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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就是合理的,世间万物繁衍生息自有其道理。有时初看起来很不顺眼之事,若细细品味,却也不能不叹其搭配之精妙。万物或相生相克、或相辅相成均自有其玄妙之处,生灵之所以能繁衍不断,全靠上帝造物之精细,想当初若只有亚当而无夏娃,何来我等众生?两性问题虽然在咱们古老的中国历来便有些遮遮掩掩,生活中却无人能避及,尽管每每谈及两性之事都要顾左右而言他,自曰君子之行,岂不知咱们的祖先也有掩耳盗铃一说乎?其实男女之间的问题说开了也就那么点事儿,何必总要言不由衷?现代人便大都不避讳此事。可也是,上帝造了夏娃不就是要亚当去爱的吗?若亚当对夏娃视而不见,岂不白白浪费了上帝的一番苦心?哪个男子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抛开世俗成见不论,男女之间相互怀仰慕之情何错之有呢?不都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吗!
要说这些大道理我都懂,但在生活有些事我却硬是做不来。自己本来就不是健谈之人,平时在单位很少与人高谈阔论,就算好友相聚也大部分时间只听不说。若遇几个哥们儿相逢也许偶而能插嘴几句,若有女士在场,那嘴便似给缝上了一般金口难开。生性腼腆,见到女孩子都不敢多看一眼,更不用说开口搭讪了,若遇漂亮女子则更是吱吱唔唔顾左右而言他,生怕多看人家漂亮女孩子一眼便是大不敬一般。看别人说说笑笑,不论婚前婚后,在一起打情骂俏均无所顾忌,心里总不太习惯。偶而有大大方方的女孩子哪天高兴,在大家聚会时拉上自己走进舞池,心里定会有了很大的负罪感:男女授授不亲,古训也!就算勉强同人家走下舞池,也一定与女人保持必要的距离。朋友见状总忍不住大笑:老兄呀,看你胳膊伸出那么长,明显是距人于千里之外嘛,知道的你们是在跳舞,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打架呢!
记得那年冬天同妻一起逛街,由于外面天气寒冷,自己便把大衣领口竖了起来。进了商场便把衣领放了来下,但因冬天穿得较多,后面半个领子仍是竖立状态,自己却没有感觉到,妻与我并排而行也未曾注意这一细节。未几,迎面碰到单位一女同事。刚寒喧几句,同事忽然走到我面前很自然地帮我将半竖起的衣领整理了一下。这本是无心之举,可我却立即诚慌诚恐起来,全身上下都不自在,象做了贼一样偷偷地看了一眼妻,心想我们可真是很一般很一般的同事关系,你千万别多想,她这种举动肯定是随手之劳,并无任何他意呀。见妻不露声色,心里更是慌乱不已:完了完了,一定是想等着回家一起算总帐了,可我们真的是很普通的同事呀,她那种看似亲昵的举动只是无心而为之的,我敢对天发誓呀!在这种恐惧状态下小心翼翼地陪妻逛完街,一进家门立即向她表白:“请你相信,我真的什么也没做呀,我是清白的!”妻一脸茫然地摸了摸我的额头:“也不热呀,怎么大白天说起胡话来了”
我这原本说话就惜字如金的人,若是人在旅途就更是金口难开了。我可以两眼呆望着窗外向后飞奔的一切,对旁边相识或不相识之人的热烈交谈充耳不闻,象一尊倾佛像般一坐就是一天也不会觉得累。若中途有人下车,边上空出一个座位,自己便可以稍微活动一下筋骨。可一般都是屁股刚挪动不久还没等坐热便有人来问座:大哥,这位子有人吗?此时若遇年轻女子问座,定是点头不允,除非是上了点年纪之人,否则旁边之座一定会让与同性。有时自己也为此感到不忍,人家弱不禁风的女孩子,难得遇上一个空位子,怎么忍心就让人家与近在眼前的座位失之交臂?无奈做人洁身自好的准则要求自己:男女授授不亲,与如花女子相邻而坐,难免有肌肤之亲,这岂不坏了自己的心性?再则说与陌生女人有肌肤之亲,怎么能对得起自己的结发老妻?想想也就释然了,谁让你是妙龄女子?只能苦了你再去寻座,而因了你的远离我也得到了心静!始发车因座位是固定的,自己不能选择相邻之人,自己买票时便会格外留神。若见前后有妙龄少女,则定会让过而不与之争,这样就少了很多与女人邻座之尴尬。也许是老天可怜我如此诚心,多年来,几乎从未与陌生女子相伴而行,真是苍天有眼呀!
但老天不能总遂人愿,偏偏有那么一次,自己无奈与一陌生女子相邻了一回。记得那是一个酷热的夏天,独自一人出门,买了一高速快客票便上了车。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刚拿起当天的报纸看了一小段,就听到一银铃般动听的问话:“先生,这是10号坐位吗?”我抬头一看,哟,面前站一白晰的女子,大约二十四、五岁的样子,柳眉秀目,朱唇皓齿,好一标志的女子!只看一眼便马上垂下了双目,嘴里说着是的是的,心里却双手合十虔诚地祷告起来:罪过,罪过,可不是我有意而为之的呀。在随后的旅途中可苦了我这七尺之躯!高速快客的两座位之间无扶手相隔,夏天穿得又很少,那女子只穿了一件薄如蝉翼般衣裙,而我也只穿了一半袖上衣。女子身上不时散发出女人特有的体香,真有点沁人心脾的感觉!而我却根本不敢动,想伸伸脚吧,怕碰到女子的腿;想抬抬手又怕碰到女子的臂。就连头都不敢转动一下,生怕一转头便与那女子目光相碰。只好闭上眼睛,一动不动地僵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心里突然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冲动。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转头向那女人发出了生平第一次主动与陌生女人的问话:
“小姐不是北方人吧?”
那女人也轻启朱唇:“先生如何看得出?”
“我们北方大部分时间气候干燥,即使漂亮的女人,皮肤也不如南方女子细嫩如脂,看小姐天生丽质,一定是在南方长大的吧?”
“先生好会讲话,能与先生这样有修养的人同行真是小妹的福份呢!”
“我何尝不是这样想呢?芸芸众生,能与小姐同行,应该说是咱们的缘份呀。”
“初看先生还以为你是一古板之人呢,但没想到先生也是很风趣之人,看你这样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很长时间了,是不是累得很呀,要是不嫌,就靠在小妹的肩上歇歇吧。”
“那怎么行,咱们虽然谈得很投机,但毕竟男女授授不亲呀,怎么能靠在你的肩上?”
“先生见外了不是?既然你都说了咱们是有缘之人,我这弱小的肩膀能让先生小憩,也是小妹的福气呢!”
在她的再三说服下,我只好轻轻地将头枕向了她的香肩。啊,人与人之间还可以如此不设防呀,看来我这大半辈子算是白活了,真是枉过半生呀!
突然一个刹车将我惊醒,看自己的头正歪向那女人,几乎就要贴到那女人的肩上了,立即惊出了一身冷汗!忙向身边的女人一连声地说了几个对不起,尽管那女人说没关系的,可自己仍象是犯了大错似的赶紧危襟正坐,再不敢闭一下眼睛了!
这件事过去很长时间了,但直到现在心里仍有个不解的迷团:那次真的仅仅是做了个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