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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晴云夫妇听得怪婆婆的说话,并无异议。
次日怪婆婆与雁影门借来了历册,查明五日后十月十五,正是黄道吉日,遂召唤罗开到房间来,把婚礼一事告诉了他。
罗开见怪婆婆与方家已商议停当,虽觉事情仓促,已难出言反对,当即点头答允。况且此桩婚事,罗开原已提出在先,现在迟办早办,再也不重要了。
怪婆婆同时提出,只因距离婚期时间短促,一时无法广发请柬,邀请天下群雄到会,还好少林、武当、峨嵋等大派正在雁影门,不妨同邀至凌云庄,好让婚事办得高高兴兴,不致寒抖抖的,显得冷冷清清。
白瑞雪和方晴云同声赞成。当日,便由怪婆婆和方晴云以主人家身分,与各门各派送出喜讯。
群雄听见,纷纷与罗开道喜祝贺,雁影门内立时喜气洋洋,与昨日剑拔弩张的情景,却大相径庭,不啻云泥。
紫嫣雩骤闻得这个消息,虽感诧异,仍携同四大灵王向罗开道喜。而最高兴的人,却是李展和胡飞鹏二人,好比是自己大婚似的。
而四个未来新娘子,这时却躲在房间里,不敢踏出房门半步。
施总管和傲倚琳闻讯,马上向怪婆婆提出,希望罗开的婚礼能够在雁影门内举行,无须匆匆赶返凌云庄,耗费时间。
怪婆婆见二人真诚恳挚,本想答应,随即被方晴云从旁婉转推拒,只道不好打扰,况且此处距离杭州不远,往返也用多时。
施总管无奈,也不勉强。其实方晴云不肯在此举行婚事,实是另有原因。方晴云虽是武林中人,却不同一般武夫,自小为人聪俊,广览诗书,想起“雁影分飞”这一句,是比喻两相离别之意,而此处名唤为“雁影门”,若在这里筹办婚礼,实是大大的不吉利,因此出言反对。
另一方面,白瑞雪着小金先行快马赶回杭州,通知白家总管田璜,好为罗开准备婚礼事宜。小金不敢延宕,马上起程。
午末未初,罗开等人与众群雄先后离开雁影门。少林、武当、峨嵋、衡山、嵩山、昆仑及一些应邀的帮派,均一同起程前往凌云庄。
而李展因帮中有事,必须亲自前往办理,遂与施亮和帮众自行离去,只有赤刀门门主胡飞鹏、小瀛州伏家遗孤伏霜云二人与大队同行。
一行百多人回到了凌云庄,小金、史通明、唐贵、何家姐妹等人已在门外迎接。
皆因凌云庄增建的房屋尚未竣工,一时来了百多人,安置群雄入住的问题,实是教人相当头痛。
白瑞雪无法可思,只得把凌霄阁、凌波阁、凌虚阁腾出,好让群雄入住。而原先入住各楼的人,只得暂时迁至凌云阁和凌风阁去,再行从新分配。
婚礼是人生的大事,不论皇室侯门,平民百性,均要遵循传统的习惯,这是少不了的。只有武林中人,一般都较为随便。当然,不是人人如此,大多仍会依循习俗的六礼,如议婚、纳采、问名、纳币、请期、亲迎等。
而男女双方下了“细帖子”,择定黄道吉日后,新郎新娘便不能再见面,直到完婚之日为止。便因为这样,四位未来新娘子,只得移居凌风阁,远离罗开居所凌云阁。
在白瑞雪的安排之下,凌风阁除了四位新娘外,洛姬主仆、何家姐妹、曲依韵、伏霜云、怪婆婆等人,全都搬了进去,而男性却集中在凌云庄。
再说紫府仙宫宫主紫嫣雩,还好她回到杭州后,便已返回自己杭州的居所烟湖居,并没有入住凌云庄。若非这样,她和众女本就存有嫌隙,要是大家同处一起,见面时又不知会闹出什么事端来。
凌霄阁的大厅上,一时群雄汇聚,四周闹哄哄一片,真个好不热闹。而庄内十多名武师,却不住来回走动,递茶送酒,忙得不可开交。
罗开一返回凌云庄,自是忙于招呼众群雄,方晴云、上官柳、笑和尚等也从旁帮忙。而筹办婚礼的事情,全都交由白瑞雪和田璜代为处理。
田璜的办事能力,真个不简单,次日一早,便已带同四个“盖头”来到凌云庄。所谓“盖头”,是指说亲的媒人。当时的媒人共分有几个等级,而“盖头”是属上等,专门为官家贵族,富豪大贾等说媒。虽然罗开和四女早已认识,按理是无需媒人说亲,但遵循大婚的礼习,媒人还是少不了的。
而凌云庄庄主大婚的喜讯,没想在一日间,竟已在江南传了出去。
罗开前时在武林大会上,力救诸派掌门,解去一场武林浩劫,又在陆家庄大大露脸,光是这两起轰动武林的大事,凌云庄庄主罗开这名字,早已在江湖乘时崛起。
当天午时刚过,武林人士的贺礼,陆续流水价送来。
田璜眼见贺礼越来越多,本来贺礼多却是一件好事,然在田璜心里,不由发愁起来,当下与白瑞雪商量,道:“光看眼前的贺礼,恐怕大婚当日,来宾决计不会少,大小姐你看如何是好?”
白瑞雪道:“田叔叔你是担心人手问题?”
田璜摇头道:“这问题倒是其次,大可多雇人手来帮忙,而我担心的,却是地方的问题。”略一沉吟,又道:“若是只得一二百人,凌霄阁还能应付,就是再多一倍人,也不成问题,就是怕大婚之日,来宾不只这数目,难道到时要赶人回去不成!”
白瑞雪听后,觉得田璜的顾虑不无道理,也不禁犯愁起来,沉思一会,徐徐说道:“有一个方法,但不知能否可行。”
田璜道:“大小姐不妨说说看。”
白瑞雪道:“庄前花园有片空地,占地甚广,可否在该处盖上帐棚,权时变通。”
田璜摇头说道:“若在五六月天时,这方法不失为权宜之策,但目下正值仲冬,寒风砭骨,且在这大雪纷飞的时节,这办法决计行不通!”
白瑞雪摇头长叹,说道:“要是庄外新盖的房子竣工,现在便无须为此事而愁了。”
田璜听了这话,忽地计上心头,拍腿道:“有了,庄外的房子虽尚未完全落成,但屋瓦已经盖上,只欠内部粉饰装修,屋里大厅本就为招呼武林人士而设,过千人也容得下来。现大可多派人手,只把大厅砖泥木块清理干净,再购置椅桌家具便行了,大小姐认为此法如何?”
白瑞雪笑道:“既无他法只好如此,立即从速办理就是。”
二人商量停当,田璜马上前去办理。
到得黄昏,紫嫣雩也派遣龟灵王前来送上贺礼,罗开亲迎接过,小金连随在旁送上红包作回礼。
罗开招呼龟灵王坐下,并多谢他和紫嫣雩的出手相助,化解自己一场不白之冤。
二人客套一会,只听龟灵王突然道:“宫主仍有说话交托属下,务必要我亲自与庄主说,却是有关岳都的消息。”
罗开听得此话,立时精神一振,连忙问道:“这便好了,不知是什么消息?承蒙见告。”
龟灵王缓缓道:“皆因事关重大,宫主恐怕走了消息,其中详细情形,却没有与属下说。宫主嘱咐,要是罗庄主若能抽空,可到敝处烟湖居一叙,到时宫主自会与庄主说明。”接着把烟湖居的地址告诉了罗开。
罗开心想,还有两天便是大婚的日子,届时定必诸多琐事缠身,倒不如现在便与他同去,来回也不耽误多少时间,当下站起身道:“既是这样,罗某现在便和先生前去。”
龟灵王也随即站起,说道:“好了,罗庄主早一日知晓详情,便可早一日安排。”
罗开交付上官柳代为招呼客人,并叫小金过来,说有要事急须外出,着他通知白瑞雪一声,便和龟灵王出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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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庄外依然皓雪不息,西湖水面虽未结冰,加上夜幕将临,游行稀少,往常载客的船只,已然片帆不见,船家们全都避雪去了。
二人无船可乘,只好展开轻功,绕道西湖南岸,径往清波门方向而去。
来到烟湖居,红霞渐隐,暮色苍茫。龟灵王领引着罗开,走过屋前的院庭,进入客厅,便见数名身穿灰衣的汉子分站两旁,一见二人进来,齐齐躬身行礼。
龟灵王叫来一名大汉,着他进内通知宫主,回头招呼罗开在厅上坐下,自己却在下首相陪。不久,仆人奉上茶点。
过了一会,只听步履声响,紫嫣雩已袅袅婷婷从内间走了出来,丫鬟晓雨却紧紧跟在她身旁。
紫嫣雩身穿一件雪白色宫装,绣带飘飘,更显她雍容华贵,端庄美丽。在烛影摇红下,见她腮色如桃,眉黛青翠。罗开怔怔看着她姱容仙姿,不由得痴了。
但见紫嫣雩迎了过来,含笑道:“原来是罗庄主,今日惠然驾临敝处,小女子实感光宠。”
罗开回过神来,并与龟灵王站身而起,揖道:“罗开见过宫主。”
紫嫣雩还了一礼,檀口微张,说道:“罗庄主不必多礼!”话声清脆动听,荡人心神。
龟灵王见宫主已到,遂向罗开抱了抱拳,说了两句客套话,回身退了出去。
二人坐定,只见紫嫣雩冁然一笑,说道:“罗庄主大婚日期将近,真是可喜可贺。”
罗开道:“多谢宫主。”
紫嫣雩微微一笑:“你我已有数面之缘,彼此也曾两次携手退敌,该算不上外人了,怎地还如此生分,罗庄主总是宫主前,宫主后的叫,好不碍耳,打后便叫我名字嫣雩吧。”
罗开听得不由一愕,心想这女子当真胆大无讳,竟闯开脸皮说出这等话儿,瞧来昭宜公主与她相比,恐怕大有不如!当下说道:“不敢,宫主乃一大门派之主,罗某怎敢有失礼数,直呼宫主的名字,倘让外人听入耳里,莫教人误会,有损宫主的声誉。”
紫嫣雩俏脸一沉,随即淡然笑道:“没想罗庄主竟如此为小女子着想,先在此谢过。但我素来性子随便,直来独断独行,从不受世俗影响,但既然罗庄主这么多顾忌,小女子也不敢勉强。”
刚才紫嫣雩的说话,虽是有点放诞风流,逾越礼教,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况且武林中人,向来对世俗礼仪教化,大多不甚顾忌。但当时罗开乍听之下,不知是对她心存戒备,还是因她身分使然,随即把对方的热情全然推却。
罗开不禁思前想后,想起她两番出手帮忙,光是为自己洗脱罪名这一项,已是难以回报,俗语有云:“一饭之德必偿,睚眦之怨必报。”罗开并非量小气窄之人,小仇小怨,他还不致计较,若一旦受人恩惠,不论大小,总是耿耿于怀。他想到这里,不免有点儿后悔起来,实是不该这样丢人家颜脸。
紫嫣雩似乎并不放在心上,依然笑齿瑳瑳,顿使罗开减去几分内疚。
只见紫嫣雩向身旁的晓雨道:“通知下去摆设酒菜。”晓雨忙令命而去。
罗开来烟湖居,主要是问明岳都的下落,便即开门见山,问道:“听闻宫主已有那岳都的消息,不知能否见告?”
紫嫣雩点了点头,向守在厅门的灰衣大汉道:“你们都退出去,没我召唤,一概不准进来。”
待得众人退下,紫嫣雩徐徐道:“小女子得知岳都北上前往顺天,已派人沿路追去,看看可有二人的踪迹,相信在这数日间,或许会有消息回来。”
罗开听得眉头大皱,心想道:“原来她只是刚开始行动,并非有什么重要消息,她叫我来此,究竟是为了什么原因?”一想及此,不禁起了戒备之心。
紫嫣雩见他默然不语,脸现蹙容,便知晓他心里想什么,遂微微笑道:“罗庄主心里必定在骂我了,说我还没得岳都的下落,便急巴巴派人通知你。”
罗开淡淡一笑,却没有开口说话,心想你知道便好了。
紫嫣雩续道:“罗庄主不用失望,待小女子把话说完,再骂我也不迟。”
罗开听见心中一喜,神色渐宽。
便在这时,晓雨领着数个丫鬟进来,人人手上捧着酒菜,不消片刻功夫,一桌异常精美的酒菜,已放在二人眼前。
晓雨为二人斟上了酒,退回紫嫣雩身旁,垂手静立。
紫嫣雩道:“来,小女子先敬罗庄主一杯。”
罗开连随举起酒杯,先把唇舔了舔杯中美酒,登时一阵酒香扑鼻而来,正是紫府仙宫自酿的“醴泉”,罗开不禁连声大赞好酒,方仰首一饮而尽。
其实罗开这样做,正要看看酒里是否有毒。
二人放下酒杯,只听紫嫣雩说道:“昨天小女子刚回来不久,相王突然派人召见,罗庄主你道是什么事?”罗开见她存心卖关子,只有摇了摇头,示意不知道。
紫嫣雩问道:“罗庄主可知道燕王的事?”
罗开点头说道:“宫主所说的燕王,自是四王子朱棣了,他现时镇守前朝旧都,听说此人雄武有谋,在诸王子之中,算是最厉害的一个。”
紫嫣雩说道:“正是这人,原来燕王和相王关系极好,兄弟二人向有往来,所以才得到这个消息。据说近几年间,北边外患不住侵扰,燕王为求稳固地方实力,早以不停在外招贤纳士,罗集武林高手,其中有一伙人来自天竺,计有百多人之众,自称是天竺日火教。”
罗开一声见“日火教”这三个字,登时“呀”的一声,说道:“日火教?岂不是岳都的本派,听说在五十年前,日火教曾在中土创立支教,当时中土支教的教主,便是岳都本人,后因此教多行不善,为各派连手所灭,而岳都也同时失去了踪影。不想此人劣性不改,教导出来的徒弟,也是些没行止之人,尽是做着坏事。”
紫嫣雩笑道:“罗庄主知道的事情倒也不少,小女子还没说出来,庄主已全知道了。”
罗开颔首一笑:“这等事情,相信知道的人不会少,那有什么稀奇!刚才宫主说天竺日火教来了中土,现为燕王所用,莫非这事与岳都有什么关连?”
紫嫣雩道:“不错,我从相王口里得知,今趟日火教派来中土的头领,名叫史多巴,今次他们前来中土,是希望得到燕王的帮助,打算在此从新创立支教,还有另一个原因,便是追寻叛徒岳都的下落。”
罗开沉思半晌,接着道:“既然日火教要捉拿岳都,假若岳都得知此消息,理应躲藏起来才是,又怎会如江汇天所言,竟然北上前去顺天,而顺天不正是燕王的封地吗?这事实在有点违反常理,令人难以理解。”
紫嫣雩道:“确是有些奇怪,但这一点我还没有查出来。不管怎样,今次岳都北上,必定和日火教有关,罗庄主只要赶往顺天,从旁监视日火教的举动,必然会有岳都的线索。”
罗开点头道:“要如何才能找寻岳都,我一直就为此事而头痛,要知此人不但武功了得,加上他的易容术,要擒拿他实是不易,现在得知此事,不啻是天大的喜讯。再说,宫主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助罗开,实不知如何多谢宫主才好,请受罗开一礼。”说着站起身来,深深一辑。
紫嫣雩连忙还礼:“罗庄主不用客气。”
二人从新坐下,紫嫣雩招呼罗开起筷,晓雨不住在旁斟酒侍候,边吃边谈,倒也舒心畅怀。
正当罗开酒足饭饱的当儿,倏地顿感不妥,脑袋里忽的一阵微晕,他心下一惊,暗暗运行真气,却无中毒征状,可是脑袋却是越来越重,竟有些昏昏欲睡之意。心想道:“莫非中了迷药不成!但我每当酒菜入口,均有探试过食物是否有毒,却一无发现,这到底是什么原故。”
罗开不敢露出半点颜色,依然和紫嫣雩谈笑自若,有说有笑。他相当肯定,自己已经着了人家道儿,脑里不住筹思对策,旋即心生一计,突然佯作惊讶,颤着声音说道:“宫主,你……你……”
他说到这里,忽的脑袋向下一垂,听得“咚”一声响,罗开已趴在桌面上,佯作昏晕过去。
果如罗开所料,当他一倒下来,便听得紫嫣雩连接唤了他两声,罗开自是不理不睬,又听得丫鬟晓雨道:“宫主,他似乎真的昏睡了。”
听得紫嫣雩“嗯”了一声,说道:“把那‘两跳醺’吹熄掉吧。”
晓雨应了一声,把挂在墙壁的宫灯取了下来,凑首把火头吹灭,说道:“这昏药果然厉害,连罗庄主这等功力雄厚的人物,竟也无法抵挡。”
罗开听得那个“嗅”字,实时明白过来,原来迷药不在食物中,当下屏住呼吸,恐怕再继续吸下去,真的就此昏晕过去。
原来这“两跳醺”的迷药,却由一根特制的蜡烛散发出来,药物藏在蜡烛的中段,当烛火燃至药物之处,迷药便随烟飘散。此药无色无味,实难让人察觉,且药性极浓,中者只须两下心跳时间,便即昏倒,因此名为“两跳醺”。
因为药发时间短促,中者便是发觉,已无时间凝聚内力压制毒药。但紫嫣雩哪里知晓罗开年纪轻轻,却身具两甲子功力,内力之高,恐怕当世再无几人,而这区区迷药,便是药力再厉害数倍,也难以把他迷倒。
罗开不动声息,只是继续假装昏睡,欲要看看紫嫣雩想弄什么把戏。
这时听晓雨问道:“宫主,现在该怎样?”
紫嫣雩道:“无须惊动其它人,由咱们自己动手好了。”
罗开不明“动手”是什么含意,心里暗想道:“这两主仆好生毒辣呀!瞧来她借着我昏迷,必有什么狠毒手段整治我!唉!罗开呀罗开,你怎地会如此相信她,这个妖女自你初次见面,便已知她不是好东西了,仍是傻呼呼的不住和她往来,这样下去,便算今日能逃出大难,恐怕早晚也要死在她手上。”想到这里,不由暗自嗟叹。
紧接下来,罗开发觉自己被二人扶了起来,他不敢张开眼晴,只是放软着身躯,任她们施为。
罗开由二人搀扶着,察觉她们走了好一大段路,他虽然闭上了眼睛,已知离开大厅甚远,便即不再屏住呼吸,暗暗吸了一口气,岂料这样一吸,不由心神一荡,阵阵如兰似麝的少女馨香,不住由二人身上散发出来,直闯进鼻官里。
没过多久,罗开感到自己给人放倒下来,仰天躺着,却不知卧在什么地方。
随听得紫嫣雩道:“你不用在这里服侍了,这里由我来便行。”
罗开听见晓雨应了一声,跟住传来轻微带门声响,敢情晓雨已出房去了。
这时四下异常谧静,罗开鼻子里不住闻着淡淡幽香,他心下奇怪,极欲看看自己身在何处,当即眼睁一线,暗暗偷看。
投入眼帘的,却是一间布置华丽的房间,自己却卧在一张软床之上,重裀迭褥,寝具异常名贵。而房内灯烛高烧,照得亮晃晃一片。随见人影摇曳,知道紫嫣雩却在自己身侧,只因角度的关系,无法看见她的举动。
罗开想道:“暂时看她并无加害之意,究是什么目的……”正想到这里,被褥轻动,便觉有人坐到床上,一只缠缠柔滑的玉手,却抚在他俊脸上。