拢:“盛小姐,无功不受禄,我不能收。”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我伤心地低下头。隐去眼底的泪光,“原来不是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良久,他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接过那张旁听证,“谢谢。”

    我在心底比了个胜利,知道自己赌对了。

    首先,他是个绅士。不可能对女生发太大的脾气;其次。他是真的想读书。所以这份礼物,无论如何他都会接下。

    不过出乎我意料的,林以勖没有选择医学系,而是陪着我念了商管。

    你看这个男人,如此贴心,我要如何不爱他?

    是的,我恬不知耻地将他选择商管归功于自己,毕竟除了这个理由。我想象不到别的原因,可是后来的事实狠狠给了我一耳光。让我知道自己的想象有多贫瘠,自己的自信又多么可笑。

    大概是有林以勖陪伴,我的大学四年过得很快。对我而言,学业不算太忙,对林以勖来说,却翻倍辛苦。

    他婉言谢绝了我爸的工资,靠干一些别人不想干的脏活累活来赚外快。

    多少次我看到他课间疲惫地趴在桌子上补觉,上课铃一响又精神抖擞地记笔记,班里测试,他次次都拿第一,连教授都起了惜才之心,拍着他的肩膀劝他考研究生。

    我很心疼他,却又有些骄傲,这就是我看上的人,他不靠别人,自己就能把腰挺直。我越靠近他越会被他吸引,哪怕没有那张俊美的脸,他也能在人群里发光。

    这几年里我或真或假同他告白过很多次,每回他都拒绝了,大概是我提到他的次数太多,连我爸说:“既然他这么好,有空带回来给我看看。”

    我卡了壳,故作娇羞地避开这个话题。林以勖总拿我当小孩子看,他对我的记忆像是停留在初见时那个背双肩包的小丫头,固执地不肯看一看如今的我,可我已经长大了。

    大四毕业前,学院组织毕业旅行,我爸大手笔,包下飞机送我们全班去日本泡温泉。我软磨硬泡了很久,林以勖总算答应一起去。

    飞机落地后,我躺在床上痛不欲生,万恶的生理期不期而至,折磨得我几欲一头撞死。好在我记起今日的计划,到了晚上还是忍痛爬起涂脂抹粉,英勇地往山上爬。

    等我上了山,林以勖也如约而来。

    月色正好,柔纱似的月光为他的脸笼上一层温柔的光影。看到我,他步子停顿一下,一脸无奈:“不是说有班级活动吗?”

    我疼得直冒虚汗,还是打起精神说:“我骗你的呀。”

    他上前敲了我一下:“又打什么鬼主意?”

    他这么问,我反而害羞起来,告白的话噎在嘴里怎么都说不出来。就在我组织语言时,他忽然说:“稍等,我接个电话。”

    他走到一边接听电话,我琢磨着到底怎么开口,好不容易理出个头绪,他也走了过来,脸色沉郁地对我说:“明烛,我有件事想要拜托你,你能帮我订今晚飞香港的机票吗?”

    这大概就是人生,我被他的坏脸色唬住,静静听他说完原委。月色还是那么好,可我的心已经沉到了不见底的地方,他第一次期盼地望着我,我终究不忍他失望,努力微笑着说:“可以,不过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他急切地问我。

    我在心底叹了口气,向着他张开双手:“我要你背我下去。”

    那条山路共有六百四十七级台阶,道边我让人挂满了琉璃灯,积雪折着橘色的灯光,将整条路照得亮如白昼,而我伏在他的背上,听着他急不可耐的呼吸,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

    “怎么了?”他敏感地问道。

    我吸了吸鼻子,不好意思地说道:“生理痛。”

    “真是胡闹,生理痛还爬山?”

    他的话被淹没在忽然响起的烟火声中,我们的背后,大朵烟花将沉寂的夜色撕扯开来,千朵万朵璀璨的烟花划破天际,这才是我要送给他的惊喜。当初我爸向我妈求婚时用了这一招,将我妈感动得热泪盈眶,我有样学样,却到底忽视了至关重要的一样——

    我同林以勖,从来是我自作多情,他坦坦荡荡,半点儿凡心都未曾动过。

    好疼啊,真的好疼,我哭得不顾形象,满面都是眼泪。林以勖加紧步子向山下跑去,一边跑一边安慰我,要我别怕,马上就到了。

    可他不知道,我多情愿这条山路一直到不了尽头,他就这么背我一辈子该多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