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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心颤的一种声音响起来,似哭声,幽咽在耳畔。
窗外,一只黄白花猫扑上窗台,抬起头来张望着周围,蜷缩着身子蹲坐着,一只腿上缠着白药布,让我初始怜悯的心情稍稍好转,有人照顾它,它就不是流浪猫。
猫的眼球是黄色的,略带着恐惧的意味,不知道是谁家的门没有关严,不小心走失了这只猫。猫会找到它的主人家吗?是不是它离家太久或是太远了,亦或是离家后遭遇到什么苦难,要不然,那恐惧的眼神因何而来呢?
猜想着它的命运,一颗心也时起时落,孩子们对于猫的出现持不同的态度,大一点的孩子只觉得小生灵的可爱,小一点的孩子因很少如此近距离地观看,竟和猫儿一样害怕起来。
小猫是弱者,孩子也是弱小者,骨子里都有害怕的情感,不同的是孩子有大人的照顾,走失的可能性太小了,可是,窗台上的小生灵却不同,离开了主人家就成了流浪猫,不知会遇到什么磨难,就算没有亲眼看到猫的经历,可人的潜意识里总会把苦难与之相连。
家里已有好多年没有养猫了,小时候,家里从没有寂寞过,因为有猫和狗天天守在家中,记忆中的镜头总是在温暖的阳光下。
我喜欢黑白相间的小花猫,喜欢看着它温驯地躺在阳光下的热炕头上,眯着眼睛,偶而也会张开大口,支着牙齿打呵欠,我喜欢把醒着的猫抱在怀里一齐懒懒地倦怠着,我喜欢每天一回到家就看到小花猫扑到我的怀里,喵喵地叫上几声。
那个时候,小花猫就是我童年的玩伴,是我知心的朋友。喜欢猫便为它着想,小花猫长大后常走出家门,回来后,它就失去了往日的快乐,忧郁弥漫着我的童年。虽然天天在一起,我却无法解读它的忧伤,后来,母亲告诉我说小花猫怀孕了。那一刻我又开心极了,小花猫要当妈妈了,竟让我想到了“伟大”这个词。
后来,小花猫生了四个小猫,就在柜下面半尺高的空间里。有了四个小生命的花猫,突然间让我害怕起来,有天晚上,我睡在柜边,守着大小五只猫,因为心里惦记着,夜里便睡不实,常常醒来,而醒来后看到的画面让我恐惧到现在。
不清楚花猫的脑子里想些什么,竟然在黑夜里用口叼着刚出生的小生命往外走,因为我的警觉,花猫的行动一直受阻,而我也睡不着了,于是,这恐惧的镜头在黑夜里一遍遍地上演着。
那时的我真的害怕极了,它想要干什么?想要把这四个小生命弄到哪里去?外面天寒地冻,要是冻死了怎么办?
终于有一天,因为我真的困了,花猫还是叼走了它的孩子,不知叼到哪里了,我没有找到,只听大人说花猫吃了自己的孩子。我不相信大人的话,却伤心地哭了,而失去孩子的花猫,依然常躺在我的怀中,寂寞地凝望着远方,依然守着猫的天职。
猫捉老鼠,这就是它的天职,于是,花猫在吃掉一只死老鼠后,也死了,因为老鼠是吃了毒药死的。小生灵的生命幻灭在我梦幻的童年,害我伤心了许多时日。后来,家里又养了一只猫,结局也是吃了死老鼠而死,从此后,我家再也没有养过猫。
人,怎么禁得起一次又一次的失去啊。
很多年过去了,有关生命的镜头在时间的长河里没有模糊,反而越来越清晰了。
窗台上的小花猫又一声叫,很是凄凉,不知何时,院子里又多了一只黑白相间的花猫,两只猫呼应着,不一会儿,黄白花猫敏捷地跳下窗台,直奔黑白猫跑去,两只猫聚到一起,回过头来望向窗前。
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我的梦幻童年里存在过的小生命,它的灵魂寄存在天国里,会在某年某月某日轻轻地掠过我的眼前,触动生命里最真的感动。
两只猫的身影不见了,传来了几声哀鸣,我只祈愿,流浪的猫,快点回家吧。
06。01。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