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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帆嘿嘿一笑,伸出右手,说道:“化日我若是犯错,也请大哥这么打我!”
顾知武伸手搭在张一帆的手背上,说道:“大哥,我若犯错你下手千万别太轻,太轻了我会记不住!”
赵长城哈哈一笑,伸出双手,跟他们两人紧紧相握。
世上真有那么一和感忙,叫兄弟情。
它跟爱情一般,可以一见钟情,甚至比爱情坚定它超乎友谊,肝胆相照,生死相许。
很多在破案时,会看到那些江湖混混,为了保护他们的大哥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往往觉得很不可理喻,殊不知,这就是兄弟情,正是中华民族几千年传承下来的一和男性文化。
等陈庆生下来后,张一帆提议道:“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我们是不是应该去喝三杯?”
顾知武笑道:“三杯?你就这点酒量?今天谁要是不喝醉了趴着回去,就不是真男人!”
张一帆道:“陈厅长你要不要去看看医生?受得了吗?”
陈庆生道:“你以为我是纸做的老虎,一捅就破呢!你喝多少,我就喝多少!少喝一两就不是人养的!”
“哈哈!难怪赵长城肯帮你,原来你也是个性情中人!”张一帆笑道:“陈厅长,那就走呗!”
赵长城道:“陈厅长,你不跟家里人打声招呼?”
陈庆生道:“我的命现在是你的,先陪你喝酒要紧家嘛,喝醉了再回去就行了!”
几个人哈哈大笑。
经过这番折腾天早就暗了下来,几个人就在附近找了一家营业中的酒吧,进去买醉。
兄弟相逢三碗酒兄弟投缘四海情。几个人性情投缘,喝起酒来就格外的爽快,赵长城记挂楚天城的病情,也就不敢多喝,喝过数杯酒,便对陈庆生道:“大家都是好兄弟,这酒可以下次再喝。今天楚天城还躺在医院里呢,我们去看看他。”
张一帆道:“既然有事,那这酒就先记下,咱们改天再来喝过。顾知武道:“就是,酒天天都可以喝嘛。”
赵长城嘿嘿一笑,心想这才叫真兄弟!
和陈庆生来到医院时,楚天城已经做完了手术,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
陈庆生听完医生的情况汇报,再看到躺在窗上一动不动的楚天城和痛不欲生的楚家母女,这才真切的感受到自己一念之差,给别人带来的悲痛。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楚家母女面前,不停的抽打自己的耳光,骂自己是猪,害了楚先生。
楚天城的妻子见他之前,想着要活录了这个陈庆生,但真见到他这样子,反而安慰起他来:“投资有风险,这个道理,天城自己也明白,你自己也亏了,这事情不能怪你。要怪,就怪天城命不好。”
赵长城轻轻一叹,心想善良有和啊!楚心兰的善良之心,不正是遗传自她的母亲吗?还有什么善良,能大过对一个仇敌的饶恕?
“阿姨,我刚才问了医生,楚先生的手术很成功,恢复的机会还是很大的,你们不要太过悲观,要用乐观的情绪,去感染病人,去唤醒病人。”赵长城说道。
楚心兰道:“赵先生,你就别说安慰的话了,我爸爸现在也就剩下一口气了……”她说着,泪水再次流下来。
赵长城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话好,问道:“你们吃过饭了没有?”
“我们不饿……”楚心兰道。
陈庆生听了,马上说:“我去买盒饭来”也不等她们答应,转身就走了。
赵长城问她们现在住在哪里,楚心兰说,自己和母亲都是随父亲前来京城的,全家人就靠父亲一个人赚钱养家。以前因为父亲生意很好,母亲和自己都没有出去工作,在京城又举目无亲,现在无房无钱,别说住的地方,便是一日三餐,也成问题了。
赵长城道;“住的问题和钱的事情,暂时由我来解决吧。你们两个一天没休息了,先去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吃个饭,好好睡一觉。楚先生这里,有专门的医生和护士在照顾,你们现在也进不去,坐在外面也只能是干着急。”
楚天城的妻子道;“我吃不下饭,也睡不着觉,我就坐在这里守着天城,心兰,你随赵先生去休息吧。这里由我来看守。”
赵长城道;“阿姨,现在这个情况,守在这里跟不守在这里,完全没有区别。还不如好好去休息一晚上,明天才有精神来照顾楚先生。”说着,向楚心兰使眼色·让她劝劝母亲。
赵长城又请来医生,向两人说明楚天城现在的情况,楚天城现在别说苏醒,便是能不能梃过这一关都很难说,现在完全是靠仪器和药物在强行维持他的最后一丝气息,说得不好听一点,跟一个活死人也差不了多少。赵长城叫医院方面安排了两个特护,猜心照料楚先生。
陈庆生买了好饭好菜来,母女俩胡乱吃了一点。又守了几个小时,赵长城看看夜深了,自己不可能真的在这里陪他们过夜,再次叫她们去休息,楚母便推楚心兰,要她先去休息,明天白天好来接她的班照顾父亲。
楚心兰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便跟赵长城出来。
赵长城就在医院附近的宾馆定了一个套间,楚心兰经过一天的劳累和奔波·早就疲惫不堪,衣衫汗湿了,身上也脏兮兮的,望着淋浴间,说道;“赵先生,我想洗个澡。”
赵长城笑道;“好·你去洗吧,我出去一会。”
楚心兰欲言又止。
赵长城微微一笑,转身出了房门。
楚心兰脱掉衣服,小心的叠好,她现在只有这一套衣服在身边,等会洗完澡,还得穿这套旧衣服呢。
她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任由水幕淋在身上·
直到此刻,她仍然像在做梦一般,一晚之间·美好的家庭没有了,健康疼爱自己的父亲也没有了!衣食无忧的生活没有了!身无分文还欠着几千万的巨款!
这些压力,桩桩件件,像大山一般,压在她身上,让她喘不过气来!
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挥洒而下,和洗澡水混成一体,冲洗着她的身体。
也不知哭了多久·脑海里忽然闪过赵长城那带着温和笑容的坚定面容·那张脸,给她带来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觉·总觉昨好像在哪里见过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有些人,相处了一辈子,彼此还是陌生人,有些人,一见面,就成了最知心的朋友。
若不是她,自己将会在哪里?若不是他,父亲早就送进了火葬场,若不是他······她都不敢想像,如果这个叫赵长城的男人没有出现,自己和母亲将如何度过这个夜晚?
她呼出一口气,像要把所有的不愉快和霉运都吹走,伸手关掉水龙头,拿浴巾擦干头发,然后将浴巾围在身上,开门走出来。
浴室是在主卧室里,她进去之前,把脏衣服叠放在窗上,此刻,脏衣服不见了,上面摆放着两套崭新的衣裙,还有两套睡衣。
她四处看看,并没有看到赵长城的身影,拿起一条裙子,这是一条湖绿色的连衣裙,是她最喜欢的颜色,是她最喜欢的品牌,而且是最新的款式,她本想过几天就去买下这条裙子的,可惜,因为父亲出事,这条曾经轻易就能买下来的裙子,而今成了她一个难以企及的想。
而此刻,这条裙子如此真实的摆在她面前,让她几疑在梦中。
衣服很齐全,都准备好了,她翻着尺码看了看,居然正好合自己的尺码!
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号码?
外面传来赵长城的轻咳声;“衣服是我在下面随便买的,也不知道合不合身,先凑合着穿吧,不行再换就是了。”
楚心兰惊了一跳,房门没关呢!她飞快的蹦跳着过去,把房门关上了,然后快速的穿衣服。
赵长城在外面厅里等了小半个小时,楚心兰这才施施然走出来。
女人再快的速度,也不男人的穿衣速度可以比拟的。
楚心兰走出房门的刹那,赵长城惊呆了。
“怎么了?不好看啊?”楚心兰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问道。
“好看,比服装店模特穿上去还要漂亮。”赵长城嘿嘿笑道;“对了,另外一套是给阿姨买的。赵长城说着,搔了搔脑袋,说道;“她的尺寸我就拿不准了,只能猜测着买,不合身的话,你再带她去买新的吧。这是一张银行卡,里面有些钱,你们先用着,嗯,这套房间,我已经租了一个月,你们若是住得习惯,就再续租,若是不习惯,我再慢慢给你们找房子。”
“谢谢你,赵先生。”楚心兰不知道说什么好,眼泪又开始在眶里打转。
“唔,你先休息吧,我回去了!”赵长城摆摆手,起身准备走人。
“赵先生,”楚心兰忽然叫住他。
“嗯?”赵长城回头微笑道;“还有什么事情?”
楚心兰羞怯地道;“赵先生,你能不能不走?”
赵长城饶是花丛老手,听到这声音,还是忍不住心神一荡,浮起联翩。莫非这小女子,打算以身相许?
“我怕··…··”楚心兰低声道;“今天我看到爸爸那个惨样,我哭了,既有失去亲人的悲痛,还有一些因素,就是我怕··…··我真的好怕。你能不能留在这里,看着我入睡后再离去?”
“可以。”赵长城干脆的应了一声,收敛起心神,说道;“你现在就睡吗?”
“嗯,我吹干头发就睡了。谢谢你了。”
楚心兰躺在窗上,赵长城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看着她那张美丽的脸蛋。
楚心兰很快就睡觉了,身子侧睡,蜷缩成一团,像在母体里时那个样子。
赵长城知道,她是在害怕。亲眼看到自己的父亲摔成那个样子,她纯洁的心灵肯定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赵长城走过去,坐在窗沿,伸出右手,抹了抹她的额头,老人们说,向上面抹三下额头,可以驱赶脏东西,减少害怕的因素。
或许是古老的方法真的管用了,楚心兰缓慢的放松了身体,身子舒展开来,不再蜷缩成一团。
赵长城抬腕看看时间,已经快到零点了,明天还要应付结业典礼呢!他打了一个哈欠,准备起身离开。
楚心兰忽然抓紧了他的胳膊,抱着他的手,当成舒适的枕头了,把头压到他的手掌上,贴着他的手臂。
赵长城轻轻一抽,不但没有抽出来,反而惊动了楚心兰,他在梦中发出一声近似哭音的声音,又低低的喃喃而语·赵长城听得清楚,她在喊着;“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赵长城轻声应道;“乖,我不离开你。”
楚心兰抱住赵长城的胳膊,又把身子缩了起来。
赵长城也睡意上涌,伏在她窗沿睡了迂去。
第二天早上,楚心兰睁开眼睛,看到赵长城就伏在自己窗边,再看到自己居然抱着他的手睡了一晚上,想想就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羞怯得脸儿通红,慌忙松开了赵长城的手。
赵长城被她这么一惊动,也醒了过来,但一只右手麻木得不行,不像是自己的胳膊了,完全不听使唤。
楚心兰见他的要样子,问道;“手臂麻痹了吧?我给你揉揉。”也不容赵长城分说,两只纤纤素手,就帮赵长城轻轻的按摩起来;“赵先生,昨天晚上,真是太感谢你了。”
赵长城调皮的笑道;“我才要感谢你呢,你要是不抱着我的手,我哪里能如此近距离的一亲芳泽啊?”
楚心兰晕生双颊,并不答话。
50块
两人匆忙用过早餐,赵长城送她到医院门口,便往中央党校赶去。
今天是结业的大日子,除了南方省委组织部长欧阳吉会飞赴京城参加之外,还有一个大人物会来,就是中组部副部长乔银山同志。
中组部副部长乔银山,是中组部部务委员兼二局局长,二局是一个简称,全称是党政与外事干部局。党政与外事干部局就是负责党政和外事部门干部的培养、考察、配备、调整、任用、管理。
中组部有七个副部长,乔银山排在第三位,也算是比较靠前的副部长。
乔银山的讲话十分官派,也十分冗长,讲了足足一个半小时,讲了五大点二十小点,中间做出了许许多多十分重要的指赵长城只记住了一句话;“你们这批干部,组织部是打算重用的!”
赵长城穿着一件普通的t恤衫,牛仔裤,球鞋。
若不是手里提着的文包,一般人见了他,都要以为他是京城某个大学的在校大学生呢。
党校结业后,赵长城接到了新的工作安排。
这里将是赵长城今后一段时间的主要工作地点。
办过相关手续后,赵长城正式走马上任。
他们只知道,原处长干得好好的,忽然被调离,都在猜测,会由谁来接替这个位置。
典型的职小权大!这张脸孔还如此的年轻!
大家议论纷纷,猜测这个年轻人的来历。
田西同给大家做了一个简短的介绍,事实上,他本人对赵长城的了解也不多,仅限于档案材料上的一些资料信息。
赵长城的履历档案实在不值一提,南方大学毕业,一直在东洲市下面的县镇工作,调来此处上任之前,只是一个小县城的,而且刚刚上任没多久,连屁股都没有坐热乎呢,就被调来上班了。
至于赵长城博得一定名声的那些经济文章,对不起,他们是做纪检工作的,对经济不感兴趣,所以也就没有听说过。
这里的每个人都表现得很沉稳,个个脸容严肃,偌大的办公楼里,安静,整洁,没有一丝的嘈杂和吵闹。
赵长城初来,觉得很不适应,不太喜欢这种氛围和环境,工作场所嘛,这么沉闷,怎么能有一个愉悦的心情去展开工作呢?但是想想这个地方的工作职能,也就释然了。
赵长城的就职演讲很短,他说道:“纪检工作,我是一个门外汉,需要加强学习,希望五处的各位前辈们不吝赐教。”下面一个四十多年的男同志低声嘟囔了一声:“不懂工作?要你来做什么的?吃干饭啊?”
声音虽然很小,但赵长城还是听得很清楚,他微微一笑,并不介意。
自己这个年轻人来领导老同志,门外汉来带领行家里手,出现一些声音,也是在所难免的。但他此来,肩负着拳拳重托,岂会因为几个同志的不满就轻易退却?
田西同瞪了那个人一眼,说道:“你明阳怪气的说什么呢?我告诉你,别看你资格最老,但是,赵长城同志是组织上任命来的,你就必须尊重他,服从他的领导!”
谭哲浩瓮声瓮气地牛了一声:“我服从组织安排,但对这个年轻娃能不能管理好,我持保留意见。”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还在闹情绪罗?”田西同问。
赵长城看了这个谭哲浩一眼,心想这个人将来就是自己的副手?谭哲浩长得很瘦,脸很长,脸上阴云密布,笑的时候比不笑的时候更令人寒碜。这种长相,倒是很适合纪检工作,但给人的印象,有点过于险险,见到他,第一反应是,我是不是曾经借过他钱,忘记归还了?
坐在谭哲浩旁边的一个中年男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谭哲浩并不理会同事的一番好意,大声说道:“田副主任,我这个人说话,向来直爽,从不拐弯抹角,赵长城同志是组织上安排来的,我没有异议,但组织上也要考虑我们的实际工作和难处吧?派这么一个少不更事的少年人来,叫我们怎么开展工作?”听到谭哲浩称呼自己为“副”主任,田西同略微有些不快,虽然他的确只是一个副主任,但副手最忌讳的,就是下属在自己的称呼前加一个副字。他语气有些生硬的回道:“禅哲浩同志,今天是欢迎会,不是讨论会!不管你愿不愿意,组织上已经安排了。从现在开始,赵长城同志就是处长!在座的诸位,今后相当长的时间里,都要在赵长城同志的领导下工作!”谭哲浩眉毛一扬,还要靠嘴,被他旁边的人按住了。
田西同目光一扫会场,沉声说道:“赵长城同志在过去的各个岗位上,都做出了十分傲人的成绩,在这里,我相信,组织是不会选错人的,既然安排了赵长城同志来担任这么重要的职位,那么,赵长城同志就一定会做好这份工作,把我们各项工作开展得有声有色,更上一个台阶。大家都是做纪检工作的党员干部,纪律部题,比谁都更加清楚,我希望,内部团结一致,千万不要出现什么窝里斗,使绊子等事情,我发现一起查处一起,绝不手软!”刚才制止禅哲浩发火的那个同志说道:“请田主任放心,我们一定会遵守纪律,服从组织安排。”田西同点点头,说道:“雷向川同志说得十分好。赵长城同志,你初来乍到,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向雷向川同志多多学习。不耻下问,也是一项优良传统嘛!向川同志也是一个老资格的副处长了,他做纪检工作的时间,比我还长呢,当初,我还向他讨教过,他是一个乐于助人的好同志。”
“我会的,田主任。”赵长城笑道:“雷处,以后请多指教。”雷向川道:“指教不敢当,大家一起学习吧。”四个副处长,除了禅哲浩和雷向川外,还有两个人,一个名叫董建,一个名叫江勇诚,这两个人都比较沉默寡言,在欢迎会上并没有发言。
田西同说道:“赵长城同志除了担任我们处长之外,还在监察部某处兼任了一个处长职务,因此,赵长城同志的工作会比较繁忙,很多时候需要两头跑,因此,我们室里会给赵长城同志配备一名助手,协助赵长城同志开展好两头的工作。”“还兼任了另外一个处长?”禅哲浩抽了抽嘴巴,惊讶道:“一个人占了两个处长的位置?这叫我们这些老副处们情何以堪啊!还让不让人活了?”一个尖声细气的女声说道:“是啊,副处长不升级,我们这些科长又怎么往上爬啊?…,
赵长城理智的选择沉默,这些事情不如他管,只是看着田西同,看他如何应付。
田西同自有他的应计方法,他说道:“这是组织上的安排,诸位有什么疑问,可以去中组部问问。…,
会场马上就鸦雀无声了。
田西同又讲了几分钟的话,便结束了这场欢迎会。
赵长城和几个副处长,送走田西同,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比起以前那间的办公室来,虽然没有那么大,但装修精致,更适合赵长城的品味。办公室里有一个很大的保险柜,前任交接时,留下很多的钥匙,赵长城找到保险柜的钥匙,再加上密码组合,才打开这个柜子。
保险柜里整齐的码放着一叠叠保密级别的文件,赵长城十分好奇,能放进保险柜里保管的文件,会是什么东西?他抽出其中一份文件来,看到档案袋上写着西川省卢有松案几个大字,档案袋的一角,标注着四颗小红星。
赵长城对这个人名并不熟悉,也不知道卢有松是个什么人物。正想拿出文件来看看,门口响起声音,禅哲浩推门走了进来,大声道:“赵处长!在吗?”赵长城将文件放回去,沉声道:“谭哲浩同志,你是没有手呢?还是不会敲门?”
谭哲浩僵住了,心想你一个小娃,好大的官威啊!
他才不理赵长城的怒火,径直走进来,说道:“赵处长……”
“谭哲浩同志,请你出去,敲门,等我同意你进来之的一,你在进来!”赵长城严肃的说道,同时重重的将保险柜的门关上。
谭哲浩溜了一眼保险柜和赵长城,撇嘴道:“赵处,不用这么较真吧?”
赵长城板着脸道:“对不起,我这个人一向很认真!”
谭哲浩注视着赵长城。
赵长城比他高,站在他面前,俯视着他,目光清冷。
“不就是敲门吗?少敲一次不会死人吧?嘿嘿,赵处,你也没在这里面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还怕我看见不成?”谭哲浩瞪着赵长城,他就不信了,一个小毛孩,还能压得过自己?
赵长城在乎的,并不是一次敲门这么简单的事情,而是在维护自己身为处长的尊严和权威!
进门要敲门,这件事情虽然很小,但却透露出进门人对门里那个人的尊重程度。你谭哲浩进我的门可以不敲门,你进办公室的门,你也敢不敲门吗?当然,那样的机会,对他谭哲浩来说,是很微小的。他便是去进第八室主任的门,他敢不敲门吗?
他故意装出一副大大咧咧满不在乎的表情,实则骨子里头,是瞧不起赵长城的,无视赵长城这个处长的存在!另外,他倚老卖老,想给赵长城一个下马威!只要今天赵长城纵容了他这种行为,那么他下次就会变本加厉,做出更加肆无忌惮的事情出来!
这是一场男人间对权力掌控的较量!
赵长城道:“就算我在里面坐着,什么事都没干,那也是我的事情。但是,这间办公室,是处长办公室,是我的赵长城的办公室,你若是想进来,就必须征得我的同意。否则,门口在那边,请出去。我这里不欢迎没有礼貌的客人。”
“算你狠!我不说了!我走还不行吗?”谭哲浩气呼呼的转身就走了出去。
能在这么重要部门里当差的人,而且当上了副处长,肯定也是有些背景和能耐的人物,这样的人物,有些脾气也是很正常的。
赵长城冷笑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十分钟后,谭哲浩接到办公室电话,要他马上到处长办公室去一趟,赵处长有事找他。
谭哲浩冷哼一声,拖了几分钟,这才慢慢走到赵长城办公室门口,皱着眉头,看着办公室上方那块铭牌,抬起手来,顿了顿,还是不想敲门,直接推门,走了进去。看到赵长城正坐在办公椅上喝茶,便道:“赵处长,你有事找我?”
赵长城眼皮也不抬,说道:“请你出去,敲门再进来!”
谭哲浩差点就要抓狂了,怒道:“赵长城,我喊你一声处长,那是尊重你,依你的年纪,比我儿子还小几岁呢!别给脸不要脸!”
赵长城霍然抬头,瞪着他,冷声道:“滚出去!”
“有种!”谭哲浩居然对着赵长城竖了竖大拇指,然后走了。他越想越气,找到雷向川,诉说道:“老雷,那个姓咋的小年轻,年轻不大,谱倒不小啊!我进他办公室没敲门,就对我作威作福!以前古处长在位时,我们兄弟进他办公室,几时敲过门了?这姓赵的,臭摆架子呢!不就比我们高半级吗?尾巴就翘上天了!得瑟得那样子,叫我看了犯恶心呢!”
雷向川并不附合他,只道:“老谭啊,该有的规矩还得有。他是处长,咱们的规矩就得由他来定。他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呗!你拼死拼活的想上位,还不是因为上了位后,可以作威作福?不管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是什么人,我们都必须尊重他。我们尊重的不是这个人,而他屁股下面的位置!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如果大家都不尊重这个位置了,我们还争当什么处长呢?”
“老雷,你说得在理,可是这小子也太年轻了,比我儿子还小呢,要我看他脸色行事,这道坎我跨不过去。他要是对我好言好语呢,我便给他三分薄面,偏生他又拿捏架子,哼!气死我了!”谭哲浩咬牙说道。
雷向川笑道:“你知道他来这里之前,是做什么官吗?县委!管着百万人口呢!一个县的公务员,少说也有几千人吧?你说他能没有一点官威气势?能镇得住那么多老油条?”
“这里可是京城,不是那种小地方,由不得他胡来!”谭哲浩吹胡子瞪眼。
雷向川沉一会,笑道:“老谭,当然了,你背后也有人替你撑腰,本来古处长走后,就该由你靠上去,现在被他一个毛头小伙子给占了,你心里不平衡也是正常的。你自己看着办吧,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就是了!”
谭哲浩听到这话,心情就舒畅一些了,说道:“我也明白,这小子,年纪轻国就能坐上这把交椅,必定有些不凡之处,但我谭某人就是不信邪,偏偏想试试他的水深水浅!”
雷向川笑而不语。
这时,一个办公室的同志找了过来,说:“谭处长,你在这里呢,害我一通好找,赵处长请你过去呢。”
“又来了!”谭哲浩勃然大怒,霍然起身,冷笑道:“我偏偏不敲他的门,我看他能拿我怎么办!”
看着谭哲浩盛怒的背影,雷向川露出一个令人难以捉抹的笑容。
谭哲浩来到赵长城办公室门口,抬起的手在门上停留了一下,还是用力一推,将虚掩的房门给推开了。
里面,赵长城正跟一个人在谈话,那个人背向着门口,听到他说道:“赵长城同志啊,我跟你一样,也很讨厌那些没有礼貌啊,不敲门就擅自闯入的人!没办法啊,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总有一些人不懂规矩……”
这时,谭哲浩正好推门进去,听到房门响动声音,里面的两个人愕然望了过来。
谭哲浩一见那个人的尊容,吓得肝胆俱颤!跟赵长城坐在一起聊天的,居然是主任徐山梁!
徐山梁也是红色后代,徐山梁的父亲,曾经是李老爷子的最力手下!李老爷子征战太大江南北之时,徐山梁的父亲一直跟随在侧,两家的感情十分深厚,每年新春佳节时,赵长城都会在李老爷子的授意下,前往徐家拜年。
赵长城的真正身份和此次任命的过程,也就徐山梁较为清楚。他本想亲自送赵长城上任,召开各大室主任会议,他抽不开身,这才叫副主任田西同送赵长城到五处来。他一散会,就亲自过来了。
赵长城没想到徐山梁会亲自到自己办公室来,感激之余,马上想到了一计,借刀杀人!
谭哲浩怔愣的瞬间,赵长城笑着起身,向谭哲浩伸出手来,笑道:“谭处长,你来得正好,我刚刚向徐主任谈起你,说你是本处资格最老,才能最高的副处长,叫徐主任在升迁干部之时,优先考虑你呢!”
“啊!”谭哲浩这才醒过神来,说道:“徐主任,您好!”
徐良益淡淡的应了一句:“很好!”端坐不动,对谭哲浩伸出来的手,也置之不理。
谭哲浩的长脸拉得更长了,尴尬的收回手。他万万想不到,赵长城居然在这个时候摆自己一道。什么向徐主任推荐自己的鬼话,他才不相信呢!自己刚跟他吵架,他转过身就会推荐自己?骗谁呢?
徐良益沉声道:“哲浩同志,刚才赵长城同志向我推荐你,说你知书懂礼,业务精通,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是,据我实际观察所得,你业务可能很精通,但知书懂礼嘛,嘿嘿,我看不见得吧?”
谭哲浩没想到赵长城居然真的推荐了自己,难道是因为自己太难驾驭,想把自己调走?罪自己鲁莽啊!这么紧要关头,居然犯这种低级错误,实在是该死呢!期期艾艾地说道:“徐主任,我平常都是先敲门再进去的,今天只是一时忘记了……”
徐良益冷笑道:“是吗?赵长城同志是新来的处长,你都能忘记了?那混得久了,相处熟了,你岂不是更加健忘?”
谭哲浩还待说话,徐山梁摆手道:“哲浩同志,你出去吧,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赵长城强忍住笑意,说道:“对了,谭副处长,我想看看本处的人员档案,麻烦你调过来给我过目,可以吗?”
谭哲浩狠不得打自己一个大耳光子,不就是敲下门嘛?为什么就不敲呢?
赵长城就是料到他有这种心态,使的这一计策才能凑效,不然,还玩什么啊?
“好,我这就去办!”谭哲浩应了一声,灰溜溜的走了出去。
赵长城对徐益良道:“徐主任,这些老处长看我年轻,在我面前难免会有所拿捏,其实也没什么,不能因为我去开罪这些老同志。”
他越是这么说,徐山梁越觉得气愤,说道:“这是一个干部同志最基本的礼仪啊!我们刚刚还谈到干部的素质问题呢!这种没素质的干部,你能期望他的业务水平有多高?”
赵长城暗觉好笑,这场好戏,不过是自已精心导演的罢了。既做了好人,又达到了目的。一石二鸟,借徐山梁的手,惩治一下禅哲浩。
一般的单位里面,都有欺生的习惯,自己虽然是来当五处的一把手,但不服自己管的属下,肯定大有人在,潭哲浩只是其中一个。谭哲浩算是比较实在的人了,有什么说什么,这样的人反而容易对付,因为你一眼就能看出来他的不满,心里有了提防,应付起来就得心应手。
最怕是那种闷葫芦和笑面虎,心里对你一百个不服气不满意,嘴里却拼命的奉承你,讨好你,但你吩咐下去的事情,他们却阴奉阳违,不尽心做事,紧要关头还第二十八章权术的运用要抽冷子〖插〗你一刀!这才叫人防不胜防!
现在只有禅哲浩在这里蹦跳,并不代表其它人就对赵长城心服口服,他们只是在观望!看看谭哲浩这个先头兵的战况如何,如果试出来赵长城是个任由人拿捏的软柿子,跳出来唱反对戏的人就会越来越多,如果赵长城是个强势的家伙,他们就会缩起乌**,乖乖的做好赵长城手下的兵。
赵长城也是当过别人属下的人,当然明白这些人的想法。所以,他才吹毛求疵的紧紧抓住禅哲浩这个小毛病,穷追猛打!在上任之初,就把属下们的气焰打下去,树立起自己的威信。
这是一种权术的运用!
谭哲浩退出来后,左思右想,觉得自己今天倒霉透靠了!少敲一下门,也能碰上徐主任!徐主任在八室里面话语权很重,处级以下的人事问题,基本上就由他做主,只要他说出来的话,八室里就没有人敢反对。他若是对一个人有了成见,若想提升就成了大问题。
为了弥补这个过错,他想起赵长城的吩咐,马上去调本部门的人事档案出来,送给赵长城过第二十八章权术的运用目。
赵长城惬意的坐在办公桌后面,熟悉新的工作环境。敲门声响起,赵长城喊了一声请进。
进来的人并不是禅哲浩,而是雷向川。
“李处长,你好。”雷向川笑道:“我来向你汇报工作。”
赵长城心想,自己刚刚到任,能有什么工作可汇报的?笑着起身,跟他握手,请他坐下,说道:“…雷处客气了,我正想找你学习一下业务工作呢!”
雷向川哪里是来汇报了,就是来找赵长城聊聊天,东拉西扯了一阵就离开了。雷向川是个会看风向的人,先不论赵长城这么年轻,就能担任县委〖书〗记这样的实职大权。只说五处的古处长,处长当得好好的,又没到任期,忽然被调走了,安排赵长城这么一个年轻的外行人进来领导五处,这种人事变化,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