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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我的质问,女人侧过头来,看着我。
之前因为天色昏暗以及距离较远,我只注意到了女人的五官特征。此刻近距离再看,我才意识到眼前的女人竟然极为年轻,没有使用任何化妆品下白净的面庞让我确定她的年龄可能只有十八、九岁。
女人听了我的质问,看了看我,眉头跟着一扬。接着一双红润的嘴唇翻了起来:“那是你们想当然好不?我就是碰巧和你们走了同一条路而已,你们就怀疑我跟踪你们,你们都是妄想狂么?还有,我自己的墨镜想戴就戴,关你们什么事了?你还管的宽了!”我皱了皱眉,摆手制止了旁边兄弟在气愤之下想要进行的鲁莽行为。因为大门周围出现了行人,严光两个兄弟如果此刻使用暴力,很可能会给我和他们两人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好吧,看来是我们误会你了。我向你道歉。现在我们要回住院部了,别告诉我你也正好要去住院部吧?”当发觉跟踪者是一个女人之后,我的心放松了大半。在我看来,我以往得罪的那些人和势力不大可能会安排一个这样年轻漂亮的女人来跟踪我然后伺机报复的。他们完全能找到比这个女人更强大和更有威胁性的执行者。想明白了这点,我开始怀疑我们和这个女人恐怕真的是一场误会了。
既然是误会,我主动低头向对方道歉,把这个事情了解了就行。因为很多事情要是和女人纠缠起来,会平添无数的麻烦,而我现在,真的不想给自己招惹来任何的麻烦。
“切,你什么意思?还真以为姑奶奶会跟着你们三个臭男人啊?我不去住院部!”女人见我服软,语气也变的嚣张起来。不过我也没兴趣和她抬杠,既然她明确表示不会跟着我们了。我随即招收示意两个兄弟一起离开。
不过当我和两个兄弟走出十余米之后,我忽然听到身后的女人冲我的背后喊了一声:“幸存者”!
听到这个称呼,我猛的回头望向女人。只见女人朝我露出了近乎于挑衅般的嘲笑,张开的嘴中洁白的牙齿在周围建筑物昏黄灯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抓住她……”听到女人对我的称呼,我几乎本能的便招呼身边的两人想要抓住对方问个清楚。女人一见我身旁的两个兄弟转身,扭头就朝后门外跑了出去,速度之快,完全出乎我们三人的意料。我和两个兄弟跟着追出了医院后门,来到小巷当中,左右一看,女人的影子都见不到了。
“我操……这娘们儿是练短跑的?跑的居然这么快?”见到目标彻底消失。一个兄弟发出了不可思议的惊叹。
而我则呆呆的站在医院的后门。
“幸存者……”昨天夜里那个出现在我床前的神秘男子也是如此称呼我的。他和现在出现的这个女人难道彼此之间有关联?我的大脑瞬间混乱了起来……
回到住院部,我不顾两个兄弟的劝阻,立刻便找到值班医生办理了出院手续。对于严光安排陪护的两人而言,他们的工作是陪护加保护,除此之外,并没有权利能够阻止我主动出院。因此对于我的坚持和固执,两人也无可奈何。
我的出院,意味着他们两人工作的终结。望着急匆匆离开医院的我,两人只能赶紧前往严光的住所进行汇报。而我则趁机摆脱了两人的伴随,回到家简单收拾了一下私人物品之后立刻赶到了长途汽车站。
在汽车站内,我死死盯着神秘迷彩服遗留在病房内的杂志我亲手制作的那页扉页之上。在最下方一张照片中,那个身穿未知民族服装男子身后背景中,一个类似藏族玛尼堆祭坛似的东西吸引着我。
玛尼堆也叫“神堆”,藏语中称呼为“帮朵”,是藏民用来驱除邪恶、祈祷幸福的祭祀用祭坛。作为记者,必须具备丰富的人文知识,因此过去我就曾了解过关于玛尼堆的相关知识。而照片上男子背后的玛尼堆在我此刻看来颇不寻常。
一般的玛尼堆堆砌的石板上主要镌刻的是佛教密宗的六字真言、慧眼、各种佛教造像和藏族民俗的吉祥图案等等,但经过我的仔细观察,我发现照片中男子背后的玛尼堆上石板的图案并非这些常见的雕刻。石板上一圈圈镌刻着一种我从来未曾见过的奇特文字符号,而文字符号下少量石板雕刻着佛像,而这些佛像并非常见的密宗佛教坐像,而竟然是极为罕见的密宗欢喜佛造像。
欢喜佛为藏传佛教所独有。但即便在密宗寺庙当中供奉的佛寺也并不多,更遑论雕刻在玛尼堆之上。这让我产生了深深的疑惑,不过更重要的则是欢喜佛雕刻之上的那些奇特文字符号。虽然我的理性告诉我应该是第一次见到这些奇特的文字符号,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些符号却在我脑海当中产生了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
“在哪里?在哪里见过……对了,就是在那里……那个让我至今不愿意去回忆,也不愿意再次回去的地方!”凝视着照片上模糊的符号影像,我猛的抬头,将整个身体靠在了车站候车室座椅的靠背之上。
“难道是天意……冥冥中有什么东西在指引着我?所以我不自觉的就来到了车站?”想到了这里,我仿佛行尸走肉一般来到了售票窗口。购买了一张长途汽车票。这一刻、编辑部的工作、调动申请、卢志航家中发生的惨案……所有的一切,放佛都与我再没有任何的关系了。我在一种无法表述的情绪支配下。拿着车票和杂志,跨上了返回故乡老家的长途汽车。
黑夜中,公共汽车行驶在乡间公路之上。稀稀落落的路灯从车窗外逐一闪过,我望着车外黑暗的世界陷入了回忆当中。
我们严家从某种意义上讲是标准的书香门第。据叔父生前所说,在故乡,我们严氏家族曾经也是名门望族,明清两代,家中出过数名举人、进士,一度颇为兴盛。清末民国时期,因为军阀混战,故乡屡遭兵灾、因此家道中落。如今在老家只剩下了一座祖宅。而我的童年和少年时代便是在这座祖宅之中渡过的……
从我记事起,便没有任何关于母亲的记忆。按照父亲的说法,我的母亲在我出生时便去世了。小时候不理解,常常在父亲面前因此哭闹。成年后才明白母亲很可能是因为生我时而死于难产。
没有母亲的孩子一般都是比较悲惨和可怜的。不过我对此却没有太多的感受,因为我的祖母尚在。我是祖母一手带大的,祖母的存在基本填补了母亲的缺失。当时在老家的祖宅,便是祖母带着我独自生活,父亲在市里工作,只有周末才会赶回老家探望我们祖孙两人,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我前往市内上初中为止,之后便只剩祖母一人在祖宅居住。
我十六岁那年经历了一场常人难以想象的家庭巨变。当时老家传来祖母重病的消息,父亲连忙带着我赶回老家探望。不过终究晚了一步,等我和父亲赶到祖宅时,祖母已经去世了。那个时代,邻里关系比现在密切许多,所以街坊、邻居在我和父亲到达前便已经帮着处理了大半丧事。祖母被收殓进了棺材,家中的灵堂也搭建完毕。
当晚,我和父亲在答谢了协助帮忙的街坊邻居后便在灵堂上守灵。到家得到祖母已经去世的消息后,父亲便立刻通知了叔父,之前只知道祖母病重,父亲带着我赶回来主要也只为了探望她老人家。现在祖母去世,叔父便也需赶要回来奔丧。深夜十一点,父亲估摸着叔父的长途客车可能快到了,便让我前往镇上的汽车站接人,他一个人留在家中守灵。我冒着风雨来到汽车站时才得知白跑一趟。因为大雨,镇里通往县城的公路被泥石流和塌方所阻塞。叔父乘坐的客车被拦在了半路上,何事能到,车站的工作人员也无法预计。接不到叔父,我便只能一个人又冒雨跑回了祖宅。
当我回到祖宅的时候,我见到让我这一生都永世难忘的恐怖场景……
父亲混身是血一丝不挂,赤裸的躺在灵堂的中央已经奄奄一息。父亲四周的地面上不知何时被人画上各种稀奇古怪的图形符号。而灵堂的四周也不知道何时被摆满了蜡烛……
我冲到父亲身边拼命的摇晃着父亲的身体,父亲当时尚存一口气,见到我时,他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对我说了三个字:“躲起来……”然后便断气了。
见到父亲就在面前惨死,我在恐惧的支配下疯狂的冲出了灵堂。但当我冲到祖宅的大门口时才发现大门不知道被什么人从里面反锁了起来。巨大的铁质挂锁牢牢的锁死了门栓,而我根本就忘记了挂锁钥匙的所在。我拼命敲打着门板,竭力的叫喊呼救,却都被当时强烈的风雨声所掩盖,此时,我感觉到身后的灵堂内传来了一种令我毛骨悚然的声响。在求生本能的支配下,我不顾一切的冲进了东厢房,钻进了房间的床底……
“这位兄弟,已经到了!你赶紧下啊,我还赶着回家睡觉呢……”客车司机的催促声将我从回忆当中唤醒。我方才意识到客车已经到站了,车上的旅客都已经下车离去了,只剩我一个人还坐在座位上出神。
我连忙起身向司机师傅告了个罪,然后提着随身的行李离开了客车。走出车站,我望着四周的景物有些茫然。
离开老家快二十年了,当年偏僻宁静的小镇此时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车站外旅店、饭馆林立,灯光耀眼。虽然已经是深夜了,但车站出站口外依旧聚集了不少来往的旅客以及接送客人的车辆人员。凭借着记忆,我沿着街道行走了一段,接近小镇边缘时,街道上的行人方才稀少了起来。又走了半里多的距离,祖宅紧闭大门那阴森的画面再次出现在了我眼前。
祖宅周围的街道空无一人,连路灯都显得暗淡无光。当年发生在这所宅院中的血案早已让镇上的居民视其为凶宅。如今一到入夜,便无人愿意接近。我站在距离大门十多米外的街沿上,凝视了良久,最终还是放弃了直接回祖宅过夜的打算。扭头朝着小镇中心繁华喧嚣之处返了回去。
回到镇中心后,我进了一家旅店,办理了入住手续。把行李在房间放好后,我再次来到了街上,找了个街边小摊子,点了啤酒和宵夜,决定坐下来吃点东西后再回房间睡觉。不过就在我拿起啤酒刚喝了两口后,小摊对面的洗脚房内便传来了叫骂声。我懒洋洋的抬头观望,很快便看见一个身着暴露的女人被一个男人推搡出了洗脚房的门口。
男人明显喝醉了酒,对着女人骂骂咧咧,动手动脚。女人虽然因为性别原因处于劣势,但也不甘示弱,不停的回骂,同时也竭力的反击着男人的动作。而男人身后,还跟着几个男女,不停的伸手想要拉住男人,看样子像在劝阻……
从他们彼此的叫骂之中,我大致了解了纷争的缘由……男子显然是洗脚房的客人,因为喝多了,便忍不住对洗脚妹动手动脚。那个洗脚妹显然是个泼辣的性子,当然不想吃亏,因此便和男性客人发生了冲突。而其他的男女则是同男人一同前来的同伴和洗脚房的员工。男人的行为显然是不对的,所以他们正在试图劝说男人不要把事情闹大。
洗脚房的纠纷自然引起了往来行人的注意,不一会洗脚房外便聚集了数十名的围观者。围观者遮挡了我的视线,我只能听见人群众的起哄声以及女性尖利的叫喊声。闹剧持续了十多分钟,围观人群忽然一下都散了开了,我茫然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见之前气势汹汹对着女人又打又骂的男人从人群众仓惶的冲出,朝着我所在的方向奔逃过来。身后,之前那名被侮辱了的女人举着一把菜刀追了上来。
等我反应过来时,男人已经逃到了我的面前,女人紧随其后。也不知道是不是算我倒霉,男人在经过我面前之时脚上崴了一下,整个人扑到在地。女人此刻显然已经发了疯,见到男人扑到,冲到男人背后便是手起刀落……
眼看就要出人命,我几乎是本能的起身,伸手抱住了女人的腰部,将女人压倒在地。男人借机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拼命逃走了。
女人摔倒的同时,手上的刀也摔了出去。我担心女人起身再去拿刀行凶,只能竭力将女人死死按在地面上。之前围观的人群以及洗脚房内的相关人员这才有了反应,纷纷涌了过来。
估计注意到我一个男人压着女人实在不雅。现场的几个女性很快取代了我的工作,七手八脚的把眼前这个气的发了疯的女人给控制住了。我才得以从地上爬了起来,整理衣着。
发疯的女人见到占她便宜的男人已经追不上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现场的其他女性只能围着她不停安慰。
我估计着这事情暂时应该告一段落了,便转身来到小摊摊主面前准备算账然后回旅店睡觉,感觉有人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一转身,发现一个女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我的后面。
“刚才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拦着,小桃肯定会砍伤那个家伙的……咦……你、你不是严平哥么?”女人看起来像是洗脚房的老板,此时说着说着,便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接下来更喊出了我名字。
我楞了楞,但最终还是从对方的五官容貌上辨认出了对方的身份。“你、对了,你、你是文招娣。”见到我认出她,文招娣一下便露出了笑脸,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严平哥,还真是你了……怎么突然回来了。事先都没跟这边的亲戚朋友们打声招呼?”听到文招娣如此说,我勉强的笑了笑。文招娣说是这样说,但其实完全都是客套话而已。自从当年祖宅血案之后,我便再没有回过老家。叔父和严光倒是回来过几次,但也仅仅是处理家族在这边的一些经济事务。我和叔父一家离去后,老家这边早已经没有了关系密切的直系亲属。虽然严姓依旧是本地大姓,祖上确是同宗,但对我而言都是出了五服的远亲,所以真正意义上的亲戚实际早都没有了。至于朋友,当年或者是,但我这一离开便是接近二十年,幼年时的交情此时也早已淡漠了。
“呵呵……瞧你这说的,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家这边哪里还有什么亲戚朋友啊?”我勉强的和文招娣打着招呼,脑海中努力回忆着关于眼前女人的记忆。
文招娣与我算是幼年时的玩伴,比我小了两岁。记忆中她的父亲在小镇供销社工作。此刻我面前的文招娣除了眉宇之间还留存着幼年时的容貌外,早已没有当年的活泼和清澈,浓妆之下,满是风尘之色。对于这种改变,我一点也不奇怪。
“你说啥呢?我不算你朋友么?”看的出来,文招娣对我刚才及时阻止那个女人行凶是真心感激的。一边拉着我说话,一边朝小摊的摊主挤眉弄眼。小摊就在洗脚房的对面,所以摊主估计和文招娣颇为熟识。见到文招娣示意,便立刻出声表示免去了我在这里的消费。
文招娣一面招呼着围在发疯女人身边的几个洗脚妹将发疯女人扶回洗脚房,接着也不管我愿意不愿意,将我扯进了这条街上一家灯光昏暗的酒吧当中。彼此聊了几句之后我大致了解了对方如今的情况。
文招娣的父亲虽然是个乡镇干部,但对她的前途和就业帮不上任何的忙,因此文招娣高中毕业后便去了广东“打工”。
“打工”当然是名义上的说法,实际上一个一无技能二无文凭的女孩所能从事的职业极其有限。文招娣在广东干了些什么,虽然她没明说,但从她的言语当中我也大致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总算文招娣脑子聪明没上过男人的当,而且没有沾染上她的同行中普遍存在的虚荣习气,在广东打拼了数年下来很存了一些钱。十年前文招娣怀揣着自己的辛苦钱回到老家结婚。
虽然文招娣成功的隐瞒了自己的过往,但还是遭遇了婚姻的不幸,倒不是她遇人不淑,她与丈夫的婚姻颇为美满,但却极为短暂。结婚才两年,丈夫便在一次交通事故当中意外身亡。成了寡妇的文招娣对于她“克夫”之类的流言蜚语感到心灰意冷,也就熄了再婚的念头。在镇上开了洗脚房同时赡养死去丈夫的母亲,如此一来,这些年倒也在本地搏了些许的好名声。
听完了文招娣的讲述,我也投桃报李般简单的说了说我离开老家之后的经历。虽然客套成分居多,不过能够碰上一个旧友彼此交流一下,多少舒缓了一些我连日来不安的心境。
“那严平哥是这次回来是打算干嘛呢?现在这边你也没什么亲戚了,我们这些小时候的朋友应该也不是你回来的目的吧?”
“我打算回老宅看看,因为我接下来要去国外了,到时候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个问题。所以这次回来打算把老家里的东西清理清理……”对于文招娣的询问,我言不由衷的编了个借口。
“你们家老宅啊?”听到我提到祖宅,文招娣此刻露出了几分恐惧。对于文招娣此刻的表情我并不惊讶,祖母去世、父亲惨死短短一日之间,那座房子里接连两条人命,祖宅“凶宅”之名在老家这里早已广为流传。惨祸发生之时,文招娣方才十四岁,如此的传闻对于当时年仅十四岁的小姑娘而言自然是记忆犹新的。不过此事已经过去了快二十年,已过中年的文招娣依旧如此畏惧又让我多少产生了些许的疑惑。
“怎么了?难道我离开后,那房子还出过什么事情么?”文招娣点了点头。我吃惊的望着她,她拿起啤酒呡了一口,讲述了起来。
“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是太清楚了。你们家出事后,那房子成了凶宅,你们两边隔壁的邻居因为害怕,在镇里其他地方建了新房后也都搬走了。现在镇子那边以你们家老房子为中心,周围十多所房子都成了空房。你走后几年也没发生过什么,不过我从广东回来之后就听说,我去广东期间,你们家老房子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闹鬼了。据说一到雷雨天,你们家院子里便会传出各种乱七八糟的杂音。你们家路对面和隔了一间的邻居们曾经刻意在雷雨天爬墙想看个究竟。但据说看了几次都是只听见声响却见不到任何人影。他们害怕,所以也都纷纷搬走了。一段时间,那房子周边一带彻底成了镇上的鬼区,一到晚上都没人敢往那边去……”
“原来是这样,难怪刚才我到老房子那边去了一趟,路上看不见一个行人,除了路灯,周边房子都黑乎乎的一片了。”
“原来你已经去看过了?不过现在应该没事了,那边行人少是因为那边已经没什么人居住了的原因,你们家闹鬼的情况几年前已经被镇上搞定了。”
“什么?搞定了?”我不太明白文招娣此刻的意思。
“我是说,那房子现在已经不闹鬼了,即使是雷雨天也不会出现哪些乱七八糟的杂音了。”文招娣笑着解释道。
“这又是什么原因?”我楞了楞。
“几年前有个道士路过镇上,经过你们老房子的时候就说那房子里有鬼物作祟什么的。当时我也不在镇上,不过镇里面的那些老人家倒是很上心,特意请道士想办法解决。那个道士应该是有些道行的,据说在那房子门口开坛作法了整整一天。之后,那房子便再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了。不过原来住在哪里的人现在都习惯了新家,所以即便不闹鬼了,也没打算再搬回来,所以那边如今也难得见到行人。”听到文招娣如此说,我忍不住笑了笑。“我看那道士就是利用那房子闹鬼的事骗钱的吧?”当记者当了那么多年,这一类封建迷信的骗局我见识过不少,什么“道行”之类的,在我眼中根本就是笑话。
“没花钱!那道士从头到尾都没有收镇里一分钱,就是在林老伯家里借宿了一宿。然后吃了两顿饭而已。听说他在房子门口折腾了整整一天,要只为骗两餐饭吃,一整天在哪里又唱又跳的,你不觉得这也太夸张了么?”
“没要钱?”我摇了摇头。“你也说了,当时你也不在镇上,那道士收没收钱你又怎么知道?”
“我是不在镇上,但林老伯,我婆婆那些人可都去了作法现场的。何况给钱又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这事情他们不会骗我的。”文招娣显然不认同我的看法。见到我兀自不信,文招娣显然有些不高兴了。
“严平哥,你要不信,你自己直接去找林老伯他们问去啊。”我意识到对方的心情,想着犯不着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和她争执什么,也就不再坚持自己的看法,如此一来,彼此间的气氛才又恢复。发觉时间已经过了凌晨,文招娣招呼酒吧老板结清了费用。和我一同走出了酒吧。
“要不今晚去我店子里住,我安排个妹妹陪你?”走到旅店门口,文招娣带着调笑的意味向我发出了邀请。这其中的暗示不言而喻。
“怎么,你店里还真做那种买卖啊?”我之前经历了那场纠纷,有些不解的问道。
“做啊,不过要看人!刚才那个家伙明显是喝醉了……做了他的生意没准钱都要不到。而且我店里的妹妹接不接都是看她们自己……严平哥,你这么帅,我估计她们都愿意陪你呢。”说道这里,文招娣捂着嘴咯咯的笑了起来。
话都说到这个程度了,我哪里不清楚对方正在拿我寻开心。想明白了这点,我笑着摇了摇头。“我这是连夜赶过来的,现在真的很疲倦了。哪里还有精神应付那些妹妹啊。你也别拿我开心了。还是让我回房间睡一觉吧。”听到我如此说,文招娣也察觉到我精神不振,也就没有再勉强什么。将我送进旅店大门后,便转身回到了街对面的洗脚房。我则回到了房间之中,躺在床上再次翻阅起了杂志内拿页我亲手制作的扉页。
“快二十年了,也不知道我的记忆有没有出错。不过照片上玛尼堆上的那些图形符号在那个雨夜当中,我确实在父亲的遗体周围见到过……不过……或许只是形状类似?”
“至于闹鬼什么的……只发生在雷雨天气当中,想必应该是某种声音共振或者是风吹过某个地方而产生的自然现象吧?”
“道士作法驱魔什么的,更是无稽之谈。那些符号出现在玛尼堆上,说明那些符号应该是同藏传佛教有关联。若真出了什么怪力乱神之类的,怎么也轮不到一个道士出面作法驱除啊?这尼玛的完全就是两个宗教神话体系了,挨得上么?”
“不过招娣说那道士没收钱……这倒是有些稀奇了。就算那个道士装神弄鬼,目的自然还是为了骗钱才对啊。他没收钱,免费在镇子里做法事,这有些说不通。林老伯,应该就是原来住在镇南边专门替人办理丧事的林有才,林老头了。小时候听说那老头年轻时候干过盗墓,对阴阳风水之类的颇为精通,而且写的一手好字。在镇上也算是受人尊敬的长者了。嗯……看来明天有必要先去找他打听打听我离开后关于老房子那边的事情了。”想着想着,我不知不觉的进入了睡眠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