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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今日答应让林宝珠来见昭昭,可最终也没能见得到。
虽然沈淮之说是因为林宝珠临时有事。
可昭昭将信将疑。
皱眉将晚上的药喝尽,昭昭问,“都喝了这么多天药了,我到底什么时候能出去?”
沈淮之被问到,正翻阅文书的手一顿,抬眼看向昭昭,“急什么?”
“你急着嫁给顾砚,现在离婚期不是还远?”
听沈淮之这样说,昭昭觉得诧异,他现在说这话云淡风轻的模样,像是无所谓?
若不是因为沈淮之放下了,必然就是因为他想到办法阻止婚约了。
沈昭昭随意扯了个理由,“这药太苦,我不想日日喝了。”
“你身子太差,还要养一段时间。”沈淮之低头忙着,回道。
话虽如此,可是昭昭后来再喝药时,发现汤药的苦味改善不少。
除此之外,最近沈淮之也更忙了,之前夜里必定会抱着她入睡,现在都是在绮霞院里陪着她睡觉,自己却在远处的长案上忙着。
等到深更半夜忙完了,怕吵着她睡觉,有时就在不远处的榻上休息。
昭昭半夜做了个噩梦,梦到很小很小的时候被人追杀,有个女人一直牵着她奔跑,她看不清女人的样子,跑到一个山崖处,无路可退时。
女人抱起她就跳了下去!
“不要——”
昭昭被吓得一身冷汗,醒来后急促地喘着气,额头上是豆大的汗珠!
“做噩梦了?”沈淮之端着烛台走来,放到一旁。
他坐到床上,将昭昭抱进怀里轻轻拍着,“别怕,有我在。”
沈昭昭还沉浸在噩梦中,一时没回过神来,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攥住沈淮之的衣袖,神色紧张。
被沈淮之安抚了许久后,她才慢慢松开了手。
沈淮之用衣袖将她额头上的汗珠一一擦去,“梦到什么了?”
昭昭缓了缓,从沈淮之怀里坐起来,“有人想杀我。”
沈淮之温和神色一凝,“谁会想杀你?”他不禁联想到,是不是上一次顾砚掳走昭昭,把昭昭吓得太狠了?
他敛下对顾砚的杀意,“没事了,只是个梦。”
昭昭回过神,就着暖黄色的烛光看向沈淮之,“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处理公务,最近朝中事务繁忙。”
沈昭昭注意到他眼下淡淡的乌青,这几日他的确有些忙,“忙完了吗?”
沈淮之点点头。
“休息吧。”
他神色一动。
昭昭难得对他如此柔和,他起身去洗漱,再回来时,他以为昭昭应该已经重新睡下了。
不料她起身去绮霞院的小厨房,亲自下了一碗面。
原本他看到空无一人的床榻,心中还有些疑问,昭昭穿着寝衣,端着面进来。
“吃点东西再睡吧。”
沈淮之赶紧起身,将屋门合上,语气带些责怪,“虽是夏日,到底夜凉。怎么不披——”
他刚转身,看到昭昭将面放在桌上,烫得泛红的手指捏在耳朵上,美眸如星朝他看来,他责怪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尝尝?”昭昭先说话,打破沉默。
沈淮之坐了下来,认真地吃了一口,昭昭只会做面,味道如初,沈淮之被热气熏到眼睛。
“这里没有凉城特有的香料,是不是没有以前做的好吃?”昭昭在他身侧坐下来,问道。
沈淮之放下了筷子,黑眸幽深地看向昭昭。
“昭昭,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之前对他态度冷淡,今日为何突然对他如此好?沈淮之开始怀疑沈昭昭的目的。
沈昭昭觉得莫名其妙,她被关在绮霞院这些日子,沈淮之除了限制她的自由,再也没有强迫她,生活起居无一不细心。
看他近来忙得没有好觉,顺手给他煮碗面。
就开始怀疑她的动机了?
沈昭昭拧起柳眉,“怕我下毒?那你别吃!”她伸手要拿回来自己吃。
被沈淮之挡住,“大夫说你夜里不能吃太多。”
沈昭昭:……
冠冕堂皇。
沈淮之垂眸吃着面,心中对昭昭的怀疑却一点也没少,他内心希望昭昭能够接受自己的爱意,也希望她能够对自己好。
可是当昭昭对他好时,他就开始担心。
昭昭抵不住困意,先回床上睡觉,沈淮之吃完后才去抱着她入睡。
清晨,昭昭听到外间茶盏打翻的声音,她睡得本就浅,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但没着急起身。
隐隐听着外间沈淮之与白殊的对话。
“谁也没料到……公子,现在怎么办?荣安侯府与小姐的婚事在年底,此时顾世子戴孝,只有两种可能。”
昭昭面朝着里间睡的,方才茶盏打翻一瞬间,沈淮之下意识往昭昭这里看了一眼。
见她没什么动静,才继续与白殊说话。
床榻上,昭昭的手攥紧了被子,她的机会来了——
顾砚家中有人过世,要么婚期推迟,守孝三年再成婚。
要么,热孝成亲。
众人都知道昭昭已经再等不起三年,必然只能热孝成亲,热孝期为四十九天,也就是说,不到两个月,她就可以嫁入荣安侯府。
四十九天内要准备婚礼事项,虽然匆忙,到底也是来得及。
“今日上朝,且看看顾砚说什么。”
沈淮之和白殊走后,昭昭又躺了半个时辰才起身,她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让白严去请林宝珠来。
却被白严拒绝,“公子说,今日镇国公府不待客。”
“那叫春桃来陪我说说话吧。”看来沈淮之已经防着林宝珠,担心林宝珠把这个消息透露给昭昭。
白严二话没说,就去叫春桃。
昭昭望着绮霞院的门,很快,她就可以出去了,用不着再等沈淮之的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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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早朝后,沈淮之理所当然地被留下来,皇帝道,“今日荣安侯家的丧讯,你应当听说了。”
沈淮之垂眸不语。
“事事难料,淮之,顾砚与昭昭的婚期只能提前了。”
“陛下,臣有异议。”
皇帝本以为,沈淮之会自己提提前婚期的事情,没想到他提了,沈淮之还有异议?
“昭昭已经十七岁,等不了下一个三年了,朕也是为她考虑。”皇帝沉声道,都没有问沈淮之的异议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