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六章 中头彩魂飞天外

胡少龙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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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早点是几个小笼包和一杯热牛奶,我提着上楼,所有的办公室仍然没有谁先开。上次的人大政协会上都提了开通工业园的公交线路的建议,可没有哪个营运老板愿接。明摆着亏损的钱路谁跑,财政不可能补贴。有的员工是赶早起来,有的是骑摩托或自行车来,时间赶急的也有搭班车的,搭一截走一截。嘴里嚼着包子,眺望厂区,清甜的风裹着崭新的厂房,已经有员工陆续到来。只等南边的宿舍楼竖起,我就恢复食堂,开始三班倒的日夜生产。办公楼也有了陆续的开门声,我回到办公桌前,翻了下台历,再一天又是双休了,时间在繁忙中滑得真快。我不能等着上市筹资,必须和黄尚坤再次上建行的门商洽商品住房销售按揭的事宜。和黄尚坤通过电话,我下楼去开出车来等他。经过办公室时,东方丽湾的那丫头在找李明报名应聘。她看着我经过,没有招呼我。李明责怪:你看在哪儿,要把应聘合同和履历表看清楚。丫头转过脸去答应:哦哦,我是要看清楚的。人不能再上第二次同样的当。李明说,说明你上过应聘的当。我们这是全省的名牌企业,不会有半点骗局,全是按劳动合同法行事的。包括养老保险和工伤保险,我们康吉都给办了。丫头听得心里沾沾自喜,喜意都挂在了眉梢。李明又催:看好了,认真填吧。她在登记表上一笔不苟的写上了自己的姓名——金茹娅,笔划幼稚而俊秀。李明要她填上自己的身份证号码,她干脆说,没有。李明坚决说,没有不行。电视上的招聘公告你看清楚吗。没看电视,荆江日报上也应该有。没有身份证不行。茹娅说,没有身份证我也是中国人,又不是外星来的。她是典型的唐代丰z型女性,更不是红眉毛绿眼睛。李明说,不是。治安管理有要求,我怎么知道你不会是……他的通辑犯还是罪犯几个字没说出。茹娅拦了他的话,我还是坏人不成。你们老板可以作证。她为了维护尊严而表现出了不屈的个性。李明用怪僻的目光打量半晌,好奇地问:你认识我们老板?打量中他感觉出她那百草丛中野花独放的神韵,几年前马总就承诺要关心我成个家的,现在胡茬都黑刷刷了。转念一想,现在鬼精的人太多了,别被这小姑娘耍了;也不能违反原则去循私情。茹娅乖巧说,刚才我看到的不是你们老板吗。李明说:好,你知道我们老板叫什么?茹娅利索说,不知道。李明说,哦,我知道了。你还是拿了身份证再来应聘。他有过这方面的经验,自不敢马虎。茹娅不和他论理,赶出门来寻找我,我正上车关门。她懈怠地轻喂了声,我已经驾车和黄尚坤出门了。她失望地呆立会,拍腿离去。李明赶出来要退回她的表,她已经没影儿了。

    姐突然打来个惊喜的电话,象唱:中了五百万!我惊讶地说:真的?忙叮嘱:你小声点,要沉住气,别让人知道了。姐说,又不是我,怕什么哪。我恍然:嗨,不是你,你欣喜啥,险些把我高兴死了。姐说,是李冒家,就是你姐夫的同族兄弟。他硬要拿五万块钱感谢你,我说你不缺钱。你不告诉别人,他只跟我说了,还说要给五万我们啰,还要电话把他儿子从部队叫回来,不当兵了。真是天上飞来的横财。电话里能感觉到她那乐不可支的模样儿。我说,天上掉下的馅饼也好,我是坚决不要的。你只让他小心点,保命要紧。姐悄声说,他鬼精着,知道的。好事和祸事几乎是要伴行的,转化的。我早把这事忘得干净了。然而,没过多久荆江电视台播出一桩特别诉讼案,继而惊动了香港凤凰台,特派记者进行了专访。荆江台播的简单,似乎在我的预料之中,便没太留意。我喜欢看凤凰台,她专播一些奇特事件,又是打破沙锅璺问到底的专访,勾住了我的注意力。

    李冒的爸爸也就是我姐夫的同族兄弟,对着凤凰标记的话筒,义愤填膺,一定要状告彩票中心,双花钱请律师诉状,媒体效应倏地在社会上传扬开去。他中的是七星彩,头奖500万元疑。是在李冒验兵前花4块钱买的两注,随手丢在了桌上的柳条小篓内,是他家的财务票据篓,需要时倒出来查找。应该是他买彩票的第二天晚摇号。他从前年做起中彩发财梦,也坚持能理智的10天半月才买一次,有时个把月不想起也不去买。买了这彩票就缠入儿子报名验兵纠葛中。从报名到目测,到体检,到政审,到攻关,一环紧过一环,等儿子欢喜地穿上威武的军装,请了客,送走儿子,他心头的石块才算落地。拿着半折包早餐的报纸,在厕所悠闲的蹲着,浏览。看了标题看趣谈,当目光移到下版时,看到了1234567的一等奖号子。眼睛随着大脑好象太阳黑子爆炸的泛亮了,这不是前不久自己买的号码吗,还一注是7654321,守这两号都三年了。三二下慌乱地揩了屁股,操起裤子往家跑。将篓子底朝天的翻了个透也没见那张彩票。奇了,它象古时传统,金银财宝在地下会自己移位不成,又将大柜小屉翻了个底朝天,还有瓦缝墙角也找遍了,狠不能掘地三尺。整个家闹得似打家劫舍的来过。午饭也不吃接着找,从满头大汗到脸面煞白到满头紫胀。晚饭时还不停歇,当他妻子劝慰吃饭时,才知道是500万的彩票不翼而飞了。她反埋怨他:猪东西!到手的财竟让它没了,气不气人啦!他恼羞成怒,更无法抑制地捶自己的大脑,嘴里念念不忘:我明明放到这篓里的,怎么会没有了呢。他妻子反冷静了:你别急。是不是有人偷了,我们报案去。他斥她:谁知道我有五百万的彩票!她机警说,彩票站知道呵。他昏花说,应该不会。她说,哎哟,在这社会上什么样的人都有,怎么不会,不妨去打听打听。他压抑着说,假如没有,我们不仅反而露馅。还是你去探下虚实。她见他魂不守舍的,忙答:好。我去。你先吃了饭,不碍事的。

    500万丢了!那是他几辈子都挣不来的,沮丧得要钻地,根本没心思吃饭。她回到家,见他变了个人似的发呆,说,你怎么还不吃饭。他音不对嘴的说,吃么饭吃个头,找到彩票才是重要的。她心疼的劝慰,哄小孩似的:吃了饭自然找得到的。他迫不急待地扯住他:是不是彩票站那儿有了信息。她说,你先吃吧。他发吼的声音都变窄了:你说不说,不说老子不客气了!她哀叹下,说,那儿的人在咒骂是哪个狗日的幸时得到500万不吭声。他们还问是不是你。我回他们这两个月跑儿子当兵的事,哪里来过啦,晓得是哪个鸡z日的得了。他听了贼喜:这就好,这就好!说明五百万还没人认领。他呼喊起来,我的彩票祖宗你藏哪儿去了呢?她还是劝说,会不会是夹在儿子的行李里带走了。他的眼睛一翻,对呀。好象真在儿子手中,在儿子手里他才能放心。松懈一下的心弦又紧绷起来,冒儿不会再丢了吧,让人知道了不会敲诈他啵?一连串的叩问令心口象击鼓。她说,少乌鸦嘴,部队安全着的。他抨击:你又没当过兵,怎么知道!他灵机一动,甩下这话便去公用电话给儿子联系。李冒笑说,爸爸你没事了吧。我压根儿就没见到你什么彩票,一张废纸我有什么用。她见他魑魅地回到家,欻变魂飞天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