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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不仅人口多,而且方言也多。虽然普通话被喻为“国语”但不见得人人会讲,倒是方言,一种跟个人生活息息相关的语言,每个本地人都会讲。
丈夫的方言,被喻为广东地区最难讲和最难听懂的言语之一,还有潮洲话,这两种话在广东地区来说,难度都是不分彼此的。据说他们的祖先都是福建人,但两地的方言都不甘示弱。真的是英雄不怕打仗,就怕说话了。它们唯一的共通点就是难说和难懂。虽然在这里,徐闻话和潮洲话都说得铺天盖地的,但我就是不才,不懂听,更不懂说。公婆初到我处,叽哩咕噜地说着自己的“外语”由于言语不通,于是就出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一个像鸭子般地呱呱叫着,一个则像鸡般咯咯地喊着。就像广东人所说的鸡跟鸭说。而老公是唯一懂两种语言的人,于是他时而像鸭子呱呱地叫,时而又要像鸡般咯咯地叫。看得人直想笑。
徐闻话成了我急于攻关的语言,说不尽有多愁,道不完有多急,竟比国际语言英语还难。无奈,这是我家的语言通行证,只好好好地学习了,容不得有半点的作假。人说交流是最好的老师,我在交流的指导和纠正下学会了几句。一开始,只可以说上几句骗骗人的话。后来竟几乎以假乱真了,做起了假猴王。妈妈常向我“诉苦”说,当我上班,她跟婆婆一起看孩子时,她讲她的,婆婆讲婆婆的,到底大家在说什么,除了自己,就只有天晓得了。我听了则偷笑。老妈说,我现在会说很多的徐闻话了,经常跟婆婆叽哩咕噜地说着,而她则不知我们所言,我说,我不会说,愁字就写在大家的脸上了。如果我不会说,谁来做翻译呢!我有点得意了,连尾巴都露出来了。有一回跟婆婆上街去买菜,婆婆竟用普通话问菜贩价钱,听得我目瞪口呆。
婆婆闲来无事爱看看电视,但电视放映的不是香港的片子,就是内地的普通话节目。她不会语言,虽然有时会有字幕,但字幕又太快,她老追不上,有时像看有声的默剧一般。于是,我就硬起头皮充当起了丽音系统(翻译)(如果要考试,我也许不过关了。)向她讲述剧情。但我毕竟是新手,有时遇到一些不懂说的词语,我也会不知所措的。于是,我想出一个办法,擅作主张,换一种说法。有时我想说某人是某人的女儿,但不会表达,我就会说某人是某人的父亲或母亲,如此一来,婆婆这位高手竟然听懂了。
小姑来我家后,我常拿她开玩笑。有一回小儿赖尿了,小裤子湿淋淋的。我就对小儿说:“下次要是你想尿尿时就喊姑姑抱你,她的裤子是防水的。”(因为小姑裤子的材料有点像泳衣的材料)(当然小儿是不会听的,不过也笑了起来。)笑得小姑人仰马翻的。小姑喜欢跟我聊起自己的男友。有一回我对她说,如果我接到她男友的电话,我就说她不在家;如果尽一步问我,知否去了哪里啊?我就说,她跟男人逛街了;对方一紧张问我那人是谁,我就说她的哥哥不是男人吗?小姑一听,笑得她花枝乱颤的。
有一回发了一个信息给小妹,我说,小儿小时候是小号(小儿的名叫昊,广东话也是同音的),十一二岁时是中号,成年后是大号,成家后是加大号,老来是加加大号。信息一发出去,小妹也幽我一默,她说,总之就是对号入座。我像被人点了笑穴,半天都合不上嘴。
语言不仅一种,声音也不是语言表达的唯一方式。好像数学,一加一等于二,二加零也是等于二,四除二也是二,一乘二也是二。同样的结果可以有不同的表达方式,环境往往决定表达的方式。汉字是正方体的另类演绎,作家爱用文字去呐喊,关怀生命,文字是他们灵魂的倒影。
还有一种语言,称之为身体语言。行为艺术是身体语言的最高境界,这种语言有着跟有声语言一样的丰富。喜怒哀乐尽在一举手一投足中,是那么的干脆利索。或是直接,或是婉转。总之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