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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萍,竟淡淡了去。每回那么边走边看,就会想说这句话。
是在冬叶萧索的某个时段里感觉到那萍忽然聚在那里的。不知从哪飘来,零零散散地沿岸布落,不管那周遭的枯黄凋萎,不管那每夜每夜的霜风雪雨。竞自绿意盈盈,也许还沉淀无数人飘去的眼神,入水,与一季接近蛰伏的厚积。
尽是清一色素常的冬衣,却是妥贴。冷风只是冰我的脸,我的鼻尖。而我裹住了温度。
和孩子走在桥面上,车流如阵风疾速,忽然思想又恍惚难定:很多事都没做,譬如每一天都一定会和孩子说说话。是时间晃得太快还是我一直就是这么懈怠的状态?
风好大啊,孩子,看过去那些景色漂亮吗?
别吵,我在听风的声音。
好听吗?
太好听了,从小小声到很大声,一直响到我的耳朵里!
冬季,还有一段名副其实闲散的日子,过年。大人,小孩,老人,都闲着,都忙着去试穿新衣裳。新年新衣,除旧迎新的大团聚,教我时常暗自缱绻不已。
今年家乡的茶花开得红红火火,杜鹃花眼眼皆是。装点不了四面八方城市的斑阑,不如尽情盛放在自家自户的围篱里。
一时,有风吹皱一江春水,萍飘飘漾漾。
萍的一袭绿何时游走江水江岸去了?一点点地柔蔓上岸,一点点地泗水而下。尽绿了。
一天天地绿,一天天地浓。浓得你不禁不恼、不愁。
每一天都这样有柔软的喜悦。
那萍,竟淡淡了去。
有些时候的心绪,确如一句话之后的留白,或有,或无,却也平实。
或许我由此可以做到不理会一些无谓的人,她之于我而无谓的话语。出于理会在某种速度上的臆想,岁月渐渐地流走,沉积下来的莫如是痕迹,在脸上。宽容吧,才有平和。
宽容很多事情,很多已来或未来的经历。容了心自宽。然后定可以自豪地庆幸。
而我更加地欣喜在某日的一些时段里。醒来,身体感觉轻松通透,青光洋洋洒洒,套一袭久违的裙装,裙裾与风与长发一起飞扬。流速里风又捎来一声暖暖的问候,远方朋友的笑容依然是那样,在那里。因为青光,因为心灵呼唤的芳华刹那,因为彼此放之一隅的感念。
我怎么会无声离去,我怎么可以从此不再?我的日日游走的魂不能没有她自己的家园,喁喁私语。感知,怅惘,安宁,喧嚷。还有一些呼应的想念。
心灵依然如斯,我必定回来。
那萍,究竟是淡淡地去了。无痕,却留了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